“住口!太子貴妃旅途勞累,你們還不快扶她回去休息!”
“是。”
“太子貴妃請。”
殷鳶美被點了睡穴,被人帶離了舞園。一時這裡只剩下殷疆和雲鳶鸞。
看着坐在樹下的雲鳶鸞,殷疆有點恍惚。像,太像了,像極了喜愛坐在那裡的雲菁菁。
“菁菁。”
雲鳶鸞看着殷疆:“若無事情,請回。”
殷疆眸光一暗,點頭離去。
雲鳶鸞靠着大樹,心裡很不安,她直覺阿極在做着什麼,他策劃着什麼……
“夜哥,殷鳶宮終是爲我而死。殷疆的大業是成不了了。殷家的氣運全在殷鳶宮身上,殷鳶美有鳳命卻依靠不了孃家,多諷刺。”
“夜哥,你曾笑我與殷鳶美打架,招數讓人歎爲觀止,她會武功都被我修理的灰頭土臉,可是,如今想來當時爭執的原因也算不了什麼,她如今怕是都想殺了我了。”
“可是,我的命,不是她說了算……”
某處宅子。
“城主。”
“何事?”
“還有十天便至殷城,屬下有一事不明。”
“你說。”
“爲何要用如此行路方式?耗時耗力,而且城主明明很思念,很擔心。”
“爲什麼?因爲我需要時間。”
思如秋風度闌珊,發墨輕舞盡情絲,既知此行功塵路,心悸何故恐相見。
我怕我會不顧一切,貪戀這一時光陰,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我需要時間來下定決心。
殷城殷府自世子去世後漸呈蕭條之色,但最近太子貴妃的迴歸使殷府迎來了新的熱鬧。
“大膽,看見太子貴妃還不行禮!”
“若論身份,我是靈女傳人,不戀人間富貴,即便帝王尚要對我禮讓三分,不知太子貴妃何德何能?”
“靈女?當年妖女如今反倒成了靈女?”
“慎言!這不是你可以議論的,你僭越了。”
如此戲碼幾乎每日在殷府上演,殷鳶宮從帝都給雲鳶鸞帶回了正身的旨意。一個當朝太子貴妃,一個靈女傳人,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夜晚。
“誰!”
“雲鳶鸞,你沒有想到吧。父親千防萬防,卻沒有在這裡安排侍衛,就算有靈女的庇佑,防的也只是方外之人。如今大哥不在了,還能有誰護你?”
雲鳶鸞睜開眼睛,看着把匕首橫在自己頸間的殷鳶美,心下悲哀。
“我從不信殷疆,你信他卻被他利用到逃婚都不可能,保護你不如說監視你,這樣有意思嗎?”
“那又怎麼樣?我有那個價值。你呢?多可憐。這般年齡還沒有人提親的,真是可悲。”
“王公貴族達官貴人抑或富商巨賈平民百姓與我何干?我若不喜,斷不會成親。殷鳶宮喜歡我,可是結果呢?”
雲鳶鸞是故意的,她真的倦了爲這個每日與殷鳶美鬥來鬥去。這些比起動輒魂飛魄散的事情算得什麼?
“我殺了你!”
“得罪了,二小姐!”
匕首被打飛,殷鳶美山雨欲來的看着眼前的侍衛。
“你是大哥給我的侍衛。”
一身太子府侍衛裝扮的男子跪下。
“是,但是少主有令。”
“什麼旨令?”
“不惜代價保護三小姐。”
殷鳶美一個釀蹌。
“不惜代價,不惜代價,也包括你的命嗎?”
前一刻嬌豔的,花這一刻脆弱的不堪風吹,這個侍衛是個聰明人咬咬牙決定一次把事情全部攤開。
“二小姐,少主在您出嫁時送了您三成暗衛,但是無論是哪裡的暗衛,少主都下了這樣的死令!”
從未想到還有這樣的命令存在,殷鳶美大受打擊,覺得自己一直在自取其辱。
“真是!真是!”
殷鳶美整理了衣衫,沒有再說什麼,彷彿只是路過這裡,儀態萬千的離去。
那個侍衛垂着眸向雲鳶鸞行了一禮,然後跟着殷鳶美離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清場,保護二小姐的美譽。
雲鳶鸞自始至終躺在牀上,殷鳶美離去,她仍然如此。
在她的記憶裡,最近的記憶,這一世,作爲雲鳶鸞,她是爲殷鳶美悲哀的。從小到大,驕傲的像只孔雀,被世人無論有心還是無心的捧爲天下第一美人,處處與
自己較量敵對,正的就是一口氣罷了,爲了殷鳶宮。亂世人命最不值錢,沒有利用價值便什麼也不是……殷鳶美在那些人眼中,是一件政治工具。
“出來,我知道你們兩個在。”
“三小姐。”
“我害死了殷鳶宮,你們恨我嗎?”
跪在地上,垂着眼的兩個人互相看了眼,齊聲說:“不會。”
“那是少主的願望。”
“爲三小姐流血流淚甚至是死亡,少主都很開心。”
雲鳶鸞心下不好受。
“你們去保護殷鳶美吧。”
“三小姐!”
“我是說,等有人保護我,你們便離開吧。”
“我們……”
“聽我說完……”雲鳶鸞看着牀頂,不知道是對他們說還是也在對自己說,“在我身邊會受牽連,而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想你們走,因爲你們是真的待我好,不管是因爲受命還是什麼,那些好總是真實的。”
“三小姐你疏遠少主也是因爲這個?”
雲鳶鸞一愣:“是啊。”儘管當時沒有記憶,也在下意識遠離對她好的人,除了君夜……
“那麼,我們明白了,一切聽從三小姐的安排。”
三日後,殷城發生了一件事,震驚了天下。
一切從一根箭開始。
一根箭從大門射入穿過數層牆,沒有傷到來往行走的人,直直釘在殷府待客的正廳上,箭上有一個字,君,正是因爲這個字,殷疆大驚失色的親自去開大門迎接。
“有長進。”
“謝謝城主誇獎。”
一輛車,同行十二人,八面君字旗插在黑色車輛之上,單說此旗幟就可暢行天下。
“殷疆不知貴客來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擡頭看到車旁站立的十二個人,暗驚。
他們衣服上紋着君字花紋,功力很深,每一個都精神飽滿沒有一絲破綻。
“敢問?”
“我家城主親臨,已入府內。”
“各位請入府內。”
“不必。”
殷疆不敢多言,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金池城主親臨,也猜不到他到來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