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四個你一言我一語地小聲交談着,那邊孫正律的課已經走到了尾聲。隨着孫正律一聲下課,那羣高中生回了一句老師再見,學生們就呼啦呼啦地站了起來,一邊收拾着自己的文具,一邊跟孫正律交談兩句,不外匯就是再見之類的話語,不一會兒,這七八個學生就走了個乾淨。
孩子們前腳趕走,不遠處的房子裡就走出了一個老太太,老太太利索地幫着孫正律收拾着學生們剛剛使用的小桌子和小凳子,把它們堆在一起,看老太太和孫正律合作很是默契,不用說,這應當就是孫正律的老伴了。
付新四人見狀,趕緊也不站着了,馬上上去幫忙:“孫老,大娘,你們放着吧,我們四個來給你們幫忙收拾。”
“哦,沒事沒事,儂幾個放着吧,不礙事的。”孫正律低着頭隨意地回答,只當付新幾個是他們的鄰居了,因爲平時也有幾個熱心的鄰居小夥子偶爾過來幫幫忙,不過他擡起頭之後,發現付新四人並不是他認識的鄰居,不由得有些奇怪:“儂幾個是……儂是怎麼認識我的?”
田玉生微笑着回答:“孫老師,我是田玉生啊,您不記得我了?”
“田玉生?”孫正律仔細的打量了田玉生一遍,應該是在努力回想這田玉生在他腦子裡的印象。
“孫老師,七年多前,您在海上電力專科學校,也就是現在的海上電力學院帶學生的時候,我就是您手底下的學生啊。我叫田玉生,您不記得了?”老人家年紀大了。再說人家一輩子見的人多了去了,一下子不記得也正常。田玉生在孫正律身邊小聲地提醒道。
“哦!田玉生,你是玉生啊!”一說到這個海上電力專科學校,孫正律的記憶一下子就被喚醒了,熱切地抓住田玉生的手,激動地說道:“你是玉生啊,當初你是我手底下最好的學生,對不對?當年你們畢業的時候,我跟你們的合影,現在還掛在我家裡的牆上面呢!”
“嗯。也不是啦,我只是成績比較突出罷了……”田玉生臉色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回答。在當年,他確實是他們班上面的尖子,成績比較突出,經常拿第一,不過這第一的位置他做的也不是很穩,因爲那個時候的人都比較珍惜學習的機會,都很刻苦。所以要說他是孫正律當時手底下最好的學生,他確實是不大好意思接受。
“你就不要謙虛了,當初我最喜歡的學生可就是你,還帶你去我住的地方吃過幾次飯。這個是你師孃,你還記得嗎?”孫正律見付新幾個都是說普通話,他也換上了一口比較標準的普通話。
“記得。當然記得,師孃您好!”田玉生恭恭敬敬地想孫正律的夫人鞠了一躬。
“這可使不得。小夥子,快起來。”孫正律的夫人一把站開。沒有接受田玉生的大禮。
“玉生啊,這幾位是?”孫正律看着付新三個,好奇地問道。
“哦,孫老師,我想這一位,您仔細看,一定可以認出來。”田玉生打了一個啞謎,手掌伸開指着付新說道。
“哦,他也是我的學……”孫正律見其他幾個微笑不語,覺察到了有什麼不對,仔細一看,他還真認出了付新,激動地伸出手抓住付新,口放連珠炮地說道:“您是大科學家付新同志對不對?您就是那個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青年科學家,對不對?”
“孫老,您這樣說,我可就要折壽了,您千萬不要這麼說,那個諾貝爾物理學獎什麼的,主要功勞都在趙義明教授的身上,我只是作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提醒罷了,我這差不多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你這話我就不高興了,什麼叫做瞎貓碰上死耗子?當年牛頓被蘋果砸了發現萬有引力定律,也要叫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你這樣我太不高興了,我相信,被蘋果砸了腦袋的人,遠遠不止牛頓一個,爲什麼他們發現不了,因爲他們沒有牛頓那麼深厚的知識積累,所以發現不了,蘋果砸到牛頓,用我們中國人的話來說,這就是頓悟發生的條件!”
孫正律很不高興起來,他覺得付新這是對科學工作者的侮辱,什麼叫做瞎貓碰上死耗子,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就算天上掉餡餅,你也要起得早,因爲去晚了,人家都搶光了!所以,你不付出足夠的努力,哪有容易那麼得到!
“孫老您教訓的對!”付新放下了態度,說實話,他還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因爲他是穿越者。穿越那些事兒總結起來,那不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嗎?可是,穿越者這一身份,是能夠亂說的嗎?
“這樣就對嘛!你作爲我們國家青年科學家的傑出代表,可不要這麼謙虛,年輕人嘛,就要飛舞激揚,昂揚向上一些!”孫正律微笑地說道,說到這裡,他又臉色微微泛紅,“說起來我是沒有資格教育你,人年紀大了,話比較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孫老,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或許我在學術上面,成就比您搞那麼一點,但是在生活經驗上面,我是遠遠不如您,您完全可以做我這方面的老師。”付新放低了姿態說道,這個孫正律值得他尊敬。
“嗯。”孫正律也沒有反駁什麼,隨即,他看向了李博賢和聶紅旗,看了看李博賢,他得不出什麼結論,不過看向了聶紅旗,他就心有猜測了,看着聶紅旗問道:“同志,你是一名軍人吧,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軍人那剛硬的作風!”
“孫老,我曾經是軍人,現在是我們付新總經理的保衛見司機。”聶紅旗沉聲回答。
“嗯。”孫正律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付新有着資本家的作態,他本能的認爲聶紅旗是國家給付新配備的保衛,因爲付新的身份對於國家來說比較重要,國家應該會給付新配備一個保衛的,這是對付新這個青年天才科學家的保護。
“孫老,我還是自我介紹吧,我叫李博賢,是田玉生同志的同事。”李博賢不卑不亢地說道。
“對了,孫老師,這是我們給你帶的一點小禮物。”田玉生拿起手中的禮物,遞到了孫正律的手中,付新幾個也沒有閒着,立即把手裡面提着的禮物遞了過去,遞到孫正律和他夫人手中去,推脫了幾把,孫正律還是接受了下來。
“你說你們,來就來吧,爲什麼要帶禮物呢,還帶這麼多,唉!”孫正律和他夫人一臉爲難地看着付新幾個,來的路上,付新幾個人又分別買了一些禮物,所以這禮物的數量,還真是有點多。
“這要花很多錢吧,這真是……”孫正律還是很爲難。
付新微微一笑,回答:“孫老,這點東西花不了多少錢的,我們幾個人都是有能力拿出來的,您就安心接着吧!”
“是啊!是啊!孫老師,我們三個都在付總的公司上班,付總給我們幾個開得待遇都很好,我們完全可以拿出來的。”田玉生不着痕跡地給付新拍了一下馬屁。
“還是不行,回頭你們帶回去,去你們買的商店問一問,看看能不能退回去!這我可不能接受。”孫正律最後還是做出了要付新他們帶回去的決定。
付新幾個有些哭笑不得了,田玉生說道:“孫老師,這個事情還是回頭再說吧!要不,我們去您家裡面聊?”
“你們看我,年紀大了人就是糊塗,只記得說話,忘了把你們請進去,唉……”孫正律臉色微微泛紅,然後看向自己的夫人,說道:“老伴兒,儂去買點菜過來!”然後有看向付新幾個,“你們就不要走了,今天晚上到我這裡吃頓便飯,陪我這老頭兒聊聊天!”
一行人往孫正律的家裡面走去,田玉生扶着孫正律,一邊走一邊問道:“孫老師,您現在身體怎麼樣?還好嗎?”
“不大好,人老了,身上面的零件都在老化,我除了耳朵還聽得比較清之外,眼睛看不大清了,身體也漸漸走不動了,身上偶爾犯點腰疼兒,又有風溼,一下雨,身上老疼,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覺。”孫正律有些不服老地說道。
田玉生這下子爲孫正律擔心起來,擔憂的說道:“孫老師,既然您的身體不大好,您怎麼還去給孩子們上課啊?您都年紀一大把了,給這些孩子上課,我怕您的身體受不了啊!”
“唉,人老了,閒來無事,很無聊,我總想找點事情來做!”說到這裡,孫正律變得有些感慨起來,“我這個人啊,就是有一個老毛病,那就是好爲人師,喜歡跟學生們呆在一起,想到我能把我的只是傳播出去,我就高興,所以啊,我就在這裡擺了一個課堂,給那些孩子們補補課。看到他們願意學,學到了知識,我也就高興,對比起來,這可比我坐在家裡面等死舒服多了!”
“您可不要這麼說,您這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啊!您可得多活幾年!”付新說道。
“好好好,我就多活幾年,我也想多活幾年!”孫正律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