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郭長凡的反應，付新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沒有金箍棒……呃，說錯了，老班長，怎麼樣，有了這麼些設備，洋鬼子們還能不能成爲我們前進的阻礙？”
“等等，沒有金箍棒後面是什麼，我怎麼沒有聽過。”郭長凡較起真來。
“呃……沒……沒什麼，我說錯了。”後面當然有，叫做沒有金箍棒就別穿小短裙，這句話，可是曾老師的經典之一，可是付新能把這個告訴郭長凡嗎？
“哦。”郭長凡狐疑地看了付新一眼，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繼續之前的話題，感慨地說道：“這麼多先進設備，國外的機牀企業，也不過如此吧！”
付新搖了搖頭，苦笑道：“還差得遠呢！國外那些先進的機牀企業，他們的裝備水平，比我這裡，不知強了多少倍！人家一臺設備的價值，就超過了我這裡所有的設備價值的總和。我們這些設備，生產一些機牀附件可以，這些設備可以保證我們的機牀附件的加工精度達到國際先進水平。
但是說，我們去跟國外的機牀企業比，跟他們一樣，去搞機牀整機，還有不少困難啊！我把去年我華興實業三個廠總利潤的三分之二，都投入到這裡面去了，可是離建成一整套完整的機牀廠，這裡面的資金，還差得遠呢！
機牀行業，就是一個吞金怪獸啊！但是也別說，一旦成功了。所產生的利潤，那也是非常可觀的。正所謂，高風險。高收入嘛！”
郭長凡豔羨地走到一臺機牀前面，摸着那上面的烤漆，感慨地說道：“小付啊，我真沒有想到，這個機牀行業會是如此的燒錢，我也沒有想到，你的心如此之大，厲害啊！我這輩子是難以及上了！
可是我想不通啊，你進入一個投入這麼大的行業。投入瞭如此之多，爲什麼還要拉上我們金川農機廠啊！我有自知之明，金川農機廠那點資產，跟你這裡比起來，什麼都不是啊！
你讓我們金川農機廠加入進來，到時候，股權怎麼分配，我可以想象，兩家合在一起。我們金川農機廠，一個水花，我估計都難以濺起來！”
付新對此，顯然是早有準備。也沒有慌亂，付新說道：“老班長，我沒有準備讓金川農機廠與我這個新廠合併起來。我請你過來，是想考慮把金川農機廠搬遷過來。”
“怎麼說？”這一下。郭長凡凌亂了，這付新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付新解釋道：“老班長。我考慮過了，這個機牀廠，不是一家可以做出來的，我也不準備一家吃下這個機牀，這樣最終只會貪多嚼不爛。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所以我在想，就在我這塊華興產業園附近，形成一個大型的工業園區，附近，都是爲我們華興機牀提供零件的企業，這樣一來，我也不用認認真真，把每一個零件都做出來。
我們到時候採用合作的形式，有錢大家一起賺，你做這個零件，我做那個零件，最後由我們華興實業把核心部分裝上去，最後就是一臺整機機牀了！”
“這樣啊，也可以，正所謂，衆人拾柴火焰高，集思廣益，也確實很好。不過我還是沒有搞清楚你帶我來看些機牀是什麼意思？你是讓我眼紅嗎？”
最後一句，自然是郭長凡開玩笑的。
“不是。”付新搖了搖頭，解釋道：“老班長，呢喃道沒有發現這些機牀裡，有相同的嗎？”
“你是想送我一套？不會吧，雖然你是金川農機廠的大股東，但是，嘿嘿，你這有點大方了哦。”郭長凡笑道。
付新笑道：“老班長，送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將其中部分機牀轉給金川農機廠，我保證，絕對不賺一分錢，甚至我還有虧點，比如說，運輸費，倉庫保管費。”
“那我就不客氣了，但是我還是想不通，你對我這金川農機廠這麼好，雖然吧，你是大股東，但是大權還是在我手裡的，說實在話，我想不通。”郭長凡直言不諱地說道。
軍人出身的郭長凡，說話就是坦誠，這一點，付新很喜歡，所以付新並沒有什麼胡思亂想，微微笑道：“老班長，不知道你聽沒聽過招蜂引蝶一詞？”
郭長凡點了點頭，說道：“你也別欺負我，這些年，我也是看了一些書的，這個招蜂引蝶，可是貶義詞啊！”
郭長凡知道了付新的用意了，按照招蜂引蝶的字面意思來理解，這不就是招來蜜蜂，引來蝴蝶嗎？
付新的用意，自然是想金川農機廠樹立一個榜樣，成爲第一家進駐這裡的機牀附件企業，等金川農機廠做好了，自然會引來其他的企業，這樣也不用付新親自去求爺爺告奶奶跑斷腿地求人家來了！
“貶義詞就貶義詞吧，反正是這個意思就對了。”付新看出了郭長凡已經弄懂，所以滿不在意地說道。
被付新識破，郭長凡也不再開玩笑，正色道：“小付，你這個想法是很不錯，將來我們兩家做出了成績，自然會有其他人蔘與進來，可是，你這些，可都是寶貝啊，我們金川農機廠那點錢，想買這裡的機牀，恐怕不夠啊！”
付新搖了搖頭，有些啼笑皆非地說道：“老班長，你看得起這些傢伙了，我承認，這些傢伙加起來，是很值錢，但是，這是所有的加起來啊。單獨的話，這裡面有便宜的，也有貴的。”
說到這裡，付新嘿嘿笑道：“嘿嘿！老班長，您也別多想了，我可捨不得那貴重的交給你們。所以您儘管放心，以金川農機廠的實力，絕對是買得起的。就算買不起，我想您保證。可以賒賬，成麼？”
郭長凡似懂非懂地說道：“哦。好吧！不夠錢我賒賬了，我可不會客氣！”
話鋒一轉，郭長凡繼續說道：“不過你小子還是小氣了一些，爲什麼就不可以把貴重的交給我們啊，要知道，金川農機廠也有你華興實業的一半。似乎除了你那個華興電子廠，其他的，你佔有的股份還沒有我們金川農機廠多呢！”
付新又是無奈苦笑了一把，他這個老班長看來還是認識不足啊。付新解釋道：“老班長，這不是我不叫給您，而是，那些貴重的機牀，我交給農機廠，我是害怕農機廠的工人們把這些寶貝給糟蹋了啊！我都知道，農機廠的那些工人，主要都是我的戰友家屬……”
後面的話，付新沒有再說下去了。那太打擊人了。
郭長凡這時也反應了過來，老臉一紅，說道：“好吧，不過你得給我保證。等我們的工人技術提上去了，你要給我也弄一些高端些的機牀回來。”
“沒有問題。”付新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金川農機廠有一半是他的呢，他怎麼會不重視金川農機廠啊。只是以現在金川農機廠工人們的水平，把那些寶貝搬過去。簡直就是糟蹋了好東西。
把金川農機廠搬過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現在金川農機廠可是新干.縣的龍頭企業之一，所以要搬走可不簡單。
就這個問題，付新和郭長凡談了許久，最後決定，金川農機廠開一個分廠過來，那邊保持不懂，做總廠，潯陽這邊做分廠，等將來私營企業這樣的搞清楚了，逆轉過來也不是不可以。
對於位於金川的總廠，兩人達成的共識是，金川農機廠，除了少數幾個人過來之外，那邊的廠長職位，依然由郭長凡擔任，不然這總廠廠長調任分廠廠長，也不像樣。
但是郭長凡雖然做了那邊的廠長，但是郭長凡就不到那邊辦事了，將來的重心，肯定是潯陽這邊，所以郭長凡自然也會過來。
總廠的業務，也不能丟，總不可能養着工人不幹活吧，所以總廠那邊，兩人研究決定，除了抽調一些工人來這邊的分廠之外，其餘留在那邊，那邊呢，以後就接收一些簡單的業務，繼續過下去。
接下來自然是兩邊補充工人的問題了。付新可以去潯陽自行車產抽調，潯陽自行車廠現在的工人，有點多了。但是付新並不準備這麼做，每個工廠，還是獨立一些好。
因爲兩邊混到一起的結果，很容易把華興實業名下各種行業形成交叉。而這種交叉一旦形成了，未來要想再搞清楚就很困難了。
當初華興實業，付新都沒有這麼做，華興電子廠和潯陽電子廠之間，有關聯，比如聚丙烯塑料薄膜電容器就用在了華興錄音機上。
但是，付新把雙方財務都搞清了，不是你拿了就拿了，都按成本來吧，反正都是一家的。而是你拿了多少，都必須要按出廠價來算的。這麼做，付新也是怕兩者形成交叉，以後難以理清。
他從華興電子廠抽過來的陸軍、小黑等人，也都是掛在華興實業的名下，付新並沒有讓他們掛在潯陽電子廠去，搞來搞去，很容易出問題的。
“對於這個招工的問題，我倒是有考慮，如果不是你安排你那些犧牲戰友，家裡又過得困難的戰友，我們鄉鎮企業，一般都是從國有企業找那些退休或者閒職在家的工人的。”郭長凡說道。
付新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已經暗地裡做過一些調查，我們潯陽這邊，洪城、宜城等地，幾乎在我們國家的每一個角落，都存在着不少從國營企業裡提前退休的工人，他們這麼做，都是爲了給自家子女考慮，把自家子女安排進廠。
這些工人，技術都非常過硬，身體也是很硬朗的，畢竟是提前退休嘛，所以他們可以承擔着正常的工作。我呢，就想以優厚的待遇，把這些人請過來，形成我們公司的技術核心。
反正吧，我這個新建的華興機牀廠，我是準備這麼做。老班長，當初說好了的。金川農機廠的決定權在你手裡，金川農機廠準備怎麼做。您看着辦吧！”
“呵呵，我自然也準備這麼做。對了，小付，你呢，幫了我這麼多，我也幫你一次吧，你這個華興機牀廠的招工，我幫你做了。”郭長凡說道。
“這不大好吧，太不好意思了。”付新不好意思地說道。但是他也沒有拒絕。
付新自己也明白，華興實業現在是大企業，華興實業的人去招人，確實不合適，肯定會引來閒言蜚語，甚至於還會鬧出矛盾的，但是郭長凡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小農機廠的廠長，這樣一來。好看多了。那些國企也拉不下這個面子跟他一個鄉鎮企業計較。
郭長凡也是這麼想的，他一說出來，兩人就對視一笑，想到一塊去了。
付新隨後說道：“好吧。我也是這麼想的。老班長，我乾脆把我們華興農機廠的招人事宜全權交給您吧，聘用人員的薪資待遇也由您來決定。我相信您。”
郭長凡疑惑地問道：“那什麼要求都沒有，全部交給我？”
付新點了點頭。然後又說到：“有一個要求，我這個要求就是不要虧待他們。這些工人都是我們國家的寶貝。也是我們華興機牀廠，甚至於我們華興機牀廠的零件提供商的核心競爭力所在，您給他們再高的待遇，我都沒有意見。”
“沒有問題，你肯出錢，我不會幫你省。”郭長凡點了點頭，接着又搖頭說道：“不過呢，鬥米恩，擔米仇，我不大認可你的這個方案。我是這麼想的，他們的工資，最先還是壓低一點，我們可以慢慢升，按照他們的個人貢獻來升，這樣給我們留下了足夠的餘地。
不然，你一下子把工人的工資提到很高，將來想要給他們提薪就難了。另外，你一下子開很高的工資，這會使得這些人以爲你很看重他們，儘管你確實很看重他們，但是這個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一旦表現出來，很容易讓工人們滋生驕傲的情緒，不認真做事，最後，一事無成。”
“薑還是老的辣啊！”付新連連點頭，在心底感嘆道，
他這個時候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穿越過來的，他只覺得，郭長凡現在年紀比他大，薑還是老的辣，郭長凡說得很對，是他疏忽了！
難怪最近潯陽自行車廠的生產效率有些低下呢，要知道，潯陽自行車廠的設備，那可是非常先進的流水裝配線啊！原因是出在這裡啊！
潯陽自行車廠，本就是工人們鬧事，纔到付新手裡的，所以付新接手潯陽自行車廠，可沒有讓潯陽自行車廠的工人們有華興電子廠和潯陽電子廠那中雪中送炭般的感動。
付新一下子把他們的待遇提高，這些人不驕傲自滿，覺得理所當然纔怪呢！一直找不到原因，這會兒，付新終於明白了！
一下子把待遇提高，又沒有之前的那種雪中送炭，自然讓他們覺得理所當然了！鬥米恩，擔米仇。
“老班長，你說得對，是我疏忽了。就按您所說的來吧。”付新點頭道。
郭長凡微微一笑，在他看來，年輕人這麼點錯誤不算什麼，況且付新在生意方面已經做得很好了。
郭長凡說道：“付新，還有呢，我覺得你還得招學徒工，之前我之所以要從金川農機廠總廠那邊抽調一些工人過來，自然就有這個考慮，畢竟，那些退休工人們，也就只能做幾年，我們總不能總是依靠這些退休工人吧！那樣光是發退休金，也會把廠子壓垮的。”
付新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我明白，我們必須要在工人們之間形成梯隊。放心吧，老班長，這個我已經考慮到了。”
說到這裡，付新拉着郭長凡走到了車間外面，指着遠處幾棟樓說道：“喏！老班長，哪裡呢，我正在建一個技校，這個技校，就是我們華興實業將來的後備人才培養基地了！
其實這是新校址，我們之前就一直在搞這個技校，在華興實業名下的三個工廠裡，早就有夜校制度的存在，當我做好決定，準備正式開動機牀計劃的時候，我就招了三百多個學徒工，在這旁邊的潯陽自行車廠培訓呢！等這裡建成了，他們也差不多出師了！”
“這我就放心了。”說到這裡，郭長凡看向付新的眼睛，問道：“小付，你這個技校非常好，將來招不招我們金川農機廠的學徒工啊？”
付新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問題，不過呢，要出錢。我不是死要錢的，是因爲我想把其中的財務搞清楚，就算是我們華興實業的三個廠，將來要到這裡培訓，也需要出錢呢，這個錢呢，不是由學徒工出，而是有廠裡出。”
郭長凡點了點頭，說道：“我理解你的做法，放心吧，該出的，金川農機廠一定會出。況且，如果我們不出，將來這裡來了其他機牀零件廠，也要求到這裡培訓，你也不好交代，不是麼？”
“理解萬歲啊，老班長，還是您開明！”付新拍了拍郭長凡的馬屁。
ps：今天這碼字有點不順，從下午兩點開始，寫到九點半，才寫兩千五百字，出去吃了點東西，回來繼續，本來準備到三千字了事，然後明天補的，結果，靈感來了，一章寫了五千，所以晚了，抱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