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生命的分量，地獄的邊界 （二合一）
雨水落在手中黑傘的傘面上分流成碎花滑落，驟然空曠下來的步行街上，夜風從四面八方的街頭巷尾吹了過來，讓人每次呼吸鼻尖都能感受到那種溼漉漉的血腥氣息。
恍然間，東野原的意識飄忽了那麼一瞬，停留在腦海中的【罪惡手冊】的扉頁，下面是長長的個人屬性。
[力量：22.9（弱）]
[敏捷：111（非常態）]（+60↑）
[體質：25.4（弱）]
[感知：14.7（極弱）]
[意志：16（極弱）]
[能量粒子親和度：雷、水、火；風光暗（0）]
[天賦能力：影瞬，九眼六道（第二眼；第一道），精神之愈，鮮血之擁，蒼雷，時光沙漏、荒墟，蒼炎]
[複合能力：蒼雷*影瞬→飛雷無踏連斬，時光沙漏*影瞬→流沙之鱗]
[技能：小太刀二刀流劍術秘技/奧義.高級89/100，鋼琴，演講]
[術式：四階術式.藏劍召喚（稀有）]
[稱號技能：分解]
[人物稱號：正義的追隨者（罪惡值X10，持續30分鐘）]
[狀態：人體限制器（解除）]
屬性點：0
源力點：0
毫無疑問，這是自從北海一戰中東野原屬性突破100後，第一次突破110點的大關，身體上最爲直觀的感受就是整個人變得更加輕盈，彷彿微微踮起腳尖就要乘風而去一般。
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形容的或許就是他此刻的狀態。
不過七階之上一段一重山，東野原眼下所面對的敵人赫然八階4段，卻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強敵！
極短的一剎後，東野原沉浸在罪惡手冊中意識重新迴歸。
眼前那個同樣打着一把黑色雨傘男人，就那樣佇立在街角對面，身形嵬然不動。
那雙漆黑的豎瞳，普通人哪怕只是對視一眼就彷彿看到了殘酷的地獄，像是一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恐怖獵手，而你已經走進了對方的陷阱，禁不住涌起一股遍體生寒的感覺。
但狐面下的東野原沒有那種感覺，他甚至沒有在那雙漆黑的豎瞳上多作停留，便移開了視線。
東野原看了看那些暴力追捕着想要逃跑人羣的裁決司，又看了看剛剛那個被逼入牆角的社畜中年人留下的殷紅血跡。
到了這個年紀，或許生活的重負早就將中年人逼入了人生的牆角，可他咬牙日復一日地堅持了下來，卻沒想到今晚倒在了這裡.
不自覺地，東野原微微擡起頭，看了眼那凌駕高天之上、如月光傾城般“恩澤”萬物的恐怖天幕所降下那些絲絲縷縷的黑霧，腦海中又回想起不久前天空樹廣播裡那個男人所說的話語
他或許說的都沒錯，可他沒有問過這些普通人的意見。
那短短一分鐘的撤離時間，
或許一種選擇。
但聽起來更像是一個笑話。
也許普通人活在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機會。
嗯.無論是在哪個世界。
東野原終於緩緩收回了視線。
伴隨着耳畔裁決司追逐猖狂的呼喝聲，以及更遠的地方很多人逃跑時慌不擇路遭受重擊栽倒在的慘呼，周圍空氣中的血腥味似乎愈發濃郁了起來。
雨越下越大，路邊下水道傳來嘩啦啦地水泄聲。
街上的積水卻在逐漸變紅變深，水面下似乎有無數黑影晃動，如同一個個溺水的人張開手臂不停的掙扎，最後卻只能滿目絕望緩緩下沉
“生命很輕.
但我以爲不該這樣輕.”
東野原低垂下視線，狐面後傳來了一聲腔調怪異的輕嘆。
“的確如此。”
對面打着黑傘的男人走近了一些，停下腳步，他贊同的點了點頭。
第七裁決使蓋烏斯.萊茵能在這嘈雜躁作的雨聲中聽到東野原的話，這並不值得讓人驚訝，讓人驚訝的是他居然認同了東野原的觀點。
“我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死亡，所以我更加尊重生命，準確地來說我更加尊重那些恪守權責和謹守本分的生命。”
蓋烏斯.萊茵的臉上露出了笑意，輕聲地說道，“無論是天人還是人類，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被賦予了生命的權責和生來所處的位置，構建成了世界運轉的秩序與規則，那些妄圖顛覆這些的生命就像是侵入人體的病毒，拔除他們，是維持這個世界運轉的最簡單高效的途徑。”
“那麼我在你眼中算是什麼？”東野原忽然問。
聽到這個問題，蓋烏斯.萊茵罕見地沉吟了幾秒，輕聲地開口道，“謀殺世界政府上議院的議員、裁決使的裁決司和審判官，他們都是秩序的維持者，同時你的個人行爲也給那些不甘於本分的人類釋放了某些錯誤的信號，那麼.你應該是屬於比較烈性的病毒。”
說到這裡，蓋烏斯.萊茵微微擡起視線，充滿了死亡和寂滅氣息的豎瞳中視線筆直地射向了東野原。
“所以，我負責親自將你拔除。”
“真是讓人意外的正義控訴啊”東野原輕聲地嘆息道，“那麼倘若我還有一絲良知，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直接束手待斃。”
“不不不！”
蓋烏斯.萊茵卻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語氣有些森冷說道，“束手待斃那是對自首者的優待，而你浪費了我們太多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所以你的懲罰，會格外的嚴重一些。”
“有多嚴重？”東野原問。
“你會知道的。”
蓋烏斯萊茵的臉上已經失去了笑意。
話音落下，
整條街似乎都寂靜了下來。
遠處裁決司猖狂的呵斥聲，人羣驚慌的逃跑和哭喊，以及耳邊那連綿不絕的躁作的雨聲.
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
蓋烏斯.萊茵放下了手中的黑傘，隨意地丟棄到腳邊，雨傘隨風滾動了幾卷最後卡在了路邊的消防栓上。
沒人注意一把雨傘的命運。
此時此刻，宛如場景重現，蓋烏斯.萊茵身後的空氣中一陣漣漪當然，那陰森可怖的黑域彷彿奈落獄被顛覆投影到這個世界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無限延伸了開來。
規則.無限劍獄！
斬馬刀、太刀、大太刀
騎士劍、斬劍、雙手巨劍.
不知何時，頭頂黛青色高天之上，一眼望去無數形態各異的兵器宛如無數柄達摩克利之劍懸於上空，一股攝人心魄的恐怖威壓讓人無端有種萬劍穿心之感。
蓋烏斯.萊茵的那雙漆黑的豎瞳彷彿來自深淵的凝視，沒有絲毫溫度和情感。
他清楚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的“戰績”，所以和剛剛臺上與桃宮臨也的劍術死鬥不同，殺心微動便是八階半神級能力者才能掌握的規則之力
他凝視着眼前那個戴着狐面的男子，目光中有一絲好奇。
他好奇傳聞中的開放式.無限制領域，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居然能讓固步在裁決司那棟黑色大樓裡幾十年的老人如此上心。
但願
不要讓我失望啊。
蓋烏斯.萊茵的心中如此想道。
霎時間，【無限劍獄】中的曾經飲血無數的利劍都從四面八方齊聲發出了渴血的恐怖嗡鳴，如一場傾盆黑雨般從頭頂狂流而落，每一滴“雨水”都擁有着足以斬穿任何物體的恐怖威能！
無限監獄.壹之型.[解]！
霎時間，天空樹步行街街角處四周的咖啡店、潮玩店、拉麪店和街頭的路燈、霓虹廣告牌等無數的建築設施肉眼可見的蛛網裂縫轉眼在所有的一切身上瀰漫了開來！
在這裂紋達到臨界點的瞬間，那些建築和設施陡然轟的一聲，朝着四面八方崩碎成暴雨般無數的粉塵和碎片！
將敵人封入自己的領域，在一瞬間對領域範圍之內的目標進行無限次數高密度高頻率的斬擊——這便是壹之型[解]駭人威力。
哪怕是強如桃宮臨也，硬生生融合了將自身的阿修羅領域和【獅子王】上攜帶的鬼氣能力相融合，也依舊沒能逃過這樣一場傾盆“黑雨”。
不得不說，蓋烏斯.萊茵比東野原以往遇到的任何敵人都要強大，也比任何一個敵人都要迅捷狠辣！
前一秒他們還在探討生命的本分和輕重，下一秒，恐怖的殺意就有如一場讓人避之不及的恐怖暴雨狂潮般席捲向了那一頂大黑傘。
術式.藏劍召喚！
黑傘下，東野原的手從身側看不見的虛空中抽出了一把通體花紋繁密的烏金色雙刃古刀，咔擦機括的聲響中，鳳凰雙刃在他的手中一分爲二。
這一剎，東野原默然臉上有認真，有凝重
卻沒有太多的緊張。
嗤嗤嗤—！
無數劍刃狂潮匯聚成的風暴蕩平了四面八方的建築設施後，恐怖的氣浪激盪起東野原身上大衣的衣襬，甚至腦後的汗毛似乎被那股侵入身體的威壓刺激得根根倒豎了起來。
轉眼間，無限劍獄中的那陣恐怖“黑雨”瞬息砸落！
東野原頭頂的大黑傘就像是黑色的煙花般砰然綻放，分崩離析成無數支離破碎的星星點點紛飛散落！
傘下的卻沒有人任何身影。
九眼六道.第一眼開！
時光沙漏.二倍慢放X七倍.影瞬！
流沙之鱗.十四倍速！
當東野原拿出天皇誕辰那天在白玉廣場對上第十一裁決使時的巔峰狀態時，他再次化作了一道雨落狂潮中朦朧的虛影，一個漫步在時間沙漠中旅者，一個手持長刀怒斬而去的時間刺客.
在能夠洞察一切術式、劍型和能量運動軌跡的【九眼六道.第一眼】的輔佐下，東野原的身影出現在了蓋烏斯.萊茵的腦後。
十四分之一剎那後！
恐怖的音爆聲響起，東野原手中的兩把鳳凰雙刃揹負在身後猶如兩道平行的射線，見切如風地斬向了蓋烏斯.萊茵的後腦。
沒有人比這一刻的他更快。
東野原很確定這一點！
而在這一瞬間，蓋烏斯.萊茵似乎意識到了背後襲來的危險，他瞳孔中的那雙漆黑豎瞳微微後移了幾分，嘴脣微微開合發出了聲音。
“瞬移.嗎，我.”
他語速其實說的很快。
然而在東野原的世界裡，眼前這個男人的卻彷彿惜字如金，吐出的每個字地被夜風串起緩緩飄向了他。
但還沒等這句話全部落入東野原的耳中，倏然間，蓋烏斯.萊茵的身後出現了一團黑域。
東野原只覺得斬落的雙刀下微微一空，一空到底地穿透黑域落在了路面上，砰的一聲爆鳴中，無數崩裂的碎石瞬間朝着兩側激盪紛飛了出去。
“瞬移嗎我也會啊！”
直到這時候，蓋烏斯.萊茵那句話才完整地飄入東野原的耳中。
與此同時，在東野原身前十五米處的街對面，一團黑域閃動，蓋烏斯.萊茵那嵬峨挺直的身軀再次出現。
天賦序列29黑域！
這個罕見的空間系能力，不僅可以製造黑域封鎖對手，還能在一定範圍內不同位置製造黑域交換不同事物的位置。
蓋烏斯.萊茵輕笑地看着東野原，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你的無限制速度領域嗎？如果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想要斬中我還差的太遠了。”
東野原聞言一陣默然沉思。
他剛剛分明察覺到自己在展開【十四倍速.流沙之鱗】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並沒有跟上自己的速度，兩人甚至根本不在同一個時間維度。
然而關鍵時刻，
對方卻意識了危險。
於是發動了置換的能力，當那捧被東野原攫取的流沙從指縫間緩緩重新落入流淌的時間沙漠之中，一切恢復正常的時候。
儘管蓋烏斯.萊茵沒有跟上自己的速度，但對方卻靠着這近乎作弊般的黑域瞬移，遊刃有餘地避開了他的斬擊。
此時，蓋烏斯.萊茵並沒有給東野原太多沉思的機會。
輕鬆閃避過一次斬擊後，
他再次隨手一揮。
無限劍獄中那些懸於頭頂造型各異的刀劍，紛紛發出了渴血般的嗡鳴震顫，幅度似乎比上一次要更加的急劇猛烈！
只不過當那無盡凜冽的刀光轟然斬落的時候，東野原的身影再次如水面的皎月般破碎掉了，化作一圈圈朝着四面八方盪漾開來的漣漪。
轟—！
東野原先前腳下的路面出現一個巨大的深洞，數不清的碎石混凝土和瓦礫碎片朝着四周水霧般撒了開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響！
下一剎，東野原的刀光在蓋烏斯.萊茵身後繼續出現。
“還不.死.心.嗎？”
蓋烏斯.萊茵的身影跟着消失，旋即便是無限劍獄的恐怖斬擊。
就這樣，兩人的身影一個有如行走在時間邊緣的刺客，一個有如穿梭在黑域中的魅影，瘋狂閃爍在街頭各個角落。
每一次空氣突然安靜，
下一秒，
便是毀滅一切的恐怖碰撞！
一時間，魅影浪洄的身形，爆閃的刀光，恐怖的劍潮，還有那越下越大的暴雨.轉眼天空樹下步行街昔日繁華的街頭景象就變得面目全非！
不知何時，四周裁決司的執行隊和那些被抓捕的民衆也都安靜了下來，有些茫然地轉頭看向了這裡。
等到終於看清這裡的變化後，所有人的心底都不由一陣錯愕和顫慄！
此時此刻，哪怕是對這個街頭再熟悉這裡的人恐怕完全認不出這裡曾經是什麼地方，腦海中對此能夠想象到的形容只有一個：
地獄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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