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劉嬪來了,我這中安宮的主位娘娘若是不去倒也說不過去,不如和妹妹一起去吧,妹妹也好給我引薦引薦,我一個人悶慣了,還沒和你們這些新進宮的妹妹們來往過呢。”容嬪假裝沒看到秦諼有些不豫的面色,反而親切的挽起了秦諼要與她一起走。
畢竟是一個宮裡的,秦諼若要推辭面子上終究過不去,只得勉強撐起笑容來:“姐姐既然願意去,想來劉嬪那裡也是歡喜的。”
兩個人說着便去了雲臺殿,進了殿裡果然看見劉晴與薛茜桃在那裡說着閒話,心情頗好的樣子,秦諼還未說什麼,容嬪便先開口了:“劉嬪與薛貴人一起來了?我在那邊聽說了,便與秦妹妹過來了,姐妹們在一起說說話,也熱鬧熱鬧。”
劉晴與薛茜桃站起身,與容嬪回了禮,劉晴纔開口:“是我們的不是,論理應該是我們去給容嬪娘娘請安的,只是想着不過順路來看看姐妹,不想驚動了旁人,倒叫容嬪娘娘來了。”
秦諼去拉了劉晴坐下,又看向一旁的薛茜桃,眸色有些複雜的說道:“聽說你晉了貴人,這些日子一直病着,也沒聽到消息,本來想着過幾天好全了再去賀你,不想卻叫你們先跑了這一趟,薛妹妹果然是個有福的。”
薛茜桃面上飛上了一抹緋紅,只是笑着不說話,秦諼看到心裡更不是滋味,一旁的劉晴開口道:“知道你病着,我們也都忙着沒來看你,今天得了空,就來找你說會子話,原以爲會見到一個病怏怏的病美人,卻不想你這病着到比從前精神了不少,還是你靜養得好。”
劉晴說的是實話,自從知道秦諼移宮後。總想着來看秦諼,卻每日都被太后叫去,說樑貴妃病着,要自己學着幫樑貴妃分擔六宮事務。因此也忙了起來,直到最近樑貴妃身體漸漸好了,纔有時間和薛茜桃一起來看秦諼,看秦諼氣色身子都比以前更好,而這容嬪看來是個好相與的,才放下心。
容嬪卻以己度人,想着劉晴一定也是發覺了秦諼在養病期間氣質形態都比從前好上許多,雖然相貌未曾改變,但明顯判若兩人,猜想劉晴必定也與自己一樣有所懷疑。於是不動聲色的在一旁撩撥着:“可不是麼,我也瞧着秦妹妹這氣色也一天比一天好,今天姐妹們都在這裡,不如給我們教教法子,讓我們也學一學。”
容嬪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薛茜桃也擡起頭來,飛快的瞟了一眼秦諼,又看了看容嬪,復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秦諼心裡暗罵容嬪不識好歹,抓住一點就不肯放過,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抿抿嘴:“左右是那些治病的苦藥。娘娘若是感興趣,我便把方子給娘娘,娘娘去用一用試試。”
容嬪聽了知道是敷衍,還想再問,卻聽劉晴已經開口道:“誰又說要用了?瞧你,給你治瘋病的方子我們纔不要。”劉晴以爲這些日子秦諼喝的那些藥都是祛除樑貴妃在秦諼身上下的毒的。所以並不上心。容嬪也只得歇了心思。
但容嬪來畢竟不是閒聊着的,看秦諼與劉晴親近,便又過去拉了薛茜桃的手,細細打量着:“新進宮的人都是極好的,不比像本宮這些宮裡的舊人。與你們一比都顯得老了,難怪皇上看重你,我聽聞你還有個嫡長姐?怎麼今日沒瞧見她來?姐妹同是貴人,日後前途還不可限量,你們家也是有福的。”
劉晴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有些不豫,自從上次薛茜桃向劉晴說了薛茜竹投靠樑貴妃的事情後,劉晴一直在心裡耿耿於懷,今日聽容嬪提起,忍不住道:“雖然是姐妹,性子卻千差萬別,到底還是茜桃更重情義,不像她姐姐,不提也罷。”
薛茜桃一直低着的眸子閃了閃,一時有些晦暗不明,向劉晴坦白這件事也是她與姐姐商量好的,薛茜竹覺得自己籠絡樑貴妃的事情遲早會被劉晴察覺,與其那時面上不好看不如早早避開,還讓妹妹去向劉晴賣這個好,妹妹抓着劉嬪,自己靠着樑貴妃,如此,姐妹彼此還可守望相助,互透消息,可以說薛茜竹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盤。薛茜桃自然是應下了,聽了劉晴的話,低低的說了一句:“姐姐也是一時糊塗,太急功近利了些,相信日後一定會明白,這宮裡還是姐妹之情最爲溫暖可靠。”
容嬪對這話心裡不禁嗤之以鼻,仔細觀察着薛茜桃,想看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劉晴卻道:“縱然她日後明白過來了,我也再難當她是姐妹,日後陽關路獨木橋,各過各的互不相干便是了。”
薛茜桃聽了,面上依舊未露出什麼表情,只是低着頭不做聲了。
不只是容嬪,連秦諼都對薛茜桃刮目相看起來,早就聽聞這批新人裡面薛茜桃和劉晴二人是寵眷最深的,劉晴自然是有太后的幫持,薛茜桃卻完全是憑着自己,然後今日看她,神色舉止依然與之前一樣,未露出絲毫驕色,乖巧溫順,還是站在劉晴身後扮演好妹妹的角色,又想起長樂與自己說的她第一次承寵那晚與皇上放燈相會,這份心思,不可謂不深。
莫說劉晴,只怕是薛茜桃都不會真拿薛茜竹當姐妹,相反,這在家族裡處處矮嫡長姐一個頭的薛茜桃,一定不會在宮裡繼續充當默默做姐姐陪襯的角色。
她們姐妹,日後倒有看頭。
容嬪聽了這個倒是頗爲意外,原以爲這薛家的兩個姐妹入宮一定受了家族所囑,形成緊密的結盟,要費心瓦解還需要不少功夫,沒想到,似乎比自己想的局面要好很多,兩姐妹,入宮後選擇的路各不相同,看來不用撩撥着去挑撥,她們已經重下了決裂的種子。
容嬪這番心思連秦諼都未曾想到過,若是想到那一定以爲容嬪是瘋子不可理喻,人家姐妹之間的事情,與容嬪沒有什麼利害關係,容嬪卻見面就想着如何挑撥姐妹關係,不是瘋子是什麼。
原本該是溫情的姐妹相聚,可在衆人各異的心思中,氣氛奇異的安靜了下去,這裡面或許只有劉晴是真心實意的來看望秦諼的,不摻雜什麼私念。一時看殿內氣氛靜了,以爲是自己說話太冷情了所致,也有些不安,又對薛茜桃道:“自然,她真的有意改悔,你與她繼續做姐妹,我也是不會說什麼的,無論如何,我們照舊。”
這話說的極爲真誠,薛茜桃也擡頭一臉感動道:“我與她是姐妹,那是天生註定的,只有和劉姐姐你在一起,才真的像是姐妹,劉姐姐處處爲我着想,我實在不知如何回報。”
容嬪聽在心裡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聲冷笑,這新進宮的新人們心思都是這般單純麼,開口閉口都是姐妹,姐妹之情值幾個錢?到底是十幾歲的年輕姑娘,不經什麼事,太感情用事。
秦諼也不願意看薛茜桃這番姿態,把話輕飄飄的岔開了,“對了,前些日子我纔到這裡你也不來看我,後來又病着,也沒見你來,今日怎麼倒是有空了?”
劉晴笑道:“我可是時時都想着來的,只是太后那邊實在脫不開身,總是叫我學習這個學習那個,說是好幫襯着樑貴妃打理這些後宮的瑣事,幸好那樑貴妃身上大好了能理事了,我纔能有空。說來說去,這宮裡也不再立個皇后,不然我看太后娘娘始終放不下心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意,容嬪先擡起頭來道:“太后那裡可是透露過要皇上立後?”
劉晴倒也不瞞着容嬪,看容嬪與秦諼相處的頗爲融洽,對她也多了幾分好感,實話實說道:“太后哪裡有不想的,只是一來實在沒有合適的人,二來皇上那裡也不太願意,只能先擱着暫且不提了。”
容嬪忍不住端起了身前如鏡剛端來的熱茶,輕輕抿了一口藉此掩蓋眼裡的萬般心思,以前太后也是提過立後的事情,只是皇上一直想拖着說要爲德懿仁皇后守三年,叫三年後再提此事,如今,已經是三年了。太后那邊果然是有心思了麼。再看看劉晴,太后對劉晴的看重宮裡人都曉得一些,只是沒想到剛入宮就讓她學着打理後事,雖然還只是個嬪位,但誰知道太后的心思呢。
秦諼猛的聽到立後兩個字心裡也是一震,也沒顧上別人的神色,是啊,怎麼以前沒想到過,後宮怎麼會一直無後呢,聽太后的意思立後只是早晚的事情,那樣自己再想取而代之確實不易,一定要想辦法阻止住,先解決完自己的事情再與皇上坦白。
只有薛茜桃開口了,“只是不知這宮裡的姐姐裡誰能有這福氣,不過若是立了皇后,宮裡就拘的緊了,規矩一定比現在多,那不如不立的好,只是辛苦劉姐姐了。”說完還吐了吐舌頭,笑一笑。
聽了這句玩笑話,殿內的氣氛緩和了不少,秦諼也主動將話題帶到別的地方了,開始天南地北的聊起來,畢竟是年輕姑娘們,暫時也放下了心裡的事情,說的開心一時竟都忘了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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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我的章節數目有些混亂。。。好像是弄錯了,可是在後臺不會改。。等我聯繫了我的編編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