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沒幾秒鐘就接通了。葉絡安聽到嚴郎灝在電話另一邊笑着問道:“安安啊,有什麼事兒嗎?”
安安......這個稱呼葉絡安半年都沒有聽到有人這麼叫了,從自己回來,跟糾纏不休嚴郎灝撕破臉,再到最後他打入他們圈子大家稱兄道弟,嚴郎灝不管心裡是怎麼想,卻是再也沒有觸到葉絡安逆鱗,裝得真像個死了心某個前任一樣,最後跟自己深愛人做朋友兄弟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如今看來,嚴郎灝顯然並不是這樣想......
葉絡安像是沒注意到他稱呼變化,眼睛注視着電腦屏幕照片一角,眼神陰冷,語氣卻異常平靜說道:“看來沒有冤枉了。”
“呵呵......”嚴郎灝在另一邊短促笑了兩聲,聲音有些古怪又彷彿透着些許開心,他說:“安安什麼時候反應這麼慢了,難道是跟那個面癱弟弟呆久了連智商都退化了?這幾天等得有多着急知道嗎?”
葉絡安一直聽他把話說完,彷彿冰做眼珠一動不動,面上也絲毫沒有因爲他着略帶譏諷話而變化一絲一毫。他只是等他說完,平靜問道:“就爲了嚴朗欣事兒,至於這麼趕盡殺絕嗎?甚至您嚴總親自委身來做臥底?現在妹妹也找到了好歸宿,相信李弘暉一定比阿祁更適合她。爲了整兒過去這麼久小事兒,就確定要跟們正式開戰了?”
“哈哈哈......”聽筒裡突然傳來嚴郎灝肆無忌憚大笑聲,他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得不得了事兒,足足笑了一分多鐘才漸漸、壓抑自己停下。然後在緩過氣來時候說了句搭不上邊兒話來:“安安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姓嚴,現在沒有心情跟玩遊戲......”葉絡安聲音已經透露出陰冷,嘴角勾起一個極其嘲諷弧度道:“別告訴是因爲太愛了,還是忘不了,放不開纔是真正理由......”
葉絡安完全沒有想到,嚴郎灝那邊沉默幾秒鐘後,突然輕聲、語氣有些奇怪說道:“安安什麼時候這麼不自信了?難道,不相信做一切是因爲太過絕情完全不給機會,是因爲實在是放不開嗎?”
在葉絡安極度震驚中,嚴郎灝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這纔是真正原因啊,安安,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纔是真正原因啊,安安,怎麼可能不知道......
金屬質感手機被狠狠摜到牆上,葉絡安大口喘着粗氣一拳砸在桌子上,精緻桃花眼因爲佈滿紅血絲而顯得格外狠戾。
不出手不代表怕了。敢動人,不是誰,因爲什麼,都別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葉絡安還沒到那麼好欺負地步!
上輩子葉氏就是毀在姓嚴女人手裡,這輩子不過是有多了個嚴郎灝而已,他葉絡安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裡。權勢滔天嚴郎灝也好,黑道老大李弘暉也罷,惹毛了他,他葉絡安讓他們陪着一起下地獄......
等葉絡安從會議室走出來時候,一直等候在門口助理和秘書都不進被他身上那股陰沉深冷氣勢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冷汗在貼身白色襯衫裡嘩嘩直淌......
“公安局人都打好招呼了嗎?這兩天抽不開身,別等去了發現阿祁在裡面過得很不舒坦!”葉絡安走過門口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說道,俊美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您放心,都已經打好招呼了。”葉絡祁心腹助理在他身後連連點頭。
“黃偉是嗎?”葉絡安突然回頭打量了他一眼,說道:“跟走。”
黃偉受寵若驚在公司私人通道外面給葉絡安開車門,然後在葉絡安示意下親自開着車到他指定地點。
黃偉算是在葉絡祁身邊待得最久人了,膽子不大但是貴在爲人忠誠,還很精明,葉絡安坐在黑色商務車中跟他有一句沒一句聊着葉絡祁這些年朋友人脈。黃偉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恭恭敬敬陪葉絡安去見朋友。
如果是上輩子,這樣突然,毫無徵兆陰謀,葉絡安可能真來不及做什麼就敗了。但是有了上輩子慘痛經歷,葉絡安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關注姓嚴這一大家子所有動向,所以嚴氏集團裡面雞毛蒜皮小事兒葉絡安都比他們自己人瞭解清楚。手裡關於嚴氏集團不利證據,多得恐怕得嚇壞嚴郎灝。不僅如此,年前葉絡祁查李弘暉這位黑道太子事兒,更是精彩很呢。
不過,葉絡安還不想一次性給他們這麼多“驚喜”呢。這麼有趣事兒,加上上輩子帳,咱們慢慢算吧,可有是耐性,既然們起了頭,就別想這麼輕易全身而退。葉絡安在心裡冷冷想到。
黃偉不經意從倒車鏡瞥到後座葉絡安陰影裡啜着血笑容,不禁一陣膽寒,同時心裡也踏實不少。他一直跟在葉絡祁身邊,當然清楚葉絡祁本事,倒是對這個一直情緒莫測,看不透原葉氏總裁一點兒也不瞭解,但是就是不經間瞄到那一閃而過狠戾笑容,他就無緣由相信葉氏一定能挺過去,葉絡祁不會有什麼事兒,而在背後下毒手仇家,也不一定能討了什麼好去......
葉氏旗下各個大小公司人心惶惶,員工罷工,股票下跌,各大新聞報刊瘋傳葉氏內部醜聞,就連當年葉絡祁生母第三者插足陳年九十二都被翻出來大寫特寫,葉氏私底下幹着不法勾當,參與走私鑽石,旗下娛樂公司潛規則當紅女星......這些每一條都名聲損傷極大負面新聞鋪天蓋地席捲了全國。
而當時人葉絡安雖然還從未出面正式公開回答記者問題,但是每次記者捕風捉影拍到他照片,他依然玉樹臨風,一絲不苟,神色如常主持公司事務。於此同時正私下斡旋與能幫上忙各大商界政界大佬們周圍。直到葉絡祁被抓第四天,他纔好不容易騰出一個小時時間來派出所探望。
“還以爲哥忘了了呢。”葉絡祁高大筆挺身影走近接見室,臉上笑容彷彿他正在自己花園一般悠閒。把他帶進來警察恭敬點點頭然後出去把門帶上,當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候,葉絡祁上前一把擁住坐在沙發裡男人,臉埋在他頸窩兒深深嗅了一下,難以自持沙啞着聲音說道:“想死了。”說着急切印上葉絡安嘴脣,泄憤似撕咬舔舐。
“不是自己願意來嗎?還以爲喜歡這裡呢!”葉絡安在要被他親沒有氧氣時候推開他,刻薄說道。對於葉絡祁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一切攬到自己身上事兒,葉絡安氣還沒消呢。
“別生氣了......錯了還不行嗎。”葉絡祁討好笑着去蹭他臉頰。說真,他還真有點兒後悔,他在這裡每分每秒都不能不去想他,而這個不甚大度男人真狠下心來不來看自己,讓自己既擔心是不是外面出了什麼事兒,又想這個佔據他每寸神經男人想得發瘋。要是他在外面,至少他可以每天來看他,而不是隻能每天晚上聽黃偉打電話才能得知這個他一切。葉絡祁有些委屈憤憤想到,還不敢表露出來。
葉絡安冷冷哼了一聲,顯然是還有氣。
“這不是看跟細皮嫩肉,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屈就幾天嘛!”葉絡祁笑着在他耳邊說道。
“是說像個娘們兒?”葉絡安挑眉。
“哪能啊!”葉絡祁心裡一驚,馬上說道:“是說自己皮糙肉厚,抗打抗摔,哥身子金貴,又這麼聰明,在外面還能主持大局,收拾那些不長眼睛來挑事兒,這樣皮糙肉厚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其實是躲到這裡來享福來了,什麼也不用幹什麼也不用想,等着救就成,多省勁兒啊。”
葉絡安頭一次發現他這個在外面從來不苟言笑弟弟還會拍馬屁,而且放了他這麼多天沒來看他氣也消了,葉絡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來,依舊譏諷說道:“就,還頭腦簡單呢?您可別擠兌了,連風聲還沒聽說呢,您就什麼都門兒清了。要是咱倆掉個個兒,在裡面在外面,還不早就把弄出去了?但是既然偏要在裡面,那就多呆一陣子吧,可沒有您那個本事!”
“行,行!”葉絡祁看他氣消了心也落地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這張朝思暮想俊臉看。他們之前形影不離太久了,久到分開這幾天葉絡祁就感覺生不如死,不能不去想這個人,只要一想到這個人又像是千萬只蟲子在心臟上咬噬一般,密密麻麻疼啊。他現在實在是一天,不,是一分一秒也離不開他了。“只要哥喜歡,住多久都行,但是哥得天天來看啊,要不然想想得疼啊!都要死了......”
葉絡安嗤笑一聲問道:“哪兒疼啊?給揉揉......”葉絡祁激動地抓着他手往自己衣服裡塞,葉絡安在他結實肌肉上狠狠打了一拳,怒道:“別鬧了!說正經事兒。”
葉絡祁笑着摟着他,非要嘴巴貼着他耳廓竊竊私語,恨不得把人揉到自己身體裡一樣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