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躍視察完畢承德兵工廠之後,回到京城,金篤男將最終庚子禍首審判名單交給了他。
這審判名單之中包括了西太后慈禧、銳敏君王載漪、大阿哥溥儁、前兵部尚書剛毅、前直隸總督裕祿、前輔國公載濂、前各國總理衙門大臣趙舒翹、前禮部尚書啓秀、前大學士徐桐、前刑部左侍郎徐承煜、前山西巡撫毓賢、大學士崇琦,另外義和團亂匪有四百三十五人。
曹躍看了看名單,又看了看金篤男,問道:“這份懲戒名單給李中堂和張中堂看過了嗎?”
“尚未給他們看過。”
“給他們看看,看他們怎麼說。”
“是。”
當李鴻章看到這份懲戒名單之後,嚇得直接從病牀上跳了起來,立即拿出毛筆將慈禧給劃去了,說道:“太后不可辱。”
金篤男爲難了,小聲說:“洋人主要就是想懲戒她。”
“絕不能懲戒太后。”李鴻章說道,“懲戒太后,國家必亂。”
金篤男搖頭道:“我不相信現在還有人敢鬧亂子。”
李鴻章嘆了口氣說道:“你還年輕,不懂其中的深淺,懲戒太后,會導致官吏們人心惶惶,唯恐罰到自己。”
金篤男疑惑道:“不過是懲戒庚子禍首,怎麼就會讓別人不舒服了?”
“唉,你問曹中堂吧。”李鴻章說道。
金篤男又去找張之洞,將名單遞給了張之洞,張之洞看了之後也將慈禧給劃去了,說:“太后已然風燭殘年,不必受此侮辱了,她畢竟執掌大清國四十年,大清國還沒有開過審判此種先例,斷不可。”金篤男又問其他人,張之洞說這大學士徐桐甚爲遺憾,若是能不懲戒,便不懲戒,徐桐已經快八十歲了,且爲清流領袖之一,最好還是讓他回家頤養天年。
這下,金篤男難辦了,他找到曹躍,將他們的話轉達給他,說兩位中堂大人一直要求不懲戒慈禧。
曹躍想了一下說道:“太后的確曾經是我國領袖,真開了審判前領袖的先例,將來必定會成爲一種惡性慣例。兩位大學士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他們既然反對懲戒太后,我們便不懲戒太后了,將她從名單上劃下去。至於大學士徐桐年紀已經太大,現在在天牢裡已經耳聾了,將他貶爲庶人,回鄉爲民,不得講學,不得授業,不得招搖,徐家二十年內不得參加科舉。”
“是。”金篤男道,“其餘人皆可審判了吧?”
“嗯,判了吧。”
隨後,刑部着令大理寺對庚子禍首進行大審判,由於1901年是本世紀出,所以這次大審判又被稱之爲世紀大審判。
本次審判的主審官不是別人,正是年輕的刑部左侍郎、大理寺少卿唐致堯,而大理寺卿許厷因爲承受不住壓力辭官回家了。唐致堯對於自己突然成爲本次世紀大審判的主神也非常意外,他在是第三批留美幼童,雖然回國之後一直在鐵路方面,後來有跟隨曹躍擔任幕僚和民事工作,但進入刑部也不過才三個月的工夫。卻不想突然成爲了審判庚子禍首的大法官,當真是有一些意外。
而審判庚子禍首這件事在全國範圍內的影響也非常不小,各分報紙紛紛評論起來,又對其中的十個禍首進行全方位的介紹,他們又被稱之爲庚子十禍。
當然,洋人們非常不滿沒有審判慈禧,於是紛紛前來找到曹躍,要求曹躍對慈禧也加以審判。正巧黃然報告,說慈禧如今已經完全癡呆了,連同隆裕皇后和榮壽公主,一併吃了藥,都有一些神情呆滯。
曹躍親自觀看了一番,發現這三人果真如此,便放心大膽地帶着竇那樂、卡西尼、海靖、畢盛、康格、何塞夫等人來到慈寧宮,向他們說:“慈禧太后自從政變發生之後,就承受不住打擊,整個人瘋瘋癲癲,到後來得了老年癡呆症,如今已經不認識人了。”幾個外國大使隨他進入正殿,果真見到慈禧傻呆呆地看着房頂,雙目無神神色呆滯,一個太監拿給她吃的,她也無動於衷。
竇那樂等人說道:“參見慈禧太后。”
慈禧沒有反應。
負責照顧她的太監說:“太后這幾個月來,已經完全癡呆了,唉……”
畢盛問道:“怎麼回事?她一年前不是精神爍爍的嗎?”
“奴才也不知道啊。”這太監還是唐山口音,說話一股子唐山味道,頗爲有趣。
曹躍帶着各位大師們離開慈寧宮,一路上說道:“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爲權利!諸位有沒有聽說過啊,權力是春藥?”
衆大使忍俊不禁,這句話還是第一次聽到。
曹躍又道:“太后執掌中國四十年,陡然之間被囚禁起來,而且永不得翻身,這種滋味足以讓她發瘋,所以她瘋了。權力讓人瘋狂,也害人瘋癲。諸位,太后已經這樣了,我希望諸位就不要太追究她了,畢竟讓她成爲瘋子,比讓她成爲一個死人對她的懲罰更甚。”
竇那樂等人倒也沒有再向曹躍提起承辦慈禧的事兒,而且從多方打聽來看,慈禧的確是成了白癡,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榮壽與隆裕都成了白癡,的確讓人懷疑。如果說慈禧失去權力變成傻子大家都能理解,可皇后和一向不參與爭鬥的榮壽長公主也成爲了傻子,這就讓人疑惑了。
所以洋人們猜測起來,慈禧、榮壽和隆裕三人成爲白癡,其實是光緒皇帝下的黑手,他本來就怨恨她們三人,所以光緒暗中派人將三人害成了白癡,以報當年遭受囚禁的仇恨。而光緒接下來的舉動似乎也更能說明詞典,隆裕成爲白癡之後,光緒撤了隆裕的皇后,但終究沒有打入冷宮,讓她跟慈禧在一起。
而光緒本想讓蘭嬪作爲皇后,卻遭到羣臣的反對,蘭嬪本來來路就不正,豈能作爲皇后?而珍妃也想更進一步,可惜珍妃脾氣太差,羣臣也是反對,最終選來選去,羣臣認爲德妃雖然長相不好看——比隆裕好看一些——但德妃德行好,應該爲後。
光緒做了讓步,讓晉升德妃富察氏爲後,同時晉升蘭嬪爲蘭妃,與珍妃、賢妃共同執掌皇宮。
從光緒迫不及待地扶持蘭妃爲皇后就可以看得出來,光緒一直以來對葉赫那拉侄女兩人懷恨在心,所以大家非常願意相信慈禧是光緒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