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三章 女魃出山

女魃攜力牧來到玉虛宮,拜別元始天尊。因爲常來,門童與女魃也十分熟悉,見面都很親熱。女魃笑盈盈地對門童道:“請通報元始老師,女魃求見。”

門童笑道:“早就是一家人了,何言通報。請吧。”門童一伸手,做出往裡請的姿勢。

“還是通報一聲爲好,免得唐突,驚擾了老師。”女魃堅持道。

這時又走出一人,此人滿面紅光,和藹可親,看着女魃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女魃一見,忙施禮道:“師兄在上,小妹這廂有禮了。”

這人笑道:“自家人,何必多禮。裡邊請。”

女魃對力牧道:“將軍不認識吧?此人就是元始老師的弟子,南極仙翁是也。”

力牧一聽,搶步上前道:“仙人在上,力牧有禮了。”說着力牧跪在南極仙翁面前磕頭。

南極仙翁一臉慈祥,笑呵呵地將力牧扶起:“免禮,免禮。”

女魃雖然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但女魃一直尊元始天尊爲老師,而無論是元始天尊還是南極仙翁還是下人,都沒把女魃當外人。

女魃和力牧跟着南極仙翁進了玉虛宮,頓感異香縹縹,氤氳滿屋。一種奇特的異香將他們罩住。這種感覺對女魃來講,已經習以爲常,因爲她常來。而對力牧來講,卻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從未有過的心曠神怡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隻有神仙才能體會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連想都未曾想到的。

元始天尊看見女魃,笑呵呵地問道:“女魃,別來無恙乎?”

女魃緊走兩步,雙膝跪倒大禮參拜道:“弟子參拜老師。”

女魃從認識元始天尊那天起,就稱元始天尊爲老師,元始天尊也習慣了,而元始天尊對女魃也特別親切隨和,比對待自己的弟子還親。元始天尊沒動,看着女魃現出一臉慈祥的笑容,伸伸手道:“請起,請起。”

元始天尊一眼看見女魃身後的力牧,問道:“這是何人啊?”

女魃忙給介紹道:“這是黃帝麾下大將力牧是也。”

力牧看元始天尊,頭戴蓮花冠,道袍寬大,素氣灑脫。臉色白裡透紅,威嚴中透着慈祥。鬍鬚在胸前飄飄灑灑。立刻參拜元始天尊:“力牧參拜老仙尊。”

“免禮,免禮。”元始天尊笑呵呵道,然後對女魃道:“女魃,此來一定有事吧?”

“老師啊,”女魃故意撒嬌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老師嗎?”

“哈哈哈,可以,可以。”

“老師啊,”趁着元始天尊高興,女魃將黃帝差力牧來請自己的事向元始天尊述說一遍。最後說道:“此次是來向老師辭行的。”

元始天尊聽罷,臉色嚴肅起來,道:“人間正道是滄桑。既然蚩尤造反,不行正道,違背天意,就理應討伐。我支持你。”

元始天尊這麼一說,女魃很高興,更出乎力牧的意外,她倆雙雙跪倒,再次拜謝元始天尊。

女魃和力牧有了元始天尊的支持,就有了主心骨,腰桿子就更硬了。

就在這時從外面進來兩個人,一前一後,一老一少,老的在前,少的在後。他們進來就跪在元始天尊面前,一個說:“師父在上,弟子給您請安了。”一個說:“師太在上,徒孫給您請安了。”

力牧看着這兩個人,不認識。前邊那個仙風道骨,肋下一口寶劍,一身道袍,穿着與南極仙翁相似。而後邊那個很是特別,乾巴巴又黑又瘦,翻鼻闊口,獠牙外露,背後還長一對翅膀。看起來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簡直就是一個怪物,手裡拿着一個黃金棒。膽小的人看見他,就得嚇個半死。

女魃認識,這是雲中子和徒弟雷震子。女魃馬上上前施禮道:“師兄請了。”雲中子還禮。雲中子和女魃很熟,也無需太多的客套。雷震子也給女魃施禮:“師姑請了。”

“徒兒,來此做甚?”元始天尊問道。

“特來看望師父。”雲中子說。

“看你臉色不好,有什麼事吧?”元始天尊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來雲中子有事。

“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

“什麼小事?說來聽聽。”元始天尊命令道。

雲中子將雷震子被葛二兩打的事向元始天尊述說了一遍。

元始天尊聽罷,一臉的嚴肅。這是小事,也不是小事。對雲中子來講是小事,而對我們闡教來講就是大事。這關係到我們闡教的臉面和尊嚴。一陣風的功夫,整個仙界就都知道,我元始天尊的徒孫被人打了。仙界的各家各派都看着我們呢,如不挽回面子,我們闡教在仙界就是一個笑話,我這老臉往哪擱?

原來,雷震子與葛二兩交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葛二兩打的屁滾尿流,落荒而逃,回去找師父雲中子去了。

雲中子住在終南山,是得道的仙人,元始天尊的弟子,相當了得。此時正在自家演武場上練習武功。這時雷震子闖了進來,看見雲中子喊了一聲:“師父。”噗通跪倒在他的面前,道:“師父,徒兒給您丟臉了。”

雲中子一看,雷震子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臉腫得像饅頭似的,甚爲詫異:“徒兒,起來說話,爲何如此摸樣?”

雷震子將遇見葛二兩及打鬥的經過如此這般說了一遍。

雲中子一聽,葛二兩?沒聽說過。這是野雞沒鳴(名),草鞋沒號啊。哪來的狂徒,竟然如此大膽,敢打我的徒兒,打我徒兒就是打我啊。對此,我豈能善罷甘休,否則我豈能在仙界立足?可話又說回來了,能把雷震子打成這副德行的,也絕非等閒之輩。既如此,我就更要找葛二兩領教領教,看看這葛二兩到底是何許人也。恰巧,雲中子要到崑崙山看望師父,看完師父再找葛二兩算賬不遲。他領着徒弟雷震子前往崑崙山,終南山距崑崙山有千里之遙,但對這些仙人來講不算啥,眨眼工夫就到。

本來這是一樁小事,雲中子不想驚動師父,但元始天尊一問,雲中子不得不說。

“葛二兩是誰呀?”元始天尊就更不知道葛二兩是誰了,一臉茫然地問。但他知道,這人既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一定不一般。

力牧一聽葛二兩,馬上說道:“二位聖人,在下知道葛二兩是誰。”

力牧一說話,雲中子才注意女魃身後還站着一個男子。此人一看便知是個精明強幹之人。大高個,精神抖擻,面部白皙,英俊瀟灑,二目放光,炯炯有神,一臉正氣。

女魃把力牧向雲中子介紹道:“此人乃是黃帝麾下大將力牧是也。”又指着雲中子對力牧說:“這位是元始老的弟子,雲中子先生。”

力牧一聽雲中子是元始天尊的徒弟,馬上向雲中子拱手作揖道:“雲中子先生在上,在下草莽之人這廂有禮了。”

雲中子一聽力牧是黃帝手下大將,馬上還禮。

黃帝那是明主,英明遠播四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黃帝手下哪有劣等人物,力牧說自己是草莽之人,只是謙虛而已。再看力牧儀表堂堂,超凡脫俗,自然對力牧多敬重幾分。

元始天尊一聽力牧說他知道葛二兩,馬上說:“將軍請講,葛二兩何許人也。”

力牧上前兩步,對元始天尊說道:“葛二兩是蚩尤麾下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萬夫不當之勇,武功超羣又千變萬化。無人能敵。此人仗着有一身本領,從不幹好事。不但幫着蚩尤造反,攪亂天下。而且還搶男霸女,看見誰家的女人好看,不問青紅皁白,搶回家去佔爲己有。”又說了葛二兩種種壞話,把葛二兩說得一無是處。

元始天尊聽了力牧的話,氣得滿臉通紅,啪啪地拍着桌子喊道:“葛二兩可殺不可留。”

雲中子更是恨得不得了,吼道:“我一定宰了葛二兩。”

力牧眼看挑起了元始天尊和雲中子對葛二兩的仇恨,心中竊喜。

元始天尊本以爲黃帝和蚩尤他們兩家的事與自己無關,他們願意怎麼爭就怎麼爭,那是他們的事,凡間的事與他們仙界本無瓜葛。沒想到這葛二兩竟然狗膽包天,欺負到自己徒孫頭上來了,這不能不讓他生氣。元始天尊也好,雲中子也罷,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護犢子和愛面子。自己的徒子徒孫不能受外人欺負。如果徒子徒孫受外人欺負,師父就要出面擺平,否則將被視爲軟弱可欺,在仙界就會很沒面子,將會威風掃地被人瞧不起。遠的不說,就自己那個師弟通天教主就會第一個用白眼看他。雷震子受了葛二兩的欺負,馬上就會成爲新聞在仙界傳開,仙界各派將會拭目以待,看元始天尊的笑話,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能不能挽回面子。你不是仙界老大嗎?你不是仙界的頭把交椅嗎?你元始天尊不是最厲害,最有本事嗎?現在你徒孫被人削了,看你怎麼辦?哈哈哈······

元始天尊在仙界是最有威望的一個,最有威望的人如果威風掃地,還有啥臉面在仙界立足。這一派就應該被肢解,就應該銷聲匿跡。元始天尊一想到此,就有點害怕。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他這一派身上,讓別人看他的笑話。他苦心經營了幾千年的闡教,絕不能毀於一旦。

元始天尊對雲中子道:“徒兒,女魃此番前來是向爲師辭行的。力牧將軍奉黃帝之命,來請女魃到軍中幫助黃帝與蚩尤作戰,這葛二兩就是蚩尤手下大將軍。你隨力牧和女魃同往,找到那葛二兩帶回來,讓他在仙界各派中給我認罪道歉。如果他膽敢說半個不字,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元始天尊風趣、幽默,有點開玩笑的意思,因爲他根本沒把葛二兩當回事。只要把葛二兩擒拿回來,在仙界之中一賠罪道歉,面子挽回來了,滿天的烏雲就散了,沒事了。至於怎麼處理葛二兩,或殺或留看情況再說。

“是,師父,”雲中子答應着,“不拿回葛二兩,絕不回來見師父。”雲中子信誓旦旦地說。

元始天尊和雲中子不瞭解葛二兩,只是從力牧口中得知葛二兩武功超羣,有萬夫不當之勇等等。凡人的什麼武功超羣,什麼萬夫不當之勇,在他們仙人看來,連提起來都會令人笑掉大牙,簡直就是個笑話。他們不知道葛二兩的道行有多深,法力有多大,就以爲他只是一個武功超羣的凡人。葛二兩是個凡人不假,但是他是個比仙人還厲害的凡人。

力牧乘機說道:“元始老聖人,願我們兩家合力打葛二兩,打葛二兩就是打蚩尤。”

“對,葛二兩是蚩尤的大將軍,是蚩尤的主心骨,把葛二兩打死了,蚩尤就完蛋了。”女魃也乘機說。

“對。”元始天尊一聽他倆說的有理,既然葛二兩是蚩尤的主心骨,把葛二兩滅了,蚩尤的主心骨就沒了,再滅蚩尤也就容易了。“雲中子,你隨他倆去,務必將葛二兩緝拿歸案,給爲師在仙界挽回面子。”

“謹遵師命。”雲中子不敢怠慢。

實際上元始天尊也是有意要幫助女魃,對女魃比對自己的弟子還親,能不幫嗎?幫女魃也就等於幫黃帝,收拾了葛二兩就爲打垮蚩尤掃清了一個障礙。

女魃爲了穩妥起見,對元始天尊再一次強調說:“老師,您可說話算話啊!”

“我說什麼了?”元始天尊糊塗了,愣眉愣眼地問。

“您剛纔說,支持我幫助黃帝打蚩尤。”

“嗷!哈哈哈,”元始天尊笑了,“支持,一定支持。”元始天尊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曾想女魃當真了,元始天尊也只好當真。

女魃還有點不踏實,又進一步說:“您可說到做到啊!”

“哈哈哈”元始天尊大笑,“好!一定說到做到。有用的着老夫的時候說一聲,我一定親自出馬。”元始天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想:對付一羣凡夫俗子,還用得着我嗎,有你女魃、雲中子、雷震子就足夠了。仙人打凡人,還不就像踩死一個螞蟻一樣容易。

雲中子也幫着忽悠:“我老師吐口唾沫都是個釘兒,說話當然算話。”

元始天尊一看雲中子也跟着忽悠,開玩笑地說:“知師者,徒兒也。哈哈。”

雷震子畢竟年輕,以爲元始天尊也跟着一塊兒去,於是說道:“師太出馬,馬到成功。我們跟着師太走。”

“暫時用不着你師太,有我們幾個就足夠了。該你師太出馬的時候,你師太一定出馬。”雲中子對雷震子說。

力牧沒有說話,因爲他是個外人,不好說話。但是就他個人來講,真的希望元始天尊能跟着他們一起走。如果元始天尊一出馬,一定能打垮葛二兩,消滅蚩尤,這也是他最大的願望。儘管元始天尊不能馬上跟他們走,他也很滿意,不辱使命,不但請到了女魃,還有云中子、雷震子也一塊兒跟來了。

力牧心裡着急,一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二是黃帝陣前需要人手。他希望女魃、雲中子、雷震子早點到達軍中以震懾葛二兩。於是湊到女魃耳邊小聲說道:“仙聖,咱們早點走吧。黃帝希望我們快點回去。”

女魃一聽,知道力牧心急如焚,馬上向元始天尊告辭:“老師,力牧將軍牽掛前方的戰事,急於回去,就此弟子告辭了。請老師保重,聖體安康。”

“好,走吧。”元始天尊很平靜地說。對付葛二兩隻是小事一樁,元始天尊根本沒放在心上。“早去早回。”元始天尊又叮囑了一句。在他心中很快就能把葛二兩緝拿歸案,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四人辭別元始天尊,奔黃帝大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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