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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現在就要兌現？不考慮清楚？”鄭冽挑起眉，若有所悟。
“老爸你答應了的。”鄭翡說。
“什麼要求？你說。”
鄭翡一手指向秦臻，秦臻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件事結束了,你和他分了。”鄭翡毫不客氣說,“看着就生氣！”
鄭冽一頓,見秦臻精緻的臉立刻白得駭人,心裡閃過不忍。
鄭翡性格霸道，佔有慾強,以前就對他的牀-伴橫眉豎眼，甚至出手攪局。若不是鄭冽爲了殷兆瀾和他下過通牒,鄭翡一定會鬧個天翻地覆。後來則是因爲要報家仇,小命懸着，沒了那個底氣再纏着鄭冽只有他一個，才勉強接受了鄭冽其他情人的存在，但也眼不見爲乾淨。如今他報了家仇，離開了炎幫，一心一意跟着鄭冽，和他做情人伴侶，自然想獨佔鄭冽，不和其他人分享。正好有了鄭冽答應過他一個要求，一氣之下馬上拿出來用。
秦臻拿不準鄭冽會不會答應，一下子嚇得手腳冰涼，渾身僵硬。
“不！這件事結束了，你和其他情人都分了，只准和我一起。”鄭翡想了想，改口說。反正只有一個要求，他索性一次性把鄭冽其他乾兒子全部清理掉了！
鄭冽沉吟起來，似乎在認真考慮。
鄭翡不滿說：“臭老爸，你還考慮什麼？你答應過我的！我又厲害又漂亮，牀上功夫一流，一個頂十個，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啊？”
鄭冽被這極度自戀的厚臉皮言論震得咳了咳。
“我……”鄭冽開口。
“當然不滿意！”一道溫和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
所有人一同望過去，只見卓舒然倚在樓梯的扶手上，靜靜地看着他們。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只有臉頰帶了兩團不正常的紅暈，黑框眼鏡後的眼睛卻幽深有神。
“哥哥！”鄭明寶歡快叫，小跑過去圍着卓舒然轉。只是顧忌着他吊着三角綁帶的受傷的手，不敢碰觸他。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鄭冽皺起眉。
卓舒然低聲說：“口渴，下來拿一杯水。”
鄭冽走過去，擡起頭按住他的額頭，幾秒後，他說：“你在發燒。”
“嗯，所以決定口渴。”卓舒然點點頭，“放心，我可以照顧自己。”
鄭冽說：“明寶寶，給哥哥倒杯水，要溫水，知道嗎？”說着，半扶住卓舒然：“你去繼續休息。”
鄭明寶突然被委以重任，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慌慌張張跑進廚房：“知道，寶寶照顧哥哥，寶寶照顧哥哥……”
鄭冽看向秦臻，點了點鄭明寶的方向：“秦臻，你看着明寶寶。”
本來提起一顆心的秦臻見鄭冽這麼說，知道一時半會不會繼續說剛纔的話題，想也不想跟過去。
“你給我說清楚！”鄭翡見卓舒然一出來就打斷鄭冽正要回答他的問題，還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轉移開去，頓時黑了臉。
什麼叫“當然不滿意”？
因爲鄭翡的喝止，卓舒然沒有立刻回房。鄭冽也站定不動，看他怎樣應付。
卓舒然倚在鄭冽身上，慵懶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居高臨下說：“論漂亮論成就，你不及身爲國際影帝的秦臻，論聰明論學歷，你不及有博士學位的我，論身份論地位，你不及乾爹按法定程序收養的明寶寶……乾爹要財有財，要貌要貌，憑什麼要屈就你一個？還是你特別有錢？你特別有勢力？”
特別有錢？鄭翡還欠着鄭冽幾千萬！
特別有勢力？鄭翡已經脫離炎幫，成爲蕭燊名下俱樂部的服務生！
這樣掰指一算，鄭翡居然是一個幹着低三下四工作的身無恆產的窮光蛋……
鄭翡瞬間被打擊到了！
“……老爸，你答應過我的……”鄭翡扒着頭髮，嘴硬說。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光是你□爹的錢，一輩子爲乾爹幹活都是應該的。只是乾爹對你好，想給你一點獎勵，你反而得寸進尺起來？”卓舒然說，“什麼道上赫赫有名的鄭四少，哼！”
“這是我和老爸的事，關你屁事！”鄭翡罵道，看着卓舒然不要臉地黏在鄭冽身上，覺得他礙眼至極！
“我是乾爹的乾兒子。你要乾爹和我分了，我還不能發表意見嗎？”卓舒然理直氣壯說。
“老爸，你怎麼說？”深深覺得繼續和卓舒然辯下去絕對討不了便宜，鄭翡轉而問鄭冽。
其實鄭冽正看得有趣。他對鄭翡的任性和沒臉沒皮一直覺得非常無語，難得見他被卓舒然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噎住，嘴角不禁勾起。
聽到鄭翡不依不饒，鄭冽淡淡說：“你提其他要求吧。”
鄭翡氣個倒仰：“臭老爸，你騙我！”
“我說欠你一個要求，但沒有說什麼要求都答應。”鄭冽搖搖頭。
他沒有拒絕和鄭翡上-牀不代表他愛鄭翡愛得死去活來，正如他和卓舒然上-牀也不是愛卓舒然愛得死去活來一樣。
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專注在一個人身上。他願意重新接納這幾個乾兒子，只是他們想回到他的身邊，而他做不到對他們全然絕情罷了，但已經不再強求了。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可以隨時離開。他會心痛，會不捨，但不會再挽留。
鄭翡看到鄭冽眼底深處的冷情，心裡一縮，突然感到一絲害怕。
“啊啊啊啊！隨便你啦！”鄭翡哇哇大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這時鄭明寶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水出來，後面跟着聽了全套鬆了一口氣的秦臻。
“哥哥，水水，給。”鄭明寶把水杯高舉，遞給卓舒然。
“謝謝寶寶。”卓舒然接過，小口小口喝完。
鄭冽接過空了的水杯：“你回房間吧。”
卓舒然下樓時剛好聽到鄭翡大言不慚的話，有心挫挫他的銳氣，免得他真當了自己是塊稀罕的寶，繼續給鄭冽惹麻煩。
他對鄭冽的心思摸得最透，而且從來沒有想過要鄭冽只有他一個。以前他恨不得鄭冽多幾個情人，好淡化他對殷兆瀾的感情，現在他也不在乎鄭冽有多少個情人，只要和以前一樣對他就好。他的要求一直不高。
不過既然對鄭冽上了心，承認自己是愛他的，自然不介意爲他處理一□邊的麻煩，讓他過得舒服一點。論對鄭冽其他乾兒子的瞭解，恐怕鄭冽都沒他了解得多！
目的達到了，卓舒然把有些昏昏沉沉的頭靠在鄭冽肩上：“乾爹，陪我上去好不好？傷口痛，發燒難受……”
鄭冽遲疑了一下，出乎意料地，秦臻走過來拿走他手上的空杯，說：“卓舒然病着，你照顧他。”
鄭冽看了他一眼，見他平靜帶笑，臉上毫無芥蒂，微眯了眯眼，半扶半抱着卓舒然回房間去了。
鄭明寶目送鄭冽和卓舒然上樓，只覺完成任務，很高興地笑着，轉眼卻看到鄭翡像只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地窩在沙發，於是疑惑地叫了聲：“小哥哥……”
鄭翡拉聳着肩膊，喃喃說：“我真有那麼差嗎？”卓舒然的話勾起他藏在心底的自卑。自戀的人其實通常都自卑。鄭翡一直知道如果不是鄭冽，他早已經不知死在那個角落了。小時候他就知道，他只是一個母親蘇小竹強行塞給鄭冽的包袱。即使長大了，他依然一事無成，連唯一引以爲傲的身手，歸根到底都是鄭冽給的。就算有了親密的牀上的關係，其實鄭翡也知道，自己是配不上鄭冽的，所以才那麼害怕失去，想鄭冽只對他一個人好……
“你一點也不差。”秦臻看着鄭翡露出罕見的脆弱無助的表情，嘆了口氣，“我還是你救的。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都不知成什麼樣子了……只要不是讓我離開乾爹，我也欠你一個要求……”
“也對！你就一張臉比我漂亮，身手弱雞得很！”鄭翡自愈能力強大，聽到秦臻的話又原地滿血。
“……”秦臻突然覺得自己同情他有點蠢。
“說得比唱歌好聽。”鄭翡撇嘴：“欠我一個要求……如果我讓你一直不要和乾爹上-牀呢？”
秦臻的臉瞬間爆紅，憋了半天，聲如蚊吶反對：“……不行……”
“哈！我就知道！”鄭翡嘲笑他。
秦臻別開臉，決定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小哥哥，爲什麼不要和乾爹上-牀？”鄭明寶突然問。他聽了半天沒聽懂，只抓住一句：“爸爸也會和寶寶睡覺覺的。寶寶很喜歡和爸爸睡覺覺。”
秦臻和鄭翡不約而同轉過頭錯愕地盯着鄭明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