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小翠笑的得意,“嬤嬤怕是自己有病,還想誣陷奴婢,這麼多人看着呢,奴婢哪有機會下妖法,你以爲這般說,就能逃避你惡意行兇的罪名嗎?”
“你,啊!”她剛想怒罵,四肢百骸傳來的搔癢酥麻生生要了她的面,緊接着臉上開始出現異常的紅斑,她忍不住伸手去抓,血痕滿布。衆人不禁側過頭去,那模樣真讓人作嘔啊!
綰意停止手上的動作,看都不看地上那人一眼,“來人啊,將這人扔進冷宮,沒有本宮的旨意不得放出!還有將德太妃請回明德宮,一月之內不準出宮,也不準人探望!”
“你,你憑什麼禁本宮的足!”德太妃怒極攻心,眼見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嬤嬤被人拖了下去,冷宮那是什麼地方,進去了,還能活着出來嗎?
“憑什麼,就憑德太妃宮裡管訓下人不力,又多次意圖違抗皇上的聖旨,沒有請太妃娘娘移出宮中,已是我家主子仁慈,太妃娘娘難道還有什麼異議嗎?”小翠代替綰意回答。
“天啊!天啊!這……這宮裡還有王法嗎?皇上您醒醒,好好看看這女子的真面目,簡直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啊!”德太妃捂胸喘息,一直默不作聲的流雲楚生眉頭皺着扶着她。
不悅的開口:“娘娘,適可而止!”
“王爺這話什麼意思,本宮一切按照宮規行事,一切爲了皇上安慰,難道本宮還做錯了不成!”
流雲楚生深知這女子的厲害,也打從心底認定蕭綰意是最適合成爲流雲國母的人,可是如今看來,他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忍不住嘆息,四哥啊四哥啊,這蕭綰意有治國之纔是不錯,卻是能輔佐十四弟成爲一代聖君,可是她也是一個女人,身爲女人,尤其是帝王的女人,那麼這嫉妒就在所難免,如今流雲後宮只有她一人,她尚且鬧騰至此,若是他日秀女入宮,豈不是前邊沒亂,後院卻要天天着火嗎?“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只是有一句話想要提醒娘娘,這後宮不會永遠這麼空着!”言下之意,你今日除了金雪柔,下面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金雪柔,只要流雲祈羽一日爲帝王,那麼他的後宮便只會越來越充盈!
綰意一挑頰邊的發,十分認同的皺着眉頭。“確實,這麼大片的屋子,空着怪浪費的,不知道王爺有什麼好主意,把這屋子塞滿呢?”
流雲楚生一愣,綰意言下之意莫不是要將選秀之事推到他身上,這可是個引火上身的活兒啊!無論選的好與壞,都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娘娘這是哪裡話,這是皇上的地兒,還是皇上做主比較好!”
“他?”綰意不敢苟同的指了指懷中的腦袋,“他倒是願意管呢?”說着將懷中的腦袋推開,保持一個姿勢這麼久,她腰都算了,可是這男人卻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早就醒了,就還在她懷中吃豆腐。
流雲祈羽知道藏不住,失了她柔軟馨香的身子,他索性不裝睡了,“怎麼還這麼人圍在這兒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流雲祈羽升了個懶腰,看着滿臉不耐煩的綰意,心中偷着笑,她啊,還是對他心軟!
“皇上,”已經到了這副田地,她和蕭綰意的樑子算是結下來了,如今已經不是救不救金雪柔那丫頭的事兒了,她的威嚴已經嚴重受到威脅,今日若是不鬥到她蕭綰意,在這宮裡,她連立足的地方怕都沒有了,想到這兒,她突然跪倒在地,“皇上,帝皇妃恃寵而驕,妒忌成性,先是謀害新進秀女,後又無故責罰宮中老奴,甚至意圖禁哀家的足,這等不尊教化,無視尊長的人今日若放縱,後果不堪設想,哀家跪請陛下嚴懲帝皇妃以正宮規,否則後宮將永無寧日!”
流雲祈羽面色一變,陰沉的看着地下的德太妃,“朕還是勸太妃娘娘好好在宮裡頤養天年,這後宮之事就不要管了,隨着她們折騰吧!”
“皇上此言差矣,後宮之中,後位未決,諸多事務百廢待興,哀家雖不是陛下生母,但是也是武帝的妃子,豈能坐視不管!今日就算拼了哀家一條命,哀家也要冒死諫言,紅顏禍水,請皇上莫要沉迷美色而招致千古罵名!”
“好,真好,好個正義凜然的太妃,今日之事朕本打算息事寧人,既然太妃這般說,若不給衆人一個說法,當真以爲朕只是一個注重美色的昏君!”流雲祈羽真的怒了,這小女人寧願揹負千古罵名也不願澄清事實,她是還存着離開他的心思是吧,他偏不,她想當人人唾罵的惡妃,他卻讓她成爲人人敬仰的賢妃。“來人啊,將那主僕二人和那嬤嬤帶上來,順便傳太醫前來!”
此令一出,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的金雪柔主僕半死不活的被侍衛脫到流雲祈羽面前,“朕再問你一次,是你親眼看到帝皇妃推人入池的嗎?”
泛着威嚴森寒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人掩藏在血污之下的小桃還是不受控制的渾身一震,臉色驚恐的擡起頭,卻不敢看座上的君王。
“皇上問話,該說什麼便說什麼!”跪在一旁的德太妃立即提醒道。
“是……是……”小桃偷覷了一眼德太妃,再看一眼頭頂威嚴十足的帝王,哪知頭顱一動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她牙齒打顫。
“哎呦喂,瞧這姑娘剛剛還水靈靈的,現在就成這幅模樣了,看着真讓人心疼,!”未帶小桃開口,一向“憐香惜玉”的葉秦葉大爺便開口了,“皇上問話你抖唬個什麼勁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看其他人,要知道皇上纔是這兒最大的人,不過你若想尋個生不如死屍骨無存的結局,儘管說假話,只是爺不捨不得的!”葉秦勾起小桃沾上血污的臉,臉上盡是憐惜之情。
小桃給他這麼一打岔,本就心慌意亂的她更加混亂了,想到那一根根森寒的棒子打在身上,小桃真想立刻死去,可是側頭一看,自家小姐陰森的眼裡盡是威脅,她今日活該逃不過一死,多受點折磨換來家人的平安,她忍了,“是,是奴婢……親眼看見的!”
“真是死到零頭還嘴硬,你當時背對着你家主子,如何能看到你家主子是怎麼掉進湖裡的,難不成你後面還長了一雙眼睛不成!”小翠先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岔,一直沒細想,現在想來,她們主僕二人卓略的戲碼簡直是破綻百出,之所以能陷害成功,是因爲她家主子不辯駁,她就信以她家主子的聰慧會想不到這些。
“當時,主子在午睡,在場的……除了我們四人,奴婢和小翠姑娘自然不可能是兇手,那麼兇手便只有帝皇妃!”小桃倒吸一口氣,艱難的吐出這麼一大段話。
“是嗎?沒有人看到,你們怎麼說都成,照你們這麼多說,我們當然也有理由懷疑是你們主僕倆故意設計陷害我家主子不是嗎?”
“笑話,民女跟帝皇妃無冤無仇,爲何要陷害帝皇妃,你們莫要含血噴人!”金雪柔捂着臉反駁道。
“……”小翠無話可說,兩方一時陷入了僵局。
“對了,陛下剛纔臣閒來無事,就跟侍衛們嘮嘮嗑,無意中得知他們是聽到有人喊‘殺人了’才跑過來的,臣就好奇了不就是落個水嗎?剛剛臣還看到這金小姐明顯的會水性,侍衛趕來也需要一段時間,金小姐明明可以自救的,爲什麼侍衛們卻說來時還看到金小姐在水中撲騰呢?”金雪柔等人一聽這話,臉色一變,德太妃狠狠了瞪了葉秦一眼,面上晦暗難辨。
經葉秦這麼一提醒,小翠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什麼,“奴婢也很好奇,一般主子出事,做奴婢的定是第一時間前去查探,可是小桃你爲什麼卻連看都不看直接大聲呼喊,喚來侍衛,像是早就知道有人落水似的,你是從何得知落水的是你家主子,也許是其他人也不一定呢?”
真相昭然若揭,主僕臉面色一沉,無話可說,衆人唏噓,最毒婦人心啊!
“金雪柔,小桃你們還有何話說!”迴應他的是兩人長久的沉默,“很好,本來朕已經給你們坦白從寬的機會了,是你們不珍惜,不過這樣也好,也讓你們死得瞑目!來人啊,傳朕旨意,備選秀女金氏意圖陷害皇妃,其心歹毒,金家上下教化不力,特將金氏一族……”
“皇上,罪不及家人!”綰意眯着眼突然吐出這麼一句。
流雲祈羽會心一笑,這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事實證明,他們之間怎會無話可說呢?短暫的失神之後,流雲祈羽以咳嗽搪塞過去,“皇妃仁慈,不過若是不懲罰金家,豈不是縱容這風氣蔓延!”
綰意睜開眼,瞥了他一眼,這男人啊,真是無時無刻都在算計着,明明小事一樁,他卻要將其鬧大,還要懲罰金家,金家世家大門,想動它豈是那麼容易,腦海中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的暴雨,在聯想到金家有什麼,綰意豁然開朗,看來被這個男人盯上,真沒好果子吃,她就說平日恨不得將她藏着掖着,今兒個倒好她來這小睡,暗地裡怎麼會每個人呢?想來這是他早就算計好的,爲了不就是金家的小金庫嗎?
“金家錢不是多嗎?前些日子流雲暴雨連綿,就讓金家去賑災吧!”此話一出,流雲祈羽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女人已經軟化了不是嗎?
“好,就聽愛妃的!小李子你這就是傳旨吧!”
“額,是!”小李子暗歎,這皇妃娘娘真是高啊,三下兩下就將這困擾了流雲好些日子的問題給解決了,流雲上下除了國庫,怕也只有金家最有錢,國庫的錢此刻是萬萬不能動的,爲什麼呢,其他三國可還在虎視眈眈的盯着呢,邊境那兒就沒安寧過,一旦戰事起,國庫的錢得用在軍隊的糧草上,所以啊,大夥急的團團轉,都要吧御書房的門給踏扁了。可誰想到這事兒在皇妃娘娘那兒,不過彈指功夫,一會兒就解決了,難怪先皇在世時,便想過,若是祈王不接皇位,讓小皇子登基,皇妃娘娘垂簾聽政,當時他還覺得不齒,現在想來先皇真是高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