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就是今日
孫莊喜歡有眼色的人，他家中的下人就是這樣，每次他回到家中，必然噓寒問暖，爲他寬衣，打水淨手。
總之就是一通折騰，讓他有種整個家裡都爲他忙乎起來的感覺。
可現在，這種感覺尤其不好。
孫莊望着在他面前折騰的女郎，女郎從袖子裡掏出一根繩子，開始量他的長靴，然後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麼村子裡的人和善，要給他做鞋墊子。
他缺鞋墊子？
不，他不要那些東西。
什麼她奶囑咐過，別人待他如何，他們也得回報。
孫莊從心底裡謝謝她奶。
這位素未謀面的老太太，沒少折騰他，話也沒少說。
女郎叭叭叭叭一陣子，後來的話，孫莊都不入耳了。說白了，那些話沒用。
他更不可能吃他們買的糯米糕。
“這事得交給王家，”時玖道，“寨子那邊尋常人打聽不到消息，王家人應該會有些門路，若是不行，他還能與趙大人說，向衙署調人手。”
“今天張元家那一出，看來也是早就安排好的，”趙洛泱道，“闖入張元家，發現阿姝的畫像還有寫給阿姝的詩文，讓大家將張元和阿姝的死連起來。”
寨子裡的人被外面人欺負了，大家則會同仇敵愾。正因爲這樣做了，寨子才能在洮州安安生生地生活下去。
但凡寨子裡出什麼事，都有寨子裡的幾個長輩做主，長輩們拿不定主意，就會去白氏面前尋主意。
孫莊道：“他們過來除了說要見我，還做了些什麼？”
柳家應該早就謀算好了，所以得阻止後面的事發生。
時玖道：“之前我們說白玉姝像是被人藏在了鳳霞村，那個人會不會就是張元？如果張元能回去救白玉姝，或許白玉姝還有可能活下來。”
這一大頓折騰，孫莊覺得總會有一兩句有用的，結果聽到最後，一個字都沒有。
但是怎麼殺張元？
“三叔，咱們先去買布，再去拉糧食，”趙洛泱道，“然後買點稻草。”
除了家裡，還得給先生也宋二爺也做一牀。
“那麼下一步，”時玖道，“就該是定死了張元就是殺阿姝的兇徒。”
希望他家祖父、大伯在下面也不消停。
“什麼？”孫莊睜大眼睛，萬萬沒想到這些人會得寸進尺，這麼快就來撿便宜。
粗布金貴，誰也不會輕易將鋪蓋拆開看看裡面都有些什麼，即便拆開了，還有壓實了的稻草隔着。
有了粗布，她準備從系統兌換出來防雨布和防潮墊，這樣就能混在稻草和楊絮、蘆花裡做鋪蓋。
最後還是白氏發話，讓衆人留下來，選出幾個人前往衙署，白玉姝是白玉薇的親姐姐，白玉薇就在這幾個人之中。
趙洛泱幾個才找到一家布行，這家之前他們打聽過，還有一些粗布、麻布能買。剛挑好了布匹，趙學景付了銀錢。
孫莊深深吸一口氣，可他沒想到會這麼多。怪不得那般熱絡地給他量鞋，原來賺了這麼多。
至於爲何讓王懷去找查碩，趙洛泱隨口就能扯一個理由。
趙洛泱腦海中就響起時玖的聲音：“可能今天要出事。”
洮州寨子。
時玖道：“現在我們得找到寨子裡，一個叫查碩的人。”
給死人吃的，給他是吧？想想就晦氣。
錄音器拿回來了，她現在不方便聽，先給時玖聽一遍，時玖會將錄到了什麼講給她，沒想到時玖開口就是這句話。
時玖想了想：“不止是那時候沒回去，直到現在也沒人知曉張元在哪裡。”
白玉薇一路回到寨子中。
那女郎三步一回頭，走出老遠還向他揮手。孫莊臉上掛着笑容應付着，到了最後，笑容都凍住了。
……
該怎麼定？
趙洛泱心中一片冰涼，人死了，就無法爲自己辯解。張元肯定知曉柳家不少事，所以柳家定不會讓張元活着。
阿姝死在寨子外，消息傳過來之後，整個寨子的人都鬧着要去衙署問個清楚，一定要抓住害了阿姝的人。
二掌櫃明顯感覺到了孫莊的不悅，但有些話還是要說：“他們還賣了些鼠皮。”
“四……”二掌櫃用手比了比，“四十張。”
白玉薇搖搖頭：“沒找到什麼線索。”
那些人委實不該做農戶，應該去做買賣。
寨子外的事，大家會齊心協力做好。
趙洛泱道：“確定是今天？”她還以爲不會那麼快，總有時間讓他們查清楚。
……
等下雪了，屋子裡冷得很，那些物什能頂啥用？
“衙署呢？他們也沒查出來嗎？”
趙洛泱立即想到了寨子，外面人都說寨子裡的人凶神惡煞，他們有自己的規矩，不守朝廷律法。
趙學景已經將驢車趕來，趙洛泱坐在驢車上，等着趙學景去買糧食等物，這個時候剛好聽錄音。
而面對這一家子，孫莊最終還得開口道：“麻煩你家老太太了。”然後起身將這幾個人送出門。
眼下除了她奶和家中幾個孩子能有熱乎墊子，她爹孃和三叔、四叔都只囫圇睡在草甸和席子上。
孫莊眉頭皺起：“賣了多少？”
將柳家大爺和孫莊的話聽了一遍，趙洛泱皺起眉頭：“可以確定白玉姝的死，與柳家一定有關。張元該是救過白玉姝。”
“阿薇姐姐，”族中幾個年紀小的女眷先圍上前，“怎麼樣？有消息嗎？”
“他們是不是不將寨子的事放在心上？”
等孫莊回到鋪子裡，二掌櫃立即上前聽吩咐。
寨子裡的人若是知曉阿姝死在張元手中，會不會殺了張元？
這番解釋說出來合情合理。
趙洛泱就算與白玉薇相識，也不可能徑直去寨子中尋人。
趙洛泱道：“時玖，播放一下錄音器，我要聽一聽。”
趙洛泱道：“我去找王懷，希望還來得及。”
寨子裡的人雖然有幾個姓氏，但大家在一起久了，儼然同族人般親近。
白玉薇等人在外面奔走，寨子裡的人就等着白玉薇他們帶回消息。
“是四十張，”二掌櫃道，“您讓人來吩咐過，我也不敢不收。”
趙洛泱一怔。
趙洛泱看向趙學景。
這麼一思量，趙洛泱將四十張賣鼠皮的銀錢安排的明明白白。
趙洛泱道：“但張元沒回去。”
孫莊按了按緊鎖的眉頭，今天辦的這些事，爲何會覺得那般憋屈呢？
這些人的鼠皮是從哪裡來的？該不會是去別的皮毛鋪子買了，再賣給他吧？
因爲那些糯米糕他們買來，先要供奉給她祖父、大伯一家和阿姝，然後纔會吃，眼下從裡面省出來兩塊給他……
“那個趙大人呢，不說他挺好的嗎？”
白玉薇嘆口氣。
幾個年紀稍大的女眷將自家孩子拉住：“你們阿姐在外一整日了，讓她好好歇一歇。”
大家聽到這話剛要走開，就聽到一個聲音道：“阿薇，你聽到沒有？是那張元害了阿姝，現在我們就去找張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