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舒妍說完了這些話以後,周圍圍觀着的百姓們都對着陳大夫指指點點的,似是在議論着什麼,而站立在一側的南坊卻是不停的搖着手中的扇子,臉上帶着似有似無的笑容,若是這陳大夫真的被趕出西川了,那麼日後自然不會再有其他的人與自己針鋒相對了,如此,自然是極好的。
鍾小舒擡起眸子冷冷的掃了一眼寧舒妍,只是不緊不慢的在椅子上坐下來,替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端起來微抿了一小口,這纔是繼續說着,“按照你的意思,現如今是要置他於死地?”
稍微停頓了片刻,鍾小舒自顧自的說着,好似根本就沒有在意寧舒妍的任何想法,“俗話說得好,這天下的醫者都是有着父母心的人,他們治病救人都來不及,如今就算是誤診也是因爲平日裡太過於勞累,纔會有所差錯。”
說罷,圍觀着的百姓又開始替陳大夫辯解着,畢竟他們平日裡面來尋陳大夫看診,陳大夫看過了病抓了藥,根本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可以藥到病除。
寧舒妍沒有想到鍾小舒會這樣一直維護着陳大夫,替陳大夫辯解。她皺着眉頭望向鍾小舒,帶着滿臉的不可思議。不過當她想到陳大夫一開始就是替鍾小舒欺騙自己的時候,就明白了鍾小舒爲何會如此替陳大夫辯解。
她本想要再同鍾小舒爭執什麼,可是寧舒妍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在鍾小舒的面前議論什麼是非,寧舒妍緊緊的攥着拳頭,狠狠地瞪着鍾小舒,最終卻是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是保持着沉默。
南坊並沒有意料到鍾小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伸出手去直接指着鍾小舒,臉上的淡然自若的也被慌亂所取代,只是結結巴巴的說着,“你這姑娘分明就是胡攪蠻纏,不講道理!”
即便是聽到了南坊這樣的話,鍾小舒還是一臉的隨和自然,她好似根本就沒有把南坊放在眼裡,只是將他視作空氣,並沒有回話。
或許在表面上,鍾小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可是實際上,鍾小舒也是暗中記下了南坊,他既然如此差自己的臺,日後遇到了也是需要好好的同他說講說講,讓他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隨便參和的。
一直都沒有聽到鍾小舒的回答,南坊好像是自己在與自己爭吵,他臉色漲的通紅,最終是甩了甩衣袖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在他離開了不久以後,周圍原本在圍觀着議論紛紛的人羣也逐漸的散開了,只剩下醫館內的幾個人。
看着寧舒妍鬧出來這麼多事情,青川王的面子也過不去,他在外人的面前,只能強忍着心中的不快,直接將寧舒妍提起來,想要將她強行帶走。
他本以爲今日不會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可是依照現在的這種局勢來看,這寧舒妍是根本就沒有打算讓自己好過半分。
“你現在就跟我回去!”青川王沉着一張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這纔是繼續說着。
鍾小舒本就沒有打算真的要放過寧舒妍,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樣的機會,自然是想要多一些和寧舒妍相處的時間,這樣才能真正意義上診治一下她。
“既然來了,就沒有必要回去了,陪着我們一起逛一逛西川便是了。”
鍾小舒不緊不慢的開口說着,而後又是懶懶的擡起眸子望向寧舒妍身邊的青川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淺的笑容來。
殷止戈本就對這些事情不上心,不過既然是鍾小舒想要做的事情,他就願意一直陪着,這也是殷止戈一直以來對鍾小舒特有的耐心。
長街一家麪館裡面,四個人在凳子上坐下來,一起點了四份湯麪。
鍾小舒坐在寧舒妍的對面,等到面上上來以後,她卻是看到寧舒妍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筷子,只是一直低着頭,眼神還有些閃躲。
鍾小舒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只是漫不經心的將筷子給放下來,“欣兒啊,你怎麼不吃?”
突然被鍾小舒提及,寧舒妍還有些慌張,她始終是閃閃躲躲的,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鍾小舒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她輕輕笑了一聲,“是嗎?”
鍾小舒本就沒什麼胃口,如今看到寧舒妍這副模樣的時候,心中便是更加警惕了,她表面上裝作一副繼續吃麪的模樣,卻是偷偷的將面一口一口的吐出去了,沒有真的吃下去。
寧舒妍從頭到尾一直都在閃躲回避着鍾小舒的眼神,只是擔心她會不會發現其中的貓膩之處,自然就沒有察覺到。
吃過麪以後,青川王就帶着一羣人去看戲,戲臺子上的人正在進行打戲的部分,每個人的動作都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從不拖泥帶水。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鍾小舒倒是產生了一些興趣,她和殷止戈一起坐下,隨手抓了一把瓜子,看着戲臺子上正在進行的劇情,同其他的人一起拍案叫好。
青川王並沒有想到鍾小舒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他最初是想要讓殷止戈體驗一下這種感覺,不過如今看來,只要讓鍾小舒開心的話,殷止戈就不會有任何的意見,如此一來自然也是極好的。
看到鍾小舒看的入迷了,寧舒妍的臉上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來,片刻以後,纔是小心翼翼的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裝作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戲臺子的人看到鍾小舒一行人出現的時候,自然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們彼此互相暗示了一下,趁着打戲進行的熱火朝天,看客們也精神緊張的時候,直接將手中的一把槍桿子對準了鍾小舒。
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槍桿子,鍾小舒倒是顯得特別的淡定,從頭到尾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眉眼帶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