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舒只覺得頸窩處一片的溫熱,撩的她癢癢的,笑着要躲開:“你這是耍什麼無賴?”
殷止戈今晚倒更像是個孩子,根本就和平日的形象完全不同。
鍾小舒心下清楚的很,殷止戈是怕她難受,只能通過這種法子讓她分散注意力。
兩個人很是鬧了一通,這纔有些累了,各自去沐浴一番,鍾小舒便自覺的抱着被子滾到了殷止戈的懷裡。
也不知道是真的累了還是不願意說到她不想提的事情,鍾小舒一聲不吭的閉着眼睛,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殷止戈看着鍾小舒的面龐,心下也是複雜,這一次的出征他自然是知道兇險的,只不過,現在二皇子的兵也好,權利也好,都是在他的手上,他是二皇子的最後一絲希望。
殷止戈本來是說好將軍營裡面的事情忙完就去好好的陪陪鍾小舒,但沒成想軍情加急,他只顧得上將手頭的事情給結算結算就得要走。
鍾小舒也沒想到這麼快,原本說好的三天,竟然半天都不然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殷止戈將東西給拿走,面上很是不捨,卻又不敢說出來。
殷止戈將東西拿好,見鍾小舒一臉的失魂落魄,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眼神微黯:“本來是說好陪陪你,結果……小舒對不起。”
鍾小舒勉強扯出一個笑來:“沒事的。”
若是鍾小舒哭一哭,殷止戈倒也不至於這樣,總是覺得心底是虧欠了鍾小舒,殷止戈將鍾小舒抱進懷裡,鍾小舒的臉貼着冰冷的鎧甲,只覺得這種感覺着實是太過真實了,若是夢,若是夢該多好?
“我昨日已經同軍營的人說了,念梧今日就能回來,你要記得我說的,要將自己好好的照顧着,我不想等我回來了看見你瘦了。”殷止戈故意板着個臉,鍾小舒想笑,從昨日開始,殷止戈就已經露出了不少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表情。
笑着笑着,鍾小舒卻是忽的落了淚,殷止戈頓時又慌亂起來,跟以前一般的模樣,但這一次卻是有些不同,不過是慌亂了片刻,殷止戈很是溫柔的俯下身子,輕輕的吻着自己的淚,哄孩子一般:“小舒,別哭了,你一哭,我就不願意走了。”
鍾小舒“噗呲”一下,破涕而笑:“那我要你留下來你願意嗎?”
“你不讓我走,無論如何我也會在你的身邊。”殷止戈很是難得的這般情話,鍾小舒將他又緊緊的抱住,隨即便鬆開了殷止戈,故作輕鬆道:“快出去吧,我等着我的大將軍回來。”
殷止戈伸出手將鍾小舒的淚給抹去,似乎要將鍾小舒的面容給刻入骨子一般,半晌才毅然決然的轉過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鍾小舒咬着牙看着殷止戈頭也不回的離開,生怕自己會叫出聲來。
等到過了半晌,陳伯才小心翼翼道:“想來……這會兒將軍已經出了城門。”
“我知道了。”鍾小舒垂下眼簾,原本是頂替念梧的兩個親兵卻是依舊守在左右,鍾小舒莫名其妙的瞥了他們一眼:“大軍已經出擊,你們不走?”
“將軍有令,讓屬下二人在夫人左右,護夫人周全。”那個個子稍微高一些的人規規矩矩的說道。
鍾小舒正要說話,這纔想起來,這兩個人雖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但自己卻是連他們叫什麼也不知道,不覺有些尷尬:“你們叫什麼?”
“屬下陳虎。”
“屬下許九。”
兩個人很是默契的報出自己的名字來,鍾小舒默默的在心上記住那個個子稍微高一點的叫陳虎,那個比較沉默寡言的叫許九。
“哦,我知道了。”鍾小舒點了點頭,便就往院子走去,兩個人寸步不離的跟在鍾小舒的身後,櫻櫻正在院子裡和青芽玩兒雞毛毽子,看見鍾小舒,櫻櫻連雞毛毽子也不玩兒了,很是歡快的撒着腳丫子往鍾小舒這裡跑過來:“嬸嬸,我們今日出去玩兒吧?我聽青芽說外面有一個店兒,做的糖人兒可好看了。”
鍾小舒看着櫻櫻一臉的期待,禁不住想着自己若是如此就好了,但現下她着實是沒什麼心情去逛街,殷止戈剛剛走,她還是有些不大習慣,便蹲下身子笑道:“櫻櫻,讓青芽陪你去好不好呀?”
“可是我想和嬸嬸一起去。”櫻櫻儼然是將鍾小舒在潛意識裡面當做了母親,對於鍾小舒很是依賴,哪一日若是沒見到鍾小舒,就要哭鬧。
鍾小舒着實是沒這些心情,但看着櫻櫻一臉的期待,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哄着道:“等念梧姐姐回來了我們一起出去好不好,不然沒有人保護櫻櫻,讓櫻櫻給拍花子拍走了怎麼辦。”
櫻櫻很是瑟瑟一下,眼裡果真出現一些懼意:“那就讓叔叔陪着我們一起出去吧。”
怎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鍾小舒被噎了一下,青芽忙上來跪下,拉扯了一下櫻櫻的袖子小聲道:“小姐,奴婢陪您玩花繩兒。”
櫻櫻一臉的茫然,鍾小舒也不會那麼的小氣和自己的侄女兒置氣,只是低聲哄着:“叔叔出了遠門,最近這段日子不在家裡,沒辦法保護櫻櫻呢。”
櫻櫻顯然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隨即又帶着些許的期盼擡起頭,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鍾小舒:“那……念梧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鍾小舒正要說話,便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夫人,奴婢回來了!”
這道聲音着實是太過耳熟,鍾小舒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只見念梧站在院子門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雖然換了一身的乾淨衣裳,卻是也看得出來,念梧這些日子已經瘦了不少,面容清減,但似乎看着精神好了不少。
鍾小舒一臉訝然的站起來,念梧激動的往前快走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在了鍾小舒的面前,實打實的磕了個頭:“夫人,上次是奴婢疏忽,現在奴婢一定會好好的伺候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