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書奴的眼睛微微眯着,她被關在這暗室裡已有一段時間,此時突然看到這麼多的人涌進來,那明亮的火把照的她的眼睛睜不開,她皺眉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朱全驚道:“你是書奴?”

書奴聞言這才清楚朱全一行人的衣服,那衣服分明就是京幾衛的,她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細細算來,她還是一個被朝堂通輯的犯人。

她的心沒來由地升起了一抹恐懼,那關她的人,她是見過,但是如今已經不再重要了。

書奴的身子緩緩往後退了一步,卻也只是一步,她想起這近一年來所過的日子,心裡頓時又有萬千感慨,與其一直這樣痛苦地活着,倒不如尋個機會了斷了所有的恩怨,只是她的心裡卻對容景遇還有千般思念,她終究有她放不下的人。

她輕輕點了一下頭後道:“我要見容太傅。”

朱全的心裡一時間也百轉千回,剎那間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在這一刻全然串不起來,只是他能做倒京幾衛副統領的位置,應變能力自也是一等一的。

他心知不好,當下輕聲道:“完了,我們中計了,快走!”

書奴聞言卻如墜入雲霧之中,她見朱全轉身就走,心裡也知道必定有事發生,她也不願意再呆在這暗室之中,當即便跟在朱全的身後欲離開。

正在此時,門外卻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聽那聲音來人不少。

朱全聞言頓時明白今日裡是真的被人算計了,如今已沒有迴旋的餘地,他把心一橫,當即大聲道:“來人啦,把書奴給我綁了!”

書奴一時間想不明白他爲何突然變臉,她原本想要問上幾句,只是她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更加明白這所有的一切只怕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她不能再給容景遇增添負責,當下便把所有的疑慮全部放在心裡,一句話也沒有說。

書奴才被朱全的手下給綁了,便聽得宇文乾的聲音傳來:“什麼人在下面?”

朱全忙道:“是我,朱全!”

宇文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大聲道:“裡面發生什麼事情呢?”

朱全咬了咬牙,然後大聲道:“下官發現了容太傅以前的婢女書奴!統領怎麼到這裡來?”

宇文乾的聲音在上面沉呤了片刻,然後大聲道:“我收到線報,說你帶着人馬追魔教的叛黨,我一聽到消息,便點齊了人馬前來支援你。”

朱全聞言眸光更深了些,今日裡他的行動他沒有告訴任何人,所帶的人馬全部都是他的親信,沒料到就是這樣,宇文乾也追了過來。他頓時對他的親信起了疑心,這中間一定有叛徒,否則不會有這樣的事情。而今日裡來人若不是宇文乾的話,他大可不必將來人放在眼裡,可是宇文乾卻是他的直屬上司,而他和宇文乾之間因爲各爲其主,一向不是太和,明裡暗裡的已經較量了很多回。

他心裡知道,宇文乾只要逮住了他一件錯處便不會再放過他,今日裡事情他處理的好尚好,處理的不好,依着宇文乾的性子必定不會罷休。他將所有的事情權橫了一番,覺得他今日裡贏面實在太小,而且也絕對不能和魔教的事情沾上關係。

他當即大聲道:“多謝統領前來支援,我今日裡帶着衆兄弟追到這裡來的時候,便不見魔教中人的蹤影,只是在地道里發現了書奴。”他知道這裡出了內奸,所以他此番話說的倒全是實話。

“先把人帶出來。”宇文乾大聲道。

朱全咬了咬牙,便讓一衆人等帶着書奴走了出去。

宇文乾看了書奴一眼後道:“書奴姑娘,好久不見!”

書奴輕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她的心裡在這一刻卻有萬千的猜想,容景遇是魔教教主這一層身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今日裡的這一羣人竟是追魔教的人追到了這裡。而她被關在這裡,卻又是鬱夢離的手筆。而滿朝上下又都知道鬱夢離和容景遇不和,她若說她是被鬱夢離關在這裡只怕沒有人會信,因爲在別人看來鬱夢離是斷然不會救她的。

而今日的事情有書奴一時間也無法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當下只緩緩地道:“你想怎麼樣?”

宇文乾冷笑道:“書奴姑娘本事當真是極大的,沒料到竟投入了魔教,當真是讓人不敢小視。”

書奴的眸子微微一眯,宇文乾又道:“早前我曾聽得容太傅說過,他手下的四個侍女個個不凡,我以前尚不覺得,如今見到書奴姑娘的手段,總算是有些體會了。書奴姑娘今日在落日樓裡刺殺了童嬪,然後逃到這裡來了,能與朱副統領周旋這麼長時間當真不是一件易事。只是書奴姑娘手段再厲害也沒有用,這裡雖然無比隱密,可是也逃不出我京幾衛的眼睛!”

宇文乾的這一番話便全部坐實了書奴的罪,並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朱全忍不住道:“今日在落日樓裡刺殺童嬪娘娘的只怕另有其人,那人的身形比書奴高大得多!”

宇文乾看了朱全一眼道:“朱副統領莫不是想維護她?也是,書奴姑娘清秀可人,任人見了都會心生憐惜,只是我蒼瀾王朝的國法卻是不能觸犯!再則朱副統領難道忘了書奴姑娘是如何犯的事,又是如何被下的獄?”

朱全愣了一下,宇文乾冷笑道:“江湖中有一門技藝叫做易容術,書奴姑娘當是其中的高手,我都佩服的緊,要變一下身形,對書奴姑娘而言想來不是難事。”

書奴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我沒有做那件事情。”

宇文乾微笑道:“皇上下了懸賞拿你,可是這麼久都沒有一點消息,我原本一直覺得奇怪,你不過是一介弱質女子罷了,又怎麼可能躲得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今日見到書奴姑娘之後,我倒是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中。書奴姑娘的絕妙易容術再加上魔教的幫助,今日裡若不是朱統領佈下了天羅地網,只怕還拿不住書奴姑娘。”

書奴咬着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已經不再重要了。”宇文乾微笑着看着朱全道:“關鍵是朱副統領知道我在說什麼便好!”

朱全心裡頓時百轉千合,到如今,再沒有什麼能比他的全危和富貴更重要了,當下朗聲道:“下官的確是追魔教中的人到這裡來的,雖然一進到這間屋子便不見那人的蹤影,下官尋遍整個房間之後纔到了這條地道。書奴就算不是今日裡刺殺童嬪的兇手,也必定和魔教有脫不了的干係!”

宇文乾看了朱全一眼道:“朱副統領說的極有道理!來人啦,把書奴給我綁起來!”

他的話音一落,他的身後早有人取來繩子將她綁了起來,朱全在一旁看着,卻沒有再說話,書奴到此時已隱隱明白了什麼,她冷笑了一聲,看了朱全一眼,然後便由得宇文乾的人把她推了出去。

朱全看到宇文乾的舉動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隻眼睜睜地看着宇文乾走了出去。

宇文乾離開之後,他輕身對身後的心腹道:“快去通知琴奴姑娘,這邊出事了。”

琴奴其實一直跟在朱全的身後,她看到那人走進那座宅子裡她的心裡也有了萬般的猜疑,只是她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設計的,斷然不會出現太大的變故。只是她的心裡有也微微有些惱朱全,他居然沒有按她的安排來處理一應事情,這番跑出來只怕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原本想去將朱全喚回,不想她還沒有現身便見到宇文乾帶人過來了,她一看到宇文乾便知道大事不好,心裡頓時有些着急。

而當她看到書奴被宇文乾從裡面帶出來的時候,她徹底石化,整個人便呆在了那裡!

琴奴這段日子一直在找書奴,只是她花了很多的心思,也派了極多的人去找,可是卻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書奴就好像從這個世界消息了一般,可是沒料到她竟在這個時候出現!

琴奴原本就是極聰明的人,此時看到這一幕便明白她的計劃早已被明雲裳識破,而今日裡出現的這一幕幕鬧劇,不過是明雲裳的將計就計罷了。

琴奴的眸光幽深,心裡大恨,可是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她跟在容景遇的身邊已久,自認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可是卻數次敗在明雲裳的手裡,而她的心裡卻又一直不太服氣。

可是今日的事情,卻徹底讓她心驚,她心裡的恨竟也濃烈到極致,一雙手死死地握成了拳頭,她死死的憋着,沒讓她的淚珠滾落,可是一雙眼睛卻比兔子的眼睛還要紅上幾分。

琴奴今日裡苦心算計的一切,到最後竟害了她自己的姐妹!她一時間心裡有太多的情緒,以至於一向還算聰明的她在這一刻徹底亂了方寸。

她的腿劇烈的抖了起來,身子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中。

正在此時,朱全的親信找了過來,見到她忙道:“朱副統領已經盡力了,琴奴姑娘自己再想想辦法吧!”

琴奴心裡大怒,她顫抖着卻又極爲迅速的站起來道:“朱全那個王八蛋,想的只有他的仕途,這一次書奴若有任何閃失,我就剁了他!”

她的話一說完便極快地奔了出去,不想她因爲情緒太激動,腳下一個不穩,便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靈樞極爲淡定地給明雲裳施完針之後道:“世子妃今日裡雖然動了胎氣,但是並不打緊,只要好生休息一段日子便能大好。”

明雲裳微笑道:“多謝太醫!”

靈樞淺淺一笑道:“我聽聞世子妃有孕之後身子一向不是太好,然後又經歷了幾次危險,也動了幾次胎氣,好在都處理的及時,都是有驚無險,世子妃往後可要注意一些,往後呆在王府裡不要四處亂走了。”

明雲裳只是淺淺一笑道:“多謝太醫。”

薜嬪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後道:“世子妃腹中的孩子實在是個有福之人,想來命是極硬的。”

“哪有什麼命硬命軟之說。”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說到底是我們母子間有緣罷了,我拼死了護着他,他也憐惜我這分慈母的心,所以一直乖巧的很。”

薜嬪聞言微微一笑道:“世子妃的這一句話當真是有趣的緊。”

明雲裳也只淺淺一笑,紅依卻道:“哪裡是有趣,我聽着倒替世子妃捏了一把冷汗,女子懷孕如此辛苦,歷經如此多的磨難,世子妃也算是一個異數了。”

明雲裳輕輕一笑,正在此時宇文乾走進來道:“今日裡讓童嬪和各位娘娘受驚了,魔教的惡徒已經拿到,請各位娘娘放寬心。”

紅依問道:“抓到魔教的人呢?不知道那人是否如傳聞中的一樣有三頭六臂?”京中的官員爲了醜化魔教的人,都說魔教的人是妖怪,個個三頭六臂,長得無比的可怕。

宇文乾淡笑道:“謹夫人說笑了,魔教的教徒雖然可惡,但是也只是人罷了,並沒有傳聞中的那般。”

紅依的頭微微一歪道:“聽宇文大人的口氣似乎今日的事情和世子妃沒有關係呢?朱副統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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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情自然和世子妃沒有任何關係,今日讓世子妃受驚,我代朱全向世子妃陪罪!”宇文乾說罷身子深深一躬,竟行了一個大禮。

明雲裳受了他這個禮,卻緩緩地問道:“不知抓到的那個魔教中人到底是何模樣?”

“她是一個女子,世子妃想來也見過。”宇文乾答道。

“我見過?”明雲裳有些好奇地道:“不知道到底是誰?”

“便是以前也冒充過世子妃的書奴。”宇文乾緩緩地答道。

他的話一說完,屋子裡的婦人們便竊竊私語,明雲裳的眼睛裡滿是驚訝道:“居然是她!”

宇文乾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對她行了一個禮便大步走了出去,今日時他的話說到這裡便好,相信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天順帝的耳中,到時候天順帝問起時,這裡所有的女子便都成了證人。

宇文乾離開之後,薜嬪微微皺着眉道:“書奴是誰?”她居於深宮,又一直不太得寵,對於宮外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她是容太傅的一個婢女。”

“容太傅的婢女?”薜嬪的眼裡滿是驚訝道:“若如此,那麼容太傅豈不也是魔教中人?”

明雲裳愣了一下後道:“應該不會吧,容太傅那樣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又豈會是魔教中人?”

“人不可貌相。”薜嬪看着明雲裳道:“童嬪不也看起來極爲老實,還不一樣是個騙子。”

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道:“娘娘說的是。”

“若是皇上問起世子妃今日裡發生的事情,還請世子妃如實回報。”薜嬪看着明雲裳道。

明雲裳緩緩地道:“自然如此,只是今日裡這件事情的誤會雖然澄清了,但是還是怕有些不太清楚這件事情的人以訛傳夜工訛。若是有人說起今日的事情,還請娘娘爲我主持公道。”

“這是自然。”薜嬪的嘴角微微一勾,衝明雲裳淡淡一笑。

明雲裳看到薜嬪那一記淡淡地笑容,便知道這個女子也是個聰明的,兩人此時把這些話說完,便算是達成了聯盟。

容景遇騰的一下從椅子裡站起來道:“什麼?書奴被當成是魔教的人關進了刑部的大牢!”

琴奴跪在他的面前道:“二少爺,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瞞着你去對付明雲裳,只是她實在是太過可惡,二少爺又一直對她手下留情,所有我一時間就忍不住……”

她的話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容景遇的眼睛微微合了起來,眼裡滿是無可奈何。

琴奴又哭道:“二少爺,我求求你,你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救救書奴,她這一次若是因爲我出了什麼事情,我這一生都將不得安寧!”

容景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看了琴奴一眼後道:“你此時來求我又有什麼用!”

琴奴睜大一雙淚眼看着他,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道:“我已經對你說過很多次,不要對明雲裳下手,可是你總是不聽!”他的心裡也有些惱,只是這幾日他一直在忙着處理南方的事情,並沒有去理會琴奴,而琴奴本極爲聰明,這番刻意瞞他,自也能瞞得過去。

琴奴看着容景遇道:“我知道在二少爺的眼裡,我是萬萬及不上明雲裳的,而我也承認,論計謀和手段我的確不是明雲裳的對手,可是在我看來,我不是明雲裳的對手一點都不奇怪,可是二少爺卻數次敗在明雲裳的手裡,這就是極不正常的。二少爺,上次你明明只要動一根手指頭就能要了明雲裳的命,可是你沒有!我知道你心裡還想着她,念着她,可是她的心裡只怕從來都沒有過你的存在,你的手下留情對她而言就是斬草不除根,就是對我們最大的禍害。而今的她,肚子裡有的是鬱夢離的孩子,心裡想的唸的從來都是鬱夢離,又何曾將二少爺放在眼裡過……”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容景遇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的眼睛頓時一片通紅,臉也高高腫了起來,容景遇的眼睛裡也有了異色。他知道琴奴的話說的是對的,可以說是直指他的內心,將他平日裡說的那些光鮮的藉口全部揭破。

他怒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指指點點,你如今自己把事情弄成這副樣子,不先想着如何解決,卻在我的面前數落了這麼一大堆!”

“倒不是我想說落二少爺!”琴奴一邊哭一邊道:“而是我知道但凡二少爺遇的事情和明雲裳牽扯到一起,二少爺必定是幫她的,書奴只怕是一點活路都沒有!我心裡難過,這些話若是不說出來,我……”

容景遇怒道:“什麼叫做但凡和明雲裳扯上關係,我就會幫明雲裳?琴奴,你當真讓我失望至極!”

琴奴咬着牙道:“這世間的哪個女子不是讓二少爺失望至極,唯一沒有讓二少爺失望的也不過只有明雲裳一個,可是她的心裡卻根本沒有二少爺。我知道我說出這些話來之後來,二少爺只怕是再也不會留下我了,可是我還是要說,二少爺對明雲裳不過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其實明雲裳根本沒有二少爺想的那麼好,她根本就是一個禍害,根本不值得二少爺對她如此費心,也根本就配不上二少爺!”

容景遇聽到她的話,氣的整個身體也開始發抖,可是他內心又不得不承認,琴奴的這一番話雖然說的極爲偏激,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卻也有幾分道理。這段日子他也一直在問自己,到底喜歡明雲裳什麼,以至於這一年多來他處處受制於明雲裳和鬱夢離。可是這個問題他問自己許久,從來都沒有任何答案,他想他自己是墜入了屬於他自己的一個迷陣裡,這一生只怕都爬不出來。

而以前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在琴奴問出來的時候他卻又似乎明白了一些,他冷笑道:“琴奴,那你又喜歡我什麼?”

琴奴沒料到他竟會這樣問,當下輕輕咬着脣道:“二少爺,我……”

“你敢說你所做的一切就只是爲了我好,而沒有一分嫉妒之心嗎?”容景遇冷着聲問道。

琴奴的嘴巴微微張了張,她那雙含淚的眼裡也有了一分錯愕,她原本以爲她對容景遇的動情容景遇根本就不知道,可是她此時卻明白了,他根本就是知道的,只是從來沒有把她的愛情放在眼裡過。

她的心裡原本就極爲難過,此時聽到容景遇的話之後就更加的難過了,若說她以前對容景遇還存有一分的希望的話,那麼到此時,所有的一切都成了空,唯一的希望也消失了。

她咬着脣道:“二少爺,我……”

“你不必在我的面前把那些話說的那麼好聽,琴奴,那些話騙不了我,甚至也騙不了你自己。”

琴奴的眼裡又滿是淚水,容景遇卻又問道:“你又喜歡我什麼?”

琴奴愣了一下後道:“我喜歡二少爺所有的一切。”

容景遇卻冷笑道:“可是在我看來我沒有任何值得你喜歡的地方,就如同在你看來我根本不知道愛明雲裳什麼一樣。”

琴奴聞言呆了一下,容景遇的眼睛微微合上道:“如你所言,我這一次不會去救書奴,但是,我也不會將你趕走,你下去吧!”

琴奴擡頭看了他一眼,眸子裡淚光盈盈,她輕泣道:“二少爺,書奴她……”

容景遇的手輕輕擺了擺,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琴奴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就算容景遇真的極有手段,只怕也是極難應付的,只是她的心裡有太多的不甘,她實在是沒有料到這次的事情竟是這樣收場。

容景遇沒有看琴奴,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的心裡一時間難以平靜,卻也知道後續還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去處理,他若是處理的好,也許還能化解這一次的麻煩。若是解決的不好,只怕書奴還會連累他。

正在此時,寒燼走進來道:“二少爺,這裡有一封信是給你的。”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卻也伸手將那封信接了過來,他將信封撕開便取出了裡面的信,信展開,裡面只有一行字:“君子一諾千金,書奴還給你了。”

下面沒有任何署名,字也是極爲陌生的,可是容景遇卻知道這封信是誰寫來的。

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是琴奴做的,可是這筆帳某人只怕是要算到他的身上了。

容景遇的嘴角邊有了一抹冷笑,手輕輕一揚,那張紙便成了一堆灰燼。

寒燼輕聲問道:“二少爺,如今怎麼辦?”

容景遇淡淡地道:“書奴是我的人,越是躲,只怕越是躲不過。”

寒燼愣了一下後道:“二少爺是要去救書奴嗎?”

容景遇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走了出去,寒燼連忙跟上去道:“二少爺,書奴在這種情況下被抓,你若是再去救她,只怕會惹火燒身!”他沒有和書奴一起長大,感情也不算清厚,所以行事自會從大局考量。

容景遇輕哼了一聲,沒有說一句話,便已走到院前跳上了馬車。

由於這一次的事情牽扯到魔教,所以現在是大年初一,刑部尚書也去了公堂,容景遇到達的時候,刑部尚書正在審書奴。

書奴聽到容景遇來的消息連忙轉過頭看着他,她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容景遇了,原本她以爲她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他了,沒料到竟在這種場景下再見。

書奴的眼裡有了一抹淚光,忍不住輕喚了一聲:“二少爺!”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那一眼的目光無比複雜,書奴卻也能看到他眼裡的殺機,她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他的性格再瞭解不過,更知道他的身上揹負了許多的東西。她的心裡頓時有些難過,只是來到刑部之後,她也總算是將整件事情理清了頭緒,知道這件事情牽涉甚多。上次的事情是她心甘情願將一切擔下來,那麼這一次呢?

書奴的眼睛微微合上,淚水從眼角流出。

容景遇對着刑部尚書微微施了一個禮後道:“這個婢女雖然之前是我的,但是自從她上次犯事之後我就將她趕出了容府,她和我再沒有任何干系。”

他說到這裡看了書奴一眼道:“只是你也太讓我失望了,上次就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這一次竟和魔教的人勾搭在一起!”

刑部尚書看了容景遇一眼道:“此女曾是容太傅的家奴,雖然被容太傅趕了出去,可是卻還是和容太傅有些干係。書奴身處魔教,只怕不是離開容府纔有的事情,不知道容太傅之前可曾發現了什麼?所以纔將她趕離容府?”他這一句話是話裡有話,意思是容景遇發現了書奴和魔教勾結,而容景遇只是將她趕出容府,並沒有上報官府,這便有了包庇之罪。

容景遇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尚書大人言重了,對於書奴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

他看了書奴一眼後又緩緩地道:“上次將你趕離容府的時候,我就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你所做的一切都和容府沒有任何干系。”

書奴的眼睛紅了紅,容景遇的多情和薄情她一直都有極深的體會,而對她,卻從來都是無情的,而她對他,卻是什麼都願意去做。

她輕輕俯下身,用脣含住了下巴的一枚釦子,她將釦子咬下,嚥下去之後輕聲道:“我所做的一切和容太傅沒有任何關係!”她的話一說完,一口鮮血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

刑部尚書一看到她這副樣子,頓時大驚,忙命人去喚大夫,而大夫趕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

容景遇看着她吐血,從頭到尾都沒有再靠近她一步,他的眸光依舊淺陌,他走出刑部的時候,腳重重地踩在了石頭上,那塊石頭立時成了粉末。他知道書奴心中所想,他若不來,她只怕永遠也不會安心。上次他見到書奴的時候,曾給過她一枚毒藥,可是這段日子她一直沒有服下,他知道她還在等着和他說上幾句話,等着他更絕情一些。於是他今日便來了,而書奴在明白他的心思之後,便服了毒。

他的眸子裡有了寒氣,卻化做一抹極爲淡陌的冷笑。

白雪紛飛,堅冰萬里,他心如寒鐵,卻又柔若飄雪。

------題外話------

多謝親們的關係,我看到文下的留言感動無比。昨天下午我帶我女兒去醫院的時候她又燒到了39度,實在沒有辦法給她打了點滴,折騰到晚上的時候燒終於退了,現在還有點咳嗽,我繼續喂她吃藥,今天繼續觀察,希望不要再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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