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戰天南的話幾乎還沒有說完就去抓明雲裳的手,秦解語正愁沒地方撒氣,一記手刀便朝戰天南的手上劈了過去,戰天南的反應極快的將手撤了回去,擡起一腳就朝秦解語踢去。

兩人今日算是第二次交手,出手都極爲迅猛,戰天南原本就走剛猛路線,他出手如風,秦解語雖然走的不是剛猛路線,但是行事一向怪異,武功高到極致,一出手自然風聲陣陣。

明雲裳想起上次兩人一交手就把妓院給拆了,她可不想這兩個煞星今日裡把她的房間給拆了,當下厲聲道:“住手!”

戰天南自從成名之後,他還沒有遇到過對手,上次和秦解語那一架打的讓他覺得無比痛快,他對明雲裳雖然存了一些心思,但是那些心思在遇到對手之後立馬激起了他的好戰細胞,他打的興起,又哪裡聽得進明雲裳的話。

秦解語上次和他動手之後,對他沒什麼好的印象,但是也覺得他是個對手,他今日裡心裡正不暢快,有這麼個人陪他打架也是一件快事。再則他的煩躁是因明雲裳而起,此時又豈會聽明雲裳的話。

明雲裳見她根本就勸不住兩人,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看着鬱夢離道:“怎麼辦,這兩人只怕要把我的屋子給拆了不可。”

鬱夢離笑了笑道:“他們這麼喜歡打就讓他們打去吧,若是屋子拆了,我明日出資給你重修便是,包管修的比現在更加穩固,讓他們日後都拆不了就成。”

明雲裳聞言有些無語,他這話說的也是唯恐天下不亂。

鬱夢離看到她那副樣子又笑道:“他們這一時半分怕是打不完,謹相身份高貴,可不能被他們傷到了。再則,謹今日裡得了尚方寶劍,我們怎麼能不出去招搖一下,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好生看看我們謹相的無上風采。”

明雲裳最初聽到他這句話皺起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很有道理,之前的變法之事到現在都沒有進展,今日裡也真該出去做做事情了,這段日子一直奉行懷柔政策,爲的也不過就是天順帝的尚方寶劍,如今寶劍到手了,也該是她發威的時候了。

她當下微笑道:“世子說的極有道理,我們這便出發。”

“謹相請!”鬱夢離笑着對她比了個請的姿勢。

明雲裳微微一笑,也不推遲,大步走了出去。

秦解語和戰天南打得正起勁,見兩人走了,戰天南卻急了,當下藉着一擊之力遠遠的盪開後道:“今日不是打架的時候,下次再和你慢慢算帳!”

說罷,他幾個起落就掠出去追明雲裳去了。

秦解語見他一走,卻也不追,站在院子裡不動。

紅依笑了笑道:“你怎麼不跟過去?”

秦解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卻懶得理她,自顧自的從一旁的側門出去了。

紅依揚了揚眉毛,輕輕搖了搖頭,在心裡暗暗的道:“世子啊,你可得把世子妃看好了,如今前有狼後有虎,你可得小心了!”

秦解語走出側門後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夜梟的叫聲,他的眸子微微一疑,然後大步走了出去,他輕身翻了幾個山嶺後在一間山神廟前停了下來,那間山神廟已經沒了香火,早已失修,四處佈滿了灰塵。

一個男子身着一身的黑衣站在那裡,他的個子不算太高,周身卻有殺氣泛出。

秦解語一腳將廟門踢開,那男子回過頭來,他的五官不算出衆,臉上還長了不少的麻子,一雙眼睛裡精光四射。

“你終於肯出來了,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敢見教裡的兄弟了。”來人冷冷地道。

秦解語的眼裡滿是不以爲然的道:“對我而言,這世上沒有人是我不敢見的。”

“你是魔教的人,爲何要殺自己的兄弟?”來人的眼裡有了一分怒道。

“你的職位雖然是教中右使,地位卻在我之下,不配這樣來問我。”秦解語幾乎是看也不看他的道。

秦解語是魔教的左使,在魔教中地位卓然,來人是魔教的左右方謹,兩人平日在魔教就因爲意見不和,立場也不同,雖然在魔教裡都是跺跺腳能地動山搖的人物,但是私底下卻時常因爲一些事情而動手。

方瑾怒道:“你殺了自己的兄弟,還敢這樣說話?就是怕教主怪罪嗎?”

“你見過我怕過誰嗎?”秦解語冷冷的問道:“說到教主,他自己難道名正言順嗎?如今事情還沒有過去很久,我可還記得他的教主之位是怎麼來的!”

“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方瑾看着他道:“小心哪一天因爲教主取了你的狗命。”

“他有那個本事才行。”秦解語不以爲然的道:“若是沒有那個本事,小心我取了他的狗命。”

方瑾冷冷地看着他,秦解語雙手負在胸前道:“在我的心裡,教主只有一個,那就是老教主,其它的那些自以爲是的阿貓阿狗,不過是自以爲是的跳樑小醜罷了,我還真沒有把那些個不長眼東西放在心上。”

方瑾怒到極致反倒淡然了幾分,他冷笑道:“秦解語,以前就知道你狂,沒料到你竟狂到這種地步!”

秦解語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你不好生在你的窩裡呆着,跑到這裡來找我,該不會就想告訴我我是一個狂人吧!”

方瑾的眸子裡迸出一分殺氣,秦解語冷笑道:“想殺我?很好,動手啊,爺今日裡還真想殺人了!”

方瑾深吸一口氣道:“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今日裡來,我只想對你說幾句話。”

秦解語的眸子眯了起來道:“我和你無話可說,不過卻有話讓你帶給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日後若是再敢算計少主,上一次我是挑了京城分舵,下一次我就一把火燒了他的老巢。”

方瑾冷冷的道:“你覺得你有那樣的本事嗎?”

“不信嗎?”秦解語不以爲然的道:“大可以試一下,我也可以讓他見識一下。”

方瑾的眸子裡滿是怒氣,卻又強忍着怒氣道:“教主待你並不薄,你又何必如此執着?上任教主雖然對你有恩,可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該放下了。再說如今教主和公主的關係已經不錯,公主都放下了,你怎麼能不放下?你難道想讓公主難做不成?”

“難不難做是她的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秦解語反問道。

方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秦解語這一句話卻讓他知道原來他也不見得全站在公主那一邊,若是如此的話,倒也不用太怕他。

這些年來,魔教的勢力幾經清洗,早已大不如前,再加之內部的擾亂,危機已四處可見。現任魔教教主,雖然也有些本事,但是憑他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辦法鎮住四分五裂的魔教教行徒。

秦解語得上任教主真傳,武功蓋世,曾經是呼聲最高的魔教教主的繼承人,只是他的性子太過古怪,對於教主這個人人都想得到的位置,卻沒有什麼興趣。當年更是他將教主之位讓給了現任教主,而現任教主在人前誇是個極講意氣之人,背地裡卻覺得他是一個世大的危脅,一直在尋機會將他除去。

而他知道那些事情之後,對現任教主也失望至極,他一旦對某人失望,所行之事從來就不會留半點情面。而他的武功極高,放眼天下,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再加之他有魔教公主相護,更有大批的魔教教徒支持他,魔教教主也拿他沒有法子。

秦解語的眸子裡有一分霸氣道:“你回去告訴他,日後我的事情他最好少管,有我在少主的身邊,不管是誰都休想傷她一根毫毛!”

方瑾輕輕搖了搖頭道:“你的心思我也能猜到幾分,以前我也曾聽說過公主許過你一些東西,只是如今看來你是完全被騙了。公主只是想利用你而已,許你的東西你怕是得不到了。”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秦解語冷着聲道。

“我只是看不過眼而已。”方瑾看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傻子,那些事情一眼就能看得透,竟還心甘情願被人利用!”

“我高興。”秦解語冷着聲道:“你管不着!”

“我的確是管不着。”方瑾看了他一眼道:“只是擔心你不會有好下場,不過你也不用太爲這件事情擔心,你若是死了,我肯定會爲你收屍。”

秦解語冷笑一聲,不再理他,大步朝門外走去,方瑾卻又大聲道:“另外,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少主好像和安子遷的後人有聯繫,那人已經來到了京城,你想辦法從她的手裡拿到《定國策》。”

秦解語冷笑道:“居然還沒有死心。”

方瑾愣了一下,秦解語不緊不慢的道:“我勸你們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少主都沒有那樣的心思,你們最好也不要有,《定國策》那本書就算是你們拿到了也沒有用。”

方瑾的眉頭皺了起來,秦解語又緩緩地道:“我猜你今日裡告訴我這件事情主要是想離間我和少主之間的關係,若是如此的話,我勸你們最好打消那個念頭,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少主的心裡也有數,輪不到你們來指指點點。”

方瑾看着他道:“你甘心被人當猴耍,我是看不過眼了才提醒你,只是你執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

秦解語冷笑一聲,不再理他,大步走了出去。

方瑾看着他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裡滿是殺機,如果不是他的武功不如秦解語的話,他此時只怕已經動了手。

秦解語走出山神廟後,心裡不知怎麼就生出了幾分惆悵,他從腰間抽出那根明雲裳送給他的劣制竹笛,少年的眼裡多了一分憂思,人前的冷然和淡定,在這一刻已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將竹笛拭了拭然後放在嘴角輕輕吹了起來,他的笛聲是用來殺人的,不殺人的曲子他只會一首,就是他娘在世時爲他哼的搖籃曲。

他到現在還記得那首歌詞:“寶寶安靜的睡吧,明月照過了山崗,夜貓在風中輕唱,小狗在牆角伏着重,母雞在籠閉上眼睛……”

那調子很簡單,沒有太多的音律可言,他卻覺得那是世上最爲動聽的音樂。

秦解語的眸子微微合上,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孃親曾對他說:“兒子,長大了要娶一房漂亮媳婦。”

他當時對孃親說:“娘,我不要媳婦,我只要娘!”

孃親笑他傻,將他摟得更緊了些。

那個懷抱隔了這麼多年,卻依舊讓他覺得無比的溫暖,他伸出手將自己的胳膊抱着,從不畏冷的他這一次卻覺得冷到極致。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孤獨讓他覺得更加的冷了,世人只看到了他的怪,他的冷,卻看不到他的孤獨。

戰天南輕易就追上了明雲裳和鬱夢離,而且還臉皮極厚的和兩人坐了同一輛馬車,明雲裳也拿他沒有法子,他就是個怪物,不能用常理概括。

戰天南挨着明雲裳坐着,然後笑嘻嘻的對鬱夢離道:“世子不會介意吧?”

鬱夢離何止介意,想剁了他的心都有,卻微笑道:“我介意什麼?”

戰天南嘿嘿一笑,卻並不把話說破,卻已伸手去拉明雲裳的手了,明雲裳也不說話,依舊微笑着,卻把尚方寶劍拉出了一截,森冷的寒氣透了出來,戰天南只得將手縮了回去。

明雲裳這才淡淡地道:“抱歉,我介意。”

鬱夢離微笑道:“相爺的劍當真是好看極了!”

戰天南想罵那把劍是垃圾,只是話到嘴邊卻想起那把劍是皇帝御賜的,罵劍就等於罵天順帝,他雖然對天順帝有很多的不滿,但是那些事情是隻能放在心裡,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講的,於是也微笑道:“果真是把好劍。”

明雲裳掀了掀眉毛道:“侯爺真識貨,這就是皇上親賜的尚方寶劍,賜劍時,皇上曾說過,這把劍可以殺了所有本相覺得可疑之人。本相堅信,如果這把劍不小心誤傷了侯爺的話,皇上應該不會問本相的罪。”

天順帝早就對戰天南動了殺心的事情,戰天南是早就知曉的,何止不會問明雲裳的罪,只怕還得偷着樂,他輕哼了一聲,不說話。

鬱夢離在一旁接話道:“皇上又豈會問謹相的罪。”

戰天南瞪了他一眼,他卻朝戰天南微微一笑,他今日將鬥蓬去了,這一笑當真是風華無比,卻看得戰天南起了肚子的怒氣,他冷着聲道:“娘娘腔!”

鬱夢離淡淡一笑,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明雲裳不緊不慢地道:“本相倒覺得世子笑起來的樣子極爲好看。”

戰天南陰陽怪氣的道:“你眼睛有問題。”

明雲裳只是淺淺一笑道:“侯爺想如何認爲都成,這只是本相的觀點,不敢強加到侯爺的身上。”

戰天南聞言氣的差點沒吐血,扭過頭不再理她。

明雲裳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裡暗暗嘆氣,她素來是個果絕之人,對於感情的處理也沒有一分的拖泥帶水,她的話早已對戰天南的說的得明明白白,只可惜某人是個實心貨,跟他講道理算是白講了。

戰天南坐在那裡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只是要和這兩人鬥嘴,他顯然不是對手,罵也罵不過,要打的話,一個是病秧子,一陣風就能吹跑,另一個是女人,他不打女人,最要命的是,他喜歡那個女人。如今罵不得,又打不得,他心裡實在是氣惱不已,當下騰的站了起來走出車廂,然後一把將趕車的車伕拎起來扔了出去,自己駕着馬車如疾風一般朝前奔去,把明雲裳和鬱夢離嚇了一大跳。

兩人對視一眼,鬱夢離的眸子意味深長,明雲裳的眼睛裡則滿是無可奈何,這件事情也不是她願意的。

馬車一快,再加之路不是太平,立馬顯得巨顛無比,明雲裳死死的抓着車轅,鬱夢離則一手抓着車轅,一手抱着明雲裳。

馬車瘋狂的駛了約莫大半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戰天南一把拉開車簾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樣子,臉頓時更黑了幾分,當下冷着聲道:“謹相,該幹活了!”

明雲裳喘了幾口氣後終於回過神來了,她看着戰天南道:“幹什麼活?”

“謹相果然沉迷在世子的溫柔鄉里難以自拔了。”戰天南陰森森的道:“謹相莫要告訴本侯不知道薜子通今日裡拆了推行新法的房子,打了執行新法的官員吧?”

明雲裳愣了一下,這事她還真不知道,今日裡一上完朝她就回到了謹府,然後戰天南就來了。

戰天南看到她那副表情冷笑道:“世子,你和容景遇是推行新法的執行之人,不要告訴本侯你也不知道。”

鬱夢離笑了笑正欲說話,戰天南卻搶在他一之前道:“你不知道就是你的失職了,本侯早前就覺得你這根病秧子還是留在家裡休養的好,跑出來折騰小心沒命!”

明雲裳聞言伸手摸了摸鼻子,戰侯爺的話實在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鬱夢離淡然道:“多謝侯爺關心,我方纔去相府,就是去告訴相爺這件事情,只是話還沒說完,侯爺卻來了。今日裡勞煩侯爺通風報信兼做我和謹相的車伕,辛苦侯爺了!”

戰天南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想要揍他,偏偏鬱夢離笑的比花兒還要好看幾分,而且鬱夢離的話裡也沒有破綻,他下手也找不到理由。

明雲裳看着戰天南那張難看的臉,在一旁陪笑道:“兩位都是爲國效力,心憂國家大事,本相代皇上謝過了,尤其是戰侯爺的心意尤爲難得。”

戰天南恨恨的咬了咬牙,明雲裳只是淺淺而笑,他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卻走不到三步終是心裡不爽扭過頭來道:“兩個欺負一個,算什麼本事?”

鬱夢離和明雲裳聽到他這句話幾乎是同時失笑,戰天南自己退了三步,和兩人並排而行。

明雲裳早知道戰侯爺在某些事情上面是根粗線條,如今再次見識到,她突然覺得戰侯爺在某些時候其實很可愛。

三人到達那間新設立的執行新法的房子前,那裡早就被人給砸的亂成了一團,明雲裳的眉頭微皺道:“膽子還真大!”

鬱夢離淡淡的道:“的確有點大,想來這些年來是橫行慣了。”

明雲裳的眸子裡露出一點殺機道:“本相原本還要犯愁要如何出手,如今給本相這好的機會若是錯過就實在是對不起天地良心了。”

戰天南想知道這事和天地良心又有什麼關係,明雲裳卻又問那些嚇的畏縮在一旁的官員道:“這事是誰做的?”

“蘭陵王的外侄薜子通。”回答的人是一個小吏,平日裡只安份守已的做事,這一次得了上頭的命令,便兢兢業業的去執行新法之事,不想一直被人罵,然後他去薜子通的府上多了些,薜子通早已煩他煩得要死,他今日一早又去了,薜子通氣不打一處來,先是將他暴打了一頓,火氣一上來,乾脆將的這執行新法的房子一併拆了。

明雲裳冷着聲道:“本相知道他的田產很多,之前還罵過本相,本相不與他計較,這一次就做太過了些,竟敢打起人來了!只是你們這裡也配了十來個官差,他一個人把這裡拆成這樣,你們怎麼不還手?”

那小吏輕聲答道:“回相爺的話,他帶了七八個過來的,再則他又是蘭陵王的外侄,誰敢得罪他!”

“什麼外侄。”鬱夢離不緊不慢地道:“他的姑母早死了多年,不過是在攀關係罷了。”

那小吏無可奈何的道:“就算如此,卑職們也不敢攔啊,蘭陵王爺權傾天下,相爺您都惹不起,我們又哪裡惹得起?”

明雲裳奇道:“本相和蘭陵王同朝爲官,他是王爺,我是左相,爲的都是我蒼瀾王朝的公事,從未有私人恩怨,又哪裡存在你說的惹和不惹的事情?”

那小吏輕輕聲道:“薜子通說相爺見到王爺就好比……好比……”他是個實心腸,所以才被人弄來執行新法,只是再實心腸的人說到這裡也覺得不太對勁,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直說,本相不怪罪於你。”明雲裳看出了他的疑慮朗聲道。

那小吏這才道:“他說相爺見到王爺就好比老鼠見了貓,經繞道而行,不敢違地逆王爺半點意思,就像是王爺家的看門狗一樣聽話……”

明雲裳還沒有覺得怎麼樣,戰天南倒惱了,他怒道:“放他孃的狗屁!”

明雲裳微微一笑道:“他這番話說的倒是有些意思了,本相其實也想知道老鼠見到貓是怎樣一副光景。”

那小吏看到戰天南那副冷麪的樣子,心裡也有點犯怵,他平日沒見過什麼大官,卻也知道戰天南的身份,心裡倒也怕上了三分。

正在此時,又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喧譁聲,那小吏變了臉道:“相爺,那薜子通又來了!”

明雲裳看到他那副慫樣心裡也有幾分怒氣,當下冷着聲道:“沒出息的東西,本相之前怎麼對你們說的,你們執行新法是受命於皇上,怕這些人做什麼?”她執行新法和王安石變法最大的不同,就是任用那些落弟的秀才配上公門裡的捕快去執行變法,由於京城是新法最先執行的地方,這一批人她親自挑選過,也曾給他們洗過腦,只是這些人都有一腔報國之心,但是卻還是少了一分魄力。

那小吏輕輕低着頭不說話,心裡卻有些委屈,明明上次薜子能罵明雲裳她半句話都沒有回,顯然也是怕他的,明雲裳都怕薜子通,他們這些小吏又豈能不怕?他們更一度認爲這新法是沒有辦法執行下去了。

明雲裳聽到外面的罵聲又大些了:“今日裡你們這些天殺的,害得本公子費了好一番力氣,每人賠本公子一百兩銀子就放過你們!”

明雲裳聽到這句話有些好笑,她覺得她也算橫的,可是這薜子顯然比她還要橫上幾分,打了人說自己費了力氣,還來找這些變法的官員要銀子賠償,還真把她當做豆腐做的嗎?

她看了滿屋子滿是驚恐的人一眼後道:“你們願意賠他一百兩銀子嗎?”

衆人搖了搖頭,早有人委屈的道:“相爺,你不會讓我們去賠他一百兩銀子吧!”

明雲裳掀了掀眉道:“本相可沒有這麼說,本相今日只是想要告訴你們,怕他想要賠他銀子的人可以拿銀子出去賠了他了事,本相會覺得那人是孬種,也不用再來做新法的執行官。那些不願賠的,心裡又覺得委屈不痛快的,現在就出去給本相狠狠的揍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王八蛋,打死打傷都算本相的!”

她這一句話一說出口,一羣人頓時兩眼發光,他們受薜子通欺負已久,只是他的後臺太硬,一直以來都只能忍氣吞聲,聽到她的話後有人問道:“相爺,你說話算不算數?”

明雲裳一本正經的道:“本相是一國之相,說的話能不算數嗎?”

那些人也有十來個,這一次薜子通來鬧時,幾乎個個都掛了彩,一聽到她這句話全來了精神,當下操起傢伙就往外奔去。

薜子通站在門外正在得意,他這一次來帶了六個家丁,他騎在高頭大馬上滿臉都是得意之色,他見到那些執行新法的人走了出來,當即大聲道:“來送銀子了嗎?”

戰天南看了薜子通一眼道:“爺的銀子你敢要嗎?”

薜子通並不認識戰天南,見他長的極爲高大,卻也沒放在心上,卻冷笑着道:“這世上沒有銀子是爺不敢要的!”

戰天南的眸子裡滿是不屑的道:“口氣還真大!”他的話一說完,身形暴起,一記掃堂腿便如疾風一般將那薜子通的馬腳全部從中折斷,薜子通一時不備,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戰天南冷笑一聲,一把將他拎了起來,然後拿起一錠約有十兩重的銀子直接塞進他的嘴裡,戰天南何等勇猛,這一塞直接把他的門牙給塞掉了大半。

他一番動作又快又猛,薜子通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牙已掉了,薜子通帶來的家丁一看情況不對,當下便蜂擁而來拿起大刀就朝戰天南砍了過來,戰天南幾乎是看都不看那些人,腳往後一擡,便將那些人全部都掃在地上。

那些執行變法的小吏和侍衛們一看到這種光景,頓時全部來了精神,他們這段日子沒少受薜子通的欺負,心裡早就憋了一大口氣,原本就受到明雲裳的鼓吹,想要出手打人,只是出來的時候又有些害怕他的手段,而戰天南一出手,他們立馬覺得膽氣也足了,當下瘋狂的涌上去狂揍薜子通等人。

可憐薜子通含了那塊大銀子,根本就吐不出來,他難受到極致,原本還有些狠話要說的根本就說不出來,當他看到明雲裳含着笑從屋子裡緩緩走出來時,一雙眼睛鼓得極大,那模樣似要找明雲裳要個說法。

明雲裳自是不會理他,正在此時,鬱夢離緩緩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他一看到鬱夢離的樣子先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重重的嚥了一下口水,那錠銀子隨着他的動作堵在咽喉口,他頓時是咽不去也吐不出來,一口氣憋在喉間,再也喘不過來,兩隻眼睛開始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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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平安夜,祝親們平安夜裡平安幸福,麼麼所有陪着我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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