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乎同時間出槍,抖槍、挑槍、橫掃、劈砸,變化無窮,而且一出手速度就勢若雷霆,兩人你退我進,完全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穿雲擊!”
蕭姚一個搶步上前,長槍橫推,彷彿推出去的是一片看不見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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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烏光直取老人的眉心,老人後發制人,雙足跺地,長槍頓時舞成了圓,“不動成山!”
那道槍圓彷彿一面堅不可摧的盾牌豎了起來,任何傷害落在上面都會隨着圓環轉動,攻擊方向被偏轉,力道被銳減。
如此迅猛的攢刺也被硬生生的彈開,蕭姚猛地躍起,飛落到老人的身後,身形旋轉了兩週,槍鋒從上甩到了下面。這是一擊極快的變招——甩槍,騰挪反身刺,老人護住了身前和兩翼,卻護不住身後。
“燕子迴環!” 老人感覺到了一股死亡撲面而來,毫不驚慌,反而激賞地笑了起來,“看來你在凱皇手底下學到了不少東西,環環相扣,攻擊如同長江流水,出類拔萃的槍術都在爲下一槍而鋪墊。”
老人在笑聲中手腕擰轉,幾乎沒有回頭的時間,反手一槍,重在於削,夾住了對方的槍刺。
蕭姚頓時感覺到自己不管再怎麼加力,槍鋒始終距離老人有一拳之距,兩人的動作彷彿放慢了很多,老人從容不迫地完成了轉身,對上蕭姚凜冽的眼神,格擋的勁道已經用盡,再也無法支撐,砰地一聲,槍刃紮在了地上,炸出了一個三米多深的坑。
老人早已騰空而起,躲避開去。
兩人的激烈打鬥剛剛纔只過去一分鐘而已。
蕭姚的攻勢很猛,老人防禦的時候居多,從岸邊打到天上,再從天上打到水上。
兩人踩水前進,每對攻一下,腳下的水面就會受到強烈的震盪,而浪花飛濺。
“我這把老骨頭沒有讓你失望吧,我的好徒兒,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我的防禦要比攻擊強上一分。如果你展現出來僅僅只是這些,那麼很遺憾,你是贏不了我的。”老人渾身都被江水淋透了,花白的鬍鬚像是水簾一樣往下流,頭髮更是歪在一邊,模樣說不出的狼狽,但他的雙目灼灼,氣色紅潤,戰鬥時表現出的狀態,彷彿年輕了十歲。
再看蕭姚,持槍站在江面上,全身皆溼,低垂着頭,默然不語。
“我突然想起來了,有一年我帶你在江水上練槍,那一年你才十四歲,就學會我的御龍槍訣,剛纔看你用出來,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我的反擊三手被全部格擋掉,其實我要說的是,從我見到你第一眼,決心收入爲徒的時候,我就知道是養虎爲患……”
轟!
蕭姚周圍五米內的水域轟然炸開,渾厚的勁氣引的江水開始上竄,一條條粗大的水線開始升空,彷彿天上有一頭遠古巨獸張開大嘴在吞吸一樣。
蕭姚的長袍被吹的獵獵作響,他將槍鋒點向天空,這違背自然常規的一幕,帶來難以言明的毀滅,即將降臨在眼前。
老人臉上淡淡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一絲敬畏,純粹靠力量是可以把江水引到天上去的,這並不困難。但難的是——水花升空之後都流向了一點,那就是蕭姚槍尖所點的位置。
升空的水柱少說有幾十條,這需要怎樣的控制力才做得到?
捫心自問,換做是自己的人,老人沒有絕對的自信。
老人感覺到這一擊可能避無可避,硬擋的話,換做三十年前,他有絕對的自信,但現在早已不是巔峰時期了,身體也越來越枯朽,往往很多時候都會有力不從心之感。
水柱被吸在一起,開始凝聚出實體,那是一條巨大的水龍,帶着蕭姚可怕的意志。
他如同閃電一樣竄到了天上,一下子扎進了水龍之中,彷彿一下子這頭水龍變成了他自己!
這一瞬間水龍彷彿真的活了過來,對着江面怒吼,水花激盪,老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竟然吹的他無法移動,四面八方都是炸開的翻卷的水花,匯聚成一道道水牆。
“老頭,你現在可以死了!”蕭姚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好大的聲勢,這一招叫什麼?”
“龍滅歸元!死吧!”
水龍對着老人撲下來,彷彿整個天空直接砸下來,大江都會被這條憤怒的巨龍砸碎,這一瞬間不要說逃跑了,除非有瞬間移動的身法,靠短距離的閃現那只是在找死。
老人在生死存亡之極,發出震天動地的吼叫,整個人在水面上舞動起來,長槍在江面上點點畫畫,如同一位天才的畫師,以江水爲畫板。
但隨着老人每一槍刺入水中,被跳起的水柱就會被拔高四五米,彷彿從水中伸出來的巨刺,老人豎起了一根根的刺,這是他爲擊殺巨龍而準備的‘龍釘’轟隆! 江面完全塌陷了下去,水花被激飛了幾十米高,岸邊近乎十米之內都被水淹了,而江面兩人激戰的區域則出現了巨大的真空。
在水中獵食魔獸紛紛逃竄,有的甚至受到波及,被甩到了岸上,不管體型是大是小,都全身痙攣,很明顯是受到了強烈的震盪,命不久矣。
巨大的水幕在半空中碰撞、交織,說不出的壯觀,水花落回江水中的時候,更是壯觀無比,萬千水滴激散,噼噼啪啪的聲音響個不停。
水幕開始稀薄了。
在岸邊不遠的位置老人躺在一片不深的水裡,披頭散髮,他始終握着槍,用力地撐着慢慢站起了身子,哇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而在半空交織的水幕中,蕭姚挺拔地站立着,鮮血順着嘴角往出冒,他死死地盯着岸邊的老人,不知道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