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心中思念之人,顏驥難免有些情緒波動,本想對師姐說些什麼話,不料被師姐忽然撲過來抱住,聞着陣陣香風,簡直令人陶醉;感受着懷中柔軟的嬌軀,血液像沸騰了一般,竟然忘了他想要對樑湘菱說些什麼話了,心中燃起了微妙的情緒,在口裡小聲嘀咕道:“她、她竟然抱着我?”
樑湘菱一下子鬆開了顏驥,秀眉緊鎖,問他道:“你剛纔說什麼?”
“呃……”顏驥頓了頓,忙道:“師姐,我是說你沒事就太好了,你是怎麼回來的。”
樑湘菱嫣然一笑,道:“我當然沒事啦,反正都回來了,你也不要管我是怎麼回來的。倒是你,整整三天都沒有消息,到底跑哪去了?”
顏驥想了一會,謊稱自己大戰時不知怎麼就昏死了過去,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谷中,然後他就回來了。有關遇見楊環玉一事,他自然不會說出。
這時,師姐弟二人身邊已經聚過來幾個太清宮同門,都是顏驥所熟悉的人,那些人來此除了關心一下顏驥是否受傷之外,還想見識一下這個“大難不死”的人,到底長了幾隻手幾顆腦袋,居然在魔教兩百餘人的混戰中活了下來,而且看上去還精神抖擻,不像受了傷的模樣。
此刻,他們心中都在想着這人到底是修爲高呢?還是運氣好呢?被魔教高手打昏了,然後躺在山谷中睡了三天三夜,醒來之後戰鬥已經結束,什麼危險也沒有了。
顏、樑二人見有幾個的同門弟子過來圍觀,下意識的羞於開口說話,只站在那裡看着對方,微笑不語。梅香雪在顏驥周身上下打量了一會,微笑着對他道:“你這傢伙倒是舒服,一覺睡了三天,神不知鬼不覺的,大家找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找到你,而且某些人還爲你哭過好幾回呢!”
顏驥忽然有些面紅耳赤,氣息翻涌,偷偷看了幾眼樑湘菱的秀美臉龐,沉聲說道:“師姐,讓你擔心了!”
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樑湘菱纖眉皺起,然後“呵呵”乾笑了幾聲,對他道:“又不是我爲你哭的,你對我說這些話幹什麼?”
聽師姐不承認,顏驥便猜測是師姐臉皮子薄,纔不敢當着衆人的面承認。不過一想起師姐這般擔心自己,心中立刻騰起一陣溫暖,情不自禁地揚起了淡淡微笑,彷彿沒再也沒什麼事,能令他這般開心了。
樑湘菱看了看顏驥陶醉的模樣,實在想不出這小子在笑些什麼,便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你有沒有良心,也不問問是誰爲你哭的,難不成你知道了?”
不料,樑湘菱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雖然不大,卻也震得他胸口肋骨斷裂的地方一陣疼痛,忍不住呻吟了幾聲。
樑湘菱這纔想起顏驥曾被摔在堅硬的岩石上,身上骨頭怕是斷了,纔會這般疼痛,當下也不再與他戲言,立刻扶着顏驥,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去,雖然極爲心疼,但口中還是罵他道:“身上有傷還不早說,而且剛纔還那麼用力踹門,你缺心眼呀!”
顏驥本想對樑湘菱說些什麼,但因剛纔御劍飛行耗損真氣太多,並且有傷在身,早已虛脫,張了張口,也沒發出聲音,便又昏睡了過去。
昏迷當中,顏驥也不知他睡了多久,醒來時只見四周一片漆黑,有淡淡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裡,留下一片月色清暈。顏驥睜開眼之後,竟發覺胸口肋骨斷裂的地方已經不再疼痛,原本紊亂的內息也已平復,真力恢復了大半。
他睡了那麼久,早已感覺到口中飢渴,便下牀點亮了油燈,剛好發現桌上放着一壺涼茶,立刻上去端起茶壺,也不用杯子,直接往嘴裡灌了起來。
一整壺茶喝完,方纔覺得好受許多,放下茶壺,與此同時,又聽見屋門“吱呀”一聲開了。原來樑湘菱一直在他屋外候着,見屋中亮起了燈光,知道他已經醒來,便進屋一看。
顏驥見是師姐,心中不由得一喜,微笑道:“師姐,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麼?”
樑湘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問道:“怎麼樣了?感覺好些了麼?”
顏驥點頭道:“好多了,身上也沒什麼不舒服的了。”
樑湘菱道:“何師叔親自爲你療傷治病,助你調息內氣,你若再有事的話,便說明你已經快要死了。”
顏驥恍然醒悟,口中唸了句“原來是這樣”,然後便陷入了沉寂,片刻後,忽然向樑湘菱問道:“對了!師姐你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我記得魔教那邊有很多的人,不會是你硬生生地打敗了那些人,然後逃回來的吧?”
樑湘菱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白了顏驥一眼,對他道:“我不是說過了嗎?既然我已經回來了,就別再問我是怎麼回來的了。”
顏驥應了一聲,不再多問,在那裡站着,忽然發起呆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是在想她麼?”樑湘菱忽然問顏驥。
顏驥這才醒神,笑着搖頭道:“沒有,我沒在想她。”
樑湘菱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顏驥,似乎不大相信顏驥的說辭,衝他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她也沒什麼事,只是見你失蹤的時候,有些難過罷了。”
顏驥只低低“哦”了一聲,又陷入了深思,不再說話。
樑湘菱看着他的模樣,眼神不不知流露着什麼情緒,只見她低低嘆息一聲,道:“師弟,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回房睡覺了,你自己一個人休息,那邊的櫥櫃裡有飯菜,覺得餓了就多吃一點。”
顏驥又“哦”了一聲,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樑湘菱的話。樑湘菱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就這般走開了。
只剩下顏驥一個人在屋中,他沉思了片刻,才醒過神來,忽然覺得腹中有些飢餓,便到櫥櫃裡拿出飯菜食用。雖然都是些清淡的素菜,但對顏驥來說,已經是不可多求的美味。
一口氣吃下一碗飯菜,仍舊吃個半飽,於是便端起另一碗飯狼吞虎嚥。
顏驥大口大口地吃着,忽然發現門外有道倩影快步走來,而且正向他的房門前靠近。顏驥丟下碗筷上前開門,他本以爲來人是他的師姐樑湘菱,開門之後“師姐”兩個字已經叫出了口,但看見了門外的女子面貌,竟被嚇得一顫,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門外之人是個容顏秀麗,嬌俏可人的黃衫少女,不是楊環玉又是誰?
“怎麼是你!”顏驥驚愕地說出這句話,但他也沒到驚惶無措的地步,以最快的速度將楊環玉拉進屋內,然後關緊屋門,將屋門從裡面反鎖。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這裡很危險啊!”顏驥急得焦頭爛額,眼下正想着辦法處理這件事,額上已有細小的汗珠滲出。
楊環玉手搓着衣角站在那裡,似乎也有些擔驚受怕,看了顏驥一眼,然後低下頭去,低聲道:“我翻|牆過來的……就想看看哥哥……”
顏驥心中一震,原來她冒着那麼大的危險,竟然只是想看看自己。但他隨即想到眼前這女子乃是魔教堂主之女,若要被人發現了,恐怕他們倆都不會有好下場。
他心中這般想着,立刻對楊環玉道:“這裡很危險,四大派的人都在這裡,萬一要發現了你,後果不堪設想,你快點走!”
楊環玉搖了搖頭,帶着哭腔道:“哥哥,不要趕我走好嗎?我不想離開你。”
顏驥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我送你離開吧,這裡那麼多四大派的人,萬一發現你可不好。”
顏驥說着,又想到他帶着這個魔教女子偷偷跑出去,極有可能被巡查的弟子發現,當下心念急轉,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只見他匆匆交代楊環玉“站在這裡不要動”,然後飛奔出屋。
眨眼之間,顏驥便回到屋中,這時,他手中已經多出來一件太清宮女弟子的裙衫。只見顏驥將那件太清宮女弟子服飾塞進楊環玉手中,快速說道:“你快點換上這身衣服,我帶着一個同門師妹出去,應該沒有人會懷疑的,這樣比較安全。”
楊環玉這才意識到顏驥的用意,嬌軀一扭,以近乎撒嬌的語氣道:“我不,我不走!”
顏驥對這個“榆木腦袋”一點辦法也沒有,迫於無奈,只得衝她斥道:“我好心好意的幫你逃離危險,你一點也明白形式多麼危險,但你可以動腦子想想啊!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非要等人走過來,然後一刀劈死你你纔開心是不是?”
說到這裡,見楊環玉仍舊搖頭拒絕,一點也沒聽懂他的話,於是,他鬼使神差的來了句:“你到底換不換衣服?你再不換,我立刻扒光你衣服,幫你換好,然後我一棍子敲暈你,把你扛走!”
楊環玉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臉色有淡淡紅暈燃起,驚愕地道:“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顏驥這才意識到那句話說地有點過了,頓時顯得尷尬起來,立刻放平了語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快點換了這身衣服,然後我帶着你出去玩,外面月色很美……”
楊環玉一陣興奮,像個小孩子般開懷大笑起來,拍手叫道:“那我換上這件衣服。”
顏驥站在屋外等着她,不多片刻,楊環玉便換好衣服開門出屋,她換上一身太清宮女弟子的服飾,顯得身姿婷婷,容色渙然。一身藍衫白衣,搭配月白色抹胸,襯托出一種清麗脫俗的氣質,顏驥也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不過,顏驥當然不會只顧着欣賞美人,頓了頓,猛的牽起楊環玉柔軟的小手。不料他剛要邁出腳步,就見他的屋門前,迎面走來了四位太清宮女弟子,其中一個不知名的女弟子拉着梅香雪快步上前,老遠就朝顏驥指了過來,對梅香雪說道:“梅師姐,就是這個人,就是他偷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