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卡跟着阿芙蘿回到大廳的時候,大部分人已經到了,一羣充滿青春活力的男生女生待在一起還是挺亮眼的,特別是被衆人簇在中間的那個女孩兒,那一雙狹長的眉眼流波轉動,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這應該就是今天宴會的主人,梅卡斯·所羅門了,仔細看的話她和梅因斯·所羅門長的確是有點兒像,只不過和妹妹的明豔奪目相比,喝了很多酒,站都有點兒站不穩的梅因斯就顯得黯然失色了。
看到阿芙蘿下樓,梅卡斯迎了過來,笑着說道:“阿芙蘿,你來的有點兒晚了哦。”
阿芙蘿也滿臉笑意,說道:“我剛纔沉浸在那副《泰頓之河》之中了,一時忘了時間。”
《泰頓之河》是魔法帝國時期著名畫家,列奧納多·皮耶羅的代表作之一,畫的是泰頓河沿岸的風景。這幅畫就掛在剛纔阿芙蘿和丹妮卡待的那個房間裡,不過丹妮卡壓根沒注意到牆上的這幅畫,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認識。
梅卡斯眼神亮了起來,說道:“你也喜歡列奧納多的作品?我覺得他是至今爲止最偉大的畫家,既可以畫出細膩柔和的宮廷畫,也能創作出輝煌的史詩壁畫。”
阿芙蘿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他的畫作除了充沛的情感外,而且極其精細,比如這副《泰頓之河》,作爲背景的天空中有一隻黑色的鳥,一般人可能認爲是喜鵲,愚笨點兒的還會看成烏鴉,但其實那是泰頓河沿岸獨有的白喙渡鴉,認真看的話會發現那隻鳥的喙的尖端是乳白色的。”
“阿芙蘿,你真厲害!”梅卡斯讚歎的說道,“這麼細小的地方都有察覺到,說實話,我收藏這幅畫也有段時間了,也經常會觀賞,但從沒有發現這麼細小的地方,看來你比我更適合擁有這幅畫。”
阿芙蘿說道:“這怎麼可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應該接受大家的祝福和禮物,那有客人向主人要禮物的道理?”
梅卡斯搖頭說道:“不,阿芙蘿,一件藝術品應該被能夠欣賞它的人收藏,我繼續擁有這幅畫的話是一種辜負,請接受這幅畫,這是它應該得到的歸宿。”
阿芙蘿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我接受這幅畫,但作爲回禮,我送你一副《索米雅》吧!”
《索米雅》也是列昂納多創作的一副畫作,畫的是一個叫索米雅的貴族少女,畫中的索米雅也擁有一副漂亮的眉眼,和梅卡斯一樣。
“《索米雅》?這怎麼好意思?”梅卡斯連連擺手,“衆所周知,列昂納多最擅長畫人物,這副《索米雅》是他巔峰時期的作品,價值遠在《泰頓之河》之上,我怎麼能收下這麼珍貴的禮物?這不行的,不行的。”
阿芙蘿笑着說道:“你不是說過嗎?藝術品的歸宿是能夠欣賞它的人,價格只是那些庸俗的商人炒作出來的,我們這些王族難道落得和那些商人一樣了?你那麼喜歡列昂納多,《索米雅》在你手裡是最適合的了。”
梅卡斯又推脫了幾次,但抵不住阿芙蘿的勸說,最終還是收下了。
阿芙蘿和梅卡斯在那兒聊了很久,但那些貴族子弟也只能等着,無論是梅卡斯還是阿芙蘿,都不是他們能夠冒犯的,只有梅卡斯的姐姐梅因斯一直在打哈欠,顯得頗爲無聊。
聊了好一會兒,梅卡斯和阿芙蘿才攜手走了過來,當然,後面還跟着一個丹妮卡,但在那些貴族眼中,丹妮卡自動變成透明的了,沒人在意這麼一個沒有背景的傢伙。
梅卡斯和阿芙蘿走過去後,人羣自然就合上了,丹妮卡就只好站在了最外面。對此丹妮卡倒並不怎麼在意,不在乎就不在乎吧,反正她也不喜歡和這些貴族打交道,站在外面還落了個清靜。
因爲隔得太遠,丹妮卡也沒辦法看到什麼,但這時候要是坐回到沙發上也很不禮貌,她也只好無聊的站在那兒,百無聊賴。
“怎麼,很無聊嗎?”
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把丹妮卡嚇了一跳,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梅因斯,這個嗜酒的女孩兒這時候還拎着一個酒瓶,臉頰泛紅,看來喝了不少。
“沒有,沒有。”丹妮卡連忙否認,這時候難道說參加這種舞會很無聊?
梅因斯鄙視的看了丹妮卡一眼,說道:“無聊就無聊唄,還不敢實話實說?這種充滿着虛僞和客套的舞會本來就很無聊,來,我們找點兒有意思的事做。”
“這樣不好吧。”丹妮卡朝人羣中心看了一眼,她畢竟是阿芙蘿帶過來的,現在和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到處亂跑也很不適合。
“怕什麼!”梅因斯又往嘴裡灌了口酒,說道,“阿芙蘿應該跟你介紹過我了吧?我和你們是一夥的。”說着,還親暱的蹭了下丹妮卡的肩膀。
丹妮卡往後撤了一小步,還是下不了決定。
“磨磨蹭蹭的,怎麼一點兒都不爽利?”梅因斯抓着丹妮卡的胳膊,拽着她往外走。
丹妮卡一時沒有掙脫開,也不敢鬧得動靜太大,就只好跟着梅因斯走了。
“這裡是……廚房?”丹妮卡看着桌子上的食材和廚具問道。
“是啊,怎麼了?”梅因斯說道。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丹妮卡問道,難道是偷吃東西,這裡又不是嚴苛的教會學校,還用得着偷東西吃?
梅因斯神秘的笑了笑,說道:“給你看點兒好東西。”
梅因斯把丹妮卡帶到一個木桶面前,拔開塞子,一股濃郁的酒香翻騰了出來。
梅因斯介紹道:“這是這次舞會用的酒,現在,我們這樣。”說着,梅因斯拿出了一個小水晶瓶,見裡面大半瓶淺綠色的液體到了進去。
“你這是幹什麼?”丹妮卡好奇的問道,語氣倒不怎麼驚訝,雖然梅因斯的做法很可能會毀掉整個舞會,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梅因斯眨了下眼睛,調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