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卡倒也沒等多長時間,大概有半個小時,小女孩就回來了。
丹妮卡笑着問道:“怎麼樣,把你弟弟安頓好了嗎?”
也不知道怎麼了,小女孩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點了點頭,說道:“我弟弟年紀還太小,根本不知道怎麼把那些金幣花出去,我就把錢袋給了一個一直照顧我們阿伯,讓他幫忙照顧下我弟弟。”
丹妮卡笑了笑,說道:“你倒不怕他把錢獨吞了。”
小女孩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那個阿伯人很好的,他不會那麼做的。”
雖然有點兒驚訝小女孩對人性還有如此的信心,但丹妮卡也沒有在意,隨口說道:“好吧,你既然信任這個人就好,有跟弟弟道別吧?”
小女孩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有些畏縮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沒有和弟弟見面。”
“爲什麼啊?”丹妮卡奇怪的問道,“你以後很可能沒機會再和弟弟見面了啊!爲什麼不趁這個機會跟弟弟鄭重道別?”
小女孩咬着嘴脣,看着丹妮卡痛苦的說道:“我怕把他害死。”
丹妮卡臉上的笑慢慢隱去,面無表情的問道:“這句話怎麼說?”
小女孩重新低下了頭,說道:“我的命很賤的,不值得去跟蹤追捕。”
丹妮卡冷漠的問道:“那你不害怕嗎?跟着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主人可是件很危險的事。”
小女孩搖着頭,說道:“沒什麼好怕的,都活成這樣了,沒什麼好怕的,跟着主人總不會比現在還要不好。”
丹妮卡傲氣的說道:“你不會後悔的,跟在我身邊是你最好的選擇。”
停頓了一下,丹妮卡又開口問道:“你爲什麼會選擇當流鶯,據我所知,這個行當恐怕也掙不了錢,而且還會帶來一身的病。”如果是普通的貧民女孩來說,這句話就有點兒廢話了,當然是沒辦法了纔會走到這一步。但通過剛纔和小女孩的聊天交流,丹妮卡感覺她的腦袋很清醒,看待問題也很透徹,是個有智慧有手段的女孩,那她爲什麼會選擇這麼一條艱辛的路,而且是一條絕路。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我沒打算真正去賣,如果有人找我的話,我就會把他帶到角落裡,然後……然後殺了他。”說着,小女孩還從胸口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殺人搶劫?這倒是比當雛妓來錢快一點,雖然要冒很大的風險——她畢竟只是個柔弱的小女孩,一不小心恐怕會被別人給反殺了——但總歸比染上一身的病,二十幾歲就在痛苦中死去要好。
收到了一個很稱自己心意的女僕,丹妮卡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對了,你叫什麼?”
小女孩低聲說道:“小丫頭,大家都叫我小丫頭。”
“小丫頭?”丹妮卡倒是知道,普通的平民沒有姓氏,而一些從小就是孤兒的可憐孩子甚至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綽號,不過這個綽號實在不怎麼好聽,“以後別叫這個了,換個好聽點兒的名字,嗯……艾雪,以後你就叫艾雪好了。”
小女孩點了點頭,順從的說道:“好的,我以後就叫艾雪了。”
丹妮卡說道:“好了,帶我去找這個地址。”
在艾雪的帶領下,丹妮卡在這個老舊的街區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個四層的磚石結構的小樓面前。
艾雪說道:“主人,您要找到的人應該就在這棟樓裡。”
丹妮卡擡頭觀察了下週圍的地形,這是一排的房子,都是這種四層的小樓,看起來也都有些年頭了,牆角長着鬱郁的青苔,磚牆也有很多很重的雨雪的痕跡。
丹妮卡對艾雪說道:“你就在外面等着我。”說着,她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ps:解釋下上文丹妮卡和艾雪的對話。
艾雪說她的命很賤,不值得去追蹤抓捕,但也沒有說丹妮卡就真的很豁達,不在乎那點金幣打了水漂,更大的可能性是丹妮卡會選擇一種更加直接的方法,比如說下毒。
之前丹妮卡有在艾雪的胸口噴一點兒東西,艾雪並不認爲這是丹妮卡所說的只是爲了留下氣味便於追蹤,這很可能是一種可以滲入皮膚,並且有潛伏期的毒藥,如果她逃跑的話,就會直接毒發身亡。
更可怕的是丹妮卡下毒的位置,她是把毒液噴在了艾雪的胸口,這樣的話,一旦艾雪和別人有比較親密的接觸,比如說擁抱的時候,毒液就會傳遞到對方身上。
丹妮卡顯然不希望自己新收的女僕有任何的牽掛——有牽掛就會有弱點,有弱點就會被人利用,丹妮卡是決定讓艾雪當自己貼身女僕的,她要是被別人脅迫背叛自己,哪怕只是透露出一些自己的信息,那都是件很可怕的事。但如果艾雪在和弟弟道別擁抱的時候,把毒液傳遞到了他身上,然後艾雪離開,她的弟弟毒發身亡,那會有多好,直接斷掉了艾雪的任何牽掛。
但讓丹妮卡沒有料想到的是,艾雪居然意識到這其中的巨大危險,硬是忍住心中的牽掛不和弟弟見最後一面。
當然,作爲一個致力於殺人搶劫的小女孩,艾雪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她沒有把金幣留給弟弟,而是給了一個一直照顧她們的老伯,除了金幣這麼大面額確實很難花出去之外,她也是擔心金幣裡有毒,所以給了那個阿伯,讓他試下毒,至於那個阿伯的死亡,誰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