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越郡外。
兵營駐紮所在。
內中兵將,個個戴盔披甲,手執長槍利刃,氣息凜冽。
兵營之處,常人若是入內,難免心驚膽顫;而修道人臨近,則尤爲心悸。
若有道行高深的修道之士,能以高深望氣術觀之,就能見得上萬道氣息,經由軍隊氣運,鍛成一塊,殺機血煞凝合,猶如一個凝練了殺意的三重天修道之人;再經天地氣運加持,這一道殺意,便有了煌煌天威,幾乎成就天意。
這等軍中法意,幾乎堪稱是天地的殺意,足以衝破任何三重天修道人的法意,也能讓超出三重天的上人,都爲之退避。
而這還僅是萬人的兵營,而非數十上百萬人的大軍。
“真是厲害啊……”
清原隱在暗中,不免感慨。
“一個軍中士卒,就如地上的沙塵,我翻手可滅。”
“上萬士卒,則如一堆砂礫,足以把人掩埋其中。”
“可是,經過天地氣運加持,軍營的鍛造,這上萬士卒卻不僅僅是一堆沙子,而是凝成一塊,仿若岩石,能夠撞碎修道人的法意,足以把許多修道人都撞得頭破血流。”
“縱然道行夠高,能一拳打碎這岩石,也不免傷了自己的拳頭。”
“可是,與其說是岩石,卻不如說是寶石,即便一拳打碎寶石,自身仗着道行深厚,得以無傷,可後面操縱着這些寶石的大人物,甚至是仙家之輩,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清原長長呼出一口氣。
對於依附各國的修道人而言,軍隊都是如此難以應付。
打不過的,會被這些螻蟻般的士卒,衝碎五行法意,然後便被無窮螻蟻,啃噬得骨頭也不剩下。
打得過的,又不能打,更不敢打。
凡塵俗世的戰場,終歸還是凡塵俗世的戰場。
修道之人,不過是依附其中,與同道中人鬥法,完善這天地封神的局面。
“走!”
清原看見那邊巡視的幾個士卒繞了過去,便朝古蒼說了一聲。
古蒼低聲應了句。
兩人站了起來,赫然是披甲戴盔,換了裝扮。
而古蒼還特地貼上了一張面具,五官俱都畫得惟妙惟肖,只不過全無血色,又顯得僵硬,面無表情。這種把戲,只能趁着夜色,看不真切,但若是有人細看,不免還是要察覺端倪。
兩人才踏入軍營範圍之內,立時就有凝滯之感,心悸之意。
“軍營之地,能驚鬼神,果然不虛。”
清原心中暗自嘆了一聲。
軍營殺意凝合,對於常人而言,難以感應,但一般膽魄較小的普通人踏足軍營,也不免戰戰兢兢。
而修道之人,五識增益,感應極深,哪怕沒有面對大軍衝殺,僅僅是踏足軍營,卻也仍能感應到其中壓迫之意。
清原和古蒼都是修行中人,能感應到軍中法意臨身壓迫,而道行還算不得太高,因此便覺十分難受。
在昔年大唐未滅之時,就有“兵營之地,鬼神避讓”的說法。
如今到了這等天地秩序重定的局勢,此類氣運之說,尤爲明顯。
……
落越郡雖佔了一郡之名,實則算是個小地方,當然,背靠伏重山,這地方也不算小。周邊城牆連綿,三五步就有一人看守,各自照應,下方兵營駐紮,遙遙可見,難以越過。
真正要入落越郡,除卻騰雲駕霧之法外,便只能沿着各個入口。
而鄧隱麾下的這一支大軍,駐紮在落越郡周邊,正是守住各方,也並非全數聚集在一起。
清原自忖,不能跨越城牆入內,只得冒險穿過軍營。
眼下他所選的,已經是較爲薄弱的一處入口。
他和古蒼趁着月色,扮作軍中士卒,繞過巡視的隊列,逐漸穿過這處軍營,往軍營的另一方而去。
軍營的另一方,就是落越郡。
“道行達不到可以硬撼軍隊的地步,但沒有想到,潛入軍營,竟也如此艱難?”
清原眉宇微皺,偏頭再看古蒼。
古蒼更是不堪,它是精怪之流,習得道法,可還未太過高明,所受的壓迫之力更重。
清原輕輕吐出口氣,便想勸它堅持一下。
就在這時,上方傳來聲音,喝道:“站着!你們兩個幹什麼?”
古蒼僵了僵,就要擡頭看去。
清原知它的面具不好示人,低聲道:“低着頭,別說話。”
古蒼嗯了一聲,便保持着垂首低頭的姿勢。
清原深吸口氣,擡起頭來,正待答話。
忽然,高臺上那人道:“口令!”
清原目光一凝。
他如何知道什麼口令?
按原本推測,這裡不應該設防的,莫非又有了變動?
他不再多想,手上一鬆,袖子中落下鐵棒,便想另一隻手則想拾起石子,將上面這人打落下來。
鄧隱的大軍,也是訓練有素,一旦動手,軍中其他將士,哪怕不能即刻發覺,但也間隔不了多久。
即便打下了眼前這個士卒,可是前面的路還頗長,要在這未被發現的期間,迅速過去,只怕不易,便只好往後退。
若是運氣好,這個士卒被人晚些發覺,他和古蒼還能退走。若是運氣不好,被人發覺了,那麼他和古蒼就未必能夠安然退去了。
軍中殺意,凝成一塊,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
“也罷……”
剎那間,清原念頭急轉,右手已經握住了鐵棒。
他腳上微動,輕挑起一個石子,左手一鬆一握,石子已經悄然入手。
欲待動手,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幹什麼?”
那聲音渾厚,頗爲沉重,說道:“這是我帳下的人。”
來人身材高大,面帶胡茬,盔甲在身,宛如鐵塔。
他面色沉穩,雙目生光。
正是清原當日路途偶遇的那位自稱嶽姓的男子,三重天的修道之人。
上面那士卒怔了一怔,然後笑着道:“原來是嶽統領的人,怎麼到這邊來了”
“嗯。”這位嶽統領點頭說道:“這兩個是新來的,不識規矩,我這就領回去。”
那士卒應了一聲。
嶽統領來到清原面前,低笑了聲,說道:“看看,你還是被我說得心動了,入軍來了罷……”
清原面無表情,說道:“我要去落越郡。”
嶽統領嗯了一聲,說道:“我給你想辦法,隨我來。”
清原目光中露出詫異之色。
兩人之前僅有一面之緣,且上一回談話,還算不上愉快,也說不上交情。
他沒有想到,這個大約是白家之人的嶽姓男子,竟然如此爽快,要助他過去?
莫不是有詐?
但若是有不善之意,適才這嶽統領就不用出面解圍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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