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很快聚到了一起。
水靈伸出手在那黑玫瑰的脖頸上細軟的鬃毛摸了摸。
那匹黑玫瑰溫馴的將馬頭貼在水靈的身上,挨挨擦擦。一人一馬甚是親熱。
水靈輕輕拍着那黑玫瑰的馬頭,低聲道:“黑玫瑰啊黑玫瑰,以後咱們再也不分離了,好不好?”
那黑玫瑰只是將頭在水靈的身上挨挨擦擦。
水靈翻身上馬,馳了回去。來到衆人跟前,飛身下馬。笑盈盈的走到風冷情跟前。夜色之下,水靈的一雙眼眸似乎比天上的星光更加美麗迷人。
鐵中堅只看得渾身發熱。
龍捲風也是眼中一亮,這個小姑娘如此之美,簡直是夜色下的精靈一般。那匹黑馬也是看上去神駿異常。絕非凡馬。
熊貓看着那匹黑玫瑰,心中一驚,心道:“這水姑娘是從那裡得來的這一匹馬?這匹馬可是萬中無一的寶馬良駒。”
風冷情微微一笑道:“靈兒,這回可是馬歸原主了。”頓了一頓,又道:“這匹馬能夠找到這裡,一定是大有靈性。我拿我這隻饕餮跟你換好不好?”
水靈嘻嘻一笑,道:“我纔不跟你換呢,你那隻饕餮好醜。”
風冷情哈哈一笑。
那隻饕餮似乎聽到水靈說它好醜,忍不住擡起頭,向着水靈一聲低吼,眼神之中滿是不滿之意。
風冷情拍了拍那饕餮的腦袋,輕輕“覷。”了一聲。那隻饕餮便即低下頭,繼續老老實實的趴在風冷情腳邊。不敢做聲。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蹄聲急促傳來。那蹄聲所來的方向,正是衆人所站之處。
雲高崖隨即長身而出,低聲道:“好像是探查的弟兄回來了。”衆人俱都凝神向馬蹄聲來時的方向望去。片刻之後,一匹馬從夜色之中疾馳而來。馬上人正是先前出去探路的一名摸金派弟子。
只見那名摸金派弟子縱馬來到雲高崖身前,一勒馬繮,停了下來。而後飛身下馬,向雲高崖道:“雲四叔,適才弟子奉命去西面探查,果然看見西面裡許之外地上有一行腳印甚是奇怪。”
雲高崖沉聲道:“怎麼奇怪?”
那名摸金派弟子道:“那腳印落在沙地之上,陷的甚深。好似有人提着重物走在那沙地之上一般。”這名摸金派弟子言下之意,便是那灰衣人極有可能提着師祖金萬流從這沙地之上經過。師祖金萬流二百餘斤的分量自是在這沙地之上留下極深的印跡。
雲高崖微一沉吟,心道:“看來師祖一定是被那灰衣人提着向西而去。”正要招呼熊貓等人向西而去。忽聽東面數裡外一道煙花飛上半空。那煙花在半空之中散了開來,化作一個穿山甲般的形狀。
雲高崖心上一震,這穿山甲般的煙花乃是本門弟子遇到危險的時候呼叫同門時所用的聯絡信號。
雲高崖當即向熊貓,鐵中堅等人道:“貓兒,鐵師兄,我剛纔派出去的那名弟子好像在東面數裡外發生變故。我們這就前去看看如何?”
鐵中堅點頭道:“摸金校尉有事,自當一同前往。”
雲高崖一抱拳道:“如此多謝諸位了。”隨即吩咐三名弟子牽過三匹馬分別給鐵中堅,風冷情,龍捲風三人乘坐。那三名弟子則和同門一起合乘。
風冷情當人也不客氣。縱身上馬之後,隨即一聲唿哨,跟在雲高崖的背後,縱馬向那東面沙漠之中疾馳而去。
二十餘匹馬猶如潑風一般奔了過去。盞茶功夫之後便已經奔出這輪迴城。只見輪迴城外,數百米外,三名黑衣女子各自騎着駱駝形成一個包圍之勢,緊緊圍住一名摸金派弟子。
那名摸金派弟子神色緊張,手中持着單刀,護住胸前。在他身旁,一匹馬躺倒在地,馬頭上一個孔洞汩汩冒出血來。
鮮血流到沙地之上,轉瞬間便即被黃沙吸收進去,只留下一層淡淡的血色在月色之下悽豔奪目。
那名摸金派弟子耳聽馬蹄聲前來,當即擡頭,看見雲高崖等人,心中一喜,當即大聲叫道:“雲四叔,我在這裡。”話未說完,其中一名黑衣女子手中的奇型兵器募地向那名摸金派弟子咽喉刺去。
這一下疾如閃電,破風而至。那名摸金派弟子嚇得啊的一聲大叫。手中單刀向上一撩。本擬將那攻來的奇型兵器震飛。誰料想那黑衣女子手中的奇型兵器募地往下一沉,閃過摸金派弟子手中單刀,而後中宮直進,復又向那名摸金派弟子當胸扎來。
這一下那名摸金派弟子防無可防,眼看這奇型兵器便即扎入那名摸金派弟子胸膛。便在這時,只見半空之中一道黑光疾飛而至,猛地捲住那黑衣女子手中的奇型兵器,而後向後一拉。
那黑衣女子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手中頓時一輕,那一根奇型兵器脫手而出,被那來襲的黑光一帶而回。
黑衣女子心中一震之下,勒轉駱駝,向身後望去,只見那道黑光飛回一個滿臉大鬍子的壯漢手中。
那名壯漢正自虎視眈眈的望着自己。
黑衣女子眉頭一皺,低聲道:“師姐,有敵人。”
另外一名黑衣女子點點頭。適才那一陣馬蹄聲前來,她便已經知道不妙,果不其然,這些人一來,便即散開,將己方三人包圍其中,六師妹本欲出手先將那名盜墓賊殺了再說。可被那大漢纔出手相助。那大漢手中的那條鞭子長度幾達八丈,這一下輕輕鬆鬆的將六師妹手中的兵器收了去。足以看出這大漢必是勁敵。而站在那大漢身側的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還有那雪膚花貌的少女顯然也是練家子。一時之間心中暗暗叫苦。
將那奇型兵器一帶而回的正是鐵中堅。
鐵中堅等人馳到近前,眼看那黑衣女子依然出手,鐵中堅當即揮出黑龍鞭將那奇型兵器攔下,繼而捲了回來。
鐵中堅將那黑龍鞭收回,一伸左手將那奇型兵器拿到手中,看了看,而後交付風冷情手中,低低道:“風兄弟,你看這又是一把點穴撅。”
風冷情伸手接了過去,看了看,緩緩點頭道:“不錯,這正是點穴撅。”說罷,眼睛擡起,望着那三名黑衣女子,沉聲道:“看來這三名女子也是點穴觀音門下。”
鐵中堅和雲高崖,熊貓都是心中一凜。這點穴觀音乃是倒鬥四大門派之外的一個盜墓分支。不在四大門派之中,但卻更加神秘。傳聞這點穴觀音門下盡皆爲女子,手中所持兵器便是這形狀詭異的點穴撅。
雲高崖嘿然一聲,眉頭皺起,向那三名女子沉聲道:“諸位既然是點穴觀音門下,便是同道中人,何以將我這師侄困在其中,繼而意欲殺之?我這師侄難道跟諸位有不共戴天之仇麼?”說到後來,已然是聲色俱厲。摸金派二十餘人此刻已然將這三名點穴觀音困在其中,大佔優勢,說話自然不留半點情面。
雲高崖心道:“這三名點穴觀音一個應答不對,那說不得,只有送她們上路。”心中已然做好殺之滅口的準備。
三名黑衣女子目光閃動,沒有說話。
摸金派三代弟子之中便有人鼓譟道:“說不說,不說將三個女人都殺了。”
一時間,摸金派弟子一個個俱都大聲呼喝起來。
三名黑衣女子其中最小的那一個臉色一陣發白,一伸手,拔出一把匕首,便向那被困在其中的摸金派弟子撲去,意欲將其抓住,而後挾爲人質。
鐵中堅鼻子之中重重哼了一聲,手中黑龍鞭疾卷而出,向那名女子抽了過去。
這一鞭帶着一股勁風,疾飛而去。
那名黑衣女子耳聽一陣風聲向自己背後襲來,顧不得再向那摸金派弟子攻擊,當即閃身避到一旁。那條黑龍鞭一掠而過,捲住那一名摸金派弟子的腰間,憑空一帶,硬生生將那名摸金派弟子從三名黑衣女子的包圍圈之中拽了出去。
那名摸金派弟子只覺整個身子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飛到雲高崖身前。跟着那條黑龍鞭上的力道一收,那名摸金派弟子當即落了下來,落在鐵中堅身前。
這名摸金派弟子驚魂略定之後,急忙向鐵中堅緻謝。
鐵中堅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氣。”
那三名黑衣女子看得目瞪口呆。這個大鬍子的一條鞭子便能將一個大活人從七八丈之外硬生生提了起來,而後提到那人跟前。這份功夫,這份力道,這三人是聞所未聞。
雲高崖森然道:“你三人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那三名女子其中個子較高的那個女子哼了一聲,緩緩道:“我們便不說,哪又如何?”言語之中竟是極爲蠻橫。
雲高崖嘿嘿冷笑,森然道:“真的不說?”
那名爲首的女子將頭昂起,冷冷的瞪着衆人。似乎雲高崖的這一番質問,反而激起了她心底的敵意。
雲高崖點了點頭,而後一揮手,道:“先把這三匹駱駝殺了。”
雲高崖身後的一衆摸金派弟子聞聽之後,都是齊齊答應一聲。而後俱都右手齊揮,只聽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火摺子映照之下,一道道白光接二連三的向那三匹駱駝身上招呼過去。只聽那三匹駱駝慘聲而嘶,頃刻之間便即摔倒在地,倒地之後,四蹄不住抽動。在這三匹駱駝身上,滿滿的都是袖箭,飛刀之類的暗器。
三匹駱駝周身上下汩汩流血。片刻之後便沒了呼吸。死在一衆摸金派弟子的手中。
雲高崖目光再次落到那三名黑衣女子身上,而後森然道:“諸位,再不說,就莫怪我們出手無情了。”言下之意,這三名黑衣女子再不實話實說,便跟這三匹駱駝一個下場。
那最小的那名黑衣女子忍不住面露驚恐之色,向那爲首的黑衣女子道:“師姐,怎麼辦?”
那師姐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絲寒意。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比自己這一幫人還心狠手辣。聽這漢子說話,似乎也是盜墓中人,看着出手如此凌厲,暗器也是又多又密,盜墓之中使用暗器如此出神入化的也只有摸金校尉一派了。看來這些人必是摸金校尉無疑了。只不過自己今日和兩個師妹落了單,如何應付這個危局倒是個問題。”
黑衣女子心頭亂轉,籌思應對之策。
那雲高崖豈有不知?只見雲高崖臉色一沉,眼中露出了一絲殺機。緩緩道:“看來諸位是誓死不說的了。”右手緩緩擡起,雲高崖的這一隻右手再次落下的時候,便是這三名黑衣女子斃命之時。
眼看着那雲高崖的一隻右手便欲落下,那爲首的黑衣女子忽然張口道:“等一等。”
雲高崖本意也是威脅居多,這一掌擡起也只是增加威嚇之力,倘然這三名黑衣女子真的頑固到底,誓死不說,那雲高崖的這一隻右手落下,那也自是毫不容情。
圍在這三名黑衣女子身周的一衆摸金派弟子也便會齊齊出手,將這三名黑衣女子斃命於此沙漠之中。
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爲首的黑衣女子忽然開口叫停,雲高崖隨即右手停住,緩緩道:“即是如此,那就快些將你們的來歷一一告知,還有你們此次前來究竟爲何,一共來了幾人?由誰帶隊,也必須一一如實告知,否則的話,便莫怪雲某無情了。”
那爲首的黑衣女子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道:“姓雲的,你以爲我們真的怕你嗎?”
雲高崖眼中寒光一閃。雙脣緊閉,眼中的那一抹寒光便似刀鋒一般狠狠刺在黑衣女子身上。
黑衣女子身上一寒,但隨即回望雲高崖,嘿嘿冷笑一聲道:“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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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高崖目光閃動,冷冷道:“聽見什麼?”
那黑衣女子只是嘿嘿冷笑,眼光不住轉動。
雲高崖和風冷情,鐵中堅等人俱都側耳傾聽。這大沙漠的午夜時分,只有一縷縷的夜風從空曠的大沙漠之中掠過,發出嗚嗚的猶如鬼哭一般的聲音。
雲高崖微一皺眉,心道:“這黑衣女子莫不是裝神弄鬼,故意拖延時間,好乘機逃走?”再聽一會,那淒厲的夜風之中果然有一陣若隱若現的鈴聲在遠處響起。
是的,鈴聲。
在這大沙漠之中,竟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鈴聲。
雲高崖心頭一震,擡起頭望向鐵中堅,風冷情,只見他們二人也已聽到了這一陣陣的鈴聲。三人對望一眼,鐵中堅低聲道:“速速解決,離開這裡,以免遲則生變。”
雲高崖點點頭,一回頭,向衆摸金派弟子一揮手,道:“動手。”
一衆摸金派弟子早就看到這三名黑衣女子囂張氣焰十分不忿,早就躍躍欲試,等候雲高崖發號施令。此時聽到雲高崖一聲令下,一衆摸金派弟子都是右手連揮,每個人手中都是如繽紛花雨一般,十餘柄飛刀袖箭紛紛向那三名黑衣女子身上招呼過去。
那三名黑衣女子大駭之下,急忙揮舞手中兵器,舞成一團光圈,護住全身。只聽叮叮叮叮響聲不停,有的飛刀撞到那黑衣女子的點穴撅上面,頓時落了下來。但畢竟這暗器如雨一般,連綿不絕。三名黑衣女子終於慘呼出聲。被破光網而進的飛刀袖箭射中前胸後背。
三名黑衣女子慢慢軟倒在地。前胸後背不住冒出鮮血。
這三人躺倒在沙地之上,篤自是死不瞑目,一雙眼睜得大大的,似乎是猶然不信這些人竟敢出手攻擊三人。
雲高崖一揮手道:“住手。”一衆摸金派弟子紛紛住手。
雲高崖望着那地上三名黑衣女子的屍骸,嘿然一聲,心道:“這三名點穴觀音是死有餘辜。需怪不得旁人。”擡起頭,向那些三代弟子道:“速度將這三名女子和那三匹駱駝就地掩埋,要快。”
一衆摸金派弟子俱都從身上取出羊角鋤,飛身下馬,來到那三名黑衣女子身邊,手中羊角鋤此上彼落,不一刻功夫,就在三人身旁挖了一個大坑,而後將那三名黑衣女子擡了起來,扔到那大坑之中,隨後又將那三匹駱駝的屍骸也扔了進去,在將黃沙蓋上,片刻之後,恢復原狀。這沙地之上又是一平如鏡,看不出絲毫異樣。
雲高崖見一切處理停當,隨即招呼衆人上馬,向西狂奔而去。
風冷情,鐵中堅,水靈,龍捲風等人緊隨其後。一行人不一刻功夫,便消失在夜色茫茫的大沙漠之中。
空留地上一行行雜沓的馬蹄印,被月色清冷的照着。
一炷香功夫之後,在這大沙漠的南面,一連串的鈴聲響過之後,五匹駱駝從遠方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