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城主臉上的不悅逐漸成爲了欣賞,他收回威壓,轉過身去,“茶之道莫要隨意解說,這世間大道沒有一個是不深奧難懂的,隨意的解釋會讓人誤導,更容易造成因果輪迴。”
“城主,您爲何判定我說的一切都是胡亂猜測的呢?”商弋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氣息,發現並沒有讓她覺得危險的那種,便緩緩移着腳步靠近那棵樹,直到她接近了那棵樹的時候城主還是沒有回頭。
商弋仔細看了看那觸手可及的樹苗,不是凡品,但是這種樹在幼年期很脆弱,極少修士有耐心來種養它。
她的手指拂了拂樹枝上的褶皺,輕嘆道:“這樹,大概已經沒救了,真是可惜呢。”
城主在聽到這話時纔開口:“何出此言?”看樣子是承認了這棵樹命不久矣,也表明了他並不是完全對商弋採取否認態度。
“這棵樹正值幼年期,很容易夭亡,靈器裡的靈力它沒有辦法吸收,虛不勝補,又因爲…這棵樹的褶皺告訴我,它本心求死。不過,這棵樹如果城主用心的話還是能挽救生機的。”商弋把手移開,語氣毫無起伏,似乎沒有絲毫感情在裡面。
“本心求死?”城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臉上沒有表情,但語氣裡有着一絲不耐煩,“我說過別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不然你還是打道回府吧!”
他以爲商弋是什麼對茶之道有一些瞭解的人,沒想到卻是這般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的黃毛丫頭!
他專研茶之道這麼多年可以清楚的知道這棵樹是失了生命力而死,而且現在已經死了,沒救了。
商弋像是早就知道了城主的這番反應,不但不閉嘴,反而前進道:“不是所有的道理您都知道的不是嗎?難道您所謂的茶之道就是堅持您自己的觀點。”
“還說是城主您的意思是,說昧的盲目追求才是正確的。”
對於商弋的話,城主是有一些驚訝的,但是他依舊不認同的淡淡道:“結論和規矩就是用來推翻的,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既然如此,說了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但至少。”商弋不否認城主的話,她只是伸出自己的手,輕輕一笑,“對於城主,我的話是有效的。”
她那白嫩的手心裡出現一棵小樹苗,小樹苗緩緩在她手中長大,逐漸變成了一棵大樹。
商弋輕輕地一擡手,大樹罩在那棵死去的樹苗身上。
頓時,那個樹苗身
上傳來久違的生命的氣息,很是微弱,但是卻讓人不可忽視。
“這!”這棵樹苗居然活過來了,那棵本應該死去的樹苗…他嘗試了無數種方法都無果,卻在商弋手上只是幾秒鐘時間就活了過來。
城主平復表情,對商弋本就有着欣賞,現在更是對她有了一絲好感。
只是由於商弋對他最在意的茶之道妄加評論,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那種欣賞。
城主揮了衣袖,第一次沒有把對茶之道評論的人趕出去,“以轉移生命力爲基礎,就算是活過來了又怎樣,還不是一加零。”
“城主您的觀點也不盡是正確的。”商弋手上再次出現一個小樹苗,清淡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我只是用幻術喚醒了它的心,讓它有活下去的勇氣罷了,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有做。”
“幻術?”城主微微驚訝,“你是幻靈根?”
“城主您糊塗了吧。”商弋嘴裡說着毫不客氣的話語,人稱也是與城主平等而論,沒有半分尊敬或者敬畏之意,“會幻術的都是幻靈根麼?誰規定的。”
城主並沒有怪罪商弋的態度,在他看來天才都是有一定的性格的,他也是一個愛才之人。
漸漸平復自己的心情,也是,有幻術的不一定是幻靈根的,但是幻術幾乎是幻靈根的招牌,他就是不想到那方面也難啊。
只有幻靈根的修士才能把幻術操控的如此熟練,看商弋那樣子,把幻術弄的很是熟練和出神入化,像是玩了幻術許多年似得,有些讓他錯人成擁有幻靈根的人。
幻靈根這個稀有靈根的攻擊力很強,殺人於無形,到最後想攻擊精神識海或者肉體血肉都可以,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避過幻術的追擊。
商弋否認也是爲了不給自己帶來麻煩。
“趁我現在沒反悔,你說你來的目的。”城主語氣生硬,似乎也沒想到自己不但不懲罰商弋反而想幫她。
“我想要忘塵露。”沒有猶豫,商弋答道,她來的目的的確是這個,如今也不需要再隱藏了。
城主眼裡飄過冷光,他再次轉過身往前走去,顯然不想去理會商弋了。
商弋看他想要離開,輕笑一聲,“莫非這忘塵露城主還沒資格拿走麼。我知道城主勢力滔天,對於這點小事不會做不了主吧。”
對於商弋的激將法,城主明明知道商弋別有目的卻停下了腳步,“忘塵露不可能,你換一個條件吧。”
“城主您怎麼知道我此時的目的不止一個的?”語氣疏涼淺溫。
商弋眉眼如畫,輕柔的音色甚至帶着好奇,像一個不聞世事的孩童,她這時候像是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行走江湖的遊俠,將雙手負在背後,單薄的身子站的筆直。
城主等待着她的下文,他就知道這個女娃沒安好心,不可能那麼輕易的離開。
商弋歪歪頭思忖着,手中出現一杯青花瓷的茶,香氣飄逸,浮動在空氣中,那修長的手指扶在帶着古老氣息的茶杯上,顯得非常好看,像一副精緻的工藝品。
她作勢喝了一口茶,抿了抿脣,“茶的味道,是爲人生,或者此時心情的起伏,無悲無喜,無色無味,若是能憑此進入冥想境界就好了。”
她腦海中隱隱有些印象,自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她記得她小時候的修煉方法比較獨特,但是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你以爲冥想是那麼好進的?”城主對商弋的舉動有些惱火,但是卻又對她手中出現的茶杯好奇,那茶…就像有吸引力一般,惹得他心頭癢癢。
商弋沒接他的話,打算再嘗一口,突然身後一陣颶風傳來,一個身影竄了過去,迅速來到她身邊把她攬入懷裡。
因爲這個動作商弋手中的茶杯被打翻了,茶水在空中轉了一圈。商弋也沒去阻止,城主看到機會,連忙接過茶杯,仔細品嚐了一口,眼裡爆射出強烈的欣賞和驚喜。
背後的身影是身上沾了血的,身影似乎怕血把她的衣服弄髒,不由得鬆了鬆,他的聲音略帶委屈,“不要離開我,我很傷心,很不舒服。”
這種像個孩子般無助的一面是以前的宮傾煥前所未有的,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剛纔擔心商弋出了什麼事。
商弋的小腦袋蹭了蹭,碰到他的下巴,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相,“我的茶…”
“茶重要還是我重要?”堂堂的傾煥大人居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氣,他很不高興的抱緊了緊商弋,以示懲罰。
商弋儘量用輕柔的聲音說道:“茶固然重要,不過你的價值遠遠要比茶要高。”
這語言陷阱……商弋似乎也不怕有人拆穿,或者她不在乎。
宮傾煥無聲的嘆了口氣,將視線對向一臉欣喜若狂的城主,“你讓我不高興,我不想看到你。”
“丫頭,這是你泡的?”城主立馬轉換了稱呼,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像是捧着整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