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商弋所言,就在兩人談話聲落下沒多久之後,有幾位金丹修士十分客氣的邀請他們二人去州主府,商弋沒有遲疑,一甩衣袖應下,於是幾人踏上靈車而行。
州主府,此處的確宏觀大氣,以青石爲階,以紅色張揚爲底,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兩位公子,州主就在裡面,還請兩位跟隨。”這位金丹修士說話也是極爲客氣,絲毫不拿喬,看來那個州主的管理手段很不錯。
只是…一位凝體修士,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隆重的去見一位身份不明的金丹修士?
商弋目測,若自己想從這裡逃出去,應該還是可以的,於是邁步走去。
花雪月對這位金丹修士點頭,跟了上去。
都沒有問州主爲何要找兩人,似乎早已知曉。
“奇怪,我剛纔居然從那位藍髮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難言的壓力,而且絲毫不遜於州主大人。”這位金丹修士面露古怪,這也是他爲何如此尊敬客氣的原因之一。
周圍之人也是表情凝重的點頭。
因爲州主府內提前被撤去了陣法,所以兩人走的十分通暢,不一會兒便到了一所顯眼的單獨住處。
低調中透露着張揚,格調優雅恣意。
花雪月先行一步,探查有沒有其他讓人防不勝防的陷阱。
“兩位既然來了,那便坐吧。”輕聲悠揚,透着一股渾然一體的英氣,又不失身爲主人的禮貌與瀟灑紛紛,那聲音,分明是個女子的音色。
商弋略微意外,便是看見了一人的背影。
在那樓閣之上,是一名青衣女子席頂而坐,她的面前是一張樸素的石桌,石桌上有着一壺不起眼的酒壺,纖纖十指在光的照耀下略顯粉嫩,卻莫名的帶着寒意。
滿頭青絲被一根木簪輕鬆挽起,仔細一看,那光澤暗淡的木簪卻是一根寶器。
那一個身影,不帶多少壓迫之意,反而是瀟灑不羈,英氣滿滿,很難讓人想像這就是一州之主。
商弋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張桌子,兩把軟椅。
花雪月倒是不客氣,也不在乎自己身處別人的地盤,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淡酒品嚐一口。
“不錯,這酒,是漫天花海吧?”
女子聞言拿起面前的酒壺,一個翻身而下,青色衣裙翩飛,卻被壓下一個點,並沒有露出什麼皮膚,她灑脫的一笑,“這酒的確是漫天花海,小公子好眼力。”
花雪月撇嘴,小公子?他看起來很小嗎。不過眼前這人的確是比他大得多,從肉體年齡來看。
商弋並沒有像花雪月那般坐下,而是手指一曲,那一盞酒便飛到了她的手上,花雪月表情一窒,“公子,好歹給我留點吧?”
他說的委委屈屈,神色之間卻是如常。
手中一閃,商弋將酒倒入茶杯之中,那琉璃杯上彷彿是承受不住此酒裡蘊含的恐怖靈力而微微晃動開裂,只是,在商弋的手中卻是被一股力量壓下。
輕輕啄上一口,抿了抿脣,“是不錯。”
只是喝上一口,便覺得神清氣爽,何止是不錯。
“州主喚我們來所謂何事?”
商弋狀似無意的問道,衣襬垂落下來,雪白的一片。
州主沒有錯過商弋話中的‘我們’二字,她手裡拿着酒壺,仰天飲下,後才道:“不知閣下是否對邕州的禁地感興趣?”
商弋淡笑不語,心裡揣摩着州主的意思,她自認自己是天賦不凡,但是不論如何,她的實力也只是金丹期,並沒有到凝體期,應該對州主起不到什麼幫助作用纔對。
禁地奪寶還是奪命之地,那就更不知道了。
是以,商弋不清楚這位州主的目的。
“閣下剛來邕州,想必對此不瞭解…”州主渾然不介意商弋的態度,搖了搖手中的酒壺,“邕州禁地是早就存在的,裡面是數千年前一位元嬰修士的洞府,那位元嬰修士坐化,留下了那個地方,也就是現在的邕州禁地。”
“奇特的是,禁地只有凝體以下的修士才能進入,而至今有無數修士進去,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但活着出來的無一不是得到了好的機遇。我此番請求,是想讓閣下幫忙拿出一樣東西。”
“我想要的是,神符令!這種東西,在元嬰修士洞府裡絕對不會缺少。而這次的戰亂與禁地也有關,目前禁地暴露,五大修仙家族也得到了消息,怕是競爭激烈。”
聽着州主說完這些話,商弋的面色也是並無異樣,州主能夠瞞下這個秘密這麼久,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而且那個元嬰修士的洞府,的確極有誘惑力。
敲了幾下桌面,商弋面上浮現清淺溫雅的笑意,“州主可否告之,前些日子救下你的靈獸在哪裡?”
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州主臉色一僵,接着恢復了笑意,只是語氣的冷度多了幾許,“以閣下的出身,不差一個靈獸吧。”
花雪月不動聲色的擋下州主的威壓,小幅度的一皺眉,便是面無表情,“州主應該清楚,不算不出動暗衛,我與公子聯手也未必不能贏你。”
“所以,還請州主莫要再施壓。”
說起暗衛,商弋倒是想起樓玉研的那些暗衛。
貌似是被她甩了,現在也不知在哪裡,她來到了中天大陸之後也沒看到那些暗衛,或許被召回了,也有可能還在尋找她。只是,他們是找不到她了。
因爲她現在是臨妗之,而不是商弋。
州主的臉色並不好看,她畢竟是一州之主,如今卻被一個少年駁了面子,而且這少年說話實在猖狂。
金丹修士對凝體修士?
來再多也沒用!
“州主,我此次來是爲了獨曦,而並不是爲了一個靈獸。”就在州主臉色越來越差的時候,商弋不疾不徐的開口。
這下子州主的臉色可謂是變了,一會兒青一會兒綠,須臾之後看向商弋,目光沉如深潭,幽冥之海,然後才緩緩說道:“你是他同伴?”
不然,以獨曦如今的被保護程度,別人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名字的,而且,獨曦也曾說過他要去找一個人,但她覺得獨曦一人離開太過危險,也就制止了他的行爲。
“正是。”柔和的笑容淺淡,似雪中斐玉,玉中溫雪,似乎有着令人賞心悅目的溫度。
如此的彬彬有禮。但州主可不會認爲商
弋真的這麼溫和有禮。
“那…敢問閣下名諱?”
“臨妗之。”商弋輕輕地說出三個字,州主沉默了許,才遲疑開口:“那好,我帶你去見獨曦。”
不是她行事草率,而是她對自己有着足夠的信心,而且對方分明是有備而來,只是,目光之中並無貪婪之心,想必是真的認識獨曦。
掛着酒壺,十指在空中捻着,一片片符文飛出,金光閃爍,漂亮的同時也韻滿殺機,四伏,在空中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接着光芒一亮,一片區域打開。
原來他們的對面就是另一片區域。花雪月摸摸下巴,他的確是察覺到了此處的靈力波動不太對勁,但也沒多想,畢竟靈力波動會變再正常不過。
“小晨,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夠回去找她啊?”
“你屬豬的啊,怎麼都吃完了!快給我吐出來!”
“又處於進階中?我只能期待你的晉級了。”
一少年,坐在不大不小的木椅上,神經兮兮的在說些什麼,雙手撐着頭,頗有些百無聊賴的感覺,手指一彈,一個細小的符文飛出,定在了空中,瞬間,空中播放着以前他進入這裡的場景。
“你手中的符文叫什麼?”有一溫和聲音響起。
“憶符啊,可以呈現以前畫面的那種。”少年不經意的回答道,後又覺得不對勁,驀地回過頭來,與此同時,一個傳音到了耳朵裡。
他的雙眼亮晶晶的,一下子竄到了商弋面前,卻被花雪月擋住,目光有些不善。
獨曦沒他高,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拽住商弋衣袖,鼻音略重了些,淚眼花落,“臨哥哥。”
叫的倒是順口…
“你終於來了。”
他就知道!商弋不會出事,只是,四國是真的被滅了。
他對一些人的感官不錯,如今看四國被滅,未免有些唏噓。
“臨哥哥,這是一名聲稱是城主的人交付給我的,說是要親自遞到你手上,我在他身上留了一絲氣息,前不久我感到那一抹氣息斷了,恐怕他已經…隕落。”獨曦手中一閃,出現一個青色竹簡和一枚聖藥。
城主?四國,萬獸森林。
那一段算是輕鬆的記憶。
商弋便是知道獨曦口中的城主是誰。雪白手指一擡,將東西收回了白玉指環裡。
那個竹簡裡面,是城主的此生所學,對茶之道的理解,對於學習茶之道的人來說是無價之寶。
商弋對茶之道有些獨特的見解,但是城主研究茶之道已多年,造詣比商弋還要深厚許多,這竹簡對她來說也有大用。
還有聖藥,沒想到城主還記得…
輕輕地嘆息一聲,商弋便是笑着,點了點獨曦的頭,“我來找你了。”
“臨哥哥,他是誰?”縱然花雪月救了獨曦一次,但獨曦對此人還是保持着十分的警惕,他總覺得花雪月身上氣息太危險,讓他本能的心悸。
獨曦血脈不詳,想料也不會低,但是是比不上身爲天靈凰的花雪月,會覺得危險也是正常。
不過,獨曦對此並不知道這是血脈壓制,所以…對花雪月還保持着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