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金語秋現在安置在哪裡?”老夫人酌了一口茶水,繼續問道。
吳嫂想了想,“安置在她的小竹院,這大帥休書還沒下來,金府也還不知情,還未有人來接她。”
老夫人聞言,幾分鄙夷不屑的神色,“這語秋也是笨!看那女人不舒服,就對那女人下手,竟然對着我兩個大孫子下手,都不知道腦袋裡頭裝了什麼!活該!”
吳嫂聽了,笑道,“老夫人,大姨太那腦袋磕得很重,到現在都還沒醒來,這也是受了罪了。”
“還沒醒來?”老夫人聽了,詫異地反問。
“是的!至今還沒醒來,一直昏迷着。”
老夫人笑哼了一聲,“看來這語秋是真的想要尋死了,比起以前的碧蓮,那就是做做樣子。”
吳嫂正要再說什麼,猛然發現皇甫琛走進了偏廳,連忙開口,“大帥!您來了!”
老夫人聽聞,連忙轉過頭,看向了皇甫琛,笑得喜色,“伯琛,你來啦,快坐下來一起吃點心,這可是齊州最有名的桂花糕,一起來嚐嚐。”
皇甫琛一臉陰沉,臉色鐵青,站在了老夫人跟前,目光銳利地射向了何玉萍,沉聲,“娘!電報上說,嫣兒同意滴血認親,這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嫣兒完全什麼事都不知情,對吧?”
何玉萍聽了,愣了一下,看着皇甫琛那一張鐵青的臉色,不悅地拔高了聲音,“伯琛,你這話問的,就算這樣,那又如何,這滴血驗親是老祖宗的規矩。”
“那我發回給嫣兒的電報呢?被你劫走了?也沒告訴嫣兒?”皇甫琛聲音越發冷凜,一雙鷹眸怒紅地盯着老夫人。
何玉萍聽了,臉色尷尬地一僵,迴避的神色,“是我收的電報,這又如何?我是你娘!”
“那你爲何不給嫣兒?上面的署名是嫣兒,娘,你該不會連名字都不認得吧?”皇甫琛聲音近乎怒喝。
何玉萍被皇甫琛如此大聲地吼,捂了捂耳朵,十分不悅,“哎呀!伯琛,你說話那麼大聲做什麼?我是你娘!就算忘記把電報告知嫣然,那也不是什麼大事!”
何玉萍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兒子那封電報上,發得多麼寵溺的話,都是多麼想念葉嫣然的話。
“娘!!”皇甫琛聲音重了,“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兩頭欺騙!讓這次的滴血驗親弄得如此一塌糊塗!若不是嫣兒懂得藥理,涵涵和成成如今就成了驅逐出皇甫家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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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這怎麼能夠怪娘?”老夫人激動了,“這要怪就怪金語秋,是她善妒,你趕緊休了她不就是了。”
“行了!”皇甫琛攤了攤手,整個胸口都是盈滿的怒氣,“今日我來找娘,就是要跟你談談!”
何玉萍聽了,站了起來,看着眼前高高大大的親兒子,卻是一臉的陰怒,渾身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伯琛吶,你要跟娘談什麼?”
皇甫琛單掌撐着腰跨,目光冰冷射向何玉萍,“這次你回了詔陽,就待在這裡,不用跟着我下齊州了。”
何玉萍聞言,想了想,連忙追問道,“那葉嫣然呢?”
“她自然跟着我!形影相隨!”皇甫琛堅定的口氣落下。
何玉萍聽了,努了努嘴,幾分不悅,“伯琛,你這是怕娘打擾你倆你儂我儂嗎?連娘跟着都不行了?”
皇甫琛神情冷峻,剛毅的臉龐一絲不苟,冷聲落下,“詔陽到齊州風塵僕僕的,這齊州的帥府遠沒有詔陽的督軍府大,奶奶也不適合長途跋涉,她更需要你的照顧!娘,你就留在詔陽督軍府,和奶奶一塊頤養天年。”
“你!伯琛,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老夫人不悅地開口,“你怎麼不懂得把嫣然留下來,照顧娘和奶奶啊?娘最近腰骨經常泛疼,都是生你落下的毛病。”
“嫣兒她要伺候我!留下來給你,我怎麼辦?”皇甫琛平靜地頂了回去。
“這……”老夫人被這麼一頂,弄得是啞口無言。
“那行行行!涵涵和成成留下來,總行了吧?”老夫人思來想去,這還是大孫子最重要!
皇甫琛聞言,想了想,沉默了片刻,“這個要問問嫣兒願不願意,恐怕她不願意。”
“伯琛!你怎麼什麼都聽她的!”何玉萍氣急了上前,看着自己的兒子。
“她可是你妻子,妻子要以夫爲尊,你該讓她聽你的。”老夫人不悅地說道。
皇甫琛微微側身,避開了老夫人的話題,湊近了臉龐,“娘!我今天來,還有第二件事!”
老夫人再次愣了下,看着自己兒子那複雜的眼神,心裡頭忐忑不安,“伯琛,這還有什麼事?”
“娘!我要你保證,從今以後,不得再爲難嫣兒!”皇甫琛重聲落下。
何玉萍頃刻間生氣了,尖細的聲音拔高了,罵咧咧地開口,“伯琛,怎麼今天委屈了她葉嫣然,這會兒跟你告狀了,就是你疼着她,寵着她,她才狐假虎威!!這個小踐人……”
“娘!!!”皇甫琛一聲怒吼,那一聲小踐人硬生生刺傷了他的耳膜。
“一年多前,那三具燒焦的屍體,要兒子和你翻案嗎?”皇甫琛聲音重了,目光銳利地盯着何玉萍。
何玉萍聽着,臉色唰的白了一片,脣瓣發抖了,“你……你怎麼知道?”
“哼!”皇甫琛冷哼一聲,目光冰冷銳利,薄脣冷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娘,這道理你該懂吧?”
“我……”何玉萍神色慌亂了,頃刻間不好解釋什麼。
“那時候,你看着伯琛每日每夜宿醉在北苑的墳墓前,竟然一聲不吭?你明明知道嫣兒還活着?若是告訴伯琛,也不至於伯琛一整年那麼難受!更不至於嫣兒一個人在渠丹產子!”皇甫琛聲音越發怒了。
“伯……伯琛……”何玉萍頃刻間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上前要拉住自己兒子的手。
皇甫琛一把甩開了何玉萍的手臂,目光冰冷地落在了前方。
“娘,話已至此!你還不明白嗎?”
“行行行!”何玉萍臉色難看了,聲音哆嗦了,“伯琛,今後我不爲難嫣然就是了,你喜歡,以後娘把她當自己親生閨女看!你看好不好?”
“哼!”皇甫琛冷哼一聲,“你能這樣做,最好不過!”
何玉萍看着自己的親兒子生氣了,心裡頭開始擔心,怕是真的因爲葉嫣然,這個唯一的親兒子就跟自己疏遠了,何玉萍連連點頭,“伯琛,放心吧!娘說到做到!一定把嫣然當閨女,別和娘生氣了。”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丫鬟的聲音,“老夫人,太夫人已經醒了,晚膳要準備上桌了嗎?”
老夫人聞言,定了定神,“去準備吧。”
“是!”丫鬟退下了。
皇甫琛看着何玉萍,沉了沉眸色,“三年前,你怎麼會想到用三具屍體爲嫣然她們瞞天過海?”
何玉萍聽了,突然想起這茬子事,脫口道,“伯琛吶,這事其實也不是我的主意,娘也是受了金語秋的慫恿,說是葉嫣然心不在你身上,所以逃走了,只有弄來三具屍體,才能夠讓你徹底死心。”
“金語秋!!”皇甫琛手掌重重地拍落在桌上,目光寒涼。
“對啊!伯琛,這都是她出的主意,說真的,我一直以爲語秋她會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這想不到鬼點子可多了,這讓娘和奶奶帶着嫣然提前回詔陽,也是她的主意!”
何玉萍連忙說道,這心裡頭想着,能夠撇清趕緊撇清。
皇甫琛手掌越發攥緊,聲音涼薄,“那麼用三具活活燒死的死囚屍體拿來掩飾,也是她的主意?”
“對對對!”何玉萍連連點頭,“都是她的主意,我記得她好像說過……”
“說過……”何玉萍想了想,一下子亮了眼睛,“說過活着燒死的人和死了燒死不一樣的,所以要我去找三具死囚,一定要活着燒死。”
“好一個蛇蠍毒婦!!嚴懲不貸!”皇甫琛咬牙切齒地落了聲,“哼!看來這麼休了她,真是便宜了她!這樣歹毒的女人豈會待在我身邊這麼久!”
皇甫琛現在想起來,下定決心,一定要嚴懲金語秋。
皇甫琛大跨步離開了偏廳。
“哎?伯琛,要用晚膳了!”何玉萍在後頭叫着,心裡頭想着,伯琛該是去找金語秋?要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