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秋吉被老楊用槍頂着頭逼向密室的門走去,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戴小姐緊咬朱脣,兩眼泛紅,想喊又不敢喊,但眼看着秋吉在自己的面前被老楊帶走,心裡極不好受,於是用兩手捂着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阿昌跟老喜虎目圓瞪,敢怒不敢言。
眼看着就要到手的東西就這樣被人從自己的眼前硬生生強搶而去,大夥的心裡都憋屈得緊。
虎子滿臉怒氣,惡狠狠地盯着老楊一步步走進密室,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他早就用眼神把老楊殺了一百遍。
在衆人的的仇視與咬牙切齒中,老楊慢慢地消失於密室的門口。
等老楊一走,虎子忍不住發狂似的大吼一聲,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無邊的怨氣。
我也跟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種挫敗感真他孃的不好受,它能讓你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甚至消磨你的意志。
賈老道陰沉着臉,良久才說道:“何老,玲瓏杯被拿走了,戴老闆會不會責怪你?“
阿哲的突然離去,玲瓏杯被搶,這一連串的打擊讓何老幾近絕望,看他樣子顯然還沒從痛惜中走出來,一臉落寞的說道:“不會的,戴老闆是個開明的人,我跟他共事了這麼多年,他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賈老,您放心吧,我爹哋是個心腸很好的人,他不會亂髮脾氣的。而且這件事情也不是我們的錯,都怪老楊他們太狡猾了,等回去了我要告訴我爹哋,讓他來收拾老楊這幫傢伙。”儘管秋吉被脅持,玲瓏杯被搶走,讓戴小姐的情緒十分低落,但一說到戴老闆,她立刻兩眼放光,兒女態十足,看得出來戴老闆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極重,已然燈塔般的存在。
賈老道點點頭,沒有說話。
衆人都很消沉,一種失落感壓抑在大家的心頭,沒人再說話。
於是我走到賈老道的身邊問道:“賈先生,要不要我們偷偷從後面跟蹤老楊,看他到底往哪逃?”
聽到我這麼一說,虎子也湊了過來,想聽聽賈老道是怎麼決定的。
但賈老道僅沉思片刻,便搖頭道:“別這麼做,我看化妝成老楊的這個人不簡單,身上敏捷,心狠手辣,一定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如果我們不小心被他發現了,我擔心他真的會做出讓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來,到時候我們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賈老道分析得沒有錯,這傢伙不但受過訓練,身手敏捷,更重要的是他忍耐力極強,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這在他爲了熟悉老楊,寧願從舒適的地方搬到這窮山僻野的山溝裡來住了整整一年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一類人本身往往都懷有一至兩種以上別人所不能擁有的能力,一但逼他們使用出來,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極大的危險。
雖然我們都不懂老楊的殺手鐗是什麼,但我們都不想無謂地去觸碰到它,如果逼他使用出來,我敢肯定我們這邊一定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到時候別說玲瓏杯了,能不能把秋吉安全救出來還是兩說。
難道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這裡,我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虎子不甘心,跟賈老道說:“老楊那個混蛋,竟然把玲瓏杯帶走了,我說假老道,那個杯子這麼值錢,起碼能賣幾萬塊錢吧,你就忍心看着他把我們的錢都帶走了?”
何老聽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但隨即又長嘆一口氣,說道:“虎子,這對玲瓏杯何止幾萬塊,幾百萬上幾千萬都買不到啊。這麼神奇的物品根本不是用錢就能買到的。”
我暗暗吸了一口冷氣,之前我們知道玲瓏杯是很值錢,不然何老他們也不會花這麼大的代價來請我們三個前來助陣了,但我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對玉瓶竟然值錢到這種程度,有錢都買不到,這是什麼概念?
虎子更不用說了,瞪圓了雙眼,怔怔地看着何老,等何老說完,他纔回過神來,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吞了口唾沫艱難地說道:“何老,你……剛纔說的是不是真的?那對瓶子真的這麼值錢?”
何老不懂虎子的意思,朝他點了點頭。
結果等虎子看清何老的動作,他突然伸出兩手抓住何老的手臂,滿臉急切的表情。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何老也被嚇住了,有些不自然地說道:“虎子,這對玲瓏杯的確很值錢,你……想問什麼問題?”
虎子激動地搖着何老說道:“何老,那你幹嘛不早說啊,要是讓俺知道這玩意這麼值錢,早就上去跟老楊拼命了,他孃的哪能讓他這麼輕易就帶走它們。”
看到虎子越搖越激動,我急忙把他架住,惱怒道:“虎子,你他孃的能不能長點出息,東西都被老楊帶走了,你搖着何老做啥?你以爲這麼搖着就能從何老身上搖出個玲瓏杯來?趕緊放手,別把何老給嚇着了。”
虎子使勁從我手上掙脫掉,瞪着眼對我說道:“我說林子,上千萬啊,咱哥兩不吃不喝一輩子都存不下這麼多錢,不行,我得找他要去。”
賈老道見狀對虎子怒道:“混蛋,你上哪找去?再說了,找到他我們又能怎麼樣?你有本事從他手裡把東西搶過來?”
“這……”
“虎子,你的心情我們都瞭解,我代表戴氏集團向你表示感謝,但現在的情況你也很清楚,要想從老楊手裡拿到玲瓏杯難度太大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等我跟我爹哋說明了情況,他會有辦法的。”戴小姐儘管也情緒低下,但還不忘過來安慰虎子。
聽到戴小姐這麼說,何老也點點頭說道:“唉,我們先出去把,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大家整理一下東西,我們等下從就要回去了。”
“何老,我們帶來的幾套潛水服還在另外一個地方,要不要我先過去拿一下。”阿昌聽到要回去了,提醒了一下何老。
那幾套潛水服雖然不是什麼新奇值錢的東西,但細心的阿昌還是記得很清楚。
“不要了,就留在那吧,反正放在那裡也沒有人知道是誰帶來的。”何老隨口說道,說完望了還躺在地上的眼鏡男,滿眼的悲憤和痛苦。
賈老道看在眼裡,輕聲說道:“何老,我們先出去,再派人進來把阿哲和大魏國帶出去安置好,你看如何?”
何老不忍再看眼鏡男的慘狀,別過臉去點點頭,老淚縱橫。
等收拾好行李,我們從密室那地方返回去。
一路上我們都很小心,生怕老楊會突然對我們搞偷襲。而我拿出匕首,心情複雜地跟在衆人的中間,除了提防老楊,不知去向的火駒也是我所擔心的,這個傢伙要是在這時候出來搗亂一番,肯定能把我們這羣人攪個天翻地覆。
還有神秘人,那個單是用笛音就能把火駒招出來的神秘傢伙,這個傢伙一直是我心裡面的一根刺,不把這根刺挑明並拔出來簡直讓我寢食難安。
經過密室的時候,儘管事先已經知道這事,但在昏暗的環境裡穿過密密麻麻的棺材仍讓我頭皮陣陣發麻,心裡直想着這些棺材裡等下會不會跳出一兩個人出來。咱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的棺材集中在一起呢,這簡直就是個棺材倉庫。
虎子仍在惦記着玲瓏杯,衆多的棺材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一路上痛心疾首,不停詛咒,要是他的詛咒真能靈驗的話,估計老楊這會兒早在路上死了十趟八趟了。
何老跟賈老道邊走邊討論着這些棺材,賈老道也看不出這麼多的棺材擺放在這裡到底是何意,因爲我們在這墓裡基本找不到墓主人生前的文字介紹,似乎被人刻意隱藏了一般,而石柱上面的婆羅謎文透露出來的信息又太少了,倆人討論一番,最後只能歸結爲殉職。
走出密室,周圍的棺材都消失不見,壓抑的情緒也緩解了不少。
當我們就要走到銅門的時候,老喜突然低聲說道:“有人,前面有人。”
衆人一驚,都停了下來。
阿昌也拿着手電向前照去,頓時跟老喜兩個人同時喊道:“老楊?”
我一愣,急忙向前望去,前面果然有個人正靠着銅門坐在地上,雙手抓着脖子,頭歪到了一邊,身上還穿着一件羊皮襖子,這不是老楊的衣服嗎,看他這種情況莫非出了什麼事情?
老喜一個箭步向前跑去,把手電照在他的臉上,等看清楚後立刻喊道:“何老,是老楊,看他樣子好像已經死了。”
衆人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立刻圍了上去。
果然是老楊,但此刻他卻滿臉的懷疑、驚異、恐怖,雙目圓瞪,眼珠子幾乎要凸了出來,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讓他不敢相信。
而老楊的喉嚨處正插着一柄短刀,直入至刀柄,鮮血正從刀柄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阿昌走過去,翻開他的眼皮仔細地看了下,轉過身來說道:“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