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見她如我!

安頓好了牡丹,淺夏示意讓三七守在這裡,他們三人退了出去。

淺夏四下看了看,穆流年便將一件兒披風給她披上了。

“夜裡的風還是有些涼的,先去我的帳篷裡坐吧。”

穆流年的帳篷比較寬敞,也比較乾淨,甚至是裡面還有小几和幾個矮凳,小几上那精緻的茶壺裡,飄出的濃濃的茶香,還真是有些讓人想喝的衝動。

“你都聽到了?”

穆流年搖搖頭,又點點頭,“一部分吧。聽了個大概,好像是提到了亂倫?”

雲長安臉上的表情仍然是有些驚悚的,“你都想像不到,那個牡丹,竟然會是桑丘業的女兒!”

穆流年的眉心只是輕蹙了一下,挑眉看向淺夏,“你以爲呢?”

淺夏搖搖頭,“我不太確定,我總覺得這裡頭有什麼不對勁。牡丹怎麼會突然成了桑丘業的女兒?而且,現在桑丘業已經死了,那個任氏?”

淺夏的眸子突然一亮,“對了!任氏!既然他們說是任氏因妒生恨,將那個姨娘遣出府去的,那麼,她是否知道當初那個女人已經有了身孕?”

穆流年似乎是明白了,淡淡道,“任氏在桑丘子睿的手上。就算當年之事是假的,只怕現在,任氏也會一口咬定是真的!”

雲長安輕嘆一聲,搖搖頭,“所謂大家族的爭鬥,還真是黑暗呢!那如此看來,這位牡丹到底是不是桑丘業的女兒,還真是兩說呢。可是,即便不是,妹妹,你難道要幫助牡丹將這一切給弄明白嗎?”

淺夏垂眸,她之所以會願意幫助桑丘子睿,很大的一個原因,便是因爲她知道,她與桑丘子睿之間有着一段無法說清的糾葛,將來他們是否還會再是同一條戰線上,還真是有些不說好。

眼下的這位牡丹,何其無辜?

雖然她無法說出當年救了她的人到底是誰,僅憑着他讓人來刻意地調教這個牡丹,便說明了這個局,很久以前就佈下了!

任氏被休,接而失蹤!

親父枉死,兇手卻是他父親的小妾!

未婚妻陡然失蹤,任家整個家族陷入混亂,大筆的銀子不翼而飛!甚至是連桑丘家的產業,也受到了一絲牽連!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饒是桑丘子赫是一名神人,也不可能會不受影響!

偏偏此時,再曝出了桑丘子赫最最引以爲傲的紅粉知己,竟然是他的親姐姐?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不僅僅是奇恥大辱,還成了壓垮桑丘子赫的最後一根稻草!

淺夏有些明白了,輕笑一聲,“呵呵,原來,我亦不過是此局中的一顆棋。”

雲長安愣了,穆流年原本平靜的臉上,此時已是溢出了幾分的陰戾。

“桑丘子睿?”

淺夏自嘲一笑,扭頭往牡丹所住的那個帳篷的方向看了一眼,“真是好算計呀!這世上能將人心都算計得如此精準,桑丘子睿,你果真是不愧被譽爲了才華橫溢的桑丘公子!”

穆流年一雙劍眉微冷,“淺淺,你是說,桑丘子睿布了這一局?”

“呵呵!更準確地說,怕是桑丘子睿和他的師父蒙天聯手吧?利用了三夫人引我下山。一提到了安陽城,自然而然地便會讓舅舅想起五年前與蒙天的那番夜談。蒙天,這一切算計得還真是精準!”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蒙天知道你的天賦?”

“以前或許不知道,不過現在?呵呵,很明顯,他知道了。”

穆流年深吸了一口氣,半晌後才低低地吐出一個名字,“桑丘子睿!”

“此事倒也怨不得他!是我自作聰明,以爲我與桑丘子睿之間,定然是有着什麼牽扯,或許是前世,或許是幼時。總之,就是不可能與他沒有什麼關聯。可是我沒想到,從一開始,我就被他們給算計了!”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想法子將你的事情壓下去?”

比起找桑丘子睿算帳,現在穆流年更擔心的是淺夏的重瞳之事,會不會傳出去?那樣的話,對淺夏可就是太過危險了!

“我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我與桑丘子睿之間到底有什麼瓜葛,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他只是利用了我,而且在利用我之前,大概就已經猜到了我的天分。所以,纔會選擇與我合作,由我來出手,算計那位二夫人任氏!對我,他還不至於蠢到了將我的秘密泄漏出去。”

“妹妹,你果真如此肯定?我看那位桑丘公子,可不像是什麼好人!”

“是不是好人,不是我們說了算的!”淺夏的情緒有些低沉,眉眼間,略有疲倦。

“淺淺今晚就睡在這裡。我和長安輪流守着你。”

淺夏沒有多說什麼。雲長安也明白了,穆流年這是擔心桑丘子睿的人會來。想到了妹妹不會武,說不定就會有麻煩了。

穆流年讓雲長安先去休息,後半夜再來換他。

雲長安哪裡知道,自己才進去睡着了沒多會兒,帳篷裡就燃起了薰香。

這一夜,不用說,陪着淺夏的,自然就是穆流年了。

淺夏很早便睡着了,是真的睡實了,並不介意守着她的,到底是穆流年,還是雲長安。

穆流年看着牀上的淺夏,知道她能在知道了這些消息的情況下還能入睡,是何等的不易。

薰香的味道,很快就將整個帳篷充滿,穆流年看着淺夏漸漸鬆開的眉心,在牀邊坐了,將毯子往上拉了拉,伸手將她額前的一縷細發給撥了撥,低喃了一聲,“淺淺,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有我在。”

又陪了她一會兒,確定她已經睡熟了,才轉頭對着外頭喚了一聲,“朱雀!”

“是,公子。”

“馬上讓人去查。看看這些年桑丘子睿身邊都有些什麼高人與其接觸,另外,重點去查一個叫蒙天的人,有關他的所有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是,公子。”朱雀猶豫了一下,“公子,那位蒙天,可是讓許多人頗爲忌憚的秘術師?”

“正是。怎麼?你見過?”穆流年的眉梢一挑,眸光凌厲地看向了朱雀。

“回公子,那位蒙天,屬下並未見過。不過,聽聞其曾是紫夜皇室下令誅殺之人。而且,聽聞此人不僅僅是秘術了得,而且武功極高,還精通五行八卦,是個難得的人才,卻因其性情狂傲不羈,故而,不被皇室所容。”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更想知道的是,他都教會了桑丘子睿什麼?”

“是,公子。屬下即刻去查。”

朱雀退下後,穆流年再度轉頭看向了牀上的淺夏,因爲住的是帳篷,自然是怕火,無論是穆家還是雲家,自然是都不缺銀錢,所以,這帳篷裡,是用了夜明珠來照明。

那有些黃的光暈,籠罩在了淺夏的身上,似是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暖意。

穆流年有些着迷地看着她,視線柔柔地在其細眉上、睫毛上,輕輕地滑過。

如今安靜恬淡的淺夏,是最爲讓人着迷和留戀的。不知何故,穆流年總覺得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種極大的誘惑力!這種誘惑力與她的相貌無關,與她的身分和才華無關。

就只是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樣一種平靜的氣息,讓人很容易就會感覺到了一種全身心的放鬆和愜意!這是多年來,他從未在別的女子身上發現過的。

便是他的母親,也沒有這樣容易影響人的氣質。不得不說,雲淺夏,的確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再想到了之前她說過的那些話,穆流年的神色有些冷,桑丘子睿?竟然是敢算計他的人,簡直就是找死!

穆流年五年來除了潛心習武之外,便是儘自己的最大力量,發展自己的勢力,無非也就是想着保護他的心上人!

當然,他知道他的家族同樣需要他的守護,可他只是一個凡人,一個自私的人!在他的眼裡,佔有主導地位的,永遠都是這個雲淺夏!

穆流年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有什麼不妥!

一點兒也不認爲自己堂堂親王府的世子,竟然是將一個女子看地如此重,是多麼丟臉的事!喜歡就是喜歡,在意就是在意!這纔是人之常情,人之本性!若總是一味地壓抑着,處處受制,便是真的得了權勢富貴,又豈能真的開心展顏?

穆流年看了一眼帳外,知道此時雲長安定然也睡熟了,原本有些冷的臉色,總算是有了一抹笑意,然後再輕輕地挨着淺夏躺了,再慢慢地將淺夏給摟到了自己的臂彎裡,動作小心輕柔,生怕會吵醒了她。

淺夏嚶嚀一聲,手臂動了動,便依在了他的懷裡,不動了。

次日一早,淺夏是被一陣陣的香味兒給誘惑醒的。

三七服侍着她梳洗了一番,笑道,“因爲是在村外,附近沒有什麼人家,所以元公子親自熬了粥。另外,還好咱們準備了一些小鹹菜,再有昨天在客棧裡買的那些豆包,早膳也還是不錯的。”

淺夏點點頭,卻是微微挑了眉梢,熬粥?那位穆世子大人竟然是還會熬粥麼?似乎是很難想像,那樣的一位公子爺,下廚的模樣會不會很滑稽?

等到出了帳篷,淺夏才注意到,日頭已經是不低了!

牡丹就在不遠處,靜靜地坐着,雲長安在她的身前說着什麼。淺夏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大概也猜到了他是在勸慰這位牡丹姑娘了。只是不知道,向來不怎麼會說話的哥哥,是往好的方向勸,還是在往死裡勸人家了!

穆流年一看淺夏出來了,自然是連忙給她盛了一碗白粥,再將筷子等一一備好。

“正好,差不多也可以吃了。”

此時未曾刻意地隱藏自己身分的青龍看了,腳底下卻是一個踉蹌!用力地眨了眨眼後,再三確認,那是他們家主子吧?沒看錯吧?夜煞的主子,怎麼會也有如此溫柔且奴性的一面?

要說以前青龍陪在穆流年身邊的時候不多,與這位雲小姐所見面的次數就更少了,如今看到了向來高高在上的主子竟然是這般小心翼翼,且一臉狗腿子樣兒地來討好一位姑娘,怎麼就覺得那麼地不可思議呢?

淺夏表現地卻是毫不客氣,好像是由他穆世子爺伺候她一介民女用膳,是多麼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

淺夏吃的很慢,吃了一個水煮蛋,還喝了一碗粥,毫無疑問的,那水煮蛋,也是出自穆流年的傑作。

直到淺夏和穆流年二人吃完,雲長安和牡丹還在那裡說話,更準確地說,是雲長安在說話,牡丹一直在聽。至少,偶爾能看到了她眸子的轉動,應該是對雲長安的話,還有些反應的吧?

一行人繼續上路,雲長安原本是牡丹與淺夏共乘一輛馬車的,可是穆流年不同意,又將後面拉了貨的馬車騰出了一個地方,就讓牡丹坐在了一角,雖然是有些不太舒服,可總比騎馬要好一些。

牡丹的臉色比起昨日來,已是好了一些。雖然仍然是泛着白,已不再是那種跟鬼一樣的嚇人臉色了。

淺夏對此安排,只是淺笑了笑。

途中那位牡丹姑娘終於是再難堅持下去,病倒了!

除了先前已是有兩日不吃不喝外,主要還是因爲心裡頭受的打擊太大,一時受不住了,纔會如此。

幾人只得是在一處小鎮上尋了一家客棧住下。

鎮子本就不大,淺夏他們一行人,便幾乎是將這客棧的客房給住滿了。掌櫃的自然是高興,連帶着小二的態度,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三七仍然是與牡丹同住一處,畢竟現在她生了病,而這一行人中,總共才只有三位女眷,雲淺夏、三七、牡丹!總不至於讓淺夏去照顧那位牡丹姑娘吧?

而穆流年則是再度光明正大地進了淺夏的屋子,只不過這一次,屋子裡多了一個雲長安。

“我們睡外面,妹妹睡裡間兒。”雲長安絲毫不覺得將他和穆流年當成了值夜的丫頭,有什麼不對的。

穆流年挑挑眉,不語。

雲長安又是一夜好眠,而穆流年,則是再度堂而皇之的躺在了淺夏的牀上,與其光明正大的同牀共枕了!當然,前提是,在淺夏睡熟了的情況下。

牡丹這一病,似乎是愈來愈厲害了,用了藥,也不見有所緩解,雲長安對此給出的解釋是,這次的病,來勢洶洶,主要還是因爲心病所致。

如此,他們的行程,自然也就耽擱了下來。

“淺淺,你有沒有想過,利用你的秘術,讓牡丹將之前的那段過往盡數忘掉?”雲長安猶豫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道。

“爲何?”淺夏的表現,卻是異乎尋常的冷靜,並沒有什麼意外,語氣上甚至是還有些冷!

雲長安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換來淺夏這樣的一個反問句。

“妹妹,你不覺得牡丹太可憐了麼?明明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卻是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都發生了變化。妹妹,你確定你忍心見她如此?”

“我說過了,有些事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未必就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雲長安在穆流年的臉上掃了一眼,“這麼說,你是在偏幫桑丘子睿了?依你的聰明,我就不信你猜不到在背後佈下這一個局的人是誰?妹妹,你是不是中了桑丘子睿的什麼毒了?爲何明明事實俱在,你仍然是還要護着他?”

淺夏擡眸看他,眸底閃過了一抹冰涼。“你何時聽到我護着他了?我只是說,有關亂倫之事,只怕是未必!既然如此,真相未明,何必要將她所有的記憶抹去?將來若是真相揭曉,豈非是沒有了它的任何意義?”

“可若是真相便是如此呢?他們之間的關係,確是如此呢?若是果真那樣的話,牡丹豈非是必死無疑了?”

看出雲長安對於牡丹的關係,淺夏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滿,“哥哥很在意她?”

雲長安怔了怔,好一會兒,才頂着略有些紅的臉色道,“我不是在意她!妹妹,你該知道我是一名醫者。我不能見死不救的。”

“她現在死了麼?”

雲長安這下子是真不知道說什麼了!自己的妹妹平時雖然是有些頑皮,愛捉弄他,可是卻從未用如此冷淡的語氣來與他說話,而且,不說則已,一張口,便是將他給堵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妹妹,可是你覺得她真的能挺過去麼?若是真相果真如此殘忍,對於她來主,未免是太過可怕了些!”

“哥哥,我承認她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再等等吧,便是要對她用秘術,最好,也是在我們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吧?”

雲長安不說話了,妹妹這樣說,已經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了。別看平時這個妹妹性子溫婉,可卻是個極有主意的,什麼事兒,只要是她自己拿了主意,便是容不得別人置喙的。

牡丹這一病,他們一行人在這個鎮子上便停留了三四日。

“淺淺,安陽城有消息了。”穆流年一進來,便一使眼色,三七便極有眼力見兒的退下了。

“出事了?”淺夏的眼皮也不擡,直接就問道。

“桑丘子赫自殺了。”穆流年沉默了一會兒後,面色有些凝重道。

淺夏拿着書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這才擡眸看他。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死的?”

“昨天傍晚時發現的,估計是昨天早上服的藥。他自己吞服的是砒霜。死狀悽慘。桑丘老太爺聽聞後,當即病倒,而老夫人聽說當場就昏厥過去了。”

“看來桑丘子赫的死,對他們的打擊很大。桑丘子睿這一手,還真是狠!”

穆流年不語,能讓淺夏清醒地意識到了那個白髮妖物的狠,對自己而言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淺夏對他的印象越壞,自己的優勢就越大。

淺夏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往後仰了仰身子,“桑丘子赫一死,有些事,也就沒有了再清楚的必要了。至少,對於桑丘家來說,當是如此了。”

穆流年看着淺夏眉眼間的一抹痛色,心有不忍,“你懷疑這一切都是桑丘子睿的陰謀?覺得事實上他們根本就不是姐弟?是桑丘子睿爲了給自己清除障礙,所以纔會如此心狠?”

“我不清楚。”淺夏搖搖頭,眉眼間的光華漸漸地黯淡了下來,“現在,還有再弄清楚的必要麼?事實的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結果,是桑丘子睿想要的。”

看出了她的情緒有些不對,穆流年靠了過去,在她的身後站了,兩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肩上,然後再輕聲道,“你可是覺得自己做錯了?”

明顯感覺到了淺夏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穆流年又道,“淺淺,你是人,不是神。”

淺夏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心裡頭的那抹煩燥,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身子再向後靠,整個人就靠在了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男子獨有的氣息,淺夏輕輕地闔上了眼。

“桑丘子赫,我與他的接觸不多,我雖然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可是我竟然是沒有想到,我亦是逼死他的一個兇手!我自以爲聰明,以爲只要是幫着他將任氏這個麻煩解決掉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是發展成了這般,元初,我真的有些後悔了。”

“後悔不該幫桑丘子睿?淺淺,我剛剛不是說過了。你是人,不是神。即便是你有着常人沒有的本事,也無法更改這個事實。你不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再說,你的本意,並非是爲了對付桑丘子赫,而只是爲了幫桑丘子睿確立他在桑丘家,在安陽城的地位。”

“不都是一樣?無論如何,是我出手了。若是我沒有出手,至少桑丘子赫不至於死的這麼快。”

“你也說了,不至於死的這麼快。無論早晚,他的結局都是註定了的。誰讓他對上的是桑丘子睿?那個男人的心太狠了!桑丘子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現在,甚至都懷疑桑丘業是不是被他給殺了的?”

淺夏明白,穆流年這是在寬慰她,可是一想到了現在的牡丹,和已經自盡的桑丘子赫,淺夏的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有愧疚,有自責,更多的,則是一種被人利用做了壞事的憤怒感!

“元初,無論如何,現在桑丘家族的一切,都已經是在按照桑丘子睿的計劃在行事了。他手中有桑丘家族的暗中勢力,二皇子肖雲放,很快就會上位了。”

“不一定,梅家的人,不會就此輕易罷手的,而且,那個失蹤了的任玉嬌,定然是與梅家脫不了干係的。”

“我以爲你會懷疑她是桑丘子睿的人,最起碼,哥哥就是如此懷疑的。”

穆流年有些嫌棄道,“淺淺,不要拿我跟你的那個缺心眼兒的哥哥比!將任家利用地如此徹底,的確是有些像是桑丘子睿的風格。”

淺夏對於穆流年的判斷頗有些意外。畢竟,她能肯定了任玉嬌不是桑丘子睿的人,也是多次占卜後,才得出了結果。如今,想到穆流年明明不通此術,卻能如此清楚地判斷出這一點,可見其頭腦十分的清醒冷靜。

“你是如何斷定了那個任玉嬌是梅家派去的人的?”

“簡單!表面上看,是任玉嬌在暗處動了手腳,坑了整個任家。同時,又在私底下成了桑丘子赫的謀士,且在二房出事後,這個任玉嬌又不知所蹤。怕是大部分的人,都會懷疑到了桑丘子睿的頭上。可是有一點,顯然是被大家給忽略了。”

“什麼?”淺夏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判斷出了任玉嬌與桑丘子睿根本就不是一路的。

“桑丘子睿多年不在安陽城,可是這幾年來,桑丘子赫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覷,說實話,在我得到的消息來看,與任家,以及那位任小姐,可是秘不可分的。換言之,如果沒有任玉嬌的從旁協助,怕是桑丘子赫不一定就能有了與桑丘子睿對抗的本事。”

聽到這裡淺夏明白了,淡淡一笑,“你果然是看問題比較全面。的確,若是那任玉嬌是桑丘子睿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在一開始就相助於大公子?怕是任家也會忽略掉了這個問題。不過,我想桑丘家的老太爺和桑丘弘,應該是不會忽略的。”

“淺淺,無論如何,安陽城的事,也算是了了。過去的事便過去了。再說,將來我們回到了樑城,難保不會與他再見面。他那樣的一個人,是不可能永遠都在權力中心的外圍轉悠的。”

這話可就是有了幾分的嘲諷了!

淺夏不是沒有聽出他話裡對於桑丘子睿的貶低,事實上,從他們一開始,淺夏便知道穆流年不喜歡桑丘子睿。她甚至是知道,穆流年之所以不喜歡他,不單單是因爲桑丘子睿表現出來的對自己那麼明顯的興趣。

“說實話,從個人的感覺上來說,我不期待再見到他了。可是從某些事上來說,我又很期待能再次與他相遇。”

淺夏的話太過矛盾,穆流年也聽不太明白,只能是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她。

“我不喜歡桑丘子睿這個人,甚至是還有些討厭他!可是我知道,他與我之間有着牽扯不清的麻煩。”

“怎麼說?”穆流年有些緊張,一句牽扯不清,可是實在是容易讓人想歪了。

“還記得我曾說過的那個夢魘嗎?”

“記得,五年來,不停地出現在你的夢境中。說起來,此事倒也是因我而起。”穆流年的臉上,有了幾分的自責。

“那日在安陽城,夢裡我竟然是意外地看到了那個人的半張側臉。若不是有長髮擋着,或許,我能看到他的整張側臉。”

穆流年的心底一緊,手微微蜷了蜷,眸底的那抹幽深,似乎是有什麼難言的情緒,在不停地翻涌着。

淺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在安陽城的那些日子,那個夢做的少之又少,幾乎是夜夜安眠。可是自從離開了安陽城之後,我便發現,曾經的那個夢境,再度侵擾到了我。雖然是我還記得那支曲子,可是,夢境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仍然是隻能看到了那個男子的一片衣角,一雙金色的靴子。”

“淺淺,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夢境,與桑丘子睿有關?”

淺夏點點頭,“應該是的。只是到底是不是他用秘術在幫我,還是說,一直以來,都是他和蒙天在利用秘術,侵擾着我?”

這個猜測乍然一聽,讓人有些驚訝,更多地是不可思議!

畢竟,五年來,淺夏時常受那夢魘的侵擾,若說是人爲,實在是有些讓人聞之生畏!

若是果真如此,那個人的力量得有多大?簡直就是讓人難以想像!

淺夏起身,到了窗邊俯看,他們住在了二樓,採光上來說,還是非常好的。

底下的人羣算不得熙熙攘攘,可是也還能算冷清。

穆流年看着她消瘦卻堅強的背影,一時不知該如何再勸了。

這是淺夏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對外人使用她的秘術,可是接連兩次,都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

一次是三夫人小付氏,一次是對二夫人任氏的使用。

看着現在還算是平靜的淺夏,穆流年的心底裡,倒是生出了幾分的佩服。

難得她竟然是能如此地坦然接受這一切,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會要大發雷霆,或者是歇斯底里了。

想到她雖然是精於占卜之術,卻是對於自己的未來無法預測,接連兩次被人算計,才十五歲的小姑娘,竟然是能如此淡定地敘說着這一切,看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很高的。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牡丹?”

“既然是這中間也有我的過錯,我自然是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哥哥說的對,我該讓她忘掉這一切,給她一個全新的身分。”

“你要將她留在身邊?”穆流年蹙眉道。

淺夏搖搖頭,“我雖然是可以用秘術讓她忘了之前的事,可是不代表,她就能陪伴在我的左右。我不能冒險。”

一句話,便讓穆流年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今,桑丘子赫已死,誰也不能確定,這裡面到底是不是還有牡丹什麼事兒?而現在淺夏能幫着她忘掉以前的事,就已經是對她不錯了。

“你要將她留在這裡麼?”

“看看吧,在允州,應該是還有云家的產業的,就讓她在那裡安身吧。至於將來,就不是我能考慮得到的了。”

穆流年想了想,點頭道,“也對,反正桑丘子赫死了,對於桑丘子睿來說,這個牡丹也沒有什麼意義了。畢竟,牡丹自己也未曾見過當年的那個人,應該是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威脅的。他不至於爲了這麼一個小小的牡丹,再動殺機了。”

說做便做,淺夏沒有再耽擱,直接就讓雲長安陪着她,一起進了牡丹的房間。

半個時辰之後,淺夏腳步有些虛浮地出來,額上還有一層細密的薄汗。

“淺淺,沒事吧?”穆流年連忙上前將她擁在懷裡,還不忘瞪了後面跟出來的雲長安一眼。“你是怎麼照顧她的?還是說,剛剛在裡面,就只顧着看美人兒了,將自己妹妹都丟下不管了?”

雲長安有些惱火,“你胡說什麼呢?這點兒事,根本就不應該會累着她的。許是昨晚上沒有休息好纔是。”

他這一說,穆流年不由得便想起了先前提到的夢魘一事,難不成,是最近夢境出現的太過頻繁,讓她不安了?

淺夏的腳步有些亂,穆流年乾脆直接就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回了她的房間。

次日,牡丹的病情果然是有了極大的好轉,誠如雲長安所言,還是心病所致。

又休息了一日後,牡丹的身體已無大礙,一行人,便繼續往允州的方向去了。

安陽城,桑丘府。

長風一進院子,便看到了自家公子正對着那株桃樹發呆,緊緊擰起來的眉,很明顯,是有心事了。

“啓稟公子,京城有秘信到了。”

桑丘子睿也不看他,直接一伸手,長風將信奉上,退至一旁。

快速地將內容看了一遍,輕笑一聲,面有諷色。“將信送去給祖父和父親看看吧。”

“是,公子。”

長風得了令,卻沒有急着出去,而是有些憂心道,“公子,如今閤府上下對大公子的事,頗有微詞,您看?”

“不必理會。事實如此,便是如此,豈是旁人三言兩語便能更改的?”

“可是公子,流言猛如虎,您果真就坐視不理?”

“呵呵,我若是出手壓下,怕是祖父和父親,就真的認定了這一切與我有關了。”

長風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過來,依着老太爺和大老爺的聰明,怎麼可能會想不透其中的關鍵?大公子之所以會選擇了自盡,一多半兒的原因是因爲無法忍受自己竟然是與同父異母的姐姐亂倫,與二公子何干?

可是這等的醜聞,自然是不會放出去的。所以,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怎麼看,都像是二公子將二房打壓至此的。若是公子此時出手打壓流言,未免就不會讓幾位主子多想了。

長風不由得想到,曾經在桑丘府何等風光的二老爺一家,如今,也不過只剩下了幾名庶出的公子小姐,而且目前來看,個個兒都是不堪大用!

長風將秘函直接送到了老太爺那裡,如今因爲病着,所以許多事務,都是在寢院直接處理的。

沒多久,長風再回來的時候,發現公子還在對着那株桃樹發呆。

“老太爺可有交待什麼?”桑丘子睿並未回頭,饒是長風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可是內力明顯高過長風的他,又怎會發現不了?

“回公子,老太爺說,一切都由公子作主。另外,最近安陽城越發地不像話了。他已經讓人去請了刺史大人了。另外,還吩咐了老管家幾句。”

“嗯。”桑丘子睿沒有再多說什麼,微微擡了頭,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雲淺夏,這會兒應該是到了允州了吧?”

長風一擡眸,“回公子,昨日得到的消息,說是今日應該會到允州。”

“嗯,告訴底下的人,無論是雲小姐有什麼需要,全力配合。見到她,就如同是見到了本公子。”

長風一驚,嘴巴微微張開,竟然是保持了片刻這樣的動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怎麼?有問題?”桑丘子睿轉過身來,此時,恰逢一縷細風指過,他的一頭銀髮,微微飄起,說不出的灑脫俊逸,氣質高華!

饒是長風追隨了公子多年,看到這樣的公子,仍然是有些移不開眼的,如今再聽到了公子質問,立馬低了頭,明白自己剛剛有些逾矩了。

“是,屬下即刻去辦。”

桑丘子睿清冷一笑,“雲淺夏,你以爲你離開了安陽,便可以躲得過我的眼睛了嗎?我倒是要看看,除了我,這世上,還有何人配擁你入懷!”

話落,寬大的衣袖輕輕一揮,大步離去,身後桃樹上,落下了薄薄一層的葉子,似乎是在傾訴着什麼,又更像是在祭奠着什麼。

------題外話------

桑丘子睿的態度鮮明。只是,可憐哪,桃樹只長葉子,不開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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