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佈局高手?

清早,淺夏纔剛剛起來,便聽到了外面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小聲地嘀咕着,微一蹙眉,三七看在眼中,挑了簾子出去,“什麼人在交頭接耳?”

“姑娘恕罪,實在是奴婢們有些害怕,所以纔會忍不住說了幾句,不想竟驚擾了世子妃,奴婢們不敢了。

“行了,都下去吧。”三七一眼瞥到了青姑姑的身影,立馬就衝那些下人擺了擺手,然後再迎了過去,“青姑姑,可問清楚了?”

“問清楚了。世子爺和王爺現在都被宣進了宮,的確是找到大皇子了,不過,聽說人已經沒了。這會兒,估摸着正商量着該如何籌辦大皇子的喪事呢。”

三七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寢室,“那奴婢這先去稟明瞭世子妃。只是,這皇子早逝,世子妃應該是不用穿孝吧?”

“應該不用。按制,大皇子未曾成婚,這世子妃又非皇親,也是不必出席的。不過,世子爺是要去的。不過,這衣裳還是要準備一些素色的,另外,這金銀首飾,能不戴就不戴了。免得再有人挑什麼理出來。”

“是,青姑姑。那奴婢先去給世子妃準備早膳。”

青姑姑進了屋子,將大皇子遇害一事大概地說了一遍,淺夏則是微微愣了一下,雖然她也曾到過會出現這種可能性,可是現在猛地一聽說人找着了,可是找到的居然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這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再怎麼說,那也是皇室血脈,如今竟然是被發現死在了外頭,而且還是被人一刀斃命,身上還狼狽不已,這怎麼能不讓人氣悶?

特別是皇上,估計這會兒,已經被氣懵了吧?

皇上雖然寵愛大皇子,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了某種特殊平衡之上的。而且現在沒有了梅妃,大皇子又屢屢犯錯,在皇上那兒的情分,早已淡了許多。

不過,大皇子這一死,會不會讓皇上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二皇子?

“青姑姑,這屍體是在何處發現的?”

“回世子妃,奴婢聽說,是在城外的一處莊子裡發現的,是皇上派出去的人手在暗中尋找時,在不遠處看到了大皇子所穿的華錦的衣料,所以才順着那些痕跡找了過去。”

“一處莊子?”

淺夏有些狐疑,而且還是就在城外,離着京城,離着皇宮已經這麼近了,怎麼還能被人給殺了?這位大皇子也是自小習武,絕不是什麼酒囊飯袋,是什麼樣兒的人,如此厲害,竟然是一招致命?”

青姑姑看了一眼世子妃,壓低了聲音,再往前走了一步,“回世子妃,那大皇子是在梅家人自己的莊子裡發現的。如今,聽聞梅家上下,都被皇上派人圍困了起來。除了梅相現在還在宮中外,其它人,都是進不去,出不來。”

梅家的莊院?這個答案就更讓人有幾分的意外了。

梅家是大皇子的外祖家,梅相是他的親舅舅,他自然是沒有殺害大皇子的動機和必要。不僅僅不會殺他,反倒是應當處處護着他纔對,可是現在?

“世子也進了宮?就是因爲這事兒?”

“回世子妃,應當是吧。王爺也進宮了。聽聞這會兒,宮裡頭上上下下的氣氛,都是沉悶的很,二皇子率領一衆皇子公主,正在宮裡守着大皇子的棺木呢。”

二皇子?哼!淺夏冷哼一聲,如今大皇子沒了,他應該就是最高興的那一個吧?只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將這件事情算在他的頭上?

不過,就算是記在了他的頭上也是沒用。

畢竟皇上只有兩個皇子的年紀較長,至於後頭的幾位皇子,如今太過年幼,就算是皇上想要倚重他們,至少也得等上個七八年。

如果皇上的身體狀況,不容許他再等了呢?

淺夏的心頭一跳,一抹極爲不妙的預感,就襲上了心頭,這一切,到底是否與桑丘子睿有關呢?畢竟大皇子一死,最受益的人,就是二皇子了。

而且現在底下的幾位皇子年幼,皇上就算是拿到了是二皇子動手的證據,也不可能會將二皇子如何的。所以說,無論是不是二皇子動的手,短期來看,他都是不會有什麼大的危機的。

不過,倒是極有可能會被皇上冷落一段時間。

不能處置他,不代表就一定要倚重他了。

淺夏的脣角微微彎起,皇室的傾軋,遠比她預想地要激烈地多。

不過,具體桑丘子睿在這個局裡到底是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只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一直等到了天色將晚,穆流年纔回來了。

“只有你一個人回來麼?父王呢?”淺夏看了一眼身旁有些急的王妃,連忙問他。

“皇上的意思,是要讓京城所有的權貴子弟,爲其守靈,當然,我也在其內。只是父王說我身體較弱,所以纔會請了旨,讓我只白天在那裡守着,晚上便回來休息。”

“那你父王不是要幾日幾夜不眠不休了?他都多大年紀了,這身體怎麼吃得消?”

穆流年搖搖頭,“這段日子以來,皇室頻頻出事,而現在大皇子又沒了。皇上心中的氣悶難消,自然是要將其發泄出來。我進宮那會兒,聽聞皇上一聽到了大皇子的噩耗,整個人都是跌坐在了龍椅上,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呢。今日,皇上能讓我先回來,已經是格外地開恩了。”

淺夏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話,“你的意思是說,除了你,其它進宮守靈的,全都不得離開?”

穆流年點點頭,“梅相跪在了御書房的門口,跪了一整天,可是在我出宮時,皇上仍然未曾召見他。看來,這一次,梅家也要跟着敗了。”

長平王妃愣了一下才道,“這麼說,我也得進宮纔是。只是,皇后娘娘沒有旨意傳出來,這歿的又是一位皇子。”

看出了王妃的猶豫不決,畢竟這皇子罹難,又是未曾婚配,這還真是有些棘手了。最糟糕的是,只怕之前與大皇子曾有過婚約,哪怕是口頭約定的姑娘,這一回也要跟着倒黴了。若是皇上一個不高興,倒是直接有可能命其殉葬了。

一般來說,若是皇子歿了,這些外命婦們,是無需進宮守靈的。若是大皇子的母妃還在,她們倒是應該進宮安慰。可是現在沒有了梅妃,而皇后那裡,只怕這會兒高興還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需要別人安慰?

“母妃,您別急,還是再緩緩,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父王年紀大了,興許過一會兒,也就回來了。”

聽着淺夏的安慰,長平王妃點點頭,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淺夏扶着穆流年回了倚心園,一路上,他也都是儘量地做出一副有些累着了的模樣,臉色微白,有氣無力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生出了幾分的心疼。

縱然淺夏知道這是他假出來的,此刻扶着他,瞧着這一臉的病容,也難免有些揪心。

“淺淺放心,我沒事。這一次,大皇子竟然是會真的遇難了,還真是讓我們始料未及。我甚至懷疑過這有可能是皇上的一個計謀,可是沒想到,卻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元初,皇上果真是傷心欲絕嗎?”

穆流年搖搖頭,“傷心欲絕倒是不至於。不過,臉色難免有些難看就是了。到底也是他的親生兒子,無論是否喜歡,總不忍心看着他這麼早就送了命。正所謂白髮人送黑髮人,哪一個的心裡能好受得了?”

這話說的倒是,淺夏輕嘆一聲,一想到了那個有着遠大志向的大皇子,如此年輕,竟然是說沒就沒了,還真是讓人無法接受。

“元初,會不會他使了什麼詐死之術?”

穆流年搖搖頭,笑道,“你這想法也太大膽了些。屍身已經運回宮了,你說是不是假的?而且,那一刀直接就將他脖子上的喉管兒給割破了,雖是一刀致命,可是我能看得出來,一刀下去,他卻並非是就馬上死了。而是極其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兒,纔沒了氣息。”

淺夏對於這些並不太懂,聽到他說大皇子不可能詐死,也就沒有了別的想法。只是,堂堂的大皇子,這麼多年來,在京中呼風喚雨,聲望極高的他,竟然是說折就折了?

在桑丘子睿未曾回到安陽城時,在二皇子未曾正式入朝時,這位大皇子可謂是人氣頗高,再加上了梅貴妃的受寵,幾乎人人都以爲,他將會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再嘆了一聲,淺夏的臉色也有些鬱悶了。

“怎麼了?”穆流年看她如此,有些不悅,自己的女人,怎麼總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唉聲嘆氣的?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這會兒,只怕梅相心裡,已經是如同冰窖一般了。”

“皇室內鬥,歷來如此。而且,目前爲看,種種跡象表明了,大皇子當時被擄也是在京城附近。這與先前戶部尚書所言,似乎是有些出入。”

“嗯?”淺夏挑眉。

“一干侍衛當時也是說,大皇子是在允州被劫,如此一來,允州刺史方亮都是難辭其咎。可是現在,他們卻是在京城附近梅家的莊子裡找到了他。而且從其尋到的那些衣裳的碎條來看,他被囚的地方,也就在京城附近了。”

淺夏的嘴巴微微張開,然後好一會兒才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這是說,有人將他帶走,然後一直到了京城附近才關押起來,還是說,根本就是他自己導了一齣戲,然後秘密地潛回了京城?然後中間不知出了什麼意外,所以纔會出現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有人在梅家的莊子裡,找到了幾樣兒東西,而這些,都是大皇子生前最愛用的。比如說飲茶的茶具,還有他在死前身上所穿的衣裳的料子等等,都是他生前最愛的。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先前與他同行的侍衛回來仔細看過之後,已經證實,大皇子失蹤時,身上穿的,可不是這套衣服。”

這下子,事情果然是大條了。

如果是單純地被劫匪擄走,怎麼可能會給他穿他平時常用的這些料子?還有茶具等等。這似乎是都說明了,他在梅家的莊子上,已經是住了些日子了。

那麼,他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呢?

這一點,可是足夠讓二皇子的人脈大作文章了。

大皇子失蹤被擄,這是天大的事情,皇上前後派出了幾撥人馬找尋,足見對他的器重和擔憂。可是大皇子卻是突然出現在了梅家的莊子上,這一點,無論如何,梅家人也是說不清楚了。

最關鍵的是,現在就看皇上會如何想了。

一連幾日,京城的整個氣壓都有些低沉。或許是因爲大皇子的英年早逝,又或許是因爲他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梅家的莊子上,這些,都對梅家人,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而淺夏和穆流年理所當然地以爲,這一切,都是桑丘子睿的好算計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們這樣以爲,就連桑丘家族內部的人,都以爲這是桑丘子睿的算計,自然是對他推崇倍至,儼然就是將他當成了桑丘家的領袖人物了。

桑丘子睿對此,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面對所有人的明示暗示,都只是一笑置之。而他這樣的態度,自然是讓他的族人們,對他格外地敬佩了。

桑丘子睿一人在自己的院子裡盤膝靜思,而離他不遠處,便是一株枝葉繁茂的桃樹。

沒錯兒,就是桃樹,仍然是不開花,只長葉子的桃樹。

長風看到自己主子如此,自然不會蠢地上前聒噪,只是看到了那株有些礙眼的桃樹,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主子爲何要千里迢迢,耗費了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將它給移到了京城來?

就算這裡是京城,也不代表了京城的水土就一定是好的吧?更不能代表了京城什麼東西也能養的好吧?

可是主子的心思,誰能猜地透?

他說讓將這株桃樹移來京城,誰敢多說一個不字兒?

如今主子刻意選在了這裡打坐,只是爲了守着他不開花的桃樹?

微風習習,桑丘子睿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株桃樹,“長風,去查。”

“是,主子。”

不用過多的交待,長風自然知道主子要他去查什麼。

大皇子的事,分明就與自家公子無關,到底是什麼人露的這一手?如今幾乎所有人都以爲是公子的計謀,那麼,難保皇上不會如此想。

好在主子有先見之明,早早地將美人兒送到了皇上身邊,若是沒有那位美人兒的枕邊風,只怕公子此時早已成了皇上的眼中釘了。

不過,長風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麼公子不向他們解釋清楚呢?爲什麼沒有直接就否定了這個說法?難道,公子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人在背後策劃的這一切?

桑丘子睿看着那翠綠的葉子,隨風舞動,偶爾還有沙沙的聲響,這一刻,他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淺夏原諒他。

低頭一眼瞥到了自己雪般的長髮,脣角略有一抹自嘲的笑意,再風光霽月又如何?再天下無雙又如何?最終自己想要的,不過是那一人心而已,可老天卻是偏偏不肯讓他如願。

只不過是想看她在自己面前巧笑嫣然,果然就是這麼難麼?

關於大皇子身死,屍體爲何會出現在了梅家的莊子上?還有,那裡爲何會有大皇子多日生活過的痕跡?

看着那裡的陳設,以及大皇子身上所穿的衣物,很明顯,那裡定然是曾有着十分熟悉大皇子的喜好之人服侍過。

可是爲何等到大皇子身死多日,卻是始終未見?

以上種種,似乎是都成了一個個難解的謎團。

而原本梅相所擔心的,有人會藉此向梅家發難的事情,似乎是也未曾發生。

如此,梅相心底的恐懼卻更甚了。

如果他們有所動作,那麼自己或許還有一個絕地反擊的機會,至少可以利用了皇上的多疑來爲自己洗刷罪名,以保全梅家上下。

可是現在對方遲遲沒有動作,只是就這樣乾耗着,似乎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疑點一般。而大理寺卿很快將種種疑點及勘察的證據上交,他是皇上的人,他所說的話,自然是公正無疑。

至少在皇上及衆位朝臣們看來,是公正不阿的。

梅相根據皇上幾日來較爲微妙的情緒變化,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妥。

與此同時,他也終於知道了對方爲何遲遲不曾有所行動。

他們就是在等,等皇上自己將這些疑點串聯起來,等皇上自己以爲,他想通了這裡面的某些疑點,從而,使他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力不會出錯。

人總是這樣,有一個自以爲是的通病。

別人說的,總會只信七八分,而多疑的皇上,怕是連七八分也不會信。

可若是皇上自己想到的,只要是他認定的,那麼,這件事情就一定是真的。無論有沒有證據,無論有多少人會相信這樣的結果。

等到梅相想通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或者說,是梅相自己太自以爲是了。

他以爲二皇子的人,不會放過這一次極佳的機會,這樣一來,對於他上位,就會順利了許多。可是顯然忘記了,二皇子的身邊,還有一位桑丘子睿。

有他在,又怎麼會允許他要護着的人,犯這樣低級的一個錯誤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皇上的人去查,二皇子的人自始至終未曾插手。而且二皇子一直表現得十分悲痛,幾日幾夜的守靈,他從未離開過一步。

在大皇子整個兒的喪事之中,如果沒有他,衆位大臣和皇子公們,幾乎就沒了主心骨了。

因爲皇上實在是太過悲痛,而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人願意總是拿喪事的一些小事去麻煩皇上,一旦皇上不高興,那麼就要面臨着被砍頭的危險了。

梅相在御書房前跪了一日一夜,沒有結果。

而後面的幾日之中,他一次也未能見到皇上。當然,那個時候,他也並未像現在這樣心慌意亂。因爲皇上不僅僅是沒有見他,幾乎是所有的大臣們,他都不接見。只見了大理寺卿。

事情似乎是往最壞的情形發展着。

大皇子入葬以後,皇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

白髮人送黑髮人,不可能會不難受。

終於,大皇子事了,朝中恢復早朝。

次日,皇上突然下了一道秘旨,當天,一直圍困着梅家那處莊院沒有動靜的侍衛們,突然行動了起來。

大理寺親自坐鎮監察,其餘人等,一概不許靠近。

皇上的這道旨意,幾乎就是將梅遠堯給一巴掌拍到了地獄裡。

他雖然是沒有別的心思,可是在梅家的產業裡,自然是有着爲大皇子服務的一些必要的東西。比如說一些金銀,比如說一些必要的武器,比如說幫着大皇子來管理底下人的一些見不得檯面的孝敬。

這些東西,若是擱在了平時,最多也就是讓皇上斥責幾句,不會放在心上。畢竟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皇上一直都懂,而且他自己也是從皇子的位置,越過了太子這一截兒,直接成爲了皇上。

可是現在的皇上正在氣頭上,再加上了大皇子不明不白,突然出現在了梅家的莊院,那麼,這一切,似乎是都透着幾分的詭異和不可思議。

明明是在允州被劫,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一個被劫之人,怎麼會穿着明貴的衣料?在其屍身附近,還發現了一頂做工極爲精緻的玉冠,這世間有這樣的人質麼?

或者說,有哪個劫匪,會對一個人質如此上心?

而大理寺的人在難看過大皇子的屍身之後,也得出了一個極其一致的結論,那便是大皇子許是曾從高處跌落,從而造成了身上的多處擦傷,所以衣服纔會破損了一些,在其身上,並未發現其它任何刑具所造成的傷痕。

甚至連個人們最常用的鞭傷也沒有。這樣的結論,無疑更讓皇上多心了。

被劫持的人質,用着名貴的茶具,在房內還找出了上品的毛峰,再就是身上的名貴華錦,上等玉冠等等,這樣的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些?

梅相知道這一次,是梅家所遇到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可是直到現在,他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

他不相信是桑丘子睿佈下的。

因爲之前潛入了安陽城的那個丫頭所帶回來的消息,桑丘子睿似乎是極其不屑於做這等事情。而且,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冒險,等於根本就是在賭皇上的那顆心了!

萬一皇上的心偏着大皇子,往二皇子那裡稍微懷疑一些,那麼,只怕倒黴的就會是二皇子。

可是現在,不過幾日的功夫,皇上便下旨要搜那處莊院,如此看來,皇上果然是對大皇子起了疑心,甚至是懷疑這一切都是大皇子自編自演的。

不過梅相對於結果,還是有那麼一點信心的。畢竟,大皇子已經死了。無論結果是什麼,那麼主導這一切的,都不可能是大皇子。到時候,只要他的人一口咬定了這一點,自然也就能減低一些皇上對梅家的厭惡和疑心。

只不過,梅相想的太簡單了。

桑丘子睿雖然還不清楚是誰在背後策劃了這一切,可是有一點他很肯定,既然已然如此,那麼,他自然就不能放過這樣一個絕佳地,打擊梅家的最好機會。

大皇子死了,可是梅家還在。

早早晚晚,他們都會是二皇子登基的麻煩和阻礙。

所以,他第一時間,便做出了反應,讓二皇子的人按兵不動,只是第一步。讓二皇子表現出一種兄弟情深的戲碼,並且將整個兒喪事撐起來,這是第二步。

而最關鍵的,則是第三步。

當天,大理寺的人,在梅家這處並不起眼的莊院裡,搜出了大量的金銀哭皿,當然,這對於梅家這樣的顯赫大族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麼的,畢竟人家之前還有一個妹妹是宮裡頭皇上的寵妃。時不時地賞些東西下來,自然也就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這一次搜出來的這些,卻是之前由內務府承辦的一些御用之物。

換言之,也就是隻有皇帝本人才能使用的一些器皿,甚至,還發現了由黃龍玉所打造的一套精美茶具和碗碟。

這樣的發現,無疑等於將整個兒梅家,推向了深淵。

皇上在聽完了大理寺卿的稟報之後,當即大怒,揮手就打碎了一方玉石硯臺。

“混帳!朕一直以爲梅相雖然是生活奢侈了些,可是至少還是知道輕重的。這麼些年,也沒有做過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如今倒是好,他的膽子是越發地大了起來,竟然是敢將黃龍玉私藏,還有朕的御用之物,簡直就是罪不可恕!”

“皇上息怒。此事,微臣等自然是要繼續詳查。一定會將其來路查明。”

“來人,傳旨,暫停梅相的一切職務,不,將梅家所有人的職務都暫停。派御林軍,將梅家府邸圍住,沒有朕的旨意,一個也不許放出來。”

“是,皇上。”

事情似乎是並沒有就此結束,很快,又在這處莊子裡發現了一間秘室,而在這間秘室裡,找到了十幾種的兵器,無一例外的發現,全是由工部爲兵部打造的。

這些兵器裡,包含了樑城左、右營以及外頭駐紮在了邊關的士兵們所用的各種武器。甚至於還有專司保衛皇上安全的御林軍的兵器。

刀、劍、槍、弓、駑、箭等等,幾乎就是工部兵器庫的一個縮小版。

而淺夏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是第一反應,就是當初自己哥哥險些被射傷,也是由梅家的人乾的。

“這下梅家是死定了。梅家直系上下數百口,若是再加上了旁系,人數就更多了。只怕這一次,樑城是要血流成河了。”

聽到淺夏這樣說,穆流年的臉上卻是雲淡風輕,“歷來皇位的爭奪,都是如此。如今梅家只不過纔是一個開始,往後,纔會越來越殘忍,越來越血腥。”

淺夏承認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一想到了那麼多條人命,卻要因此而葬送,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

不過,憑着她現在的身分,卻是什麼也不能做。若是果真動了惻隱之心,救了別人,只怕就將自己,甚至是自己的親人都搭進去了。

她承認自己有時候會有些心軟,可是這不代表了自己任何時候都是可以大發慈悲的。

事實上,她如果不是因爲嫁給了穆流年,只怕她的情緒根本就不會有着這樣的浮動。

鳳凰山的那五年,可不是白待的。

原來的她,當真可謂就是心如止水,不管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緒上都不會有太大的起伏,一來是因爲她所修習的秘術如此,二來,更是因爲她知道自己眼睛的不同於常人,爲免麻煩,自然還是自制一些比較好。

“你說,皇上真的會殺了梅相?”淺夏有些不太確定,畢竟之前二十餘年的倚重,一下子說殺就要殺麼?如果是她,怕是做不到如此狠心的。

“不知道。不過,梅家就此沒落,這是肯定的了。淺淺,你有沒有想過,桑丘子睿佈下的這個局,實在是太過高明瞭?”

淺夏愣了一會兒,才正色道,“我總覺得這裡頭有幾分的詭異,這一切似乎是與桑丘子睿有關,又似乎是與他無關。元初,不是我想着爲他說什麼好話,這樣的計策,委實太冒險了些。一不小心,只怕就會將二皇子給搭進去,他果然能將人心算計得如此高明麼?”

穆流年皺了一下眉頭,旋即又舒展開來,事實上,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只不過是處於私心,不願意說罷了。

現在聽到淺夏也明顯發現了這個局中的一些漏洞和疑惑,那麼,自己若是再遮遮掩掩,只怕會惹得她生氣了。

“這件事情,桑丘子睿也派了人去允州查。不過,梅家莊院的事,他的確是動了手腳。”

淺夏的表情沒有什麼太明顯的變化,她雖然是懷疑這件事情的最初不像是桑丘子睿的手筆,可是後面陸續發生的這些,桑丘子睿顯然是不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的。

“對方殺了大皇子的用意何在呢?而且根據大理寺查到的結果,顯然是這位大皇子在被劫的這些日子,享受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怎麼看這件事情,都是透着幾分的詭異。”

“淺淺有什麼感觸?”

“不知道。”淺夏搖搖頭,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越是細想,就越覺得透着幾分的矛盾。不像是桑丘子睿的手筆,可是也不像是大皇子自己設的這麼一個局。

任誰想想,大皇子也不可能會自己設個局把自己弄死了。

可是偏偏這裡頭的一些細節,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

難道說,這件事情根本從一開始就是大皇子自己算計好了的,然後卻被人給發現了。比如說是桑丘子睿派過去的眼線?所以從中作梗,直接殺了大皇子?

淺夏搖搖頭,這樣的情形,就更不靠譜了。

“好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對你我而言,也不過就是無關緊要之人。淺淺,你的情況特殊,你該知道的。我只允許我在我的面前有這樣或者是那樣的情緒,在其它任何人的面前,我都不想你有失態的表現。”

淺夏點頭,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重瞳之事,“梅家最大的倚仗沒了。梅相怕是承受不住這樣厲害的一個打擊吧?”

穆流年沒有說話,倒是好一會兒,才攬上了她的腰,抱着她一個起縱,便到了不遠處的閣樓上,兩人在這裡,能清楚地看到倚心園外頭的一些景緻。

淺夏一開始沒怎麼注意,仍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的種種猜測之中。直到穆流年提醒她張嘴的時候,她喝了一口茶,擡眸,發現了不遠處,正是穆煥青的院子。

淺夏回頭看他,低聲道,“你是故意的?”

“他現在的情形很糟。簡直就像是一個隱形人一般。可我不相信他從今以後就會真的如此低調下去。淺淺,穆煥青的心思,可遠遠要比大皇子還要深沉地許多。”

“所以?”

就在這麼一剎那,淺夏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可是那種可能性閃地太快了,而且也太不可思議了。連她自己都懷疑,那麼,自然就不可能會是真的了。

“這些日子,我讓人細查了他的身邊,人手不多,卻是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能說是以一敵十,至少也是不輸於我身邊的人。淺淺,他的身邊能有這樣的高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其它的可能性麼?”

淺夏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笑道,“元初,他的身分在這兒擺着,是不可能會被皇上認回去的。不過,只怕皇上原來的打算,是要讓他成爲大皇子在背後的一大助力,可是現在?”

穆流年輕蹙了一下眉,“你是說,如今大皇子沒了,再加上我的身體也康愈了,皇上不會再對他抱有什麼希望了?特別是如今父王將他的身分給貶低至此,想要翻身,已是難上加難?”

“你想,若是皇上認可了一個侍妾所出,皇室的顏面往哪兒擱?長平王府,又將置於何等尷尬的局面?”

淺夏說完,輕抿了抿脣,看了一眼茶盞,穆流年到是十分識趣地再端了過來,想要喂她,卻被淺夏制止,自己擡手接過,慢慢地輕啜了幾口。

“我總覺得這個穆煥青就像是我們長平王府最不安穩的一個因素,元初,只要他活着,那麼我們長平王府,就會有着無窮無盡的麻煩。”

穆流年挑眉,面色有些陰鬱,淺夏的意思他懂,只要是穆煥青還活着,那麼對於皇上來說,就等於是還有希望。

以前他能利用了那些奇毒來掌控自己,掌控整個兒長平王府的走向,那麼難免他就不會再有其它的法子,來幫着穆煥青翻身。

比如說,他可以算計一些救駕之功等等。

只要是皇上想要提拔哪個,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以前是因爲皇上不想將長平王府逼的太急了,再加上自己也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所以皇上沒有放在眼裡。而眼下?

穆流年置於膝上的手微緊了緊,後背也略有些僵硬,熟悉他的淺夏知道,現在的他,是有些惱火了。

“元初,事情未必會有我們想的那麼糟,不過,爲了以防萬一,那個梅側妃,呃,梅侍妾,還是沒有必要再留着的好。”

“你擔心她在這種情況下,仍然是會有法子與宮中的皇上聯絡?”

淺夏點頭,“能爬上了龍牀的女人,向來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而且,她現在對長平王府是徹底地失望了,如今梅家沒有了大皇子做爲倚仗,皇上現在能偏重的,就只有一個二皇子。你以爲,皇上會輕易地大權旁落?”

穆流年也不得不同意淺夏的說法,如今其它的皇子年幼,根本就不可能入朝幫着皇上分擔政務,而現在唯有一個二皇子在,依着皇上對桑丘家又愛又恨的情況來看,勢必不會讓二皇子獨大的。

那麼,能阻止二皇子獨大的法子,還有什麼呢?

大皇子死了,他總不能去倚重其它親王的子嗣吧?若真是這樣,那他不是等於狠狠地煸了二皇子和桑丘家族一巴掌?--13880oo+164--

第53章 取了小名?第7章 挑明瞭說!第54章 終於進山!第54章 終於進山!第5章 絕不放過!第2章 難以置信!第14章 新皇確立!第62章 祁陽大捷!第80章 京城鉅變!第74章 短暫平靜!第57章 準備出手!第28章 達成共識!第84章 沉痛一擊!第45章 是否成全?第59章 世子出征!第50章 不嫌累麼?第65章 笨,還是蠢?第六十章第87章 難以平復!第46章 改姓雲氏?第18章 計劃開始!第39章 腸子悔青!第56章 有旨意了!第50章 這麼心疼!第53章 引狼入室?第24章 捉女幹在牀!第70章 竟然是他?第8章 暈過去了!第48章 初識秘術!第52章 神秘公子!第六十三章第5章 他們相會?第69章 她的能力!第79章 福澤雙親!第63章 公子出手!第48章 刺史吐血!第14章 沒有資格?第37章 鶴蚌相爭!第43章 不可思議!第51章 太大意了!第72章 太腹黑了!第75章 背後謀士?第98章 準備回山!第65章 心靈感應?第34章 二十萬兩?第50章 這麼心疼!第六十章第51章 太大意了!第37章 鶴蚌相爭!第37章 鶴蚌相爭!第50章 愛的告白!第1章 初入桃林!第77章 雲放撞牆!第5章 母女交心!第36章 他的計劃!第60章 夜煞之主!第92章 皇甫定濤!第42章 收留小蘭!第23章 達成協議!第73章 交換秘密!第37章 先試一試!第21章 命不久矣!第23章 竟然是他?第69章 整治無忌!第81章 過河拆橋?第14章 沒有資格?第58章 這算談判?第81章 遠離樑城!第24章 皇上試探!第3章 巔倒黑白?第88章 準備和談?第40章 這是差距!第91章 人車失蹤!第20章 想要動手?第74章 短暫平靜!第86章 樑城驚變!第1章 前世第56章 雙方會合!第50章 這麼心疼!第90章 被算計了?第3章 刻意安排?第42章 去請旨吧!第18章 計劃開始!第48章 刺史吐血!第15章 忍不住了?第49章 淺夏重傷?第13章 情勢逆轉!第20章 駭人真相?第97章 另有所圖!第19章 通靈血玉第8章 終於得手!第53章 大婚之亂(下)第66章 佈局高手?第34章 猛烈反擊!第87章 難以平復!第51章 太大意了!第22章 瞞天過海!第39章 真正目的!第24章 捉女幹在牀!
第53章 取了小名?第7章 挑明瞭說!第54章 終於進山!第54章 終於進山!第5章 絕不放過!第2章 難以置信!第14章 新皇確立!第62章 祁陽大捷!第80章 京城鉅變!第74章 短暫平靜!第57章 準備出手!第28章 達成共識!第84章 沉痛一擊!第45章 是否成全?第59章 世子出征!第50章 不嫌累麼?第65章 笨,還是蠢?第六十章第87章 難以平復!第46章 改姓雲氏?第18章 計劃開始!第39章 腸子悔青!第56章 有旨意了!第50章 這麼心疼!第53章 引狼入室?第24章 捉女幹在牀!第70章 竟然是他?第8章 暈過去了!第48章 初識秘術!第52章 神秘公子!第六十三章第5章 他們相會?第69章 她的能力!第79章 福澤雙親!第63章 公子出手!第48章 刺史吐血!第14章 沒有資格?第37章 鶴蚌相爭!第43章 不可思議!第51章 太大意了!第72章 太腹黑了!第75章 背後謀士?第98章 準備回山!第65章 心靈感應?第34章 二十萬兩?第50章 這麼心疼!第六十章第51章 太大意了!第37章 鶴蚌相爭!第37章 鶴蚌相爭!第50章 愛的告白!第1章 初入桃林!第77章 雲放撞牆!第5章 母女交心!第36章 他的計劃!第60章 夜煞之主!第92章 皇甫定濤!第42章 收留小蘭!第23章 達成協議!第73章 交換秘密!第37章 先試一試!第21章 命不久矣!第23章 竟然是他?第69章 整治無忌!第81章 過河拆橋?第14章 沒有資格?第58章 這算談判?第81章 遠離樑城!第24章 皇上試探!第3章 巔倒黑白?第88章 準備和談?第40章 這是差距!第91章 人車失蹤!第20章 想要動手?第74章 短暫平靜!第86章 樑城驚變!第1章 前世第56章 雙方會合!第50章 這麼心疼!第90章 被算計了?第3章 刻意安排?第42章 去請旨吧!第18章 計劃開始!第48章 刺史吐血!第15章 忍不住了?第49章 淺夏重傷?第13章 情勢逆轉!第20章 駭人真相?第97章 另有所圖!第19章 通靈血玉第8章 終於得手!第53章 大婚之亂(下)第66章 佈局高手?第34章 猛烈反擊!第87章 難以平復!第51章 太大意了!第22章 瞞天過海!第39章 真正目的!第24章 捉女幹在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