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龍心中焦急,恨不得能推波助瀾的將自己帶領的船隻直接推到溪順國的岸邊與白宇烈匯合,勝利就在前方,好似在向所有霄暄國的子民招手一般。
對於所有霄暄國的子民,與其說是在看對戰,不如說是在觀賞,甚至已經有很多婦人回到家中爲戰士們準備食物,只等着凱旋歸來作爲犒勞。
眼見着李旭龍的後援軍馬上行至江面中央的位置,只聽水聲潺動,電光火石之間,江面之上猛然豎起屏障,都是由精鐵所制堅硬不催的網,將整條江分割成兩端。
只聽太子顧一聲狂笑:“白宇烈,今日你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你是如何折磨皇妹的,我必加倍奉還,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瞬間局勢逆轉,溪順國城門大開,所有兵士一涌而出,李旭龍帶領的後援軍和岸邊的百姓們眼睜睜的看着衝鋒在一線的士兵們哀嚎落江。
白宇烈心知已經上當,看着身邊的兵士一個個的倒下,眼中染血,長劍如蛇一般的直奔太子顧,耳邊哀嚎的聲音衝擊着他的大腦,心中被自責充斥着,臉上決絕的表情寫滿與士兵同生共死的態度。
“王爺,跳江還有一線生機,屬下護着王爺,快走!”身旁的士兵推搡這白宇烈,想要護他周全。
白宇烈回眸看向江邊,那道如他衣衫一般的墨色身影被另一人攔住,白宇烈脣邊儲着一抹笑容,是在告別,是在安慰,沒人看得懂。
太子顧藉着白宇烈愣神之際長劍揮下,緊接着一腳踢向白宇烈的肩膀,只見白宇烈長劍脫手,悶哼一聲捂着肩膀噴出一口血來,半跪在地。
“聽好了,我要你們用公主和聖女來換你們的王爺!”太子顧揚聲說道,聲音裡滿是得意。
“你怎麼知道公主沒死!”
“白宇烈,你當本太子是傻子不成,你將公主暗藏還不是爲了討於羽落歡心,你別忘了於羽落乃是我溪順國的聖女,我要讓你失去她,痛不欲生,唯有這樣才能替皇妹出氣!”
“勝者爲王敗則爲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以爲本王怕死,羽落乃是自由之身,休想以本王困住他!”白宇烈雖身受重傷卻依舊掩不住他王爺的風範,即使眼下身份階下囚,言語間的氣宇依舊卓略軒昂:“本王是不會成爲你威脅霄暄國的砝碼的!”
說着便要縱身跳下江河,卻被太子顧一掌打暈:“哼,想死,沒那麼容易!”
溪順國收兵,哐噹一聲城門緊閉,衆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王爺被擒卻無法營救,耳邊傳來太子顧的內力傳音:“十日之內,帶聖女和小公主來換人,否則你們的王爺必死無疑!”
站在高崗上的黑影一甩胳膊:“爲何攔我!”
“就這麼沉不住氣,若是剛纔你衝過去被擒,便失去了救他的機會,難不成你想與之成爲亡命鴛鴦!”
“你沒見他腿受重傷,不行,我得去救他!”
羽落雙肩一抖,身上的超黑斗篷瞬間落地,一身月白色的寬袍,卓立而出塵,仿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淡水之蓮,娟秀別緻奪人心神。
長髮挽起盤成簡單的髮髻,不施粉黛卻好似精緻裝扮過一般,雖身着男裝卻遮掩不了她靡顏膩理的容貌,只能說這半年多的歲月將她雕琢得更加精緻了。雖然五官不曾有變,然而一種從內而外的氣質更加凸顯,韻味如同沁色之美的古玉一般,越是沉澱越是彰顯。
她一直潛伏在南邊城,未曾離開,城南最有名的醉仙樓便是她經營的,每天夜半時分白宇烈都會去解乏一般的喝上一壺紅塵醉,羽落便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若是白宇烈喝得醉了睡在包廂,她便在隔壁輕輕撫琴伴他入睡,甚至有幾次她大膽的讓夥計前去探視,若白宇烈醉得不省人事,她便悄悄的溜進去,坐在白宇烈身旁,盯着熟睡中的他,好像總是看不夠一般,恨不能將他的呼吸和心跳都熟記。
今日聽聞戰事升級,睡夢中驚醒的羽落連臉都未洗便奔了出來,萬萬沒有想到太子顧竟然心思縝密的佈局,引着白宇烈入翁,他最後揚言說要用聖女和小公主才能換取白宇烈的一條命。
羽落冷笑,太子顧還真是聰明,不僅能救得小公主,還能永生牽制霄暄國,若是戰事再起,自己便是最有利的人質,白宇烈定會束手束腳不得施展。
跟隨而來丫鬟拉住羽落的胳膊:“小姐不如從長計議,莫要衝動!”
十日期限一眨眼便至,霄暄邊城亂作一團,李旭龍和思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王府暗藏的所有精英和朝廷箇中高手挖地三尺一般的搜尋,然而卻沒有尋到任何信息。
江岸兩側亦如大戰之時,然而霄暄國的兵士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們的王爺此刻正在敵軍的手中,遠遠望去,對岸爲首的戰船之上被捆綁着躺在甲板上的人便是。
“若想換回你們的王爺就讓聖女和小公主前來,否則今日就是你們王爺的葬身之日!”
太子顧話音剛落,他身側的溪順大軍便隨聲附和,氣勢震天。
李旭龍站在城樓之上,他身後的思成焦灼的來回踱步:“李將軍,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李旭龍嘆了口氣:“我們派去暗中營救的高手斷了聯繫,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又找不到於羽落,連小公主被王爺關押在了哪裡都不知道,眼下唯有拼死一搏了!”
思成也嘆氣,停下腳步朝對岸看去:“好,拼死一搏,一會就由我帶兵應戰,營救主子,金蕊就交付給李將軍代爲照顧了!”
說罷還不等李旭龍反應,人便飛身下了城牆,穩穩落在戰船之上,大笑三聲,提聲說道:“你若是不想與小公主陰陽相隔,就好生伺候着我們王爺!”
太子顧冷笑,俯身拎着白宇烈的衣領將其從甲板上拽起,另一手一伸,從一旁侍衛身上拔出長劍,揮劍橫在白宇烈的脖頸上:“帶小公主來見我,否則便拿你們王爺的肉餵我的禿鷹!”
只聽一聲口哨,一隻禿鷹從溪順國的城牆上飛起,在太子顧的頭頂上空鳴叫盤旋。
思成雙手握拳,想他一身的武功,此刻卻毫無施展之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主上被侮辱和傷害,眼中儲滿火焰,兩隻握拳的手青筋暴起。
思成跨上擂鼓臺,揚手擊鼓,一聲令下:“跟我出擊,勢將溪順邊城攻下,救出王爺!”
衆將士早已按耐不住,王爺平日爲人和善,對下屬一向關愛有加,眼下竟被敵軍控制,恨不能以身相換、替之受刑。
鼓聲漸漸響起,由緩慢逐漸疾快,那排山倒海之勢氣動山河,衆將士齊聲怒吼,整齊劃一的划動船槳。雖然沒有硝煙,然而整個江面上空瀰漫的緊張氣氛足以讓人窒息。
突然震天撼地的鼓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舉動彷彿被定格了一般,沒了引領的鼓聲,划槳的士兵不得不停下手上動作,疑惑着思成副將爲何突然停止擂鼓。
河岸兩側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想知道思成這怪異的舉動,最後一聲鼓響的怪音,不難猜出緣由,鼓破了,然而戰鼓怎會輕易破掉,所有人都猜測着難道是被潛入而來的敵軍動了手腳。
思成盯着自己面前突然裂開大口的戰鼓,這破口整齊並非是被擊破之相,扒開裂縫朝下看去,只見一柄薄如葉片的飛刀刺在鼓壁之上,刀柄上刻着一個‘魂’字。
還未等將飛刀拔下,身側已經站有兩個人,思成回身,心中安穩:“羽落,你總算出現了,你若不來,今日我只能陪着王爺昇天了!”
羽落押着小公主,超黑的大斗篷將其包裹,銀白麪具掩住半張臉,僅有削尖的下巴和紅脣露在外面:“太子顧當真是狠,僅給十日時限,險些趕不回來!”
“只怕有詐,不能這般貿然前往!”
羽落冷笑一聲:“小公主在我手上,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去按我說的準備,待會渡江便將王爺換回來!”
“若是拿你去換,王爺定會責怪……”
羽落打斷思成的話:“我乃是聖女,溪順國不會傷害我分毫的,我只擔心宇烈的安危!”
雙方稍作調整,便各自派出一艘小船緩緩向江中靠攏,按照羽落的要求船上僅能有兩個划槳的人,兩艘船在萬衆矚目之下終於在江面之上匯合,羽落起身,將銀白麪具摘掉,將身上的超黑斗篷脫掉,只見一襲淡綠色的百褶裙,裙襬上刺着星星點點的淡粉梅花圖案,三千青絲如錦緞一般的披落在肩頭,一對柳眉好似彎月,冷清的眉間點畫着一個豔紅的水滴圖案,襯得一張臉冰清玉潔、賽雪美肌。
一雙美眸墨黑不見底,一眼看去猶如深淵般,足以將人的意志吸進去,羽落淡淡一笑,那笑容宛如魅惑的黑夜,道不出何其的神秘,一張櫻桃小嘴微微輕啓,聲音之中滿含誘惑:“兩位大哥,能幫我將王爺扶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