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你看逐月可有古怪之處?”
“唉——”凌空深深嘆了口氣,有些沮喪。
“看見他我突然想起已經不再的凌風了。我爹常說他小時候和我很像……唉……”
“凌風畢竟已經死了十多年了,你突然要和他結拜我覺得唐突了。”澈輕輕拍拍凌空。
“嗯——是……看見他我的確衝動情不能自已,凌風如果還在,也是像他這麼大了,總是要多想些。”凌空的眼神黯淡了許多。
“這個江逐月行事詭秘,亦正亦邪,來歷我們尚且不知。雖然剛直也是罪有應得,他昨日出手也實在是毒辣。如不是他一招制住了剛直,他的手下是不會輕易傷得了剛直的。都是雲裳那丫頭攛掇的。”
林茠想起日間一幕,剛直和那幾個斷了手的人,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拿着手裡的扇子敲着桌子。
“那幾個說明不了什麼,都是有名的淫賊,許是他們知道故意教訓的。”
“手段還是惡毒了些。”凌空也附和公子茠的意見。
“我覺得江逐月他不像認識雲裳的樣子。”
“算了,以後我們可以提醒他。方纔逐月差人送來請柬,晚間在得月樓設宴款待我們三個當哥哥的。”
“好!我們準備一下。”
“明日的賽寶會纔有的熱鬧看呢。”
“我也去,哥哥,行嗎?”
婉兒看半天自己也插不上言,聽到他們要去吃酒,生怕把自己扔在館驛,急忙插話。
“當然!”
林婉兒聽了展顏一笑,清麗宛若帶露的芙蕖,明媚鮮妍,出淤泥而不染。
黃昏初至,一行四人已經來到了得月樓。
澈仰頭看着金字牌匾,不住點頭。【得月樓】三個大字想是名人墨寶,遒勁提拔,頗有古風。
這時江逐月早已經自樓裡迎了出來,滿面春風。
“三位兄長,小弟迎迓來遲,恕罪恕罪!”逐月說着一躬到地。
“四弟,咱們兄弟就不要來這虛文客套了。”
“來,給你介紹一個姐姐。”
“婉兒今年十五,和你同年。不過她的生辰似乎沒有比她大的。”
“婉兒姐姐!”逐月急忙躬身一揖。
林婉兒急忙還禮。瞪着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逐月。瀟灑飄逸,形容俊朗,一身月白緞的錦袍,月白玉帶,上面鑲嵌七彩寶石。婉兒看看逐月又扭頭打量凌空。
“凌空哥哥,如果不是已經告訴了我,我定以爲逐月是你的胞弟呢,太像了。逐月,凌空哥哥本來有個弟弟的,但是——”
“婉兒,不提也罷!”凌空急忙制止了婉兒。
“二哥,這是真的?”逐月到是好奇了起來。
“是……如果還在,和你是一般年紀呢。只是已然不在人世了…….”
“二哥,說到你的痛處了。”
“走,我們入席,再給你講吧。”
“看我,就顧着寒暄,三位哥哥,婉兒姐姐,快裡面請。”
說着領着衆人走進得月樓,這是揚州最大的一處酒家,得月樓倚水而建,臨街是一座獨樓,往裡面走竟是曲曲折折幾進幾齣樓閣,並不是單單一座樓宇。逐月帶着他們轉了幾個彎走進後院。
婉兒還是第一次進到南方的酒家,眼睛止不住地四處觀看,此時後院燈火通明,流光溢彩,蓮池內娉婷的荷花隨風輕盈起舞,搖曳多姿,層層疊疊的太湖石將蓮池裝飾得典雅別緻。婉兒家王府雖大,卻是北方景緻,沒有南方這景色來的柔美清新,一時間覺得新鮮,婉兒只覺得眼睛不夠用。
幾人隨着逐月走入得月樓,就發現今日居然不見食客登門,不見人聲鼎沸的樣子。換做平日,此時怕早已經人滿爲患。
“今日這裡清淨的很。”澈看着逐月含笑道。
“這裡今日不再招待客人了,只我們一桌。”
“四弟,這有些過了,不用如此排場吧。”
“結識三位大哥,小弟三生有幸,今日略備了薄酒素菜,以表心意。此處是小弟家的產業,無所謂的。”
“四弟家的產業,原來如此。”
“怎麼沒有邀請雲裳姑娘麼?”
“想是還沒回到客棧,我差人送了請柬,人不在店中,客房倒是沒退。留了信兒給小二了。”
“哦!”
衆人跟着逐月又穿過一道迴廊,走進了攬翠亭。
澈四人細看,宴席已經擺好,各樣美味佳餚、精緻菜蔬、山珍海味已經擺滿了桌子。以公子澈爲首,大家也不客氣在紅木的桌前分賓主一一坐下。
“逐月弟弟,這裡都是你家的?”婉兒東瞧西望看了半天,有些興奮。
“是,姐姐。”
逐月說着雙手一拍,這攬翠亭倚水而建,隔水而望,對面是寬闊的戲臺。此時歌女舞伎早已經登場在戲臺上侯着。看見衆人落座得了信息,歌女於是盡展歌喉,舞娘翩翩起舞,絲竹聲若有若無的飄忽而至。遙遙的看去聽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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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這倒是個好所在,別有一番滋味。”
“這個酒樓也就這裡還算不錯,若不是捨不得這水榭,我早就把這裡賣了。”
幾個人邊飲邊暢談,天南地北,古往今來,奇聞異事,居然越來越投機,酒喝得也越來越多,頗是盡興。待逐月好奇地問起凌空往事的時候,大家都黯然了一刻,逐月不勝唏噓,感慨了一陣。
“二哥如不嫌棄小弟資質愚魯,就把我當作凌風好了。”逐月誠懇地說着。
一瞬間,凌空幾人全被逐月的話語感動,大家沉默了一下,凌空甚是欣慰地拍拍逐月的肩。
衆人在得月樓歡飲一醉,甚是開懷。但是宴席終了雲裳也沒有露面。
送走公子澈一行,逐月酒意微薰的回到寢房。卻見雲裳在他房內淺笑盈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