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祖母,這是南隨之前住的院子,挺安靜的,您就先在這裡住下吧。”南楚將他攙着的老婦人送到南隨之前住着的院子。
吩咐下人將老婦人的東西收拾妥當。
他坐在椅子上陪老婦人說話。
“隨之她還好嗎?這丫頭脾氣倔,要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你們多擔着點。”老婦人很擔心南隨,也知道南隨那脾氣。
又臭又硬的,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南楚想起了之前南隨在將軍府的所作所爲,輕笑,“您就放心吧,南隨是個聰明的,不會有事。”
“那就好。”
老婦人聽南楚這麼說也就放心了。
南楚看着面前的婦人兩鬢頭髮都花白了,很是感慨,“二祖母,您就別憂心南隨了,她是個心裡有主意的。”
老夫人聞此也只是淡淡搖頭,“隨之不一樣。”
至於爲什麼不一樣,她也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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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的深秋挺冷的。
南隨一行人在立冬前也回到了盛京。
城門外,南楚陪着老夫人一大早就站在了這裡等。
南隨騎馬歸來,見到城門前的祖母,很是詫異。
她翻身下馬,“祖母,您怎麼來了?”
老夫人許久不見南隨了,南隨要比之前瘦了點。
她心疼的撫摸着南隨的臉蛋。
“前段時間隨他們一塊兒來的盛京。”
南隨走到老夫人側邊,扶着老夫人,“您住在將軍府。”
雖是詢問,但語氣卻是很篤定。
“嗯,就住在你之前住的院子裡面。”老夫人笑着說道,親暱的將南隨肩膀上的落葉拿了下來。
南隨皺眉。
她那個院子是將軍府最偏僻的地方,祖母年紀大了,住在那裡多有不便。
“這位是?”
老夫人這才注意到江流一行人,謝安她是認識的,但江流她卻沒有見過。
“容奶奶,我是安兒,您還記不記得我了?”謝安湊到老夫人跟前問道。
老夫人點了點謝安的腦袋,輕笑,“我怎麼會忘了你這皮猴。”
神情飄渺,當年江南永安巷的那些小娃娃都長大了……
“祖母,這是江流。”南隨介紹道。
江流調查過南隨的事情,所以知道容老夫人,“老夫人。”
他上前給老夫人行了個禮。
老夫人看了眼江流,這孩子生得極好,又溫文爾雅,跟謝安他們這些皮猴是不一樣的。
“你父親可是蜀郡的肅王?”她試探的問道。
江流微楞,而後點頭,“沒錯。”
原來是肅王的兒子。
難怪!
難怪通身的氣派跟別人不一樣。
北風颳起,南隨側身替老夫人擋風。
南楚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笑道,“起風了,有什麼事情先回去說吧。”
“對,隨之,將軍府備了菜,都是你愛吃的。”老夫人拉着南隨的手,說道。
南隨面露爲難,“祖母……我有自己的府邸。”
她是不想回將軍府的。
老夫人似乎猜到了南隨的想法,也不強迫她,只道:“我難得來一次。”
南隨無奈。
得,祖母也學會打感情牌了。
“好好好,我去。”
老夫人見南隨同意了,才笑着往城裡走去。
江流倒是沒有跟他們一塊兒回去,許久沒有去聖輔司了,他準備去看看。
倒是謝安,他原本就跟老夫人很熟,死皮賴臉的要跟着南隨回將軍府,怎麼趕都趕不走。
南楚望着幾人的背影,神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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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南隨幾人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擺上桌了,爲首的夫人坐在主位上,面色不善的盯着南隨。
這是南煜的生母,秦氏。
見祖母正要坐到下首,南隨不悅。
走到秦氏身邊,“這裡不是你該坐的位置,讓開!”
秦氏被南隨這一舉動給氣到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南隨!你是要幹什麼!”
她是南煜的生母,坐在這裡怎麼了。
南隨神色冷漠,盯着秦氏,“你在祖母面前不過是個妾氏,什麼時候南府輪到你囂張了!”
說着便伸腳將秦氏連同她身下的椅子給踢到一邊。
“祖母,過來坐。”
她又重新換了張椅子,招呼容氏過來。
容氏見此搖頭,“隨之......”
她不願意南隨因爲自己而跟南家的人鬧翻。
“這裡本來就是你該坐的位置,之前有眼瞎的人不懂規矩,別理他們。”
南隨推着容氏來到主位坐下,漫不經心的開口。
啪!
南煜重重的摔下筷子,怒道:“南隨!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南隨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完全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謝安不嫌事大的開口,“想不到南府的規是妾氏坐主位,真是長見識了。”
一屋子的人除了南楚,都被這句話說的面紅耳赤的。
容氏膝下無子女,當年秦氏爲了給自己跟兒子謀一條出路,將南煜寄養在容氏名下,認容氏爲母親。
現在南煜發達了,兩人便忘記了容氏的功勞,在江南的時候剝奪容氏管家的權力,來到這裡連尊卑的忘了。
南煜憋着一股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好了,人都到齊了,吃飯吧。”還是南楚出聲打破這份尷尬,率先招呼人坐下用飯。
南隨跟着容氏坐在她右邊,謝安自然是跟着南隨坐下,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來熟的很。
用飯過程中南隨一直感覺有道視線在看自己,起先她還不在意,但這視線一直盯着她看,想不在意都難。
擡眼望去,陳氏身邊坐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她時不時就擡頭看南隨一眼,跟陳氏的關係很親近。
想來就是陳氏的女兒,南欣。
南隨回來盛京的時候南欣正好去外祖家,南隨離開盛京時候她纔回來,兩人並沒有見過面。
容氏對南隨很關心,用飯期間給南隨夾了許多南隨愛吃的菜。
她見南隨瘦了許多,原本有嬰兒肥的小臉都塌下去了,不知道這段時間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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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
南隨跟隨祖母回到她現如今住的院子裡。
“落月,將祖母的東西收拾一下,今天祖母跟我回去住。”她朝容氏身邊的婢女吩咐道。
“是。”
容氏搖頭,“我老了,就不去你那裡裹亂了。”
她不想給南隨添麻煩。
“不會,祖母怎麼會麻煩,您就跟我回去吧。”南隨不依,非要容氏跟着自己回去。
主要是留容氏一個人在將軍府裡她不放心。
將軍府裡面的人都是南煜的心腹,就秦氏那種小家子氣的樣子,今日自己當衆給她不痛快,日後肯定是會報復在祖母身上的。
“隨之,將軍府是你的後背,你沒必要爲了我個老婆子跟他們撕破臉。”容氏語重心長的說道。
她老了,不中用了,不希望南隨爲了自己跟將軍府裡面的人撕破臉。
南隨嗤笑,“祖母,就算我沒有跟他們撕破臉,您真以爲我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會幫我?”
容氏無奈的嘆氣,拍了拍南隨的手背,“阿楚那孩子是個好的。”
南楚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知道南楚的爲人,不壞,能夠靠得住。
“祖母,我不需要別人當我的靠山。”
南楚確實是將軍府裡對她好的人,但南隨是誰?
哪裡需要靠山了。
她就是別人的靠山!
容氏望着南隨,搖頭,“隨之,你活得太累了,祖母希望你能夠活得輕鬆點。”
南隨是她從小看着長大的,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怪。
從小南隨就是遠近聞名的惡霸,沒有人敢惹這丫頭。
“我沒事。”
江流剛回到府裡就被太后傳喚。
福伯望着傳旨太監離開的背影,擔憂問道:“公子,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江流搖頭,“別擔心了,不會出什麼事的。”
太后這個節骨眼傳喚自己,南隨估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