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娥眼睛一閉,開口道,“小姐被外面的人嘲諷後,以爲所有人都瞧不起你,便下令不準任何人踏進您的院落,除了將軍哪怕是家裡的人也不行,平日裡幾乎從不走動,奴婢心疼小姐,原本在外面咱們都好好的,哪裡想到回到京城。竟是這般遭遇,小姐的難言之隱大家都清楚,您放心家裡的主子是打心眼裡關心您的,您可莫要在胡思亂想。”
葉輕柔抓着她的胳膊,“起來說話,我老是低着頭脖子不舒服,我讓你說的,不會怪罪於你,起來吧。”
“喏,小姐不生氣?”
葉輕柔搖搖頭,“不生氣,我在外面時可是異常囂張?”
綠娥點點頭,瞧着她也不像是要發脾氣的,膽子也大了些。“因爲小姐打小習武,又是跟着將軍在軍營裡,難免性子豪邁了些。喝酒吃肉打架樣樣不落,當兵的又是一腔俠骨柔情,看不過的都要理論一番,在外面民情粗獷,還好。但是到了京城,有太多陰險的事,小姐看不過,便要親自理論,其實基本都是靠拳頭講話的。行事作風亦是豪邁了些,這也是那些大家閨秀躲着小姐的原因。很多時候不免會得罪權貴,這裡不似外面,京城出門便是官,一不小心便會衝撞,小姐又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大多也被很多人給記恨了,挨着將軍的情面小姐本身倒是無礙,但是名聲不免差了些。大家都說小姐是那個……”手指不自覺撥動着,後面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葉輕柔正聽的津津有味原主倒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怎麼不說了,我知道不是好聽的話,你說便是,我不會怪罪你。”
“外面都傳小姐是草包廢物,”最後四個字葉輕柔勉勉強強聽到了,掏了掏耳朵,“唉,確實不好聽。嘖嘖”
綠娥當即震驚了,“小姐不生氣?”
“氣什麼,事情已經這樣,更何況悠悠衆口,哪怕我變好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堵的住的,慢慢來吧。唉~”確實挺愁人的,“我與冷慎行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什麼公主,一併說了吧。”
“老爺在世時曾與冷家口頭上給小姐跟冷慎行訂過親,只不過後來老爺去世,小姐尚小,這事也就暫時未提。去年小姐及第將軍帶小姐回京行及第之禮,原本也未想過與冷家。只不過四月十四那一日冷家老爺帶着冷慎行來給小姐過禮,提及此事,將軍問過小姐之意,便答應了訂親。哪裡想到,那冷慎行竟早已經與北冥櫻狼狽爲奸,這可苦了小姐。前幾日,小姐撞破他們的醜事(其實也不過是聽人亂嚼耳根,看到冷慎行護送北冥櫻入廟求平安而已,只是葉輕柔當即信以爲真,撒潑起來,鬧得很不堪,京城亦是對此事沸沸揚揚,逼不得已在北冥櫻哭訴下,皇帝讓冷家退了親。)便被要挾,給退了親。小姐氣不過投湖自盡,還好上蒼有眼,讓小姐過了過來,真是菩薩保佑。”綠娥真誠的禱告。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嗨,也不過是口頭約定又沒有信物,估計也就是冷慎行他爹頑固想要保逝者安息,遂來求親的,估計人家正主早就與北冥櫻暗通曲款,含情脈脈,逼不得已才與我求親,也是可憐。原本打小不相識,也不過是一時相見被他迷了眼,說的簡單通俗點就是你家小姐鬼迷了心竅,色字頭上一把刀,最後吃了苦吆。不過沒關係,重活一回自然不會再如此窩囊,這事來回不過是情愛兩字,也沒啥大不了的,罷了罷了,這事翻篇了。”葉輕柔大大咧咧的靠着椅被,舒舒服服的享受着綠娥投喂的果子,別說真甜,果汁裡滿是新鮮。
啪,門外突然傳來動靜。從門框裡露出半顆頭顱,黑乎乎的頭髮遮擋了半邊臉。還不等葉輕柔問,綠娥低頭附耳道,“這是軍師朱嘯天,也是看着小姐長大的。”
葉輕柔連忙起身,“哎呦喂,天哥真是罪過,門口的石頭怎麼不知死活的將你給絆倒了,沒事吧?”
綠娥一頭黑線,雖說丟了記憶,但是骨子裡還是她家小姐的本性。
朱嘯天甚是覺得沒臉見人,連忙爬起來,還不忘整理一下他英俊的姿容。呀,這人她見過,“嘿嘿天哥,來找我玩呀?”
朱嘯天很是窘迫,不過很快便煙消雲散了,“剛剛我都聽到了,小三兒你想開便好,想開便好。你哥哥定會高興的,我也高興。”揚起大大的酒窩,看着像個純真的孩子,怎麼也瞧不出像是軍師那樣一肚子壞水的。
“這有什麼,不過是突然想開了。更何況三條腿青蛙不好找,兩條腿得男人滿地跑,何苦找不到,是不,哈哈”葉輕柔放肆大笑,很是歡暢。這輩子既是佔了這個身子,又有一個好哥哥,比上輩子要幸福的多,她要加倍好好活着,帶着本主那份,成倍的熱愛生活。
那樣暢意得爽快,讓在場的兩人不禁看到了以前的小姐,她回來了,不在似那怨婦一般成日裡憋屈難過了呢。綠娥溼了眼眶,略帶着哽咽,“小姐真好。”
朱嘯天亦是有些悍然,“我們的小三兒回來了,真的回來了,走大哥帶你去吃肉喝酒。”
葉輕柔瀟灑的拍着他的肩膀,“走,一碗牛肉一壺好酒,綠娥一起。”說罷摟着綠娥的肩膀,臉上是明媚肆意的張揚。朱嘯天不禁看呆了眼,“天哥走呀。”葉輕柔回過頭,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哦,走。”
三個人走在大街上,葉輕柔絲毫不在意旁人投來的目光,昨日的一幕她選擇性忘記了。不就是打個架嗎,有啥可回想的,只是當她擡頭與一個人恰巧對視上的時候,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吆,她可沒忘記昨日裡藉着酒勁把親愛的國師大人給得罪了,哎吆如今想想便牙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