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英法決戰前的開胃菜(上)

第二天清晨,軍隊要開拔返回利雪。

有侍從來報告說貞德的帳篷是空的,科爾賓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很快就意識到昨天對貞德的話說得過重,死腦筋的蘿莉指不定又在某處某個地方鑽着牛角尖。

中世紀誰不是高呼上帝之名去殺人爲給自己正名,也就蘿莉那種死腦筋的宗教狂熱會較真!說起來,把借用上帝的名義去做壞事、殺人的這個中世紀傳統發揚光大的就是查理曼,不過人家那也是有根有據的。

查理曼的依據來源是源自一個名叫聖奧古斯丁的聖徒,科爾賓有幸在他教父那裡拜讀過這位聖徒給後來中世紀幾百年開了前例的文章,短短几百字在前面都是說不能殺人,可是到了最後一句話,整片文章的含義都變了,聖徒奧古斯丁說過只要你感覺上帝想讓你殺人,那就去殺吧,因爲那是上帝的意志,不可忤逆。

科爾賓穿戴完盔鎧就打發人去催促裡蒙奇伯爵他們準備準備,他帶着一票貴族在營地大門附近等待貞德。

幾十個人一言不發的左等右等,就在他忍不住要派出人去找貞德之前,蘿莉騎着馬回來了,科爾賓立馬迎了上去,他走近一看,貞德衣衫的兜袍上沾染着露珠,一張小臉給凍得通紅。

科爾賓問道:“昨晚沒回來?”

貞德點點頭:“我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麼了?”科爾賓隱約間有頭痛的感覺,每當蘿莉想清楚了什麼,那就是他困惑時候。

“我會完成上帝交給我的使命,拯救法蘭西。但我也會有在進行這個使命過程中犯下的過錯懺悔。你不是曾經問過我,如果仗,打完了,我要到哪裡去嗎?”貞德把自己的未來決定好了,“我到聖米迦勒做修女,我在那裡用我的下半生去懺悔我在戰爭期間所犯下的一切罪行。”

科爾賓驚訝地大叫道:“你連十三歲都沒到,下半生?那豈不是要四、五十年?”

“上帝讓我活到多久,我就懺悔到多久!”

貞德的回答令科爾賓揹負上了強烈的負罪感,似乎是他一手奪走了貞德的幸福,把她推向了青燈黃卷的枯燥修道生涯。像米內爾黛這種妖嬈是耐不住寂寞的,可是貞德這種宗教狂者,她一定就這麼老死在修道院裡面。

“讓你擔心了,現在我回去拿東西,我們返回利雪。我有很多上帝告訴我的東西要轉達給你!”

望着蘿莉離去的背影科爾賓再也抑制不住仰天長嘆了一聲,他苦笑着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一句爭吵嘛,有必要立志用下半輩子的幾十年去做一個宅女麼?”

返回利雪的路上,裡蒙奇伯爵手下的軍隊比起昨天變得單薄了一些,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是遭受驚嚇的農民們在夜間偷偷做了逃兵。

逃兵在諾曼底無事可做就意味着他們要去搶劫才能存活,科爾賓不能容忍逃兵把他辛苦的工作毀去,他在第二天的晚上安排士兵去圍捕那些做逃兵的農人,這件事在裡蒙奇伯爵眼裡就成了科爾賓這是在公然報復他們遭到嘲笑的恥辱!

本就不合的兩軍等一回到利雪就已經劍拔弩張,隨時可能相互羣毆了,能令雙方暫時打不起來的理由就只有一個,諾曼底貴族給貞德面子,而貞德又是哪個努力讓兩股法軍儘量不打起來的人。

然而,這段時間持續不了多久,軍中關於新人和老人爆發的爭端越來越多,九月末,由部分離軍貴族負責的諾曼底北部和東部的錢幣都收了上來,諾曼底在這一年的糧食兌換裡弗爾一共換了六十二萬,七千餘的法郎,要是往年王室能在諾曼底抽出三萬法郎的稅務,這還沒算貴族上繳的稅金和教會的禮金。

貪污之類的事情自然是有的,封地領主私下出售糧食給自治城市也在科爾賓的考慮之內,收到七千七百二十六法郎,若沒有吉爾的幫助,科爾賓根本玩不轉支出每個月支持超過三千四百法郎的法軍。

吉爾借出的法郎還剩下三千多,加上東部和北部的收入,科爾賓在利雪的公用錢庫等同有了六萬兩千六百八十三法郎的好十幾枚萬里弗爾銀幣,他得用這些去把工匠們的工資發下去,士兵們的資薪也在這批支出裡面。

糧食的運輸還在路上,數量很多,科爾賓這時又發現了一個提高他內政值的地方,他應該在幾個月前讓閒着沒事幹的軍隊或者勞役去修路的!

科爾賓記得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提到過軍隊補給供養線需要比當前軍隊數目多一到兩倍的數目,可是他居然用軍隊四分之一的勞役就把軍隊養起來,科爾賓偶爾想想就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他顯然還沒意識到,他所養起的這支軍隊是駐紮在當地,作戰範圍又不大,勞役負責軍糧供養的數目肯定不像電視劇裡的王朝那樣龐大。

到了發薪金的時間,科爾賓把騎士團全軍集結在一起,一個輪着一個點名叫上臺階去領錢。

騎士團的軍務官坐在桌子上發錢,這是科爾賓跟匈雅提學來的桌子上擺放着滿滿一盒裡弗爾銀幣,書記官手捧名冊,軍務官的副手在一旁點名。

最先上去的那些是旗隊裡的大騎士們,他們是騎士團裡有封地產出,但只能算是鄉下小土財主,不上不下,很尷尬。能領到每個月五十五枚裡弗爾,將近兩枚法郎的薪金,他們很開心,這筆錢正好夠他們護理鎧甲和支出扈從的僱傭、裝備維護。

接下來是那些騎士們,騎士團的騎士都是頂着騎士頭銜的扈從,他們領地很小,裝備維護和平時的吃喝全靠着騎士團的五十枚裡弗爾的薪金供養,立功了才能得到更多的土地。

準騎士沒工資,他們是學徒,他們交錢來學東西,上次跟英軍惡戰讓他們待在中軍這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爲了保護他們。

普通侍從的薪金爲二十枚裡弗爾,士兵們就更低一些,不過比起普遍僱傭軍那種十幾裡弗爾也就三兩枚裡弗爾銀幣的價格,騎士團士兵的僱傭金是那些僱傭兵的三倍,十二枚裡弗爾。

科爾賓他們在這裡發錢,諾曼底貴族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科爾賓也有發錢給他們,約蘭德送來的五萬法郎有一大部分就花在這些貴族身上,不過科爾賓沒有管那叫做薪金,而是叫做撫卹金,發給這些諾曼底貴族當做重建家園的,然後還有一份津貼是科爾賓以參加騎士團名義去給的,兩者的錢財都不多,一個諾曼底扈從也就兩枚裡弗爾,可這對提升士氣確實有幫助,能讓諾曼底人對科爾賓這個統帥給有歸屬感。

而這就是科爾賓手下的法軍沒有大規模採購軍備的情況下,用五萬法郎仍舊顯得單薄的原因,法軍全軍上下一萬四千多在編軍人除去大貴族和中等貴族一百人,一共支出一個月兩千三百七十六法郎。

聽說其他人都有錢拿,圖爾那邊的小貴族出身的法軍就嫉妒了,他們以爲科爾賓這是在搞特殊化,他們也要得到那一份屬於他們的薪金!

對於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科爾賓也懶得理他們,可是貞德也覺得科爾賓不能做事不公平。她用科爾賓發津貼由頭的漏洞強硬地要求科爾賓不能區別對待,給裡蒙奇伯爵他們發錢是理所應當,他們也算是參加捍衛法蘭西王國的騎士,後果自然是科爾賓無奈發錢,而歡天喜地拿到了錢的裡蒙奇他們把六百枚法郎全部收到腰包裡面,面對蘿莉的質問,這些人的回答是手底下那些農人不配拿這些錢。

蘿莉給科爾賓吃癟,裡蒙奇他們給蘿莉吃癟,兩個法軍的最高指揮自從裡蒙奇他們來了之後就沒有過好臉色。

科爾賓原打算再多等一段時間才發動對英作戰的,但現在不由得他不去展開進攻。科爾賓計劃把裡蒙奇他們打發到卡昂去圍城,調納爾榜子爵回來。

作戰會議上。

裡蒙奇伯爵堅決反對這個提議,他是受到約蘭德的邀請前來參加對英作戰撈取功勳分享取得對英作戰後的巨大名譽,裡蒙奇伯爵靈敏地察覺到只要他取代了科爾賓在法軍崇高地位,那他就能借此讓約蘭德嫁給她或者改變他現在被動的地位,而約蘭德不能不答應,因爲她需要他在軍隊方面的支持!

跟那些讓伊莎貝拉弄成熱血上腦的年輕法蘭西騎士無二,裡蒙奇伯爵的意識告訴他,打敗英軍就等於取代科爾賓,取代科爾賓就意味他能爬上約蘭德香噴噴的牀榻!

被打發到山旮旯裡,遠離戰火,裡蒙奇伯爵一想到安茹公爵路易二世的漂亮寡婦老婆就鬥志昂然起來,他要參戰!

科爾賓看着莫名其妙就滿臉充血、腦門青筋四溢的裡蒙奇伯爵一陣緊張,他在想這傢伙不是要暴起傷人吧?

科爾賓把手按在了劍柄上,只要裡蒙奇伯爵暴起,他就一劍抽過去!

“懦夫!”

小旅館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沒想到英國佬居然是被這個懦夫打敗的,真是可笑啊!”

說話的人引起一片鬨堂大笑,發笑的都是一些較爲年輕的面孔,中年的大叔們很多都臉色黑了起來。

“又是那些眼高於頂的新人。”

夏爾火大地在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他作爲勃艮第聯姻的對象沒少被這些傢伙在背後說壞話。

“夠了!”

貞德搶在科爾賓發火前發火了!

“你們說他是懦夫!那你們呢?連一場仗都沒有跟英國人打過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科爾賓指指點點!!?”

貞德吼完這一通話,就開始在光天化日之下去解科爾賓的衣服。

“你要幹什麼?”

科爾賓驚慌地護住胸口,這隻蘿莉難道接受外太空電波過多以至於喪心病狂要不顧衆目睽睽去毀去自己的節操?!

“跑什麼呀!當然是脫你的衣服!”

“哦…”科爾賓深以爲然地表示明白了,“那就更要跑了!”

貞德火惱地咬牙,在全身僵硬和一衆當膛目結舌的貴族眼中,蘿莉抽出旁邊納威特的佩劍,一劍把科爾賓身上的衣服挑破,然後,在腎上腺素激增等待更多勁爆的事情發生的衆人眼中,蘿莉一邊指着科爾賓的傷疤一邊數落那些詆譭人家科爾賓名譽的傢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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