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軍用卡車整齊地停在別墅外,清雅的小樓被團團包圍,天空中無數直升機來回巡邏,用鐵血的姿態俯視着這塊代表着**巔峰財富的土地。而其他的別墅窗口後露出無數雙冷淡平靜的眼睛,這些都是各個世家的掌權者以及公子小姐,他們通過望遠鏡注視着這棟三層別墅,這棟海灘前山上的小別墅,和帝家相鄰的小別墅。
在他們記憶中,這棟別墅的主人與往常大不一樣,有資格住到那裡去的自然不是平常人,而今晚發現的事情也太不平常。旁觀的角度讓他們感到很滿足。
畢竟,半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手持AK的軍人呈扇型慢慢向大鐵門靠了過去,他們所得的命令是生擒,不能使用重武器。這種炮灰命令自然商楚發出的,狂妄過頭的他得知這二十幾人待在這裡等着他時不計後果選擇在這裡開戰。
留在機場的三十名黑衣人無一例外全被生擒,得到陳止軒荒唐命令的他們做得僅僅是用一種玩笑的姿態來阻攔追向陳止軒的追兵。待到時間差不多時,他們便收起武器平靜地被帶到駐港部隊的軍事監獄裡。
這時已是深夜,明月早在先前便躲進了烏雲,也許今日見多了太多血腥撕殺的它也需要平靜一下。毫無防護能力的二十多名拿着AK的軍人有些緊張地向大鐵門慢慢靠了過去,無數探照燈打在了那棟別墅上,而那裡卻是幽靜無比,充滿華貴氣息的燈光依然開着,熱能探測儀裡隱藏在牆壁後的十幾個身體表示着無數危險。
正在那羣持着AK的軍人準備急衝鋒靠到與鐵門相連的牆壁時,一枚反坦克**卻呼嘯的飛向了那巨大的鐵門。
轟。
鐵門直接被轟地飛了出來。
陳止軒冷笑着走到陽臺上,走到無數直升機上掛着的重機槍口前,他拔出軍刺,直指離着這裡百米遠外的一輛指揮車。
正在所有人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那輛指揮車上先前與商楚大吵一架的彪悍大漢卻踏着步子走出了車。
常年的撕殺給這個年近三十的男人帶來了無數傷疤,最爲恐怖的則是一條從右邊臉頰一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他看着站在陽臺上如天神般驕傲的陳止軒,雙眼裡閃爍着嗜血的興奮。他等不及地走向了別墅。
陳止軒看着這一切纔有了淡淡笑意,但他卻收回軍刺走了回去。
等到那名大漢在門前站定後,陳止軒才從別墅門走了出來,他虛提着軍刺站在院子中央,有些玩味地打量着隔着自己不過二十米遠的大漢。
而他的身後,卻涌出了二十名黑衣人,雙手下襬地站在陳止軒身後,平靜地看着那些拿着***指着他們的人。
還有一個相似點,便是他們的右手都提着一把雪亮的三菱軍刺。
大漢看着他們做完這一切後抽出了掛在膝蓋處的野戰軍刀。
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們的意圖,近百名軍人直接拔出軍刀站在了大漢的身後。
上十架直升機也識趣地將燈光打在了整個院子中,強烈的燈光頓時將雙方的人照了個通徹。軍刺和軍刀同時平指,近方圓一公里都充滿着刀戈味道,上百人沉默而肅然。
就像黑社會火拼那樣讓人生出無限興奮。
在這現代戰爭中,居然會出現這種中世紀戰爭常見的雙方對峙,而上百把冷兵器卻不比當時的氣氛遜色。
戰鬥一觸及發。
就連正在旁觀的那無數眼神,平日驕傲貴氣的無數眼神此時都充滿了緊張。
讓人緊張地汗水直流的場面中,一道白影飄然而至。
那道白影像陶式**般飄飄浮浮,卻落到了對峙雙方的正中間。
當那張俊朗的面孔呈現在衆人眼前時,全場譁然。
淡定而英俊的臉龐,飄逸而不凌亂的長髮,一塵不染的絲綢白衫,腰劍的古樸長劍,如仙家般的脫塵氣息。
龍魂執法使,龍鼎天!
龍鼎天正對着別墅外的近百名軍人,表情平靜無比。
所有人都無法想像龍鼎天竟在此時到來,他在南方的威名讓大部分人謙卑無比地微微地下了頭。
儘管明知龍魂是監察部下屬秘密部門,儘管明知這位一劍威懾南方黑道的中年男子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但那不影響龍鼎天在衆人心中近乎崇拜的形象,絲毫不影響。真性情的武者,本來就是這樣。
龍鼎天卻不被這一切絲毫所動,他回頭看了看那棟別墅,眼裡頓時着充滿着回憶。這棟別墅是帝羽從小長大的地方,是羽水月近十年未踏出一步的地方。
就連戰鬥氣息濃郁的大漢此時也微微收斂,而陳止軒彷彿早就料到一樣地勾起了點笑意。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龍鼎天從思緒醒來,沒人敢打擾這位絕世強者的深思。
待到龍鼎天轉過頭來時,已是滿臉平靜。
看了看眼前近百名手持軍刀的人羣后,他卻驟然發怒,俊朗的臉龐頓時變地有些扭曲,冷冷道:“滾!”
冷哼直接傳上了天空,就在他身前的百人感覺到有些微微顫抖,但意志堅強的他們卻同時向前一步。
近百人不約而同的向前一步,平舉軍刺。
龍鼎天看到這一幕怒氣更盛。
森。
他輕輕向前一步,猛地拔出了腰間的古樸長劍,無盡浩然氣息隨着長劍的出鞘爆發出來,直撲那近百名仍在硬抗的人們。
“滾!!”龍鼎天再次冷喝。
………………
帝羽聽到這聲冷喝才從那個虛擬的世界醒來,他甩了甩腦袋,雙眼茫然地想了想這個聲音的來源,直到腦筋有些當機時他才作罷。看着眼前華美的戒指,他低吼着不讓自己再次墮落到那股情感中去。
他卻在擡頭的同時看到了鏡中頹廢的自己,狼狽無比的形象讓他無法接受,他恐懼地倒退了四五步,直到撞到牆壁上。
但又無法拒絕。
看着熟悉的房間,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屬於自己這個野獸傭兵。
而不是那個尊貴的帝家公子。
砰。
帝羽直接衝了過去一拳砸在那光滑的玻璃鏡上。
鏡子頓時粉碎,隨之粉碎的那張帝羽不肯接受的臉龐。
他感覺很好,以至於他不斷低吼着。
從瘋狂的發泄中醒來後,帝羽看了看鮮血流離的雙手,隨意地將玻璃碎片取下,又看了看身上已經凝固血液,毫不在意地走出了洗手間。
那隻精美無比的戒指卻在此時閃爍着細微的銀色光芒,從帝羽嘴脣中流出的血液如紋身般印在了戒指上。
帝羽走到了那間曾經屬於他父母的臥室,他竟然在空氣中嗅出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親情?這個字眼已經被帝羽拋棄三年之多,他本在半年前還存在着再次回到母親懷抱裡的希望,可那場變故讓他措手不及。
其實現在也可以,只是他不願意以這種狼狽的形象進入。
絕美的少年慘然一笑,跪了下去,對着那張牀重重地一磕到底。
………………
“羽家那個叛逆子死了?”龍鼎天站在客廳裡問着身旁的陳止軒。
陳止軒冷淡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龍鼎天沉默了會,問道:“還有三十個人呢?”
“軍事監獄。”陳止軒像平日那般冷漠。
“小羽沒法走,剛纔我過來時外面防衛森嚴,他又受了傷。”龍鼎天神情有些責備:“你們又殺了那麼多人,商楚那小子想必不會放我們離開**。”
“那小子綁了他的女朋友,他就發瘋了。”陳止軒說話有些生硬:“我把他從機場救回來的時候他差點就掛了。”
龍鼎天從打開的臥室門看到了仍然匍匐在地的帝羽,雙眼裡透露些不忍,喃喃道:“難怪。”
龍鼎天這次沉思了很久,而陳止軒卻在旁邊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他走不了,只能去監獄裡待幾天。”龍鼎天沉吟道:“至於他的安危,需要你的手下去那裡陪他幾天。相信那小子沒膽子隨意處死黑衣衛國隊的人。”
陳止軒想了想,點點頭後他直接問道:“那你準備怎麼把他撈出來。”
龍鼎天問道:“陳老給你的命令是什麼?”
“把他弄回北京。”陳止軒很直白。
“我們得去中南海,死了這麼多人總得有人出來抗。”龍鼎天緊鎖着眉頭道。
陳止軒淡淡地撇了一眼,冷冷道:“該我抗的,我一定會抗下。只是你覺得他們還肯放帝羽。”
龍鼎天咬了咬嘴脣,頭一次這樣嚴肅:“棒子也許會比較重,但我們總得抗下。軍方的人再強硬,我也要救出小羽,哪怕被關秦城監獄。哪怕是用今後的實力來要挾,哪怕讓我失去做龍家子第的資格。”
龍鼎天突然對着陳止軒鞠了個躬,請求道:“陳隊長,請借你曾經的榮譽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