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個人都摸着肚子攤到在沙發上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向晴天冷眼撇着一副大爺一般倒在沙發上的宮靖遙:“飯也吃過了你還不快走?”
宮靖遙一手撐着腦袋,慵懶得像一隻大貓。
“沒衣服。”他懶洋洋的,昏昏欲睡的樣子。
若初音苦惱的皺起了眉毛:“也是哦,他的衣服都還沒幹呢……”
向晴天冷笑了起來,毫不客氣的一腳揣在沙發上:“沒衣服?你身上穿的是什麼?”
宮靖遙要暴躁了,刷的一聲就佔了起來:“讓我穿着這個鬼東西出門?想都別想!影響我的形象!”
“形象?你還有形象可言嗎?”向晴天也寸步不讓的反脣相譏。
眼看戰火一觸即發,若初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得兩個都像要炸毛的公雞。
她戰戰兢兢的舉手發言:“要不……就在我這裡睡好了?”
她的話剛落,宮靖遙倒是一臉“哼,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向晴天是直接炸毛了,指着若初音的鼻子尖叫:“若初音你是不是傻啊!你這是引狼入室懂不懂!”
“喂!”宮靖遙一臉不爽的看着她:“你這個女人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引狼入室?”
他就是看不慣向晴天一副什麼都要指使若初音的樣子,他的女人,他都還沒發話呢,向晴天憑什麼呀!
若初音紅着臉開始嘟囔:“晴天……他……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向晴天絕倒。
一臉絕望的看着若初音:“你哪天要是被他拆骨入腹了,別來我這裡哭。”
宮靖遙曖昧的摸了摸下巴……
拆骨入腹嗎?這倒是個好主意……
若初音感受到了宮靖遙火熱的眼神,一張臉更是要燃燒起來了。
但是……總不能真的就這樣將他趕出去吧?
向晴天懶得和她廢話了,拉着還在啃着殘湯剩羹的許念念就要走。
“哎呀哎呀我還沒吃完呢!”許念念還對手裡的排骨念念不捨。
“吃你個大頭鬼啦!”向晴天真是要氣死了,這一個兩個的到底是些什麼鬼狐朋狗友啊,一個靠譜的都沒有。
她一把搶過許念念手裡的排骨就丟在垃圾堆裡。
臨走之前又想起什麼似的,啪啪啪的走到宮靖遙身邊,一把扯住他的衣服:“我警告你宮靖遙,要是你敢對若初音做什麼,我絕對不放過你。”
“關你屁事啊!”宮靖遙才懶得理她,一把揮開了她的手:“離我遠一點!”
向晴天拉着許念念摔門而去,留下若初音和宮靖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晴天臨走時說的話還回蕩在若初音的腦海裡,導致她的頓時有點心慌意亂,連擡起頭來看宮靖遙一眼都不看,兩隻眼睛使勁盯着地板。
似乎能把地板瞪出個洞來。
氣氛變得奇奇怪怪的。
她尷尬得要命:“你……”
“喂……”
宮靖遙和她同時候張口說話。
兩人的眼神頓時在空中交匯。
若初音趕緊藉着收拾桌子上的東西掩飾着自己心裡的忐忑。
“你今天晚上就睡沙發吧。”
“睡沙發?”宮靖遙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你讓本少爺睡沙發?”
若初音紅着臉,一把將抹布扔在了他臉上:“要麼自己回家要麼睡沙發!”
宮靖遙一把將抹布嫌棄似的丟到了桌上,黑沉沉的鳳眸盯着若初音:“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啊!”
說完還陰惻惻的磨了磨牙。
若初音朝他吐了吐舌頭,捧着碗筷就去了廚房忙碌。
過了一會兒,她又從臥室裡搬出了一套寢具:“喏,給你全新的。”
宮靖遙還向極力爭取睡牀的權利,但是若初音卻朝他比了一個“stop”的手勢:“我可告訴你,我會在牀邊了準備了棒球棒的。”
宮靖遙這纔想起上次爬窗臺的可怕記憶,不滿的攤手妥協:“好吧……你贏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若初音在清晨溫暖的陽光中緩緩睜開雙眼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了熾熱的溫度……
她差點尖叫出聲。
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卻在這個時候將她緊緊摟入了懷裡,鼻尖甚至還在她的脖子之間蹭了蹭,發出了慵懶的聲音:“再睡一會兒……”
聲音是那麼熟悉……
若初音膽戰心驚的回過頭。
入目便是赤裸着的寬厚胸膛。
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結實的胸肌……
再往上看,就是平時總是緊繃的驕傲的,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嘴脣,嘴角甚至還微微的上揚着,顯示着主人輕鬆的好心情。
鳳眸禁閉,長長的眼睫就像羽扇垂落,再眼瞼下留下大片陰影。
紅髮凌亂,懶懶的搭在額間。
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少見的稚氣。
安靜下來的宮靖遙,就像一個無害的,軟萌的小天使……
然而……
“宮靖遙!!”若初音尖叫着,一巴掌排在他臉上。
將正在好眠的宮靖遙驚醒。
他反射性的握住她揚高的手腕,一翻身,就將若初音牢牢的壓在身下。
他們兩人的距離近到他一低頭,就能吻上她因激動而微微開啓的粉脣。
“幹什麼!”
被人從好夢裡吵醒,宮靖遙大爲不爽,長眉緊皺着,睡眼惺忪的鳳眸裡,慵懶的睡意還未褪去。
就這麼水色朦朧的看着她。
若初音在那個瞬間,被這樣的宮靖遙奪去了呼吸,思維都停頓了好幾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態簡直曖昧到可怕。
她一腳揣在他的小腿上,雙手推搡着他過於靠近的身體:“你怎麼跑到我牀上來了!”
“太冷了!”宮靖遙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甚是理直氣壯。
若初音真是要氣到發瘋:“你這個臭流氓!快滾下去啦!”
“我流氓?!”宮靖遙的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猛然俯頭,含住了她豐潤的雙脣。
這是一個頗爲純潔的吻。
純潔到他只是輕輕含住了她的嘴角,再無動作。
若初音驚詫得都忘記了掙扎。
只能傻乎乎的看着他擡起頭來,笑容狡黠又無辜。
“早安吻。”他甚至還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然後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
過了好一會兒,若初音卻沒有半點反應……
宮靖遙這才疑惑的回過頭,卻發現她還維持着雙手舉在頭頂的傻姿勢。
兩眼放空的望着天花板,一臉懵逼的表情。
啊……真是可愛的想把她整個都吞進肚子裡啊。
他眯了眯眼,舌尖緩緩舔過嘴脣。
然後才趴過去,捏住了她鼻子。
差點窒息的若初音這纔回過神來,猛然尖叫着將枕頭捂住了他的腦袋,就是好一頓胖揍。
若初音這點力氣,對於宮靖遙而言,無非是花拳繡腿,所以他也絲毫沒有掙扎,任憑她握着小拳頭砸在自己身上。
權當是“愛心按摩”了。
“謀殺親夫了啊!!”他放鬆的大笑着,然後將她小小的拳頭緊緊握在了手心。
“去死吧!”又被成功調戲的若初音惱羞成怒,揍得更用力了。
啊,真是一個美妙的清晨啊……
宮靖遙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和若初音一起到達學校。
他的上揚的嘴角就一直沒下來過,活像一隻偷腥成功的貓。
從早晨開始,若初音就一直處於生悶氣的狀態,一路上都不看他一眼,話也不說,一到學校就埋頭往教室裡衝。
宮靖遙無所謂的慫了慫肩。
害羞的女人真可愛。
他站在陽光下,目送着若初音走向教室的身影,絲毫沒察覺自己此時笑得活像一個傻瓜。
從他身邊走過的同學,無一不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他。
“臥槽!今天的大魔王看起來更可怕了!”
“天啦,他竟然在笑!”
“他是不是精神病了!”
同學們分分交頭接耳的打量着他。
宮靖遙暗自樂了好一會兒,才察覺到自己成了動物園裡供人觀賞的動物,頓時就收斂了笑容。
“看什麼看!”他挑了挑眉,冷聲說道。
四周的同學頓時從鳥獸狀飛散。
臥槽!大魔王還是大魔王!剛剛只是幻覺!幻覺而已。
宮靖遙冷哼了一聲,晃着長手長腳朝自己教室走去。
卻在將要抵達教室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他並不想看見的人。
蘇無用。
那個男人正穿着一身合體的風衣,低着頭點菸。
看見他,不由得擡頭展開了一抹輕佻的笑容:“喲!靖遙!”
宮靖遙停住了腳步,冰冷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怒氣:“你怎麼在這裡。”
蘇無用慫肩:“靖西給我打電話,說昨天打你公寓的電話沒有打通,讓我來看看。”
宮靖遙冷哼了一聲,直接擦過他的身邊。
蘇無用靠在牆壁上,晃悠悠的說道:“我說你,別總是做個讓哥哥操心的壞弟弟啊……”
宮靖遙猛然回過頭來,大步走向他,一說拎着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冷聲說道:“我的事,讓他少管,你也少管!懂了嗎?”
蘇無用輕笑了一聲,“我只是負責而已。”
“你只是一個家庭醫生。”宮靖遙放開了他,甚至還好心的替他撫平了被弄皺的衣領,但是他的語氣,卻是陰冷而可怕的:“醫生。你只是醫生而已。”
話說完,他就頭也不擡的朝教室走去。
“喂!”蘇無用在他身後喊到:“你哥哥讓我問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宮靖遙回頭:“讓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