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安的話,幾乎就要直指出來,她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他對她的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體貼包容寵溺,都是建立他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愧疚上的。
因爲替代品,所以她不會影響到他。
也因爲是替代品,所以她更加容易被捨棄。
難道,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地看過她,永遠都透過她的身體,看着另外一個女人的影子嗎?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同死人做情敵,還要更加痛苦的事情?
死人,永遠都不會犯錯,死人,會將最好的一面,永遠地留在別人的心目中。
蔣晴霍然站起,她要是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聽着男人的胡言亂語,她一定會瘋掉的。然而,剛剛起立,不知道我是蔣晴卻覺得眼前一下子閃過許多跳躍的白色的小星星。
她腿一軟,就往前栽了下去。
如果是黑澤凱在這裡,一定會接住她的吧。
蔡安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激動之下,竟然差點就直接暈倒了。他本來就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雖然他腦子裡想的,作爲一個男人,這個時候應該體現一下紳士的風度,上前一步,將這個女人接到自己的懷裡。
但是他想得很好,身體的反射神經卻完全到不了這個水準。
所以蔣晴腿軟之下,直接就跪坐着跌到了地上。
這個時候蔡安才反應過來,上前去要去扶她。
蔣晴想要甩開他的手,卻軟軟的用不出一點力氣,只能被他給攙扶起來。
“你這是怎麼,我們去那邊坐坐吧。”蔡安嘴上說着,卻將她拉起來,往另外一邊帶了過去。
蔣晴的頭暈暈的,連路都有些看不清楚,站起來搖晃一下,又覺得想吐,然後整個人身體裡面空空的,什麼也吐不出來:“你放手……你這是綁架……”
她的控訴,都顯得無力極了。
“蔣小姐,你爭不過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她永遠都會是黑澤凱心目中胸口的那一粒硃砂痣,牆壁上的那一抹白月光。而你,只能成爲衣服上的剩飯粒,和白牆上的蚊子血了。”蔡安依舊是語調溫柔,但是說得那樣的篤定,又說得那樣的,令她無從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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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說。”蔣晴暈乎乎的腦子裡面,果然就如同蔡安預料的一樣,反覆地閃過那些紅玫瑰白玫瑰的經典論述。
然
後,她被塞進邊上一直等待的一輛車子裡面。
“哎呀,厲害,居然真的被你給騙上來了。”因爲這次的行動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蔡建也跟了過來,剛纔就一直在很遠的地方看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和這個女人扯了什麼,居然還真的兵不刃血地就將她給扶了過來。
“也不全是我的功勞,她似乎有點不太舒服,你們幾個誰懂的,過來看看,別回頭給老大帶個死人回去。”蔡安臉上終於收斂了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變得精明幹練起來。
蔣晴的額頭貼着車子前面座位的靠背,然後在迷茫中感覺到車子動了起來。蔣晴擡起頭,發現在周圍都是彪形大漢圍着自己,這下是真的連掙扎的空間,似乎都沒有辦法找到的感覺了。
蔣晴就這麼想着,然後模模糊糊地就睡了過去,或者說,暈了過去。
“少爺,少爺。”
黑澤凱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緩緩地眨了兩下,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東:“什麼事?”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不太正常的喑啞,臉色也不好,看起來很是疲憊。
東下意識就伸手在黑澤凱的額頭上摸了一把:“少爺,您發燒了。”
“哦。呆會兒吃點退燒藥。”黑澤凱的表情很平靜,彷彿現在頭暈腦脹的人不是他一樣,“什麼事?”
“魚咬餌了。不過,您現在在發燒,還要趕過去嗎?”東略有些擔心的說。
“當然,不就等着這一天嗎?”黑澤凱從牀上撐起身體,沒想到手臂軟了軟差點就栽了回去。
東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他給扶住。
黑澤凱按着東的肩膀和手臂坐起來:“地點呢?”
東將一邊打開的平板電腦交到他手裡,然後開始給他的少爺穿衣服。
黑澤凱滑開電腦,上面是一張地圖,地圖上有一片堆疊在一起的小紅點,正在不斷地移動着。
“幾點了?算出來具體位置沒有?”黑澤凱還是覺得身體不太舒服,他放下點頭,自己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剛幫他穿完襯衣的東立刻接手了這項工作,力道適中地按上他的額頭。
黑澤凱擡起手臂,動作還有些遲疑和緩慢,開始扣着自己的衣服釦子。
“七點多一點。”東看了一眼時鐘回答道,“技術部那邊的人正計算中,應該中午之前就能夠找到了。”
“這麼早啊
。”黑澤凱輕輕地嘆了口氣,“沒想到向來優柔寡斷的明尊,還能果決一把。”
東在一旁附和着點點頭:“少爺,您的早餐是端過來,還是到那邊去吃?”
“過去吃吧,我活動一下,你去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按照明尊的好奇心,應該可以一次解決掉他了。”黑澤凱站起來,穿上襯衣以後,因爲裹着厚厚的繃帶,他看起來略胖了一些。
雖然由於高燒的原因,有些頭暈,不過都還不足以影響到黑澤凱的行動和判斷力。
他將事情吩咐給東,自己則是站起來,慢慢地晃去餐廳吃飯。
很難得的,在餐廳,居然父子倆還碰了個頭。
“父親。”黑澤凱略微地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他走過去,一旁跪在桌子邊上的女傭連忙膝行了幾步,然後將椅子給他拉開。
“今天就能活蹦亂跳了?”老頭子還在看着報紙,見他來了餐廳,倒是擡眼略掃了他一眼。
“還好,能走動。”黑澤凱淡淡地回答,等着女傭將他的早餐送過來,放到他的手邊。
“臉色不怎麼好。”老頭子又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腳下的蚺,彷彿是嗅到了黑澤凱身體上飄出來的血腥味,居然從椅子下,將盤起的身體給鬆開了,然後慢慢地游到了黑澤凱的身邊,繞着他的小腿開始往上爬。
“有點發燒。”黑澤凱伸手,去撫摸了一下蚺的額頭。蚺在他的手心裡面晃了晃腦袋,從他的小臂邊上蹭過去,溜到他的後背。
黑澤凱臉色微變,身體略前傾了一下,用手扶了一把桌子。
“蚺。”黑澤老爺子輕輕地喚了一聲。蚺停下磨蹭着打算將黑澤凱纏起來的動作,可以說用稱得上有些可愛的樣子歪了歪頭,然後從椅子背上溜下來,又慢吞吞地游回老頭子的身邊,“去給它喂點吃的。”
老頭子略偏頭,吩咐了身邊的人一句。
他對黑澤凱,其實還是不錯的。蚺本來就是兇性難訓的物種,黑澤凱的身上一直飄着血味,晃來晃去,很可能蚺根本就會不認人,直接攻擊他。剛纔的動作,其實就是一種丈量和試探,只不過被老頭子給制止了下來。
而最方便的處理方法,當然就餵飽它。
和所有其他的蛇類一樣,蚺的習性也是吃飽了一定會找個地方睡覺,它睡覺的時候,則是完全沒有任何危險性可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