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河和李待郎被昭平的眼眸盯的菊花一緊,冷汗直冒,明明知道昭平在坑他們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好咬咬牙道:“沒,沒,可能是我們記錯了房號了。”
昭平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頓時笑顏如花:“那就好,如果沒有別的事,各位就請便吧。”
咣噹一聲,門從裡面關上,衆人激靈一下,除了武清河和李侍郎心塞外,都有種懵逼的感覺。
衆人稀稀拉拉的往外走,走到院子門口時,卻看到醉酒的風無邪,正和玄王爺在院子裡說話。
見到他們從院子裡出來,風無邪回頭對着衆人笑道:“剛剛我還奇怪,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人都不見了呢?”
衆人一副釋然的表情紛紛上前,與風無邪和玄王道別,只有武清河和李侍郎,兩人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樣。
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冷不熱的與風無邪道完別後,狼狽的走了。
待到衆人走後,昭平才從屋內走了出來,遙遙的對風無邪作了一個多謝的手勢,便也消失在了醉仙樓。
君夜離看着昭平的身影不由的皺起眉頭,怎麼看這個小丫頭,都不像她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單純。
“以後你還是少跟她來往的好。”
君夜離的擔心並無道理,他隱隱有種感覺,昭平接近風無邪,肯定是別有心思。
風無邪揚眉,點點頭:“希望她能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吧。”
如果有一天昭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非要找她尋仇的話,她也能做到問心無愧。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希望與昭平爲敵。
壓下心裡的鬱悶,風無邪擡頭對着君夜離微微一笑:“那件事可辦妥了?”
她說的,自然是義賣的事情。
剛剛君夜離不在的這段時間,就是去辦此事了。
沒有想到效果卻是出奇的好,每天清晨堆在王府門口的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估計是有人不想白白的給他再做嫁衣了。
君夜離笑的老奸巨猾,雙手作揖:“娘子的計策果然好,替爲夫除了這一心頭大患。”
風無邪無力扶額,就知道他會這麼不着調,可還未等她順下這口氣,就聽見君夜離幽幽的道。
“眼下這件事雖然處理好了,但又有許多讚美本王的詩出來,這可該怎麼辦啊?”君夜離一臉無奈,眼睛卻充滿笑意,緊緊的盯着風無邪那張清冷的小臉兒。
冷冷的瞪了一眼君夜離後,風無邪扭頭步出了醉仙樓,臨了甩給他一句話:“涼拌。”
君夜離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或許是臨近新年的緣故,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三倍,各種賣貨的小販兒卯足了勁兒的吆喝,極力的推銷着自己手中的貨品。
特色吃食,手工藝品,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風無邪邊走邊看,聽着百姓淳樸的笑聲,心情也被感染的開朗起來。
前面飄來一股慄子的清香,勾得她口水直流,風無邪快走兩步果然看到一個賣栗子的攤販。
大鍋裡的栗子來回翻滾,熱氣騰騰,栗子又圓又大,已經被炒的爆裂露出裡面金黃色的果肉。
“老闆,來半斤栗子。”風無邪搓了搓手,對着小販道。
正欲伸手去掏錢時,卻見一隻大手丟了一塊碎銀子過去,君夜離道:“再來一份兒。”
小販兒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急忙的把包好栗子遞到了君夜離的手上,見兩人穿着很是不凡,便討好的道:“大人對夫人真好。”
風無邪的臉一紅,剛想要解釋,卻見君夜離已經厚着臉皮應下了:“嗯,真會說話,剩下的是賞你的。”
“哎呦,謝謝大人。”小販開心的接過銀子,連連道謝。
君夜離卻牽着風無邪的手走了,待到四周人流稀少時,風無邪有些嗔怒的道:“你怎麼胡說八道。”
君夜離回頭,心情好的不得了,並未在意風無邪的小別扭:“張嘴。”
風無邪一愣,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便覺得嘴裡多了一顆圓滾滾的東西,牙齒一咬,香甜的很。
“好吃嗎?”君夜離問。
風無邪點了點頭:“好吃。”
隨即想到,這個傢伙又在轉移話題了,而且風無邪總覺得,這幾天自己的智商明顯的有些下線。
以前自己也不是個吃貨啊。
風無邪皺眉沉思的樣兒,看得君夜離心中像抹了一層的蜜,他的女人,居然也有這麼嬌憨的一面兒。
風無邪正糾結着是不是要再繼續剛纔的話題,卻見君夜離倏然朝她湊了過來。
腰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他擁在了懷裡,身形旋轉間,一輛失控的馬車擦着他倆的衣角馳過。
街上的百姓頓時像熱鍋上的螞蟻,亂跑起來,瓜果蔬菜扔了一地。
好在君夜離反應快,帶着風無邪站到了一處高處。
風無邪回頭看向那罪魁禍首的馬車,只覺得眼前的馬車很是熟悉,馬車邊緣上的金鈴和華麗的水晶掛飾,這……
這不是自己的馬車?
“怎麼回事?我的馬車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風無邪喃喃的道。
她記得出來的時候,是步行出來的啊?
馬車還在橫衝直撞,掀翻了路邊的攤位,可馬兒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車內的女子更是發出了驚恐的喊叫聲:“救命呀,救命呀……”
風無邪正欲上前看個究竟時,卻突然見一青衣男子騎着一匹快馬奔馳而來。
馬上的男子星眸劍目,腰帶佩劍,不時的揚鞭打在馬身上,神色很是焦急,隨着馬兒奔跑,漸漸的與馬車持平。
“不要怕,我來了。”男子對着車裡的人喊,身子騰空而起,徑直從馬身上滾到了馬車裡。
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看似簡單,但如果一個拿捏不好,那可是會被捲到馬車底下去的。
周圍的百姓都不由的爲那名男子,捏了一把汗,但更多的卻是敬佩。
而這時,風無邪也看清了那男子的容貌,竟然是她的三叔,風清雲。
她再也按捺不住了,急忙飛身而起,朝着馬車奔去。
君夜離也緊隨其後,兩人齊齊的落到了馬車上。
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馬車已經跑出了鬧市區,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上。
風無邪對着那匹狂性大發的馬兒撒了一把鎮靜的藥粉,才使得它安靜了下來。
君夜離急忙握住了繮繩,省得這馬再亂跑。
因爲擔心風清雲,風無邪想都沒有想的掀開了車簾,可是裡面的情景,卻讓她不由的臉紅起來。
昭平的整個身子都癱軟在風清雲的懷裡,像只受驚的小白兔,緊緊的抓着她的肩膀。
而風清雲則是一臉尷尬,臉漲的通紅,手腳更是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見到風無邪進來,更是羞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雖然這場面有些出人意料,但風無邪還真不能就這麼把風清雲扔在這裡。
知道問昭平肯定問不出什麼,風無邪只好問風清雲:“三叔,這是怎麼回事?”
風清雲不敢擡頭看風無邪的眼睛,只是低聲道:“有人告訴我,你的馬車被人劫持……”
剩下的話風清雲不必說,風無邪也猜到了。
定是有人告訴風清雲她出了事,所以風清雲纔會追出來,否則他怎麼會拿着佩劍出來?
風無邪幽幽的嘆息一聲,看了一眼似乎還處在受驚嚇的昭平一眼,心中便有了數。
這件事除了昭平,還有誰能做得出來?
“三叔,把公主交給我吧。”風無邪對着風清雲道。
風清雲一臉苦笑,推了推昭平:“公主,公主?”
誰知,他的手剛一捱到昭平,她便尖叫起來,嚇得他再也不敢亂動。
對於昭平演的這場戲,風無邪真是感到窩心死了。
沒有想到自己拒絕了她,她非但沒有死心,還自己演了一齣戲,看來風清雲進宮的事,是跑不掉了。
正在這時,周圍突然出現了大批的御林軍,將馬車圍了個密不透風,武清河見到君夜離在這裡,先對他參拜,完事後纔對着馬車跪下,朗聲道:“臣救駕來遲,請公主贖罪。”
處在驚慌中的昭平突然清醒了過來,虛弱的對着馬車外的武清河道:“多虧了這位壯士出手相救,本宮只是受了一些輕傷,不礙事。”
武清河想要看清那車中到底是誰,但奈何風無邪和君夜離兩人堵在門口,看不真切。
只好對着馬車說道:“請公主移駕,微臣護送公主回宮。”
車簾掀起,武清河伸長了脖子,沒有看到昭平,卻看到了一名腰帶佩劍的男子下了車來。
想必,這位就是救公主的那位勇士了。
武清河想要上前獻殷勤,一看君夜離和風無邪都守在馬車的左右,哪裡還輪得上他。
只好側身立在了一旁。
昭平步出了馬車,腳疼的沾不了地,見到風清雲跟個木頭似的站在一邊,連扶她的意思都沒有,不免來氣。
“勞煩這位公子,扶我一下。”
風清雲本以爲這裡沒有自己的事了,卻聽到昭平喊他,想到兩人在馬車裡的情景,臉不由的又紅了幾分。
可是他不想與昭平走的太近,又拒絕不了昭平的命令,只好糾結的看向了風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