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永遠不會知道的,自己剛剛駐足流連在一片花雨中,是多麼好看的場景,那種美麗是沒有辦法用語言給形容出來的,這讓千帆過盡的樑煙雲此刻的目光也是不經意之間凝固在了哪裡。
看着墨琛的背影漸行漸遠,樑煙雲不禁微微嘆口氣,奴良與玉琅也是走了過來,剛剛樑煙雲與墨琛的舉動,倒是讓這兩個丫頭給看了一個一五一十,樑煙雲自己呢,也是毫不避忌。
“我想,我是愛上了這個男人。”這是樑煙雲的第一句話,說完以後,旁邊的奴良倒抽一口冷氣,好像遭遇了伏擊一樣。而玉琅呢,則是瞪圓了眼睛,瞠目看着樑煙雲,樑煙雲又道:“但是我自己不知道,這是不是愛。”
兩個丫頭都看着樑煙雲,樑煙雲不免也是看着自己,淡淡的一笑,“你看,及時雨,好看嗎?”兩個丫頭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遠處的花木上,不得不說,樑煙雲起名字也是很貼切的。
這花蕊果真便如同是及時雨一樣,色彩絢麗繽紛,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美麗震撼,幾個人都讓那花瓣隕落的場景給吸引住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樑煙雲這才微微吸口氣,對於墨琛,樑煙雲不知道,該愛,還是不該愛。
這男人,在自己遇到了危險的時候,總是會挺身而出的,雖然說,讓自己一個人去天涯海角的遊歷,不過他並沒有真正的放心自己,而總是若即若離的跟着樑煙雲,這樣的保護是讓樑煙雲感動的。
現在樑煙雲矛盾的不僅僅是這些問題,還有很多,諸如,樑煙雲自己內心方面的,她很矛盾,如果愛上墨琛,那麼自己代表的是自己,還是代表的是宿主樑煙雲呢?
墨琛愛上了自己,現如今,墨琛想當然爾,將樑煙雲當做了以前的樑煙雲,並不知道樑煙雲是樑煙,要是忽而有一天,樑煙雲這秘密終於紙包不住火,終於……一切都展開了,那麼到頭來……
樑煙雲這愛情是不是也是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樑煙雲想,自己一定要找時間,和墨琛好好的聊一聊,關於樑煙雲與樑煙的,關於自己前世今生的種種傳奇,前提是,墨琛必須要相信啊。
究竟墨琛會不會相信呢?樑煙雲的心情簡直糟糕,矛盾的要了命。
此刻,不遠處的花木顫動了一下,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子含着淡淡陰鷙的微笑,人已經去了,動作敏捷的好像靈貓一樣,人消失了以後,帶走的是一片冷風,冷風拂動旁邊的花木,這女子已經朝前院的位置去了。
進入了屋子以後,左曉月一笑,“你可算是來了,打聽到了什麼東西呢?”
“王妃,今日,那樑煙雲已經得罪了王爺,十有八九,王爺已經與他決裂了,現如今,正是您的大好機會啊,現在要想辦法讓樑煙雲栽跟頭。”一邊說,一邊同樣是陰鷙的笑着。
加重了每一個字的字音,“讓他栽跟頭,用力的栽跟頭,永遠不要爬起來。”一邊說,一邊暗暗的咬牙切齒,左曉月將梳理長髮的象牙梳那樣閒閒的丟開了,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凝眸。
“那麼,你說應該採用什麼辦法讓樑煙雲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呢?”兩個女子交匯了一下那狡猾的目光,良久良久的默然,終於,夕月上前一步,說道:“王妃不見嗎?今日的樑煙雲已經與往常不盡相同了。”
“她懷孕了。”左曉月嘆口氣,望着眼前的丫頭,洗浴立即搖頭,“不,除了這個,還有很多呢,以前的樑煙雲總是唯唯諾諾的,您也是知道的,現如今的樑煙雲呢,可與規行矩步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現如今她是想要衝開一切的枷鎖,那麼……”
“如何呢?”左曉月看着眼前的人,夕月陰沉沉的笑着,這樣的詭笑簡直讓夕月看起來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或者說,這樣成熟而又陰鷙的微笑,讓夕月看起來簡直已經詭異到了極點。
“當一個人,毫無顧忌並且妄自尊大的時候,總是漏洞百出的。現如今,是你我打倒她的好時候,這事情……”夕月握住了左曉月的手。
“讓奴婢去做,您坐享其成就好。”這幾天,經過尿液的浸泡以後,她的手終於好了不少,不過那種名副其實的臭味,除了夕月,大概很多人都望而卻步了,現在,看到夕月依舊是與王擦汗那個一模一樣的,親暱的,淡淡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兩個人不禁都一笑,“夕月,你要我感激不盡,現如今母親不再我身旁,只有你一個人,你是一個真心實意的好丫頭,好夕月,好夕月啊。”一邊說,一邊忘情的望着夕月。
“這沾滿了鮮血的事情,讓奴婢陰差陽錯的去安排,您放心就好。”
“是,是,你辦事,我放心。”左曉月看着夕月,兩個人的目光交匯了一下,都淡淡的笑了,此刻,有一隻小巧玲瓏的黑螞蟻朝着她的梳妝檯來了,這螞蟻固然是小,但還是讓她給看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好生可愛的一隻小螞蟻。”左曉月一邊說,一邊將那螞蟻給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中,這螞蟻乖乖的落在了左曉月的掌心中,然後左曉月用自己那同樣玲瓏的指甲撥弄了一下。
此舉,讓這螞蟻很快就移動了一下,然後舒舒服服的將自己的肚皮給露了出來,夕月看着左曉月,不知道左曉月要做什麼,左曉月的目光望着螞蟻,一口一個“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後用自己那犀利的堪比刀片一樣的指甲……
將這螞蟻一分爲二,二分爲四,夕月的心跳加速,看着左曉月,不禁靦腆的一笑,左曉月做完了這個“上天有好生之德”的遊戲以後,這才幽微的嘆口氣。“夕月,無論做什麼都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我看樑煙雲這人,大概真的是一個借屍還魂的厲鬼。”
“那麼,您的意思是?”夕月看着左曉月,左曉月看着地上的螞蟻屍體,“倒也不會如同這螞蟻一樣會活過來的,不過還是需要有兩手的準備,我沒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想要提醒你,凡事注意點兒。”
“奴婢知道。”一邊說,一邊點點頭。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時間好像粘滯住了一樣,左曉月這才下定決心一般的說道:“你幫助本妃找一個道士進來,這事情就大張旗鼓的去做,畢竟本妃與男人是不可授受不親的,未免貽人口實,你就說本妃夜來多夢,需要讓道士過來誦經。”
“好的,奴婢這就去辦。”夕月一邊說一邊去了,一般情況,一個陰謀詭計的組織者,身旁往往有一個非常厲害的丫頭,這丫頭乃是不折不扣的搖鵝毛扇之人,功用簡直與三國時期的幕僚一樣。
有了這入幕之賓,左曉月何愁大事不成呢?
今晚,一個道士已經到了,一路走過來都在搖晃手中的銅鈴,這時候,連墨琛都聽到了,好在前院的時候,這道士經過提醒以後,已經將聲音給控制住了,不過還是讓墨琛心煩意亂。
墨琛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驀地聽到這聲音,立即一躍而起,目光望着不遠處,看着一個杏黃色的衣衫的道士到了左曉月那邊去,不免皺眉,身旁的奴良已經知道意思,去了。
過了少頃,奴良回來,“回王爺,王妃那邊說,夜來多夢,夢見一隻久九尾狐,這才找道士過去念誦一下渡亡經。”
“九尾狐,嗯。”他點了點頭,“讓這道士聲音小點兒,莫要打攪到了本王。”一邊說,一邊揮手,奴良立即去了,道士倒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現在半夜三更不方便鬧騰,索性將自己那招搖撞騙的東西給收拾了起來。
奴良叮嚀完畢以後,就要走,道士立即上前一步,“這位公子……”
“姑娘!”奴良糾正一句,道士並沒有立即糾正過來,目光還是望着奴良,“公子面堂發黑……”一句話還沒有完畢,奴良已經皺眉,提高了語聲——“姑娘,姑娘,姑娘!”
“是因爲姑娘的緣故嗎?不妨事,不妨事,讓貧道給你起一課。”這道士一邊說,一邊伸手,已經將那銅錢一枚一枚的丟在了地上,奴良一腳惡狠狠的踩在了一枚銅錢上。
“要是你在說公子兩個字,我就要你面堂發黑。”奴良擡起來腳掌的時候,兩枚銅錢已經……已經……變成了粉末,在地上熠熠生輝,道士看着地上的銅錢,不禁納罕,“這……”
“公……姑娘好腳力。”道士讚揚一句,再也不敢說奴良“面堂發黑”是事情了,兩個人的目光微微交匯了一下,良久良久以後,奴良這纔去了,等到奴良去了以後,左曉月以立即到道士的身旁。
“我只問你,從這人身上你可以看出來什麼?有妖氣沒有?”一邊說,一邊問,道士看着這人離開的背影。立即點頭。“妖氣,不輕啊。”
“好得很,你想必也是知道什麼叫做借屍還魂了?”左曉月迫問一句,道士立即點頭,“知道,知道,貧道知道的很多。”這樣一來,左曉月更加是開心不已,連連點頭,“甚好,那麼事情就教給你了,將側妃給我好生看一看,是什麼鬼怪復生在了身上。”
“這!”道士覺得很是危險,一般情況,大老婆與小蜜之間,小蜜往往是一個比較得天獨厚的存在,這是一般情況。
而道士也是很會察言觀色,知道這是爭風吃醋的勾當,自己已經到了這裡,不拖泥帶水想要兩袖清風離開,這可能性是不大啊。
左曉月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終於點了點頭,“此事就教給你了,你做的好,重重有賞,要是做不好,往後帝京就不易居了,你知道的,本妃這裡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要你痛不欲生,不管她是不是鬼,本妃都認定了她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