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若探知外面的情況,回宮稟報:“皇后娘娘,王夫人遇襲的事情是真的,奴婢剛剛從陛下身邊的內侍口中確定了這一消息。”
薄皇后震驚地問:“那陛下怎麼做了?”
“陛下之前派出了張典領,現在又命令校尉領軍趕赴出事的地方。”碧若憂心忡忡地說:“聽晏公公說,是劫匪在官道上偷襲他們。”
薄皇后若有所思地呢喃:“劫匪如此猖狂?這太不可思議了。”
碧若嘆息說道:“壞就壞在王夫人身懷六甲,若是出了事這可怎麼辦啊。”
“剛出宮就出現這樣的事情,要說我,王夫人她本就不該出宮。”薄皇后說道:“姝兒向來做事很有分寸,而這一次她怎會這麼失策,真是天意如此,要她遭受這等禍事。”
“娘娘,那我們要不要派人前去?”
“不必了。”薄皇后謹慎地說:“我看這事情還沒完,暫時沒有弄個清清楚楚,我們插上一腳只怕到時候惹禍上身。”
碧若覺得皇后娘娘好像有所顧慮,既然娘娘打算隔山觀火,那她也就沒必要多嘴再說了。
張鷗突然止步,拉住蘭落的手臂,冷靜地道:“好像有人。”
所有侍衛全都戒備,大家拔出手中的刀劍,提高警惕蓄勢待發;蘭落和田汾又不懂武功,自然躲在張鷗身後。
“張大人……”田汾戰戰兢兢地喊了一聲,蘭落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田汾不要出聲。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忽然有人從樹上滑下來,速度之快難以躲閃,好幾個侍衛被劫匪傷了四肢。
“離開樹。”張鷗命令一下,衆人紛紛躲開,與此同時,張鷗一刀飛過去直接刺中樹上的劫匪心臟,那人掉在地上當場斃命。
田汾和蘭落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張鷗拿回自己的刀,開始部署侍衛作戰;蘭落覺得張鷗很有頭腦,算是有勇有謀之人,劫匪在樹上偷襲,張鷗處之泰然不慌不忙,依然能找到辦法應對。
就在蘭落以爲劫匪殺盡之時,那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帶着另一幫匪徒衝了出來,蘭落見到這個男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齒,若是自己跟張鷗那樣懂武功,她一定要將其捉拿再碎屍萬段。
“就是這個男人將我們趕盡殺絕。”田汾也恨之入骨,衝着張鷗喝道。
張鷗舉着刀,憤怒叱喝:“今天我張鷗要拿你的命來祭蒙大人……”
“哼,那就要看誰殺了誰。”刀疤男狂妄地冷笑,帶着土匪衝過去與張鷗的人馬廝殺起來。
臧敏牽着王姝的手,小心翼翼地說:“這條河的水流得很急,我們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
“娘,我看我們還是繞道吧,萬一掉下去……”王姝看了一眼腳下的水流,果然湍急,令人畏懼。
“哎呀,好不容易從樹林走出來,再繞道豈不是還要返回去?”臧敏往前一跳,立在河水中凸起的岩石上,回頭又道:“我有一種
感覺,只要我們過了這條河應該就能找到官道了。”
王姝拗不過母親,事實上她也不想回去再迷路了,於是定下心來決定跟母親那樣踩着河面凸起的岩石過河,只要他們小心應該沒問題;當然,想是想的很好,卻忘了這些岩石長年累月地被水流沖刷,表面光滑得像是一面鏡子。
就在臧敏自以爲要到達對岸的時候,須不知稍不留神腳底一滑,臧敏整個人栽倒在水中,順着河水開始往下流;王姝見狀,嚇得張大嘴嚷道:“娘,娘……”
可能是忘了害怕,王姝盡然三兩下就踩過河,她在岸邊一直往下跑,看到臧敏緩過神來後抓住旁邊的枯樹枝,於是王姝蹲着爬過去,伸手喊道:“娘,來,抓住我的手。”
“不行啊。”臧敏在河水中浮浮沉沉,用盡全力地抓住樹根水草。
“娘……”王姝哭喊起來。
“姝兒,娘不能把你也帶入河中……”
“娘,我求求你抓住我的手。”王姝撕心裂肺,根本不能眼睜睜看着母親從自己眼前就這樣喪命。
“姝兒,你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娘,不能陪你……”臧敏沒力氣掙扎了,雙手一滑正要被上游的水流衝下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王姝身後跳出一個人,那人半截身子沒入水中,一隻手抓住臧敏的手,另一隻手扣住岸邊的樹藤。
“趕快拉我上岸。”救人的人衝着王姝喝道,恍然回神的王姝也來不及抹去眼淚,趕緊地抓住樹藤,將那人拖上岸,救起這個人等於救了母親。
折騰半天,大家都筋疲力盡,不過好在臧敏也救上岸,她顫顫抖抖冷得雙脣發紫,王姝扔了樹藤連滾帶爬地撲上去抱着母親,激動地哽咽:“娘,總算沒事了,沒事了。”
“姝兒,我的好女兒,娘沒死,娘還活着。”臧敏捧着王姝的臉,對於剛纔死裡逃生依然心有餘悸。
王姝這纔想起注意到突然出現救他們的人,當兩人扭頭望去,沒料到救他們的人正是周晨。
“周先生,你,你怎麼會在這兒?”王姝驚訝地問道。
周晨脫下外面的衣服遞給臧敏說:“大娘,你全身溼透了,拿我的衣服先披着吧。”
臧敏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女兒,王姝推過去說道:“周先生,天氣這麼涼,你還是自己穿着吧。”
“我沒事。”周晨站起來,將衣服披在臧敏身上,關心地說:“大娘全身溼透了,一定很冷。”
王姝抿了抿嘴,建議地說:“大家都溼了,不如就地取火,先烘乾了衣服再說。”
“嗯,這樣最好。”臧敏點了點頭。
跟之前一樣,還有一部分人拿着弓箭藏在不遠處的草叢中,見機射出弓箭暗箭傷人;蘭落這一次不能袖手旁觀,她對坐在樹後面的田汾說道:“田大人,我們不能看着張大人拼命,自己卻什麼都不做。”
“可是我們又不懂這些刀刀槍槍,怎麼幫忙?”田汾着急地說道。
“我們要把躲在草叢裡的那些弓箭手除掉,否則張大人只會跟蒙大人那樣慘死。”蘭落說道。
“這個,他們有弓箭,我們一樣進不了他們的身啊。”田汾擔心地猶豫起來。
“田大人,如果張大人他們出事,下一個就輪到我們被殺了。”蘭落咬着脣叱喝。
田汾把心一橫,凜然說道:“那好,你說怎麼辦,我出力。”
蘭落情急之下,決定讓自己和田汾先偷偷繞過去從側面靠近那些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全神貫注地對付打鬥裡面的人,根本就沒有留意蘭落他們;在這個最佳時機,田汾和蘭落悄然無聲地舉着火把將弓箭手四周的草木全都點燃,因爲不少草木都乾枯,所以點燃十分容易,等這些弓箭手發現情況不對勁的時候,火已經燒到他們的屁股,嚇得這些人丟下弓箭拼了老命地往外面跑。
刀疤男和張鷗都看到草叢裡的火勢,還有那些丟了弓箭慌亂逃竄的土匪,當然少不了得意洋洋的蘭落和田汾。
“一羣飯桶。”刀疤男切齒地咒罵。
張鷗倏然間全身像是充了血,更加精神,他縱身一躍,揮刀砍下去,將刀疤男的刀劈成兩半,並且這一刀重重地砍在刀疤男的肩膀上,鮮血汩汩地往外翻,觸目驚心。
刀疤男拔掉肩膀上的刀,打算逃逸,然而張鷗怎會放過他,追上去拿起地上的劍又從背後刺中男人;蘭落見此狀,奔過去喝道:“等一下,留活口,要問出背後主謀。”
張鷗被蘭落這麼一提醒,下手也變輕了,但是刀疤男卻冷笑一聲,轉身故意朝着張鷗手中的劍衝過去,在大家都沒預料之下,這個劫匪盡然選擇了自盡。
“喂,你……”蘭落蹲下來,搖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刀疤男,嚷道:“你別死啊,你說你幕後主謀是誰,喂,你別死啊。”
田汾也走了過去,他看了看張鷗,張鷗又低着頭瞅了瞅刀疤男,確定匪徒閉了眼,張鷗拍了拍蘭落的肩膀,說道:“他死了。”
蘭落喘氣怒斥:“該死的,他這麼狡猾,寧願選擇死。”
張鷗定了定神,覺得不對,便問道:“蘭落姑娘,你的意思是他們並不是劫匪?”
蘭落站起來捂着胸口平定情緒之後,凝重地說:“張大人,很多事情奴婢也沒有弄明白,不過蘭落的直覺告訴奴婢,他們不是劫匪那麼簡單。”
田汾心事重重地附和:“聽蘭落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們的動機很奇怪,但是究竟哪裡不對,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太明白。”
張鷗凝神片刻,而後對身後還活着的侍衛吩咐道:“將這些匪徒的屍首集中起來,全部押回長安城,也許以後還有用得着的地方。”
“遵命。”
蘭落扭頭垂首,盯着刀疤男的屍體,也是很多地方想不通,卻走進了死衚衕,怎麼都出不來。當然,她堅信他們似乎很快就會接近真相,只要找到王夫人,幕後的黑手絕對逃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