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窗外,天空漆黑一片,如同一塊鋪天蓋地的黑色銀幕,沒有往日那星星點點的璀璨星光,就連月色都朦朧不清,卻猶如一個披着輕紗的少女,有一種朦朧之美。
一個面容冷俊,身材偉岸的男人,靜靜地站在窗前,深邃的眼瞳定定看着夜空,這樣的夜色雖然不是委婉清明,卻也會讓人深陷其中,比如他……
“額,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啊?”複習完的余天星伸着懶腰,看見了宋天俊依舊在窗前,以剛纔的姿勢背對着自己站着,猶如雕像一般的站着,好奇地問了一句。
“嗯,你不是也沒睡嗎?”宋天俊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聲音是磁性低沉的,有些淺淺的疲憊,卻沒有回頭看他,依舊看着窗外,不知道要看什麼,卻想看到什麼,這樣的感覺很奇怪,這也是自己一直看着窗外的原因,總之就是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困死了,每天熬到很晚複習功課,沒辦法,困也不能睡的,要不然,我的大學夢就碎了,這可是我唯一的執着,爲了這個,我可是把所有追求我的女孩都拒絕了,一心不能二用嘛!嘿嘿!”余天星又伸了一個懶腰說道。
“……”一陣無語,很無聊的話題,他不想再說話。
“額?對了,你幹嘛總是望着窗外啊?在看什麼東西嗎?”余天星起身,對於宋天俊的舉止很是好奇,從發現他醒來的那時候,他就是一直望着窗外。
“沒看什麼!”這是實話,或是說,有什麼看什麼!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都喜歡看着窗外,像是一種等待的感覺,彷彿是失憶前留下的一個習慣。
余天星疑惑地走到他身後,隨着他的視線,好奇地探頭望過去,不禁狂汗不已,確實如他所說,外面什麼都沒有,只有黑漆漆的天空,外加一個不怎麼圓的月亮和幾顆少的可憐的星星,這點玩意竟然可以讓他連續看了兩個小時,此人真乃神人也!
眨巴着和天美一樣好看的眼睛,很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帥弟,心裡感慨萬千,這小子是不是剛從井底救上來的?
還是沒見過星星月亮?
難道是學習天文的?
研究星座的?
懷着這些疑惑,睏乏的躺到牀上,很快就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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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雪兒,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場景切換,冷如風溺在海里,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已,亞麻色的頭髮隨着水流而來回擺動,狂亂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大手向前伸着,彷彿要抓到什麼西,慕容雪伸手去抓他的手,可是,那片海水就像海市蜃樓一般的沒有盡頭,瘋狂倒退着,她跟着那片海水拼命的跑着,拼命的喊着:“風,不要走,風!”
就在快要抓到的時候,他左耳的耳鑽閃着耀眼的光芒,刺痛了自己的眼睛,眼前一片璀璨
的湛藍,沒有了他的影子,自己環視着四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風,你在哪裡?風,不要丟下我,風,我是雪兒,我是你的雪兒啊!風!”
忽然四周的湛藍消失,他的屍體漂浮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而他就像一個發光體一樣,閃耀着華光,身下彷彿有一個無形的硬牀接着他,身體筆直,雙手整齊的放在身側,漸漸的隱在黑暗中。
身旁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望着遠處漂浮的他,大聲的喊着:“風,你怎麼了?風?”等她毫無顧忌的狂奔過去,卻不慎掉入了一個深淵,身體下墜再下墜,沒有盡頭,似乎一直要掉到地獄,忽然,一個張着翅膀的天使抱住了她,使她浮游在空中,擡頭卻發現:他就是冷如風!
冷如風把她放到了一個柳暗花明的地方,他,受傷了,雪白的雙翼幾乎被鮮血染紅,刺眼的血珠順着羽翼尖端滑落,緩緩滴到了土裡,那挺拔耀眼的卻身子直直地倒下去,慕容雪跑過去接住他的身子,很輕,很輕!
突然,他碎成了無數的絨花,圍繞着自己飛舞着,自己看着空蕩蕩的懷抱,痛苦的仰天長嘯:“不----風----啊----”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這一聲,在夜色裡顯得無比突兀和慘厲!
眼瞳陡然睜開,裡面滿是驚恐,此時的慕容雪已經是滿頭大汗,從病牀上猛地坐起來,胸口起伏,劇烈的喘息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窗外,夜,寂靜的可怕,自己能聽見自己從心底的心跳聲,強烈而又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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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凝望着窗外的宋天俊,突然心口隱隱一痛,右手緩緩捂住了心痛的位置,深幽的眸中閃過不解,那一刻就像有東西刺入心臟一樣,怎麼會這樣?
心痛只是一霎那,而後身體並沒有什麼異樣,轉頭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余天星,難道是自己需要休息了?
大概是吧!
走到牀上,移開睡姿難看的余天星,在他身側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休息。
由於慕容雪的身份比較特殊,楊景勳身爲豪門醫院的院長,又同時身爲冷如風的摯友,所以才做慕容雪的主治醫師,把她特意安排在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這一聲午夜驚叫,別的病人是不會聽到的,不過,凡事都有意外。
“小凡,你怎麼了?”門外衝進來一個人,溫文爾雅的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他正是在門外徘徊的承海諾,晚上睡不着,本是來看她過得好不好,可是,到了門口又怕打擾她休息,突然,聽見她那一聲慘烈的大叫,自己心臟的位置就像被什麼重物狠狠地撞了一下,再顧不得什麼,推門衝了進去。
慕容雪沒有出聲,驚恐的神色緩和了很多,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依舊是劇烈的喘息着,腦子裡盤旋的還是那個讓人痛心的夢,這個夢就是她和
冷如風的寫照,他給了自己一度的黑暗,卻又親手把自己送到了世外桃源,然後,他狠心的走了,他,破碎了自己的夢!
這個狂放不羈的男人碎了她的夢……
“小凡,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小凡!”承海諾見她沒有迴應自己,而且纖細的雙手在緊緊地抓着她的被子,仔細看過去,雙手甚至是在輕輕地顫抖,急忙大步走過去,抱住了神情呆愣的慕容雪,伸手握住她暗自用力的手,一向柔和的眼中泛出層層漣漪,心裡好一陣疼痛,自己要怎麼樣纔可以?
慕容雪任他把自己抱在懷裡,身子僵硬地靠着他結實的肩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很溫暖,自己冰涼的手被他包在寬大的手心,可是,心裡卻是一片冰涼,冷到她顫抖,那是一個被自己冰封的世界,除了風,誰都不可能進去。
夜,本就是漫長的,寂寞和痛苦的感覺,是同等加劇漫長之夜的東西,可是,在那些熟睡中的人眼中,卻如瞬間般短暫,絲毫沒有體會到那些痛苦等待天明的過程。
承海諾輪廓柔和的臉上滿是心疼,不知疲倦地抱了慕容雪一整夜,從沒有鬆開過,雖然是身心疲憊,可眼中卻是心甘情願的神情,因爲,這是自己唯一能對她做的。
慕容雪則是完全倚在承海諾的懷裡,茫然的睜着眼睛,就這樣呆楞了一整夜,她不想在這寂靜的夜裡閉上眼睛,因爲,那是如此讓人心痛的夢,他走了……
清晨時分,承海諾見慕容雪還在呆愣着,不忍心她再這樣持續下去,身體會垮掉,低頭微笑着,用輕緩的語氣說:“小凡,睡一會兒吧!再這樣你會生病的,睡一會兒好不好?”
“我不想睡。”慕容雪聽出他的語氣裡竟有一絲祈求,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卻泛起些許的苦澀,但虛弱平淡地回答了他,也拒絕了他的提議。
“可是,你這樣下去,身子會撐不住的,這樣,你怎麼能在所有人知道冷如風去世之前,控制打理好他手中的一切呢!紙是保不住火的!所以,你不能有事!你懂嗎?”承海諾扶着她瘦弱的雙肩,神色認真的告訴她。
他知道,這時候不把冷如風搬出來是不管用的,雖然不願提起她的傷心事,可是,這也是迫不得已的。
慕容雪聽到她的話,茫然平淡的眸子,終於有了變化,漸漸地轉爲清明理智,微微低下頭反思,是的,她要風的父母編造謊言的目的就是,自己要趕在那些人知道真相前控制局面,不然會有人打這些公司的主意。
自己在暗夜採取了同樣的措施,只有三大堂主知道風去世的消息,其餘人都是以爲風去了美國,不然有些勢力勢必會見機行事,自己也要逐步得到暗夜的信任纔可以信服與羣衆。
學校也是封閉式消息,學校更是一個人龍混雜的地方,自己的言行舉止也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出一點披露,否則,一切就將前功盡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