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依舊是微笑,眼角眉梢都是肆意的微笑,雙手隨意往兜裡一放,姿勢卻是優雅無比,脣角微微一勾,吐出了一句讓人倍感心寒的話:“可是……他卻不愛你了!”
慕容雪聽到後,明亮的眼睛裡雖然是一閃而過的痛色,但心中卻是猛然一頓,就像一隻手突然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這種讓人窒息的感覺,讓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堅持不倒下。
雖然眼神掩飾的很好,可是那瞬間蒼白的臉頰和脣瓣卻是出賣了她。
她眼中清明一片,淡淡地看着夜離,聲音冷冷的說道:“這也輪不到你操心,我愛他就夠了!”
她的聲音清冷無情,這句話迴盪在夜離的耳畔,如同將人置身在高山雪地,那冰冷的語氣裡,沒有半點悲傷的痕跡,有的只有那牢不可摧的堅定,卻觸動了夜離的心絃。
憑什麼?
憑什麼冷如風即使不愛她,也一樣能夠得到她堅定不移的愛?
世間有太多的不公平,爲什麼冷如風那樣冷血無情的人還會受人愛戴?
金錢和權勢,現在他夜離都有了,他不需要愛情,只需要奪取別人的愛情,這就是他最大的樂趣!
“你會是我的!”夜離如同蠱惑般輕輕吐出一句話,漸漸嚮慕容雪走去,他優雅如同王子,氣勢卻不輸與王者……
“做夢!”慕容雪看着走到近前的夜離,眼中的神色一變,本是不想和他浪費精力的,可是他實在是過分,首先出手攻擊,但是她卻沒有用出殺手鐗,而是空手搏鬥。
看着迎面而來的拳頭,夜離只是一個微微偏頭就躲了過去,嘴角始終含着那醉人的笑意,對於慕容雪的攻擊,只是微笑着連連閃躲,並沒有要攻擊的打算。
慕容雪最近本身就有些體虛,再加上剛纔被那句話關於刺激到,身子裡的力氣幾乎全部抽乾,出拳擡腿都顯得沒有那麼霸氣,似乎兩人真的在無聊打鬧一般,這可讓她氣憤不已。
偏偏夜離此時還氣死人不償命地說了一句:“雪兒這是想和我切磋切磋武藝嗎?”連同她不允許的那個名字還有調侃的話一併脫出。
“你閉嘴……”這一句話比之前的稍顯凌厲些,但是臉色卻比之前的要蒼白了許多。
慕容雪把手伸向脖頸,取下了那個袖珍匕首,她不能再容忍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耐性。
“呵呵,又要出手,這次是不是打算直接殺死我?”迷離的眼中笑意未減,看了眼慕容雪指縫間的寒芒,知道上一次就是被這個東西所傷。
以爲救過她一次,她就不會拿出這東西來傷他。
沒想到……
她還真是狠心……
慕容雪手中握着袖珍匕首,眼前卻是一片昏暗,頭暈目眩的感覺再一次襲來,腳下不穩,一個踉蹌,向前倒去。
“雪兒!”本是在靜靜地看着慕容雪的夜離,見
她神情有些恍惚,然後身體搖搖欲墜,怕她就像上次一樣倒在他面前。
他一個箭步衝過去,不計前嫌想要接住她,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慕容雪對他的敵意……
慕容雪雖然將要昏倒,卻看見了夜離走過來,手中寒芒一閃,直接刺入了夜離的肩頭,利器雖小,但是進入皮肉的尺寸卻不淺,血水在傷口處涌出,在潔白的襯衫上開出了一朵鮮豔的花蕾。
夜離卻也在被刺到的同時接住了慕容雪倒下的身體,肩頭猛然一痛,但是他的嘴角依舊是微笑,依舊是那麼柔和邪魅,輕輕地得說道:“雪兒好狠的心,真的忍心傷我。”
那聲音裡有着抱怨的語氣,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
“你……爲什麼……不躲開……”原來冰冷的語氣化作斷斷續續的言語,她已經沒有力氣。
只是,她不懂,爲什麼明知道她要對他下手,還要救她?
“你希望我躲開?”夜離狹長有型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對這句話產生了興趣,加大了嘴角的笑意,玩笑似的說道:“呵,我只看到你會跌倒,沒想到你會傷我!”
這是昏迷前,慕容雪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她的心在那一瞬竟然頓了一下,他的周身充斥着一股讓人安心的淡淡的茉莉花香,最後眼前一黑,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失去知覺,同時也鬆開了手中的匕首。
“雪兒?雪兒?”試着喊了兩聲之後,見慕容雪沒有了反映。
“當!當!當!”正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不合時宜的被扣響了。
夜離是背對着門口,聽到敲門的聲音之後,沒有再言語,側頭看了下刺進肩頭的袖珍匕首,鋒利而精緻,誰也不會想到,這精美的吊墜會是殺人的利器。
騰出一隻手,把匕首猛地拔出,可是並沒有丟掉,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口袋中,隨後抱起慕容雪,剛抱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和一個男人的質問聲。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開門的是歐陽辰,只是,當他看見辦公室裡面的場景時,有一瞬間錯愕,甚至說話也有微頓,之後,又是滿臉的怒氣,冷冷的問了一句。
敲了半天門,沒有聽見迴應,以爲裡面的人沒有聽到,所以就直接把門打開,沒想到卻看見了上次來酒吧鬧事的那個男人。
他雖然背對着門口,但是他的背影卻是歐陽辰所不能忘的,而他懷裡還抱着他們高貴不可褻瀆的雪總監,所以他錯愕之後又怒了。
雪總監總是一副潔身自好的樣子,沒想到竟然在辦公室裡做出這種事,女人果然都是會演戲的,當初還以爲她是不一樣的一個,沒想到她和那些人都是一路貨色。
心裡燃燒着一種莫名的火焰,不知道是因爲這個男人,還是因爲這個女人!
“我比你有資格站在這裡。”夜離背對着歐陽辰,身子站得筆直,如同一隻傲慢的孔雀,淡淡說了一句,雖然輕如耳語
,但是語氣裡卻是滿滿的蔑視。
歐陽辰徹底怒了,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人叫他來辦公室,難道就是爲了讓他看見她和這個男人親熱的畫面嗎?
難道那晚去看風雪居,她就知道自己對她有意思,就這樣羞辱他嗎?
他眼中的墨色開始深邃,又有一種如火苗的晶亮,垂着的雙手頓時緊緊握起,手指的骨骼因爲用力“咯咯”直響,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他心裡有一團火,燒得他十分難受,卻不能爆發。
就在這時候,夜離抱着慕容雪幽幽轉過身,歐陽辰眼睛一眨不眨,把視線落在他懷裡的女人身上,想要知道她現在是怎麼樣的表情,眼睛卻在看見的瞬間閃過一些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個女人輕閉着眼睛,密長的睫毛蓋住了她昔日璀璨的雙眸,只是臉色和脣色都有些蒼白,怪不得自他進門之後就她一直窩在這個男人懷裡,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原來是昏迷了。
知道她不是故意窩在這個男人懷裡,歐陽辰心中本是盛滿的怒火,竟然一下子就少了很多,有些竊喜的感覺。
擡眼看去,他看見這個男人神情自若的在微笑,笑得優雅,笑得邪魅。
可是,在那潔白的襯衫上,靠近左肩的位置在暈染着鮮血,那一片殷紅在他的衣衫上開出一朵絢爛的花朵,紅得奪目,而且鮮血還在順着傷口往外涌出來,看來是個新傷口。
這個女人手上也是鮮血,但他知道,這血一定是這個男人的,他和這個女人交過手,她的身手很快很精湛,難道這傷是她的傑作,而後又被這個男人打昏了?
想到這裡,歐陽辰幽暗深邃的眼中神情一變,有着隱隱的擔憂,對着一臉微笑的人冷冷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呵,你這個說法實在是有趣,我想你的眼睛沒有問題吧?你應該看的很清楚,是她對我做了什麼纔對!”夜離一臉笑意,幽幽回答完歐陽辰的問題,邁步走向門口。
“你這是幹嘛?”歐陽辰陰沉着臉,在夜離走到門口的時候,及時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明知故問了一句。
夜離迷離的眸子裡雖然是笑意,可是笑卻不達眼底,目光流轉,看着身側的歐陽辰,沒有一點受威脅的味道。
嘴角微微一揚,淡淡的開口:“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現在要帶她走,而且……”
說到這裡,話語微微一頓,低頭看着懷中的慕容雪,嘴角勾着的笑意很唯美,面色也柔和了很多,眼中那不達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一副深情無比的樣子。
歐陽辰也知道他會這樣回答,但是見他這樣癡情地看着這個女人,心裡就很不爽,薄脣抿起,眼睛微微一眯,沒好氣的問道:“而且什麼?”
聲音冰冰冷冷,但是聽起來卻有一股不尋常的惱怒。
“而且……你不可以阻止我,也阻止不了我。”夜離輕輕吐出一句話,卻是霸氣十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