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番外

329番外

番外之夏錦和趙家

夏錦在京中開了三家古董鋪子,生意都不錯。

因他受到定國侯府上庇護,又與季府有一定的交往,而且現在升任了戶部侍郎的蘇睿蘇大人,還是他府上的座上賓,除了這些,他還和不少別的達官貴人有些交往,自然生意就做得順風順水,誰又敢上門來欺負。

不過,他從幾年前開始就已經不再出面管理鋪子,只是請了專門的掌櫃管理。

玉琉帶着小廝小林親自上了夏錦府上,小林手裡提着幾盒點心,算不得什麼高貴禮物,不過這般經常上門來拜會,這般的禮節就已經夠了。

夏錦在十年前成了親,媳婦只是上京來尋親結果一無所獲最後又沒有銀錢回鄉的女子,是時她和她的母親都無所依,夏錦同情她們,便給予了幫助,看她們實在沒辦法生活,就只好僱傭了她們。

沒想到卻被這個女子所利用,酒後和她有了關係,她倒是沒有以此過分要挾,只是希望能夠給他做妾,夏錦自是拒絕了,只是此女子竟然懷了身孕,夏錦無法,不想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也不想其是庶出,只好就娶了她,孩子生下來竟然是一對雙胞胎男嬰,夏錦歡喜兒子的情況下,自然也就對此女子少了芥蒂。

孩子成了夏錦所有快樂的來源,這個靠卑鄙手段上位的女子好在也並不差,將府中管理得十分妥當,而且還時常施捨窮苦人,看夏錦對自己沒有情/愛之情,便還想給他納妾,如此種種,全是賢惠手段,夏錦也就完全沒法對她挑剔了,他自己本就是戲子出身,雖然之後成了良民,又有了些財富,但他覺得一個完全落魄的書香之家的女子也儘可以配上自己了,且夫妻相處之道,只有互相諒解和關懷才能讓家庭蒸蒸日上的,至此,兩人生活便也很不錯了。

玉琉到的時候,夏錦正逗着三歲多四歲的小女兒,兩個兒子已經去私塾讀書去了,妻子則在忙裡忙外地讓將黴了一冬的東西收拾晾曬。

整個宅子裡都是一派繁忙而欣欣向榮的景象。

因夏錦當年和靈鳳班的關係,之後夏錦和靈鳳班依然有着聯繫,玉琉在班裡的時候,和夏錦就有些交往,後來被贖身出來,太子又讓人爲他脫了籍改名上了良民的戶籍,他和夏錦的交往就更多了些。

主要原因也有他從此不唱戲了,但太子去他那裡的時間又實在不多,他除了閒還是閒,而且也沒有朋友,認識的人,不是以前唱戲時的公子哥或者貴婦人,就是戲班子裡的,他自然不能再和這些人見面,且也不能讓這些人見到他,故而他可交往的對象便只剩下夏錦了。

其一夏錦是前輩,不會看輕他,現在又是個有點地位的人,其二,夏錦知道他的難處,也不會多問多說。

且夏錦家中的嬸嬸,也是一個對夏錦的話惟命是從的,也不會多說什麼。

玉琉給夏錦見了禮,也去逗夏錦的小女兒夏云溪,“溪兒,哥哥抱。”

夏云溪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而且因夏錦的疼愛和憐惜,她被養得很是大膽和嬌氣,小小年紀,還學着大人給玉琉行了一禮,說道,“玉琉哥哥,溪兒是姑娘家,要注意男女之別。”

玉琉被他逗得哈哈笑,對夏錦說,“錦叔,溪兒可真是聰明啊。”

夏錦道,“就是過分淘氣了。”

夏云溪一板一眼地道,“我纔不淘氣呢。”

夏錦的妻子高氏親自來給夏錦和玉琉上了茶和點心,還對玉琉笑道,“玉琉來了,可要吃過晚膳才走,嬸嬸做你喜歡吃的椿樹葉兒蛋餅吃。”

玉琉起身行禮說,“嬸嬸太客氣了。”

高氏笑一笑便把女兒也抱走了。

高氏是個長相很普通的女子,和長相十分出色的夏錦在一起,讓人覺得實在不搭。

不過高氏十分善於持家,夏錦雖然是被逼娶她,之後倒是一點也不後悔,因爲被她伺候得日子實在太舒心。

外面春陽正好,院子裡的紫藤花也開得很繁盛,花香撲鼻。

夏錦不知玉琉到底是被誰養着的,只知道他被人養着,兩人談了一陣話,不過是兩人共同愛好的新出的好戲和名角兒,然後夏錦就說玉琉道,“你近來精神似乎是好多了,前陣子你來我這裡,我看你心情鬱結,也不好問你。”

玉琉微微垂了眼睫,說道,“並無什麼事。”

夏錦就又說,“你現在還年輕,你的恩主爲你贖了身,又爲你脫了籍重新上了戶籍,你這位恩主對你是十分不錯了。”

房裡只有兩人,從花廳的門口吹進來的春風,也帶着春日的溫柔和溫暖。

玉琉道,“是。他是個很好的人,也待我很好。”

夏錦又說道,“你們現下正是濃情蜜意之時,我來說你這些事情,定是讓人討嫌的,但我是你的長輩,又空讓你如此敬重,我不將我心裡的話說出來,給你提個醒,卻是十分不妥。”

玉琉道,“錦叔待我十分不一般,就如我的親生叔叔一樣,我沒有親人,錦叔就是親人了。錦叔有什麼話,便說吧。我只有感激的。”

夏錦看着,便道,“你是個聰明孩子,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人的情意,我不敢妄說一定會變,有些人,也有一世不變心的,但是,即使有這份心意,也並不夠,總有很多別的事情,讓人不得不去屈從。你的恩主,現在待你很好,但以後如何,實在難說。你現在還年輕,做些其他打算纔好。”

玉琉微微垂下了眼睫,頭也低了下去,他沉默了很久,然後才說道,“多謝錦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我自從進班子開始,當初就是想着一定要好好掙些銀錢,以後贖身出來,我是有福之人,才能在十六七歲時候遇到他,他又爲我贖身爲我脫籍,甚至爲我入了良民,他從沒有拘束過我,我要是要離開他,他也說過,他不會怪我,會送我離開,我不是他的奴才,也不是他的玩意兒,我是他喜歡着的人,他那般尊貴的人,卻如此看得上我,對我好,我實在不能忘恩負義。再說,我也離不開他,也不想給他添麻煩。是以,我現下也就只能這般了。”

夏錦嘆了口氣,他見玉琉,就像是見到另一個自己。

他說道,“你的那位恩主,可有妻室了?”

玉琉低聲道,“已經有了。”

夏錦道,“你這樣,要是被他妻子知道,你要如何面對?”

玉琉說道,“我也不知,但我不會讓他爲難。”

玉琉說完,又蹙眉加了一句,“其實我是在他娶妻之前便和他在了一起,只……”

他還沒說完,夏錦就打斷了他的話,“你這話可真是糊塗。這難道是能與在一起早晚有關的嗎。人家是他明媒正娶的大家閨秀,你這又算什麼。你這種心思,怎麼能起。”

玉琉差點哭了,“是。錦叔您說得對。只是,我真是沒了他活不了了。我以前從沒有這般過,我從沒想過我會對一人如此般。”

夏錦蹙眉沉默了好一陣,才搖頭道,“你趁早走吧。你這般,只會越陷越深。聽你這般說,他還是個年輕哥兒,定然也沒有當家立業。上有父母管束,中有妻妾,下面定然很快還有子嗣。你覺得你以後會有好的嗎。”

玉琉真覺得自己在太子跟前卑微進塵土裡了,但是他已經離不得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再說,他覺得太子也很喜歡自己,自己要是離開了他,他說不得也會難過呢。

玉琉說道,“錦叔,多謝您。只是,除非他不要我了,不然我沒有辦法主動離開。我的自由身份便是他給的,我離開了,也是忘恩負義。”

夏錦道,“即使相愛,也沒有平等的。你這般念着他,也只是如奴才一般罷了。說不得做朋友,還能得到一些尊重。”

玉琉馬上反駁道,“他很尊重我。”

夏錦便不說了,站起身來走到外面去,太陽光從那株高大的棗樹上灑下來,斑點落在他的身上,他長身玉立,身姿傲然,玉琉望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有他的幸運,但沒有他的心氣。

玉琉在夏錦家裡留了午飯,高氏還要留他用過晚膳再走,玉琉來時本來是打算在這裡消磨一天的,但是之後卻不好再留,便告辭了。

高氏給他包了很大兩包椿樹芽兒,又有兩罐子紫藤花做的甜醬,然後還有一些其他吃食,甚至讓了一個僕人給送過去,還說,“這椿樹芽兒,紫藤花都是家中院子裡自己摘的,總覺得味道更鮮香些,你吃着好,着人過來再拿就是。”

玉琉對她道了謝,又抱了抱夏云溪,然後又給夏錦行了禮,這才帶着僕人在外院去上了馬車離去了。

夏錦沒有笑容,高氏看他如此,就小心翼翼問了一句,“老爺,這是怎麼了?”

夏錦搖了一下頭,“沒什麼事,只是看玉琉,讓人擔心罷了。”

高氏就說,“他是個好孩子。”

高氏知道夏錦的出身,夏錦的出身實在不是什麼秘密,除非夏錦搬到京城外去住,才能不被人打聽出來,故而高氏也知道在夏錦跟前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之後看夏錦不願意多說,她也就抱着女兒哄女兒午睡去了,還準備了點心送去私塾裡給兒子們。

兩位公子在私塾裡,中午是不回來用飯的,晚上纔回來,但高氏又怕私塾裡伙食不好,故而中午總要讓再送點點心去。

夏錦着人去打探了一番玉琉的那位恩主是誰,不過卻沒有打聽出什麼結果來,甚至給玉琉脫籍和重新上戶籍之事,都探不出什麼痕跡,脫籍是跟着曾經被處置過的官員家眷被免了罪責而脫的,入籍也是,能夠這般做事的,夏錦覺得定然不是一般權貴。

夏錦便也就再也沒有讓人去打探,怕到時候反而出什麼事了。

定國侯趙致禮的兄長過世,他正好又被皇帝召回京城,本來以後就要留在京中了,沒想到皇帝對他十分器重,又讓他一月後去兩廣任職兩廣總督,兩廣總督任上總是會出些問題,所以這遠在天邊又關係十分重大的封疆大吏,皇帝這次就派了趙致禮前去。

他會帶着夫人一起前往赴任,不過大兒子和二兒子,依然是在京中,他大兒子已經做了二等侍衛,二兒子還在陪着三皇子讀書。大女兒則是和一位藩王結了親,去了封地。因爲其和夫人分居多年,在任上時又沒有納妾,故而之後只有一位小兒子,才六歲多,乃是他夫人曾經去探望他時候懷上的。現在他去廣州,說是要把這個小兒子帶去。

夏錦知道趙致禮受了下廣東的命,便親自準備了一份厚禮,親自上門去恭賀。

兩人實則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了,此前趙致禮一直在江南,就沒有回來過,自是無從見面。但夏錦一直受到定國侯府的照應,趙致禮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又要離開,他怎麼好不上門去拜見並道謝。

趙致禮的父親前些年就過世了,當時他還在南方做總兵,只回來奔了喪,很快就又回了南方,因皇帝奪情,並沒有在家裡守孝。

現如今,他又要前往廣州,家中的事情還有他年老的母親坐鎮,大兒子趙雲銑前一年成了婚,媳婦是從金陵嫁過來的,是個挺知事賢惠的女子,也能幫着管理家事,趙致禮便也能夠將夫人帶着一起到廣州去。

而且對二兒子趙雲騫的安排,則是看陪三皇子上完學後,是否留在京中,還是也下廣州去。

但以皇帝對他家的重用,而且好歹是皇子伴讀,大約會直接給一個京中小官職讓他歷練。

這些就不是趙致禮能夠做決定了,孩子入宮做伴讀開始,一切就要聽皇室做主了。

其實他也希望老二能夠去考科舉,只是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趙致禮和兩位一直跟在他身邊很得信任重用的幕僚正談論着事情,趁着上茶的時機,貼身照顧他的管事就來對他輕聲說了一句話,趙致禮聽後愣了一下,之後便讓兩位幕僚先下去了,然後對管事說道,“帶他直接到書房來吧。”

管事應後就退了下去。

定國侯的書房院子乃是一府重地,院子門口直接有兵士守着,院子裡面也只有兩個最信任的人伺候。

夏錦手裡握着一根從西方傳過來的文明杖,這比柺杖要漂亮很多,握在手裡拄着,也正好支撐一下他的身體。

夏錦做古董生意,也會賣從西方傳過來的一些新奇玩意兒,這種西方的柺杖他就很有研究,而且更加喜歡。

夏錦穿着一身月白的圓領袍,三月底的天氣,也並不冷了,是以他並沒有穿太多,故而越發顯得身姿修長挺拔,氣度翩翩。

他和趙致禮之間,已經是最普通的朋友,能夠攀上手握重權的侯爺做朋友,那也是他極大的福分了。

他被管事引着進了書房,趙致禮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窗戶邊上,此時正在自己將窗戶推開,管事引着夏錦進來,馬上過去說,“侯爺,奴才來做就好了。”

趙致禮淡淡道,“無妨,給夏先生上茶。”

管事趕緊應了,就退了出去。

夏錦站在那裡,對着趙致禮行了一禮,“草民見過侯爺。”

趙致禮看他手裡握着一根很細的柺杖,眼神不由黯了一點,便道,“無需多禮,坐下吧。”

夏錦看趙致禮沒先坐,自己並不去坐。

趙致禮就笑了起來,“你怎麼如此客氣了,快坐吧。我方纔一直坐着和人議事,現下只想站一站。”

夏錦這纔去坐了,前兩天下過雨,他的腳上曾經的傷,便又有些犯了,並不能久站。

趙致禮站在窗邊,看着他問道,“是腳傷犯了嗎,怎麼握着柺杖。”

夏錦笑了一下,也不和他客氣了,道,“侯爺在江南,想來是見多識廣的,沒看出來這是西方洋人用的細柺杖嗎,握在手裡比較輕巧,而且好用。”

趙致禮點點頭,說道,“聽聞你生意做得不錯。”

夏錦道,“託侯爺的福,若不是侯府的照應,生意也不會如此穩妥。”

趙致禮道,“那是你很會做生意。”

夏錦笑着便沒有再和他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客氣,而是說道,“今日前來,是來恭喜侯爺,聽聞侯爺又要下兩廣總督軍務了。”

趙致禮道,“承蒙皇上恩典罷了。”

夏錦看着他,陽光照在窗外,但也在趙致禮臉上映上了一層光,多年的軍旅和上位生涯,趙致禮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年時候的氣質,他面龐堅毅,眼睛深邃,蓄了須,氣質深沉威嚴,即使此時已經是他十分溫和的時候,但是也讓人無法接近。

曾經那般喜歡的人,有如今的權勢前途,成了這般優秀的男人,夏錦便絲毫不後悔當年愛上他和離開他。

管事進來給夏錦奉了茶,趙致禮也慢慢走回了椅子上去坐下,兩人處在不同的階層,所遇是完全不同的事情,這麼多年了,其實早就沒有了什麼共同話題。

夏錦只好端起茶杯喝茶,掩蓋兩人沉默帶來的尷尬。

趙致禮只好說道,“你臉上的傷,我看着倒是大好了,是嗎?”

夏錦道,“已經好了,看不出痕跡來了,多謝侯爺掛念。”

趙致禮又說,“腳上的傷,還有看大夫嗎。看的是哪一位?”

夏錦便道,“託季府的關係,請了宮中的一位太醫給看了幾次,變天的時候,就敷藥,便也就會好很多。”

趙致禮覺得畢竟是對不住他的,說道,“有任何需要,你皆可以同我說。”

夏錦趕緊道,“侯爺太客氣,我這裡還好。再說一直得侯府照拂……”

趙致禮說道,“你不需客氣。我下廣州了,府中是我長子在,我會同他和管家交代,你有事,便派人前來就好,他們不會不幫。”

夏錦看他好意,便就應了,但所想並不是會來求助,再說,他在京中做了這麼些年生意,也有了不少人脈。

之後實在不好說什麼了,夏錦就只好道,“若是侯爺有什麼需要的古玩,無論是自己賞玩還是送人,皆可來同我說一聲,我會代爲尋找。”

趙致禮臉上帶着笑,點了點頭。

夏錦不好再多停留,一會兒之後就起身要告辭。也不知道趙致禮這一去廣州又是多少年,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又擡頭看了趙致禮一眼,趙致禮不知道說什麼好,只道了一聲,“保重。”

夏錦嚥下喉間的哽咽,拱了一下手,“侯爺也請珍重,草民告退了。”

然後轉身趕緊走了。

夏錦離開了,趙致禮坐回椅子裡發呆,少年時候的事情,此時想來,就像是前世一般渺遠了。

不等他多想,管事進來,並且將夏錦送來的禮單呈給了他,上面是一尊玉佛,還有一些土特產,然後竟然還有一盒畫。

管事還說道,“侯爺,奴才將這玉佛拿來給您看看吧,乃是上好的白玉,上好的雕工,一尊慈悲觀音。”

趙致禮道,“將放出來供奉上吧,那畫,拿來我看。”

管事去將那裝畫的畫盒子拿來了,因爲盒子封着,那管事是不會打開來看的,趙致禮讓了管事出去,自己纔將盒子打開了,拿出畫來打開,裡面正是一副荷花圖,荷葉和荷花都畫得很好,只有一朵含苞菡萏,彆彆扭扭,趙致禮想起來,這是夏錦剛學畫不久畫的,夏錦有天分,畫得不錯,不過那含苞菡萏,卻是他畫的,他沒有什麼繪畫上的天分,不過是出於貴公子的教養學了一下而已,所以那菡萏才畫得那般彆扭。

畫邊上還是當年夏錦提的那首詩,鈐着一方“夏日清談居士”的印章。

趙致禮將畫放回了盒子裡,然後親自放進了櫃子裡。

一會兒,就有人來請他,“夫人請侯爺到內院裡去,不知侯爺可方便。”

趙致禮過去了,侯夫人就笑着道,“讓先運到廣州去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要帶的人也選好了,侯爺可要過目看看。”

就拿着單子要給趙致禮看,趙致禮說道,“夫人你定下就是了,我看了和沒看,可沒有什麼區別,我也看不出個什麼來。”

侯夫人道,“那到時候差了什麼,再添置便好了。”

六歲的小兒子跑來要趙致禮抱,趙致禮笑着把兒子託到自己的肩膀上,侯夫人就說道,“你別把他慣壞了,不然總要坐肩膀上玩。”

趙致禮說,“站得高才看得遠。”

又拍了兒子的屁股一巴掌,“是不是?”

一會兒趙雲銑回來了,來給父母請安,趙致禮看趙雲銑板着臉一點表情都沒有,不由就說,“你在宮裡上值,到皇上跟前回話,也是這般板着臉!”

趙雲銑道,“我已經被派到太子爺跟前了。”

趙致禮道,“那你就好好護着太子爺。”

趙雲銑說道,“兒子知道。”

趙致禮道,“你知道,那你回來了怎麼還這幅死樣子。做給誰看!”

趙雲銑只好憋了個笑來,侯夫人就說,“這纔剛回來,怎麼又訓起來了。”

趙雲銑趕緊到他娘跟前討了一下好,“娘,沒事。”

趙致禮瞥了他一眼,說,“跟我來。”

在書房裡,趙致禮讓兒子坐下後,纔開始了長談的架勢,“我和你母親就要下廣東了,你要在京裡支撐起門戶,凡事三思而後行,萬萬不可衝動和意氣用事。皇上身體健康,正直盛年,還會在皇位上很多年。從小被封爲太子,最後卻能穩穩登上皇位的,又有多少?太子乃是最難做的位置。你在太子身邊做事,更是要十分小心謹慎。最主要是不要忘了,太子也是皇上的臣子。先會做臣子,以後才能做得了皇上。你凡事也要提點着太子,畢竟你從此就算是太子的人了,要是太子出了什麼事,你也是保不住的,咱們家恐怕也會受牽連。”

趙雲銑面色鄭重起來,“兒子謹記父親教導。”

趙致禮又說道,“不過你也要一心爲太子好,皇上皇后都很重視喜愛太子,你凡事以太子爲重,他們也會看在眼裡。一身不侍二主,這也是需要謹記的。”

趙雲銑又說,“兒子會的。”

趙致禮嘆了一聲,道,“爲父相信你,你好好做事。照顧着你二弟一些,他就是太老實了些。”

說到這裡,又問,“三皇子的婚事,定下了嗎?”

趙雲銑道,“還沒有,皇后之前一心在四皇子的身體上,四皇子現□體也沒有大好,故而三皇子的婚事皇后殿下便也沒有定下。太子殿下說,說還沒有定。皇子妃未定,故而婚期也沒有定。不過說是已經擬好了封號,還要將餘杭給三皇子做封地。”

趙致禮這麼多年了,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過皇帝的兒子們是哪裡來的,也猜測過是找季衡的表妹所生,但是後來卻漸漸猜測也許季衡是陰陽人來,不過他也沒有證據。

季衡待幾個皇子都極好,那種感情,非親生的不能有,趙致禮始終這麼覺得。

趙致禮又問,“四皇子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太子有說嗎?”

趙雲銑搖了搖頭,“只說是病了,卻不知是什麼病,想來很嚴重,之前太子也一直愁眉不展。”

趙致禮點點頭,又沉吟了一會兒才又說道,“要是太子做了什麼錯事,你可一定要勸誡着,勸誡不成,也不要自己去同皇上和皇后說,要動腦子,知道嗎?”

趙雲銑垂了一下眼,點頭應了,心裡卻想到了太子在外面養着人的事情,不知道要是皇帝皇后知道了,結果會怎麼樣,自己這個幫忙的,怕是也得不到好,他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將此事告訴父親。

趙致禮這次回京,又去拜見過皇帝皇后幾次了,看到季衡一直聖寵不衰,皇帝對他十分好,兩人恩愛和睦,他心中也是爲季衡歡喜的。季衡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心中自有丘壑,雄才大略,當年他入宮爲後,趙致禮心裡便很難過,現在看他過得幸福,他也就不再介懷。

只是皇家畢竟事多,他只希望季衡能夠一生順遂幸福。

趙致禮離京前讓人給夏府送了一份禮過去,趙家離京那一天,早上正在下小雨,夏錦早早起來,和兒子們一起用了早膳,看着兒子們上了馬車去了私塾,他便也去了鋪子裡,在鋪子裡坐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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