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曦,秋曦,你醒了……”柳憐楚有些難以置信,語氣裡面滿是欣喜。
閆鈺秋曦偏過頭,肩上的疼痛微微傳來,自然而然的,閆鈺秋曦的眉毛都快扭成一團了。
“怎麼了?秋曦,是傷口還疼嗎?”柳憐楚急忙問道。
閆鈺秋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敢擡頭,雖然看不到柳憐楚的臉,也迎接不到柳憐楚的視線,然而,閆鈺秋曦覺得,柳憐楚的目光,是那麼的熾熱,以至於不敢去看柳憐楚。
“秋曦,你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你說出來,我在給你看看。”生怕閆鈺秋曦還有個什麼好歹,柳憐楚關切的問道。
因爲太過虛弱,閆鈺秋曦說話本來就是斯斯文文的,現在,這麼一折騰,聲音就更是文靜了。
“我很好,沒什麼不舒服。”閆鈺秋曦淡淡的答道。
“真的嗎?秋曦,你要是哪裡不舒服,一定不要憋在自己的心裡,好不好,說出來,我能夠治好你的。”
即使知道閆鈺秋曦並非人類,或許救治方式也不一樣,但是,柳憐楚真的太過關心閆鈺秋曦了,以至於,關鍵時候,總是會忘記閆鈺秋曦不是人類這件事情。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閆鈺秋曦最想要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記憶中,不論怎麼說,閆鈺秋曦都是和柳憐楚不認識的。無論怎麼喊,柳憐楚都不會是普通的人,閆鈺秋曦一早就知道。
因此,更加的對柳憐楚對自己這麼好更感興趣了。
“怎麼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問題?”柳憐楚顯然對閆鈺秋曦的問題產生了疑惑,隨即又說道:“你現在身體還沒有好,秋曦,等你好了以後,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不好。”閆鈺秋曦斬釘截鐵地說到。
如果要問閆鈺秋曦問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的話,那麼,真的,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明明,他是不在意這些的,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問出來。
而且,還是問柳憐楚。
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柳憐楚有些遲疑,半晌都沒有說話。
閆鈺秋曦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裡竟然一下子有些失落下來,但是,臉上的虛弱表情,卻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不是人類,柳憐楚,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覺得,以前的我們,應該是不認識才對,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也許是若流離的話還在腦海裡迴旋,閆鈺秋曦此刻迫切的,真心的想知道,爲什麼柳憐楚會對他這般如此的好?不爲了別的什麼,就爲了證明心中的感覺。
“秋曦,你在懷疑我嗎?在懷疑我對你的好是別有用心嗎?”柳憐楚突然問出聲來。
這一句話,無疑,驚起了閆鈺秋曦的心裡所有的浪潮。懷疑,懷疑,有懷疑過柳憐楚嗎?閆鈺秋曦在心第一遍又一遍的問着自己。
可是,未等閆鈺秋曦回答,柳憐楚再次說話了。
“秋曦,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還會留在我的身邊嗎?你願意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嗎?”柳憐楚問道。
……閆鈺秋曦眨了眨眼睛,蒙了。
這什麼意思,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他的什麼什麼的,就要留在他的身邊,這條件,呵,就告訴個身份,就得禁錮他一輩子的自由,閆鈺秋曦沒有說話。
“秋曦,我喜歡你。”柳憐楚說道,平靜地說道。
然而,這在柳憐楚嘴裡說出來的一句話,卻突然的,在閆鈺秋曦的腦子裡面一下子炸開了,轟的一聲,就像是千軍萬馬排山倒海之勢襲來一樣。
“你是個男人。”閆鈺秋曦提醒着說到。
據閆鈺秋曦在這人世瞭解了多年,這基本的男女之間的常識多多少少的打耳邊風還是知道的一點了,這從柳憐楚嘴裡說出來這麼一句話,而且,還是這麼平靜地說出的這一句話,無疑,閆鈺秋曦的心,多多少少的都有些震顫了。
一個男人,對着自己說喜歡,閆鈺秋曦他怎麼能一下子接受,關鍵這不是能不能接受的問題。
不是在討論爲什麼要對他好嗎?爲什麼現在卻扯到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表白心意,閆鈺秋曦的心,好吧,有一千隻草泥馬跑過。
“你介意?”柳憐楚反問道。
“轟。”閆鈺秋曦的腦子一下子就炸開了,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男人,一個男人對這另一個男人說喜歡,還是,對着一隻狐狸男說喜歡,閆鈺秋曦也是糊塗了。
“秋曦,你喜歡我嗎?”柳憐楚問道,直白不帶絲毫委婉的問道。
閆鈺秋曦的臉,刷的就紅了,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我……我在……再問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柳憐楚,你轉移話題的本事,還真的是讓人佩服。”
現在,閆鈺秋曦連自己說的什麼都不清楚了,不過,閆鈺秋曦知道,柳憐楚這個人啊,還真的是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對待。
“秋曦,我喜歡你,自然要對你好,我說過了,我喜歡你,所以,我會對你好。”
“咳咳……咳咳。”明明沒有喝水,也沒有做其他什麼,閆鈺秋曦竟然被自己的一口氣卡住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柳憐楚急忙幫忙按住閆鈺秋曦的肩頭,幫着輕輕的順氣。
“秋曦,你怎麼了?你別緊張,你肩上的傷還沒有好呢,秋曦。”
“柳憐楚,你這是在開玩笑,對吧。”閆鈺秋曦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而且,肯定自己也真正的發燒了。
是的,柳憐楚是一個冷漠的人,他怎麼會隨隨便便的跟一個人說什麼喜歡呢?何況,還是一個活脫脫的男人。
“秋曦,我沒有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我喜歡你。”柳憐楚認真地說到,額,因爲帶着斗篷的,所以,閆鈺秋曦看不到柳憐楚臉上的那股認真無比的神色。
閆鈺秋曦低下頭,輕輕的伸出右手,推開柳憐楚的覆在自己的手,眸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柳憐楚有些愣神。
“以後,別說這樣的話了,我是狐狸,你是人,我們是不可能有未來的,柳憐楚,喜歡,你是一個男人,我也是,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喜不喜歡的。”
放在以前,閆鈺秋曦還沒有被定下性別的時候,那個時候,說什麼都可以的,可是,如今,什麼都不一樣了,自己,閆鈺秋曦知道自己的形態不會再有所改變了。
說什麼喜歡,兩個男人之間有什麼好喜歡的,而且,自己終究是妖。
人類的壽命短短數十載,而自己呢?萬年不滅,難道自己要給自己建立創造一段永生永世也不會遺忘的傷痛嗎?
“秋曦,我不在意你是人或者是其他什麼的,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閆鈺秋曦,我不在意你來自何方,我不在意你是什麼。”
夢魘般的囈語,明明就像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海誓山盟,可是,閆鈺秋曦的心地,更多的卻是悲傷,要是,他可以選擇就好了,起碼不是個男人。
“柳憐楚,人類的情愛,我不懂,可是,我卻知道,人類的愛情是建立在男女之間的,我們都是男人,我不知道你的樣子如何,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或許,你對我的,只是一時的好感,那並不是喜歡,兩個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不由得,閆鈺秋曦就想要冷笑。人類,真的是奇怪的生物。越是這樣說,閆鈺秋曦覺得自己暴露的就越多,不是不敢接受男人喜歡男人。
是的,他不是害怕這種不合倫理的事情,閆鈺秋曦擔心的就是那種所謂的對愛情的忠誠。人世的種種,形形色色,閆鈺秋曦都見過,可是,卻從未體會過。
唯有感情之事,閆鈺秋曦不想要體現,無論是在人世,或者是在狐殿,愛情之中的背叛所帶來的痛苦,那並非是昏天黑地能夠形容的。
而閆鈺秋曦,在加冠之禮上被深深的傷害之後,對於這種關於忠誠或者是不離不棄的事情,最爲敏感,也最爲牴觸。
因爲,是沒有誰會永遠的堅守住最初的那份感情的,遇到了更好的,總是會率先拋棄最先得到的那一份,無論是狐殿的人,還是人世,都一樣。
而閆鈺秋曦字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情之一事則需要更加的警惕,所以,斷不會輕易的做出一個隨隨便便的決定。
“男人,秋曦,你就這麼在意我們對方嗎?感情不是可以衝破這一切嗎?”柳憐楚的聲音裡夾雜着無盡的失落。
閆鈺秋曦納悶兒了,明明柳憐楚纔是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爲什麼思想,包括喜好,都感覺格格不入呢?
現在,他喜歡男人,自己不喜歡男人,感情自己做錯了。
“柳憐楚,我不在意身份,我什麼都可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那份忠誠,對感情的忠誠,柳憐楚,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經不起背叛,一旦心生二心,便會萬劫不復,所以,我不能夠輕易用情。
“呵呵,忠誠,不一樣。”柳憐楚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