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哥……”
人還未至,宛如清泉般的聲音,已經在幽靜的靜湖響起,伴隨着風,抵達竹屋,繚繞不去。【】
秦挽依望向窗外,天色尚早,還是清晨。
這個時辰,還有誰會來靜湖?
藥王谷唯一的女弟子,應該不可能這麼稱呼鍾九。
望向鍾九,秦挽依本要詢問,卻見鍾九露出淡薄的一笑,雖淺,但終究有幾分不同,至少眼底有絲溫暖的笑意。
他早已轉動輪椅,正朝門口,背對着牀。
有誰能牽動他的心呢?
眨眼間,竹屋門口,出現一抹紅色的身影,仿若一團紅雲,烈焰如火,刺激着眼球。
還未等秦挽依看清楚來人的面容,紅色身影已經席捲而入,挽着鍾九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很是親暱。
“九哥哥,我好想你啊。”
來人背對着她,端看背影,應該是名與秋韻水年紀相仿的女子,一身紅衣勁裝,猶如一團燃燒着的火焰,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緊身的裝束,勾勒出她曼妙的身軀,與秋韻水幾乎可以相提並論。
“楚楚,一段時間沒見,出落得越發丰姿冶麗了。”
什麼叫丰姿冶麗,那是容貌和姿態並存的,這人再怎麼豔麗,還能與秋韻水媲美不成!
“是嗎?”莊楚楚仿若春風得意,靠在鍾九的肩膀,略帶嬌羞地道,“九哥哥也是越來越丰神俊朗了呢。”
什麼叫丰神俊朗,那是容貌和性格並存的,鍾九俊美倒是俊美,但哪裡爽朗了,分明是隻狡猾的狐狸,專門吭她,剝削她!
“怎麼比預計的行程遲了一些?”鍾九的話語,很是溫柔,都能掐的出水來,那神情,哪有半點面對她時的咄咄逼人。【】
“奶奶忽的身體不適,在客棧多歇息了一天,這才遲了。”莊楚楚還緊緊貼着鍾九,沒有放開。
“現在如何了,可有讓師父看過?”鍾九滿是關心之色。
“醫聖爺爺說是上了年紀,旅途疲乏,略作休息,就能恢復了。”莊楚楚提起長輩,還是有點擔心與沉默,若不是有輪椅隔着,整個身子都快掛到鍾九身上了。
秦挽依看着礙眼,目光四處遊走,卻陡然瞥到牆上的畫像,也是紅衣勁裝,難道這個楚楚就是鍾九的夢中情人?
怎麼感覺有點不舒服呢?
越看越是礙眼!
一定是因爲鍾九和韓木打擾了她和任飛,所以,她心底裡還是想要報復報復。
對,一定是這樣!
兩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秦挽依雙手環胸,冷冷插口道:“喂喂喂,你們兩個寒暄問好也罷,談情說愛也罷,打情罵俏也罷,可以到外邊去,這兒還有一個病人極度需要安靜的環境來休養,我也不希望我這盞燈泡,把你們照得太亮了。”
此時,莊楚楚彷彿才發現牀上有不明身份的女人,轉過了頭。
秦挽依倒吸了一口氣,瞳孔都放大了。
莊楚楚有着一副與秋韻水不相上下的麗容,秋韻水美在柔情似水的話,那麼莊楚楚就是熱情如火,那種與生俱來的豔麗,沒有故作熱情的氣韻,直接奪取旁人的視線,秦靜姝若是穿着紅衣往她邊上一站,一定要自慚形穢了,哪怕是面面俱到的範歆桐,都失了幾分熱情。
不過,令秦挽依震驚的並非僅僅只是莊楚楚的容貌,而是她的眉宇之間,竟然與畫像上的女子,有幾分相似,若是遠遠觀看,但看一個輪廓,簡直一模一樣。
這……
難道畫像上的女子,是莊楚楚的姐妹嗎?
鍾九求而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是誰?”莊楚楚的雙眸,迸射出幾分冷意,眼神一斜,那模樣,那神態,那眼神,一舉一動,與畫像上的女子,都是如此酷似。
見秦挽依不回答,莊楚楚進一步逼問:“你怎麼會在九哥哥的牀上,誰允許你爬上牀的?”
什麼叫爬,這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她蹙了蹙眉,不覺想起孫遙重口味的話,便也作罷,這點小意思。
這個時候,秦挽依才發現,莊楚楚的手中,也有一把劍,握劍的姿態,給她徒增了一分冷峭。
“說不說!”
秦挽依往後挪了一步,故作鎮定:“楚楚姑娘,刀劍無眼,你悠着一點。”
“說不說!”莊楚楚又逼迫了一句。
秦挽依向鍾九遞了一個求救的神色,然而,鍾九彷彿沒有看到一樣,根本沒有領會到她眼中顯而易見的含義,自顧自地看着一切,絲毫沒有伸出援手幫一把的意思。
“我是……”
是了半天,秦挽依也想不出個大概,從兩人相見到此時此刻,發生了不少事情,有窘迫尷尬的,她自然不會說,有得罪相對的,她更加緘口沉默,除了這些,他們還剩下什麼嗎?
“是什麼?吞吞吐吐!”莊楚楚等的不耐,方纔的熱情如火,煙消雲散,剩下的,是比烈火還猛烈的炙烤。
“我爲什麼要回答你啊!”秦挽依不甘示弱,仰起脖子。
“就憑我手中的三尺青鋒!”莊楚楚橫劍在胸,眼神冷峻,與畫像上的女子,簡直有**分的相似。
秦挽依的氣焰,頓時消弭,她往牀裡挪了挪:“我只不過是你九哥哥的……病人而已。”
“病人?”莊楚楚帶着一絲疑惑。
秦挽依立刻指了指臉上的傷疤,點頭應道:“正是正是,你看,我來治病的。”
“撒謊!”莊楚楚一下子拆穿秦挽依的話,“藥王谷的病人,向來不會交由九哥哥,哪怕不是醫聖爺爺親自看,也會是韓木,怎麼輪到你,就變成九哥哥了。”
“那是因爲……”
她正要辯解,卻被莊楚楚截斷:“而且,你怎麼穿着九哥哥的衣服?”
“什麼?他的衣服?”秦挽依方纔沒有看清,只知道自己沒有露出關鍵部位,這纔想起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落崖之後,全是瀑布,浸了她全身,這兒不是秋韻水的房間,而是靜湖,難道……
秦挽依僵硬地轉動脖子:“該不會又是你……”
這一回,鍾九彷彿能看得懂,也聽得懂,勾脣一笑,欠了欠身子:“事出緊急,不巧又是在下獨自一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