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清和歡妃匆匆趕到宴會上,卻見到靜侍妾好端端地站在原地,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什麼古怪。
“參見歡妃娘娘。”靜侍妾落落大方地行禮,沒有人能夠挑出什麼錯處。
歡妃柳眉皺起,看着眼前的靜侍妾,想起她的所作所爲,心中涌上厭惡,斥道:“你方纔去了哪裡?這皇宮可不是你能夠放肆的地方!”
靜侍妾低頭,咬牙切齒,可是想起肖劍安的話,生生將對夏遠清與歡妃的怨恨吞下去,笑靨如花:“方纔安王爺將奴婢叫了過去,想要打聽一些關於夫人的事情。奴婢人微言輕,不得不從。”
歡妃眯起雙眼,一雙鳳目恍若萬千刀刃一般,將靜侍妾從上到下里裡外外地看了個通透:“你要知道,你本是戴罪之身,此次難得得到皇上饒恕,切不可再犯錯誤,否則不僅皇上不容你,就是本宮,亦要殺你!”
歡妃雙眼當中閃過一抹狠厲,右手成爪,一把扣住靜侍妾的脖子,緩緩收緊,看着靜侍妾面色青紫,青筋暴露才收手。
靜侍妾大口喘氣,跪地道:“奴婢不敢!奴婢心中只有臨王,所有費盡心思之事都是爲了臨王,說句僭越的話,歡妃娘娘您還是奴婢的額娘,奴婢如今怎會背叛。”
歡妃低下頭來,雙眼之中盡是嘲笑:“你不要以爲本宮呆在這皇宮當中就不知你這跳樑小醜究竟做了什麼,如今留你一命不過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否則本宮怎容你蹦躂!”
靜侍妾看了一眼夏遠清,眼中盡是怨毒,一定是她!一定是剛纔她去和歡妃說了什麼,否則自己不會陷入如此境地!
靜侍妾的右手重重握起,指甲扎進肉中,她也不覺得疼。
歡妃看着她的模樣,終究只是一揮衣袖:“起來罷,本宮亦不願意與你計較,宴會即將開始,你最好安守本分,不要惹是生非。”
歡妃離開之後,靜侍妾站了起來,拍拍膝蓋,看着夏遠清,滿滿都是諷刺,暗道:“今晚一過,你就再也不是臨王府的王妃,而是人人唾棄的淫婦,到時候,我定要看着你萬劫不復!”
夏遠清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靜侍妾即使與于敏心學了許多彎彎道道,可是她心中的自負依舊錶露無遺。
“走吧,靜侍妾,宴會即將開始,若是遲了可不好。”夏遠清此時也不理會那許多,只是走在前方,帶着兩個侍女,進入席中。
清涼殿中燈火輝煌,鐘鼓之聲緩緩響起,宮裝舞姬搖曳出絢麗舞姿。後宮佳麗皇宮貴族盡皆在此地,眉眼當中盡是算計,嘴角盡皆恰到好處地翹起,千變萬化,假面無暇。
皇帝的位置依舊空着,歡妃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她是皇帝寵妃,地位非凡,所以坐於皇帝一側。
夏遠清帶着兩個侍女坐在靠前的位置上,桌案之上如今擺着紫晶葡萄,鳳梨玉桃等物,只等皇帝一到就正式
開始。
夏遠清忽然感覺到一道陰冷的視線正在看着自己,尋了過去,發現正好是對面的肖劍安,她微微眯起雙眼。
“玲兒,你可打聽過,坐於本夫人對面的人是誰?”肖劍安給夏遠清的感覺極其危險,此人深不可測,不得不防。
“哼!你連堂堂安王爺都不知道是誰,還當真丟了王爺的臉!”靜侍妾朝天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繼續諷刺道:“要是我啊,現在就灰溜溜滾回府上去,今後再也不敢出門了!”
如此一來,夏遠清就更加肯定兩者之間有一些什麼:“靜侍妾,你如今只是一個侍女,應當自稱奴婢,否則被外人聽到了,會嘲笑臨王府調教不好一個下人,丟了王爺的臉面。”
“你那我怎麼樣!反正最終都是將屎盆子扣在你的頭上。”靜侍妾看到夏遠清發狠的雙眼,火上澆油:“你不能教訓我,這裡衆目睽睽,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只會覺得你苛責下人!”
“啪!”夏遠清笑意盈盈地看着靜侍妾,眉目當中盡是諷刺:“你這個不知羞的奴才,平日裡對男人犯癡傻就算了,如今竟然一直盯着安王爺看,實在不知天高地厚,還不速速向安王爺賠禮認錯!”
這一巴掌下去引來了許多目光,衆人盡皆議論紛紛。最近臨王府發生的事情許多,被人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此時立即有人笑道:“臨王妃,如今是宮中,闔家歡樂,不要如此苛責下人。”
夏遠清修眉一挑,轉眼而去,發現是二皇子的正妃,她站起行了個平禮:“王妃有所不知,這奴才平日裡言行有度,入宮來也不知中了什麼魔障,方纔竟然膽敢對歡妃娘娘不敬。如今又如此對待安王爺,本夫人這是想要將她打醒,免得徒增煩惱。”
肖劍安亦是站起身來,笑意盈盈,看起來溫潤如玉:“無礙,或許是這丫頭未曾見過如此大場面,失了分寸。”
“哼!諸位有所不知,在臨王府當中,王妃一向如此,一旦有人言行稍微差池就大打出手,上次還將伺候在身邊的瑾兒給活活打死,那場面是在恐怖,奴婢如今想起來依舊寒心!”
靜侍妾一邊給衆人磕頭,一邊怨毒地看着夏遠清,此次定然要將她的名聲給搞得烏煙瘴氣,看看她還如何在京城貴婦當中立足。
眼見着那二皇子正妃捂住櫻桃小口,其餘貴婦亦是驚訝地看着夏遠清,無一不愕然。
“靜侍妾,莫要胡鬧!”從上而下傳來一聲慵懶之聲,衆人向上看去,只見到歡妃正在看向此地。
衆人頓時恍然,瞬間眼神就發生了變化,在場的都是各府上的正妃,他們對於如此心機極重,長得亦是妖媚的庶女或是侍妾深惡痛絕。平日裡恨不得生生將其掐死,碎屍萬段纔好,如今這個狐媚子竟然當場拆臺,想起之前臨王府發生的事情,諸女不由得對夏遠清投去同情的眼光。
“臨王府管教不嚴,諸位
見笑。”夏遠清賠笑,然後對着靜侍妾道:“還不速速向諸位請罪,今日是十五月圓闔家歡聚之日,莫要掃了衆人興致。”
靜侍妾恨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眼光投向高高在上的歡妃,薑還是老的辣,輕巧一句話,就直接將她好不容易爲夏遠清抹上的灰全都加倍掃到自己身上!
哼!反正夏遠清也蹦躂不了多久了,靜侍妾向肖劍安投去一個眼神,然後壓下肝火,對着衆人:“是奴婢不對,還請諸位不要掃興纔是。”
“喲,這可不是將臨王府攪得天翻地覆的靜側妃麼,如今也怎麼入宮來了?”二皇子一向與肖簡意敵對,如今他亦封了王,爲御王,御王妃亦是處處與夏遠清針鋒相對,方纔首先發出質疑,如今又故意讓臨王府面上無光。
御王妃梳着雲近香髻,頭頂斜插着一支垂珠卻月釵。手中的一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輕羅菱扇輕輕搖晃,一襲水藍色的素絨繡花羅裙修飾出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一雙雙色緞孔雀線珠芙蓉軟底鞋將她三寸金蓮襯托得愈加精美。
她纔不會放過打壓臨王府的機會:“本夫人府上若是有這樣一個侍妾,絕對會藏得好好的,絕不帶出府,如今臨王妃竟然帶到皇家晚宴上來,實在是人高膽大。”
夏遠清看着御王妃笑得花枝招展,輕輕抿脣道:“靜侍妾亦是伺候王爺之人,此次又得皇上特許,自是能夠入宮。並且她安於侍女身份,進宮來亦無不妥。”
“喲,臨王妃好大的威風,竟然將皇上都給牽扯進來,本夫人還有何話可說。”刺木香菊輕羅菱扇掩住櫻桃小口,諷刺地看向夏遠清。
“你我盡是皇家之人,得皇上庇佑自是好事。”夏遠清嘴角噙着一朵妖蓮:“有,總比沒有好,你說是吧,御王妃。”
“你!”御王妃被氣得不輕,刺木香菊輕羅菱扇都微微顫抖,還未曾等她說出什麼,李德海那尖細的太監聲音響起:“皇上駕到!淑妃娘娘駕到!”
衆人盡皆離席,跪拜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淑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伴隨着一聲爽朗的大笑,身着明黃龍袍,脖上戴着硃紅瑪瑙串,拇指上扣着羊脂玉指環,頭戴帝帽的皇帝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淑妃跟在他的身後,一身端莊的宮裝,其上繁複的紋飾看起來富貴無比,腦袋上斜插着一支象徵身份的金步搖,隨着她蓮步輕動輕輕搖晃,於這清涼殿中閃耀出奢靡的光華。
“哈哈哈哈,都起來吧!”皇帝坐下,看着一邊的歡妃:“愛妃來得如此之早,實在難得,朕讓你久等了。”
歡妃行禮,皇帝隨即大笑看向下方:“今日是闔家歡聚之日,朕,十分高興!”
皇帝的眼光在夏遠清和御王妃的身上流連一番,又道:“方纔朕未曾進來,便聽到裡面十分熱鬧,有誰與朕說說,究竟說了什麼笑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