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奴瞧見三房的那位出府了。”
“哪位?”柳氏問。
“秦歌姑娘。”
“真的?”柳氏的雙眸一亮。
“老奴看的真真切切,這還有假?”
柳氏雙眼微眯,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哼,真是一個不安分的丫頭,昨夜剛剛受傷,今晚就跑出去鬼混,不知道老夫人知道此事作何感想?”
柳氏的眼中滑過一道陰冷的光,轉頭和王婆子低語了幾句,就見老婆子匆匆忙忙離開了。
秀菁斂身從外面回壽芳園,經過一處迴廊的時候,瞧見兩個丫鬟在迴廊裡議論。
“你聽說了沒?”
“聽說什麼?”
那丫鬟四處小心瞧了瞧,壓低聲音與身邊的人道:“我不是經常經過怡竹苑嗎?然後,每天晚上經過的時候,都能瞧見一道鬼祟的身影,偷偷出府,你猜那人是誰?”
“是秦歌姑娘。”
“你怎麼知道?”
“這事兒不是你一個看見了,我也看見了,而且我跟你說,秦歌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廝混了!”
“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沒有一點兒家教,瞧着那斯文的模樣,還以爲當真是一個純潔的。”
“還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昨夜三房打起來了,三夫人回來,瞧見秦歌姑娘和三爺甚爲親近,誤傷了秦歌姑娘,據說,差點就沒命了,你說,秦歌姑娘受了重傷,怎麼還能出門?”
“我看啊,府裡頭所有人都被她矇騙了,估摸着她受傷是假,勾*引三老爺是真!”
一陣樹葉浮動的聲音響起,兩個丫鬟打了一個激靈,四下看看,轉身離開。
兩個丫鬟離開後,秀菁從暗處走了出來,看到丫鬟離去的身影,眸光一沉,斂身趕緊回了壽芳園。
不行,這事情,她必須告訴老夫人!
秀菁離開後,王婆子從暗處走了出來,看着秀菁離開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轉頭,看着站在身邊的兩個丫鬟,從懷裡掏出二十兩銀子:“你們倆做的很好,這是二十兩銀子,拿了銀子後,就去別院,不要讓我在府裡再看到你們。”
“是,奴婢們明白!”
……
“你說什麼?老夫人去怡竹苑了?這麼晚了,老夫人去怡竹苑幹什麼?”莊氏皺眉,想到怡竹苑住的人,心一動:“莫雲,走,去怡竹苑看看。”
……
怡竹苑裡。
眼見天色漸暗,秦歌還沒有回來,秦林那邊也沒有消息,青姑的心裡有些焦急。
她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面上滿是焦灼之色。
忽然,院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她臉上一喜,以爲是秦歌回來了,快步就走出了屋子,卻是在瞧清楚來人時面色一變。
老夫人?老夫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這裡?
青姑心中一緊。
好在她是見過市面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亂了一定會露出馬腳,姑娘現在不在院子,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
後果不堪設想!
“老夫人~”青姑上前躬身行了一禮,攔下了老夫人。
老夫人垂眸,一雙幽沉的眼眸看着面前行禮的青姑:“姑娘呢?”
“回老夫人,天色不早,姑娘昨夜又受了驚,已經早早睡下了。”青姑平靜地道。
老夫人擡起頭,看了一眼依舊亮着燈的房子:“既然睡了,爲何還點燈?”
青姑心中一咯噔,略顯緊張:“這不,奴婢剛想熄了燈,您就來了。”青姑笑着說。
老夫人看着那邊亮着燈的屋子沉默不語。
“奴婢這就去將燈熄了。”說着,青姑轉身,就想去熄燈。
“不必,我只是想來看看歌兒的傷如何了,睡了也無妨!”
老夫人的話,從身後傳來,青姑的身體一僵,想要去阻止,已經來不及,老夫人已經帶着秀菁朝着那邊走去。
“老夫人、老夫人……”青姑焦急地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老夫人的迴應。
青姑心裡一陣焦急,可又沒有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老夫人冷着臉,徑直走進屋中,進了裡間,朝着牀邊走去,伸手,掀開了牀上的被子,當瞧見空空如也的牀鋪時,雙眸一冷。
她轉身,冷冽而銳利的目光落在緊隨其後的青姑身上:“姑娘呢?”話語中帶着怒意。
青姑承載者老夫人的怒氣,垂頭不語。
“我問你,姑娘呢?”老夫人低吼一聲,房間裡瞬間鴉雀無聲,任誰都看出老夫人生氣了。
老夫人會怎樣想?
昨夜還命在旦夕的人,今晚卻私自出府?要去見什麼人?昨夜的傷是否是一場騙局?又或者,她是否真的是秦家姑娘?更或者趙氏的猜測是真的,她出現在秦家是看上了秦家的權貴,想要引*誘秦兆元?
沒有人能猜得到老夫人心中真正的想法,只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老夫人心中的憤怒!
青姑身體一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老夫人會這個時候來!
她隱隱覺得怕是遭了人算計了,可這個時候,並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必須先度過老夫人這一關。
瞬間,青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想法,可是皆被她否認了。
老夫人是什麼人?隨隨便便一個理由怎能騙得了她?
與其說謊,還不如說實話,可關鍵是,她根本不知道姑娘去了哪裡!
“不說是嗎?”老夫人微眯起眼睛,聲音雖然平靜了下來,可聽着更加讓人心顫。
“撲通”一聲,青姑跪在了地上:“老夫人,不是奴婢不說,是奴婢真的不知道!”
“沒用的東西,留着也沒用了,脫下去,亂棍打死!”老夫人震怒。
所有人都當她是擺設嗎?什麼人都敢在她頭上動土嗎?好一個秦歌,竟然將她騙的團團轉!
青姑一愣,察覺到有人上前要將她拖出去,心裡是害怕的,可她還清楚,這個時候,她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老夫人將更加遷怒姑娘!
“祖母!”
正在這時,一道輕靈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青姑回頭,就看到了秦歌倩麗的身影,她低喃一聲:“姑娘……”
下一瞬,她轉頭看向老夫人,只見老夫人眼中的怒火併沒有因爲秦歌而出現而消散反而更加沉鬱。
青姑心中一驚,暗道不好。
轉眼間只見老夫人一個健步走到秦歌面前,甩手就給了秦歌一巴掌!
“啪”
清脆、刺耳、驚心!
“秦歌,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