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嗚咽在院子裡響起，看起來很是委屈。
院子裡的下人更加同情秦歌，看着柳氏的目光滿是鄙夷、嫌惡。
柳氏見所有人都向着秦歌，不幫着她，羞憤不已，赤着臉指着秦歌怒罵：“你這個賤丫頭別裝了，就算你騙過了所有人，都騙不了我的眼睛，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找我的難看，想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盡臉面是不是？你、你、你的心思忒狠毒了！”
柳氏氣的手腳發顫，擡腳又要去踢秦歌，被莊氏讓下人架住。
“夠了，柳氏，你怎麼變成了這種人？她一個小丫頭來給你認錯，你不但不領情，反而拳腳相向，虧你還是大夫人，你的榜樣哪裡去了？我看你在這裡純粹是丟人現眼！”柳氏雖然是大夫人，可這裡好歹是她的景和園，她纔是這裡的主人，怎能允許柳氏在這裡隨意撒野？
“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說我？”氣惱中的柳氏，聽到莊氏罵她，轉頭就對莊氏吼了一聲。
莊氏被氣的渾身發抖、怒不可遏，“若不是看在你我姐妹一場，我何必說這些話，反而惹來一身腥！”
“哼！話說的可真好聽，我看你就是一個懦夫！”柳氏說着，猛地掙脫開下人的束縛，伸手推了莊氏一下，莊氏踉蹌了幾下，沒站穩，摔倒在了地上，轉頭就看到柳氏擡起腳要踹秦歌。
捱了一腳，秦歌不會傻的再去挨第二腳，要知道柳氏力氣不小，踹一腳在身上也疼的受不了，何況是第二腳？
眼見着柳氏要再踢她，秦歌本來想側身躲過，身體已經動了，可那一剎那，眼角的餘光瞥見院門處走來的身影，已經有些起伏的身體，又原封不動跪了下去。
她在賭，賭柳氏雖然囂張卻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在老夫人面前動手。
最終，她還是賭贏了！
在柳氏的腳離她的手臂不到一尺的時候，秦歌聽到身後傳來威嚴的吼聲：“住手！”
老夫人聲音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柳氏，誰也沒有想到老夫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一向不待見的二房。
柳氏的腳，生生停在了半空中，滿目震驚地看着朝着這邊走來的老夫人，一剎那，眼中閃過慌亂。
老夫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夫人目光冷冽地看着柳氏，快步走到柳氏跟前，一個巴掌，將柳氏扇了過去：“柳氏，你太放肆了！”
柳氏被扇的一陣耳鳴，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擡頭看着老夫人叫屈：“老夫人，您怎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打我？”
“我不分青紅皁白？好，很好，柳氏，你告訴我，什麼是青紅皁白！”老夫人怒瞪着柳氏。
兩盞茶的功夫前，宛然丫頭面色焦急地跑到壽芳園說是歌兒出事了，原先她半信半疑，並不想來二房這邊，可瞧着那丫頭神色急切慌張，想着自己反正也沒事，就過來看看了，卻沒有想到，宛然丫頭沒說謊，歌兒真的被人欺負了！還是被柳氏！
想到自己要認的孫女，被這猖狂的柳氏拳打腳踢，老夫人就氣不打一處來，柳氏這是針對歌兒？還是在針對她？
“老夫人，你莫要被這個賤丫頭騙了，這個賤丫頭心思歹毒的很，她到秦府分明是意圖不軌！”柳氏叫嚷着。
“你說歌兒意圖不軌，那你告訴我，歌兒意的是什麼？圖的又是什麼？”
“自然是秦府的富貴名勢！”柳氏理直氣壯地道。
老夫人冷笑：“若歌兒當真圖的是這些，恐怕還輪不到你一個未掌家的媳婦操心吧！”
老夫人話落，柳氏的面色一白，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如今，秦府的大權還掌握在老夫人的手中，幾個媳婦哪個不想掌家，只是日後，老夫人估計不會將掌家的權利交給她了！
想到秦歌害的她丟了掌家的權利，柳氏更加恨起了秦歌！
“就算這些不用我操心，可今天的事，老夫人若不分青紅皁白地打了兒媳，兒媳心裡一千一萬個不服！”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不死罷了，她爲什麼要怕她？
柳氏說着，站了起來。
莊氏在旁邊一個勁給柳氏打眼色，雖然她不待見這個表妹，可好歹她是她搭線進的秦府，也不想看她去找死，老夫人那是誰都能挑釁的人嗎？
柳氏只當沒看見莊氏的眼色，不知天高地厚地瞪着老夫人。
老夫人眼睛微眯，射出駭人的光。
“好，你想要青紅皁白，我就給你青紅皁白！”
老夫人話落，站在一邊的秀菁命人去搬了一張太師椅來，又給宛然使了一個眼色，讓宛然將秦歌扶起。
秦歌被扶起的時候，老夫人瞧見了秦歌手臂上的腳印，當下臉色更加難看，依着老夫人的聰明，怎麼會猜不出來那腳印哪裡來的？
剛想斥責柳氏一聲，只覺一陣騷臭味迎面撲來，老夫人皺眉：“怎麼會有一股子屎尿味？”
站在老夫人面前的柳氏身體一僵，她擡頭，只覺所有人都看着她下身指指點點，瞬間羞惱難堪衝上腦袋，她氣的恨不得立刻殺了秦歌。
而秦歌只是乖順地站在一邊，低垂着頭，小聲啜泣着，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莊氏看了一眼皺着眉頭的老夫人，又瞧了瞧柳氏，猶豫了一下，走到老夫人面前，耳語幾句。
老夫人聽了，臉色難看地看着柳氏下身失了的衣裙，冷哼一聲：“身爲長輩，膽小如此，也不覺臊得慌！”
“那是因爲——”柳氏想要辯解，卻被老夫人直接打斷：“老二媳婦，你說說，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柳氏一聽老夫人問莊氏，臉色有些不好：“老夫人，你不問我，爲什麼問她？她若是偏袒那丫頭呢？”
老夫人聽了這話，笑了！
“柳氏，老二媳婦是你表姐，可和歌兒沒有任何關係，你說老二媳婦幫歌兒，可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柳氏一聽這話，嘟囔着嘴，也覺自己的話說不過去，可她就是擔心莊氏小肚雞腸會給她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