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丫頭回來了？”正在喝茶的趙氏，聽聞秦歌從學府回來的消息，驚的手中的茶盞都掉落在了地上。
兩年了，那個丫頭從不曾回來，她幾乎都快忘記了那丫頭的存在！
話落，趙氏就走了出去。
另一邊柳氏和莊氏也得到了消息，和趙氏一樣震驚，急匆匆朝着老夫人那邊而去。
秦歌看着眼前的壽芳園，兩年未歸，壽芳園還是像以前一樣，院中坐着一個老人，背對着這邊，瞧不清她的面容，只是那滿頭的白髮，刺痛了秦歌的眼。
“爹。”秦歌看了一眼秦兆元。
“過去吧，這兩年娘雖然不說什麼，可我知道，她心裡還是惦記着你的。”
秦歌抿了抿脣，走了過去，正在給老夫人捏肩的秀菁，聽到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轉頭的剎那，瞧見緩緩走來的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五——”秀菁的話還未說完，被秦歌示意不要出聲。
她走到老人的身後，接過秀菁的活。
“咦，秀菁啊，你這捏肩的活怎麼生疏了？”老人詫異的聲音傳來，卻並未睜開眼睛，而是坐在那裡享受着。
“秀菁啊，今年的女官考試是不是又要到了？這一次，不知道有幾人會參加考試，歌兒在學府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丫頭真狠心，就算我當年話說的重了，也不該和我賭氣，兩年都不歸家。”
秀菁看了秦歌一眼，緩緩道：“五姑娘的性子隨了老夫人，估摸着是想學有所成，纔好回來見您。”
“如今，我也不指望她學成啥樣，只想着她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過兩年，她若是纔回來，也不知道我還在不在。”
“老夫人，您怎這樣想？您還記得，當年您大壽，親口答應了五姑娘，定然要長命百歲。”
老夫人聞言，笑了。
“人啊，能有幾個長命百歲的，那也不過就是說說。”
“祖母可是答應歌兒的，若是祖母無法償命百歲，那就是食言，歌兒可不依。”
秦歌突然開口說話，將老夫人嚇了一跳。
老夫人的身體一僵，睜開了眼睛，轉頭震驚地看着站在身後的少女，一臉的難以置信。
“歌兒~”老夫人喊了一聲，聲音都顫抖着。
秦歌一笑，緩緩道：“祖母，歌兒回來了。”話落，秦歌走到老人的身前，跪了下去，連磕三個響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人激動地說着，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祖母。”秦歌喊了一聲，撲到了老夫人的懷中。
“噯！”老夫人應了一聲，攬着秦歌。
秀菁瞧見這一幕，轉過頭，偷偷的抹起了眼淚，這些年，能讓老夫人如此牽掛的，除了五姑娘還沒有他人。
秦兆元站在一邊，瞧着抱在一起的祖孫二人，欣慰一笑。
“好了，娘，歌兒回來，這可是高興的事。”
“對，歌兒回來，確實是值得高興的是。”老夫人說着，吩咐秀菁：“秀菁，快通知大家今日一家人在前廳好好吃頓飯，歡迎歌兒回來。”
“是，奴婢這就去。”秀菁笑着應下，轉身去辦老夫人吩咐的事。
老夫人拉着秦歌的手，問東問西，秦歌一一回答，將老夫人逗的笑的合不攏嘴，秦兆元站在一邊看着，時不時插上兩句。
趙氏到了壽芳園，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那溫馨的場景，彷彿不允許他人插足。
兩年前，秦歌與老夫人爭吵後離開，趙氏以爲，兩年不見，老夫人該將這個孫女忘了，沒想到兩年時間，老夫人不但沒有將秦歌給忘了，反而因着時間，不再追究當年的事。
趙氏心裡氣的不行。
她當真不明白，這丫頭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老夫人兩年不見不但不忘，反而更加疼愛！
“剛剛聽下人說歌兒回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當真是回來了！”趙氏笑着走了過來。
秦歌轉頭瞧見趙氏，眸光一閃，躬身福了一禮，喚了一聲“母親。”
趙氏淡淡瞥了秦歌一眼，本想刻意忽視她，卻在瞧見她的容貌時，愣在了那裡。
她怎會——
怎會變得如此貌美？
趙氏心中震驚不已，她活了那麼些年，還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女子。
剎那，她想到了什麼，氣憤不已。
當年，她母親怕就是用這樣一副妖孽的模樣，勾引了她的夫君！
趙氏想着，心中劃過一抹狠厲。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含笑看着秦兆元：“回來了好，歌兒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夫君整日唸叨着你。”趙氏說着，往秦兆元靠近了幾分。
瞧見趙氏的舉動，秦歌的眸光閃了閃，眉微微皺起。
趙氏正得意，秦兆元的話，卻當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你來幹什麼？”秦兆元語氣不善地道。
趙氏的表情僵了僵：“老爺，您這說的什麼話，歌兒回來了，我這個做母親的過來看看，難道不行嗎？”說着，趙氏就要去扯秦兆元，卻被秦兆元毫不留情地甩開。
“若是真心來看歌兒倒也無妨，只怕又生出什麼齷齪的心思。”
趙氏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三年裡，他從未去過她的房間，如今，見了面，她就這麼毫不留情地諷刺她嗎？
趙氏的心裡有些過不去。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這話，到了她這裡，怎麼就成了一句笑話了？
“老爺，你什麼意思？我身爲母親關心歌兒難道不應該嗎？怎麼就成了齷齪的心思了？”趙氏有些氣，她最看不慣的就是秦兆元如此偏袒秦歌。
“你心裡想的什麼，自己清楚。”
“你——”趙氏氣結，眼睛一轉，她掩面哭泣：“我就知道，你還惦記着當年的事，當年我不過是一時糊塗，也遭了報應了，你一個大男人，非要和我這麼斤斤計較嗎？”
說着，趙氏哭着跑走了。
老夫人見趙氏跑走，嘆息一聲：“老三，婉兒就算有再多的錯，這都兩年了，也該過去了，更何況，當年她因着那事，沒法再生育，最難受的該是她，你就莫要再氣她了，她是你的妻，總不能弄得像是仇人似的在一起過一輩子不是？”
說着老夫人擺擺手，示意秦兆元去哄哄趙氏。
秦兆元的身體僵了片刻，看了秦歌一眼，擡腳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