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顧允周還不知曉姜氏到來的消息,他有些惶恐的來到了顧林氏的身邊,心裡頭還在思量着那日遇匪的事情,同顧林氏行了一禮後,便立到了一旁,有些心在不焉起來。
“跪下!”
顧林氏眼見着顧允周心不在焉,以爲他是牽掛着找上門來的那對母女,頓時沉下了臉,衝着顧允周大喝一聲。
“母親?出了什麼事情?”
顧允周不太明白顧林氏的怒火爲哪般,剛問了一句,眼見屋子裡伺候的丫環婆子都已在顧林氏的眼色下匆匆退了下去,他這才明白是自己讓顧林氏生氣了。
“母親,兒子做錯了什麼?”
顧允周跪到了顧林氏的面前,卻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能夠讓顧林氏一臉鐵青的瞪着自己。
“做錯什麼?”
“你還好意思來問我!”
顧林氏冷冷的瞪着顧允周,氣憤的將手邊的茶碗丟到了顧允周的身上,眼見着顧允周不躲不避,任那茶水將他澆了個滿身,心頭的火更是騰的一下子燃燒了起來,一時找不到可以摔打的東西,也不顧自己的手疼,只雙手用力的拍打着案几。
“逆子,逆子…!”
“我和你說過什麼,你都忘記了嗎?你竟然忘記了你妹妹,你竟然揹着我在外面找了那麼個女人!”
“逆子啊,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兒子,你這是要生生的把我給氣死啊!”
“你怎麼對得起……”
顧林氏一邊拍打着桌子,一邊厲聲的責罵着,又是氣又是怒,又是傷心又是憤恨,讓她的胸口直髮疼。
“母親!”
顧允周先是不明白顧林氏的意思,但是聽到她後面提到揹着她在外面找的女人,他的腦子裡一下子清醒過來,眼見着母親幾欲氣暈的模樣,趕緊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快速的奔到了母親的身邊。
“母親,你別生氣,您可千萬保重自己的身體。”
顧允周奔了過來,一下子跪在了顧林氏的腳邊,雙臂卻是緊緊的抱住了顧林氏的身體,關切的說道:“母親,兒子錯了,兒子知道錯了,您要打要罵,都衝着我來,千萬別傷着了自己的身體啊!”
“衝着你,你讓我衝着你什麼,你是不想我老婆子再多活二年,你是一定要這樣來氣死我啊!”
顧林氏將顧允周推開,可是顧允周卻是怎麼也不肯鬆手,生生的受着顧林氏氣到發狠的幾下捶打。
“你都忘記了你妹妹是怎麼死的嗎?”
“這世間多少女子,你爲什麼就偏偏要愛着那麼一個女人?”
“你就是要氣死我啊!”
顧允周生受着顧林氏的捶打,他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好像有些裂開來了,痛的呲牙,卻還是不敢叫出痛來。
“嬤嬤,你喊人吧!”
林月錦扶着楊嬤嬤的手來到了花池邊,只見林月錦小心的試了幾次那結了冰的池面,確定那冰結的堅硬後,她這才慢慢彎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側身倒在了冰面上,而後對着楊嬤嬤說了一句話。
只見楊嬤嬤退後了二步,放開了嗓子,大聲叫喊道:“哎喲,不好了,來人啊!”
“那該天殺的,竟然這樣對待夫人啊!”
楊嬤嬤眼見着已有不少的丫環跑了過來,趕緊的將林月錦扶了起來,關切地問着,“夫人,您還好吧?沒傷着哪裡吧?”
“腳,我的腳痛死了,動都不能動了。”
林月錦皺緊了眉頭,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楊嬤嬤的身上,裝作一動也不敢動的模樣。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推倒了夫人,就跑了,你們,你們快去報給老太君。”
“你們,快去追那個女人……”
“你們,快去叫了軟轎過來,夫人還要去老太君那呢。”
楊嬤嬤接過了林月錦的話茬,指派着眼前的小丫環,叫了兩個去前面追姜氏母女,又叫了兩個去顧林氏那裡報信,另有兩個去叫了府裡的軟轎過來,而她則是扶着林月錦到了旁邊的亭子裡坐着等。
“夫人,你就放心吧,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這一次必能一箭雙鵰。”
楊嬤嬤眼見着林月錦緊繃着一張臉,好言勸說着,讓她放下心來,不必太過緊張。
“不,你錯了!”
只見林月錦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臉色深沉地說道:“這一次,我怕是低估了姜氏。”
顧家,她雖然可以說,能夠做到一手遮天,可是姜氏這個人,她到底還是接觸不多,瞭解不深。
而這會兒,冷靜下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做錯了!
“姜氏,她能有什麼本事讓您這般擔憂呢?”
楊嬤嬤不太明白林月錦的意思,更是不懂她爲何會突然的擔心起了姜氏,皺緊了眉頭,也還是想不出姜氏究竟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林月錦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楊嬤嬤的臉上,低聲問道:“嬤嬤,如果換作你是姜氏,你會這般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會完全的按照我所安排的一切來做嗎?”
“這…!”
楊嬤嬤聽着林月錦的話,一時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真的是換成了她的話,她無論如何都會有些許的保留,絕無可能這般的相信一個陌生人的。
可是,再想那姜氏的表現。
夫人如是這般的一通安排,爲的便是讓姜氏能夠順利的尋到芝蘭院,餘下的事情都由她自去發揮。
而姜氏竟然不曾有一句懷疑的問話,直接牽着她女兒的手便跟隨着小丫環去了。
她難道就不擔心夫人餘下的安排?就不擔心夫人同樣會對她們母女做些什麼?
想到了這一點的楊嬤嬤,臉色頓時白了一道,眼見着林月錦皺眉不展,趕緊的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夫人,那要不要我再安排人去芝蘭院瞧瞧?”
“不!”
“什麼都不要做!”
林月錦擺了擺手,她不讓楊嬤嬤再做其他。
猜測着眼下姜氏母女應當已經是到了芝蘭院,那麼接下來不論是姜氏勝,還是林月如勝,都由她們去了。
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控制,那麼她且由着她們自去發展,無論如何她都是坐收成果的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