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晚晚拋在總裁辦公室的陸湛和兩個律師大眼瞪小眼。
兩個律師望着陸湛難看的臉色，大氣不敢出，有些躊躇地問：“湛爺，那現在？”
還現在什麼現在。
宋辭瞧了面無表情的陸湛一眼，心下暗暗叫苦，朝兩人揮了揮手：“沒你們的事了，帶着東西先回去吧。”
他萬萬沒想到，這次就連金錢攻勢都失敗了。
不說江小姐的財迷屬性如此明顯，就算是一般人遇見這麼龐大的金錢數量，也該心動了吧！
偏偏她就是沒點頭。
相比之前的失敗，這一次的失敗似乎給湛爺的打擊尤爲重大。
不管是湛爺緊抿的嘴脣還是冰冷的眼神，都顯示出他現在心情十分不愉。
“湛爺，或許江小姐只是這一會兒沒想好，明日就……”
說到一半，宋辭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錢擺在面前，這麼大的衝擊她都沒點頭，事後估計她點頭的可能性更低。
果不其然，這會兒陸湛眉頭微皺，神情更加冷厲。
江晚晚寧願不要錢，都不願意嫁給他這個事實讓他很難接受。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陸湛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深刻地認識到這句話的正確性。
陸湛皺着眉沉默不言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看向窗外。
看着他的背影，宋辭詭異地看出了一絲可憐巴巴的孤寂。
可憐……
同情之餘，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記憶中的片段，他慢慢睜大雙眼，恍然大悟道：“湛爺，我懂了！”
在陸湛詢問的眼神中，宋辭口齒清晰邏輯嚴密地複述了一遍當初在機場，江晚晚對因爲意外犯病的湛爺有多麼體貼溫柔，甚至放棄了即將起飛的飛機。
只是雖然宋辭這麼說，經過之前的事，陸湛依然持懷疑態度。
“那是因爲她上不去飛機。”
宋辭腦袋中百轉千回，瞬息之間選擇了死馬當活馬醫，“屬下看不一定，其實那時候，江小姐還是可以棄你而去的，但是看到你受傷的樣子……江小姐還心疼哭了呢！
說到底還是因爲放心不下，才選擇留下來的。”
聽到江晚晚哭了這句話，陸湛略有些詫異地揚眉。
宋辭見陸湛這幅表情就知道，這是湛爺態度軟化的表現，硬着頭皮繼續編，“所有人都看見了！江小姐哭着說心疼您，您當時不太清醒，纏着江小姐撒嬌，不然爺您再試試苦肉計？”
“撒嬌？你確定你說的是人話？！”
對於這個不屬於他的字眼，陸湛倍感嫌棄。
宋辭連忙認慫，“是是是，其實湛爺你當時沒撒嬌，像您這樣高冷英氣的人，怎麼可能會撒嬌！只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江小姐心裡有你，所以你的每一個姿勢，落在她眼底，可能就有那麼點味道了。”
宋辭自己說了都不信，可是爲了給陸湛留點面子，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胡編亂造，“不過，不管怎麼樣，屬下覺得您可以再試試苦肉計什麼的，萬一有效呢？”
苦肉計。
這幾個字在陸湛舌尖無聲捲過。
半真半假忽悠了自家老闆的宋辭小心翼翼瞥了湛爺一眼，瞧見他鬆開的眉心，在心裡抹了一把虛汗。
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希望江小姐給點力！
而被兩人盤算着怎麼拿下的江晚晚，此刻正沉浸在自己忽然靈光一閃想到的絕佳妙計裡，當下茶水間也不去了，腳步一拐就出了秘書辦，趁陸湛還沒發現，進電梯出了信耀集團。
她站在信耀集團不遠處的公交站等車，整個人都洋溢着解決心頭大患的愉悅。
只是車沒等來，倒是先等來了不速之客的電話。
——張建仁。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這個名字，江晚晚嘴角笑意一斂。
張建仁她太瞭解了，每次聯繫她，都是爲了來噁心她，再想到之前蘇總聯合張建仁針對她實習的事，江晚晚伸手接通了電話。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倒要看看這羣牛馬又想幹什麼。
“江晚晚，之前我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電話一接通，張建仁得意又猖狂的話就傳了過來，江晚晚一個無權無勢的大學生，怎麼可能鬥得過蘇氏這麼大的豪門家族，這段時間他故意不聯繫江晚晚，就是想要讓她好好認清事實，然後再跪舔地求着他讓她去蘇氏實習。
只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江晚晚一直沒有主動聯繫他，心急之餘，張建仁也自負地認定了江晚晚是硬撐，這才主動打過來，給她一個“臺階”下。
他嘴上帶着勢在必得的笑意。
“這段時間找工作吃了不少苦吧？所以說，年輕人懂事一點，不要那麼多刺，你早乖乖聽話去蘇氏上班多省事。
這樣吧，只要你向我道歉之前說的那些話，明天你就可以帶上你的簡歷去蘇氏，報我的名字……”
“道歉？”
江晚晚冷笑一聲,嘲諷道：“張建仁你可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讓我給你道歉，姑奶奶這輩子只會給你送牢飯和送葬！”
“江晚晚你別給臉不要臉！沒有三方實習證明我看你到時候怎麼畢業！”
昨天蘇氏那邊的人來催促他江晚晚的事，張建仁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拿下，現在江晚晚拒不合作還辱罵他的態度，讓張建仁心頭怒火飆升。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找到實習了，而且公司比蘇氏那垃圾地方好一萬倍，用不着你操心。”
江晚晚看着道路盡頭已經出現的公交車，準備和張建仁速戰速決，“你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沒有我去蘇氏幫你交差，我倒是要看看蘇氏會不會善待你這條哈巴狗！”
電話那頭傳來張建仁憤怒的咆哮聲，江晚晚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火速掛斷了電話。
好險，差點就被魔音污染了耳朵。
幾乎是掛斷後的第二秒開始，張建仁就重新撥打回來，江晚晚直接把手機靜音，不急不慢地上了公交車，隨後坐到後排靠窗的位置，吹着小風，愜意地看張建仁不斷打電話。
她也不拉黑他的號碼，甚至偶爾興致來了，等電話響幾聲後，又伸手掛斷，用來提示張建仁她能聽到他的電話。
果然，之後張建仁打得更起勁了，一直到江晚晚下公交車，對方還在無能狂怒地打電話。
玩夠了的江晚晚，這才慢慢悠悠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優雅的掏出手機充電線，插在了新款公交的免費充電端口上。
何以解氣，唯有蹭電。
而電話那頭被吊着打了半個小時電話，卻發現自己突然被拉黑的張建仁，氣得頭頂生煙，差點沒被憋死。
好死不死蘇家那邊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進了電話，張建仁只能壓下火氣接通。
剛接通就被劈頭蓋臉一頓問江晚晚到底能不能按時到蘇氏報道，現在蘇氏的新項目都已經開了發佈會，如果蘇晚晚不到，這個項目根本沒法展開。
張建仁氣急敗壞地將煙，在地上踩滅，渾濁的眼珠子裡露出幾絲陰狠。
“江晚晚那黃毛丫頭不知好歹，但是沒關係，我手裡有全套她的研究成果，您直接拿去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