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禁地囚牢
滿星火看着皓月當空,坐在自己的屋子前,手裡拿着那跟了自己大半輩子的柺杖,唉聲嘆氣着。
不經意間,天上的雲開始聚集在一起,慢慢的朝着滿星火所在的方向而來。
緊接着,在那雲彩裡,一顆星星格外的亮,尤其是在滿星火的眼裡,正在無限的放大,但是看滿星火的表情,似乎不感到多大的驚訝。
一個翩翩的白衣少年出現在滿星火的視線裡,緩緩的落到了他的身邊,周身沒有一絲絲的氣息,還有那眼裡,冰冷的想要讓人退避三舍。
他一上來,就給滿星火下了一句威嚴:“老東西,你壞了規矩,就等着凰族出事吧!”
多麼無禮的話啊,這要是擱在十幾年前,滿星火能打死他,得虧得現在的滿星火已經是滿面愁容啊。
“爲什麼不一樣了呢?爲什麼?”
滿星火嘴裡唸叨着,來的人聽了,直想笑,等了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氣,挨着滿星火坐下,說:“凰族的靈沉睡了那麼久,天地初生之時就有的東西,沒有人教導,沒有人引領,當然不會是你滿意的領導者了。”
滿星火突然側頭看向了來人,心裡不解,思索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不是倚夙大人,爲何會來爲我解惑?”
沒錯,來的人,正是倚夙,那個曾經的少年,現在的樣子倒是成熟不少。
只見他聽見了滿星火的問話,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乾咳了兩聲,站起來,背對着滿星火,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有人求我,讓我救凰族一命。”
“敢問,是何人?”
“故人,”故人個毛球,要不是他受了威脅,他會輕易的現身?
在心裡罵了幾遍的倚夙,勉強的換上了一個較爲可觀的笑容,朝着滿星火又說道:“那人說了,日後對他們疏遠些,再彌補一番,總會有改善的。”
“疏遠,還怎麼疏遠,他只信任我,我還怎麼疏遠的了啊?”
滿星火看似是在問倚夙,其實也就是在自言自語罷了,倚夙已經走遠,對與滿星火,在他的眼裡,也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而已,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對他有任何的影響。
“倚夙大人慢走。”
滿星火只來得及說這一句,就已經看不到倚夙的身影了。
老淚縱橫,滿星火緩緩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前方那未知的路,手裡微微的動作,身後的大殿,轟然而倒,熊熊的火燃起,染紅了小半邊天。
聽着匆匆趕來的腳步聲,滿星火最後看了一眼,轉身消失了。
倚夙從凰族離開以後,轉道兒去了輕淺谷,一路的怒火不斷的飆升,遠遠的看見那洞府的時候,手裡一個小動作,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在倚夙猥瑣的笑容裡,“轟”的一下,砸向了那洞府,不偏不倚,剛剛好。
看那塵埃四起,倚夙拍拍手,悠哉遊哉的離去。
“想死?”
嗯?倚夙悠哉的步伐戛然而止,回身看去,“狐天異”站在他的身後,正笑着看着他,他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出冒啊。
自從他誕生以來,何曾受過這等的威脅,不對,他可是天道啊,怕他個球啊!
想罷,手裡一柄長劍瞬間出現,一甩手,就衝着眼前的人去了,帶着雷霆的氣息。
“狐天異”那是沒有一絲的慌亂,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牌,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就在那長劍將來的一瞬間,衝着倚夙出示了這牌子。
果然,如“狐天異”所料,長劍消失,倚夙那沖天的氣勢也消失了,只剩下了滿滿的呆愣,盯着那塊玉牌。
很久很久,才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牌子,看着上面的“夙”字,久久不能回神。
“你不用懷疑它的真假,等我的真身安全回來了,自會爲你解惑。”
說完,“狐天異”一閃身,就消失了,隨着“狐天異”的消失,塵埃落定,那洞府,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倚夙懷着不平靜的心,一個閃身,倒是先“狐天異”一步,進了那洞府,住下了。
“狐天異”無語,只能默默的呼喚着:狐天異啊,你快回來啊,這玩意兒,我搞不定啊……
“師父……”
狐天異依舊沉淪在冰冷的水裡,身邊卻是沒有了柔軟的嬌軀,身上一襲紅紗在清晰告訴他,那不是夢,他真的與師父緊緊的交融在了一起,就在這冰冷的水中,換上了一身的白衣,繼續思索着。
“凰啊凰,想不到你的第一次竟然給了你心愛的徒兒,真是便宜他了……”
在湖中央的那塊大石上,凰衣不蔽體的躺在那裡,纖細的腿無處安放,看着陰雲密佈的天空,身上的那一抹紅暈沒有因爲陰雲兒消失不在,反倒是更添了一分色彩。
“你來這裡幹什麼?”
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了凰的耳朵裡,換了一般人,剛剛一番雲雨,此時定會嚇一跳,可凰,卻是心平氣和,帶着一絲的媚氣,朝着凰宇煉勾勾手指:
“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爲何不能來?”
凰宇煉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得不太好看了,眼睛一瞥那凰,果露在外的肌膚,是那麼的誘人。
飛身前去,將凰壓在了身下,挑着她的下巴,貼近她的耳邊,輕聲的說着:
“大婚之夜,不在房內,跑來這荒涼之地,還真是不老實!”
一團的霧氣自凰宇煉的身上散出,包圍了整片的湖面,也包括他和他身下的人……
在水下的狐天異,就那樣飄零着,他還在遲疑着,師父的面容是那麼的真實,可怎麼倒像是一場夢了呢?
正思索間,還有的耳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來不及回頭,來不及反應,狐天異的四肢就被碩大的鐵鏈環繞而上。
狐天異心裡一驚,手裡蓄力,可這鎖鏈就像是有心一般,只要狐天異一有異動,就會纏緊一分,直到纏死爲止。
狐天異開始冷靜下來,自己那麼高深的修爲,不至於就此殞命,正這樣想的狐天異,當時就後悔萬分,那鎖鏈是不再纏緊了,可是——
“什麼?”
“只有滅了凰族,才能找到他!”
“狐天異”一臉的決絕站在洞口,看着火則島的方向,眼裡的色彩已經在慢慢的消失,這是他凋零的信號。
倚夙站在“狐天異”的身後,驚訝的合不攏嘴:“你要滅凰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就是。”凰宇煉在一邊附和着。
“你真以爲我不會死嗎?他死了,我什麼也不會有!”
“狐天異”衝着凰宇煉怒喊着,現在的他再也平靜不下來了,眼裡在慢慢消失的色彩在告訴他,狐天異出事了,狐族尚且沒有找到,就已經出了事情。
“你……”
倚夙和凰宇煉不約而同的驚異着“狐天異”態度的改變。
“若是我也死了,那就算我們點兒背,再壞的結果,我們都認了,可是若不去搏一搏,豈不是很沒出息!”
“狐天異”遠遠的看着火則島那火紅的天,說出了腦海裡一直迴響着的一句話,那還是兒時的記憶……
“你在這裡幹什麼呀?”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一個小男孩兒的耳邊響起,好似沒看到那虎視眈眈的狼羣一般。
“我,我害怕。”
男孩擡頭,看到一張絕美的面孔,天仙一般姣好的買內容,讓他看呆了眼。
“嗷嗚——”
一聲長嘯,男孩兒一哆嗦,躲在女子的身後,貓着那呲牙咧嘴的醜惡嘴臉。
女子看到這一幕,忽然笑了,拍拍男孩兒的頭,微笑着:“不去搏一搏,豈不是很沒出息?”
思緒萬千,“狐天異”腦海裡的畫面轟然潰散。
不再說什麼,一頭衝了出去,他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把握,但總要去試一試的。
臨近火則島的時候,一路匆忙的“狐天異”被一雙滄桑的手,擋住了去路,他很不爽,卻是有火無處發,眼前的人,讓他本來沒有什麼感情的心,隱隱有爆發的樣子:
“老東西,讓開,就是因爲你,他纔會不顧一切的回來。”
滿星火不明所以,但就是不讓開那除了大道,唯一通往火則島的隱秘之路:“老夫不能讓你去毀了千百年的基業。”
固執,兩個人都僵持着,誰也不肯讓誰,忽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從天際傳來……
“唔——”
狐天異咬緊了壓,不讓自己喊出聲來。
他艱難的扭頭看去,鎖鏈上一根一根的尖刺,刺入他的皮膚,又從另一端伸出,不斷的重複着,重複着……
四肢上的那種刺痛感,讓他皺緊了眉頭,一點一點的猩紅在水裡漫開,染紅了他的白衣,染紅了鎖鏈……
模糊的雙眼在慢慢的閉上,湛藍清澈的湖水,從未有過這般的平靜,像是死了一樣。
周身本就不多的靈氣,在潰散,那刺痛感,在自己的死穴上,愈演愈烈,一生的光景,就腦海裡回放,那個人的面容,好像清晰了許多。
“天異,你來看我了嗎?”
“絨……白……”